来了一阵风,风劲大,直接将两人卷进湖水里。宫娥们惊慌失措喊救命,会水的宫人都跳下河去了。 那阵风卷着贤妃明妃往湖中心,宫人费力游过去,怎么都抓不到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沉了下去。 “来人啊、救命啊……” “贤妃落水了。” “明妃落水了。” 长明悠哉游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又是一声救命,长明再咬一口。 一连吃了一盘子后,长明才放过两人。 宫人将两位娘娘捞上河,贴身伺候的宫人吓坏了,拼命的喊人喊太医。 明妃先醒了过来,吐出一口水,脸色惨白,贤妃还没醒,她吓得不行,爬过去晃着贤妃的身体。 长明冷笑,感情还挺好的。 可怜的女帝陛下! 漠视贤妃明妃的泪水,长明去找女帝。 女帝在紫宸殿正殿,听闻贵妃德妃被甩出马车、贤妃明妃落水后,眉头紧皱,“皇后在做什么?” “回陛下,四位娘娘在园子里说话,皇后来了,与贵妃拌嘴,接着,皇后就走了。四位娘娘又坐了会儿,各自回宫。贵妃娘娘与德妃娘娘一道上了马车,没成想车轮好端端坏了,两位娘娘被甩了出去。” “贵妃娘娘磕破了脑袋,德妃娘娘手臂擦伤了。还有贤妃娘娘与明妃娘娘游湖,亭子里断了一角,恰好起了一阵风,两位娘娘被卷入湖里,已救了上来。” 女帝闻言后,颇是不解,“车轮断了也就罢了,亭子怎么会断呢,派人去查一查。” 奇怪的事情都赶上在一起,就有些诡异,像是人为。 传话的人继续说道:“皇后殿下离开后就回宫去了,此刻正在椒房殿。” “派人去查一查,再让院正去看看娘娘们的伤势。此事不可外传!”女帝悄然嘱咐一句,此事太诡异了,四人同时出事,皇后也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 究竟是人为,还是巧合。 女帝自己也说不清,只能让人去查一查。 隐形的长明莫名笑了,歪着脑袋凝着女帝:“查什么查,你被戴了绿帽子还去查,啧啧啧,万一查出来,面子里子都搁不住,赶出宫去是最好的,免得旁人知晓,戳你头上的绿帽子。” 可惜女帝听不见她的规劝。 刑部派人去查了,挨个认真查,查得可仔细了,最好判为巧合。 没有人去动马车,也没有人去动亭子。 夜晚,女帝面色沉凝,听到邵循的回复后,良久没有说话。 邵循是刚正之人,她说巧合,便是巧合。 女帝吩咐她退下去。 长明难得瞧了一眼邵循,也是女子,女官很多,且都是面貌端正的。 一眼过后,长明也未曾放在心上,珠玉在前,邵循的容貌只能说是趋于正常,勾不起兴趣。 女帝忙到子时才歇下,合衣而眠,眼睛刚闭上,宫娥就来了。 长明皱眉,女帝的生活可真枯燥,觉也睡不好。女帝走后,她才躺在龙床上,歪头睡了过去。 日子枯燥地过下去,长明日日跟着女帝,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她沐浴,她沐浴;她上朝、她睡觉。 一日间,女帝接到皇陵送来的奏报,太后病了,染了风寒。 长明剥着葡萄,往嘴里塞去,一面说道:“我不明白,你又不是太医,告诉你有何用。儿子在跟前,有的是人照顾,喊你做什么?” “不待见你就罢了,出事还来找你。养儿子做什么,真是眼皮子浅的人。承桑意,你别去啊,去了,我看不起你。承桑意,你听到了吗?” “算了,你别去,我替你看一看,唉唉唉,你怎么去了呢,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一颗葡萄塞进喉咙里,差点没噎死。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长明顺手摘了颗葡萄,顺势丢了颗葡萄到女帝脚下。 啪嗒一声,女帝摔了出去,伺候的宫人叫了起来。 热热闹闹一圈,太医来诊脉,脚踝伤了,走不得路。 长明美滋地又吃了颗葡萄,得意极了,让你跑,这下好了,哪里都去不得。 女帝卧榻,派遣心腹去太后跟前告罪,又派了贵妃去请太后回宫。贵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也会给两分薄面。 伤了脚的女帝安分多了,膳食也精致起来,只太过清淡,光好看了。 长明喜欢吃肉,跟着宫娥摸去了厨房,瞧着活蹦乱跳的鸡,顺势拿了一个,洗净炙烤,带去寝殿吃了。 寝殿热闹起来,皇后也来了,端着茶汤伺候女帝。 长明挑眉,挑了个近前的位置坐下,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还是第一回看到皇后来拜见女帝。 不得不说,女帝头上草原绿油油,妻妾也透着诡异,像是各怀鬼胎,不是,应该是各怀心上人。 长明剥着葡萄,看着帝后一坐一站。皇后低眉讨好女帝,女帝神色淡淡,连她递来的汤药都不喝。 “皇后辛苦了,回去歇息,朕这里有人伺候。”女帝连头都不抬就催促皇后离开。 瞧,女帝心里也没有皇后。 长明瞧出几分端倪,女帝后宫那么多女人,两双手都数不过来,可不见她召见一个,晚上睡觉也是独自一人。 要么是个性子冷淡的,要么这些女人中没她的最爱。 手中的葡萄莫名更甜了。 皇后被赶了出去,面色不快,出了殿门就领着宫娥走了,倒不是个做作的人。 你不让我待,我就走,也不求你让我留下。 都是直性子! 不对,都是心里有人。 长明默默地看着女帝,不得不说,这么多皇帝中就数她头上最绿!
第92章 番外三 长明默默数着女帝头顶上的绿帽子, 数了一圈发现,她有多少个女人,就有多少顶绿帽子。 长明:“……”离谱, 她是批发买绿帽的吗? 思衬须臾, 长明自己先笑了, 女帝心思深不可测,这些后妃多半是掩耳盗铃的, 她一个都不喜欢。 跟了女帝两月,女帝的生活里除了朝政还是朝政,勤勉有余,手段刚硬。 站在高位上, 孤家寡人,就连老母亲都不看她一眼。 这样的生活,有趣吗? 不知为何, 长明骤然有些可怜对方,拥有皇权又如何,也是一个孤独可怜人罢了。 寻常人贪恋皇权, 为了自己的私欲, 女帝的私欲呢? 她没有。 她像是一个为皇权而生的木头人, 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私欲,更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日日处理朝政,日日关在这座宫廷中,从不见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手中的葡萄也不甜了。 长明凝着床榻上的女帝, 抬脚走了过去,警惕地留在了五步外, 深深望着她:“你觉得枯燥吗?” 女帝听不到她的话,自然就不会回答。 长明问不出答案, 烦躁地在殿内走来走去。她想显露身形去问一问:“你做女帝有趣吗?” 然而,不行。女帝会被吓坏了,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殿内无声,婢女无声走动,女帝靠着迎枕批阅奏疏,眉眼紧皱,面目肃然,精致的五官像是一个清冷不可亵玩的瓷娃娃。 长明无法窥出帝王的心思,更不懂帝王想要什么,她说:“你想要什么呢?” 说了也是白说,长明烦躁地走出寝殿,飞至市集,坐在高处看着人来人往。 市集热闹,行人不断,摩肩擦踵,沽酒的店家热情叫卖,货郎沿街叫唤,热气腾腾的包子吸引着人。 长明看着行人又望着虚空,目光沉沉,她看到行人的贪欲。 不不不,是人都会又贪欲。 贪嗔痴恨,都是人带来的情绪。 女帝承桑意像是没有情绪的人,与世人不同,甚至与这个世间格格不入。 小孩买了串糖葫芦,不小心掉了,他快速拿起来,吹了吹灰尘,高兴地塞入嘴里,这是喜。 货郎挑着货担来回走了十几遭,一朵珠花都没有卖出去,这是愁。 小贼的眼睛在行人中穿梭,眼神透露他的心思,这是贪。 长明感悟出人的情绪,脑海里不断浮现宫殿里威仪四方的女子,她的眼中无波无澜,情绪更是如同静水,掀不起一丝涟漪。 这就是最合格的帝王吗? 长明不禁怀疑,承桑意出生前被抽去了所有该有的感情,是一个只知处理朝政的帝王罢了。 长明脑海里不断出现乱七八糟的想法,心口堵得厉害。 她为何觉得承桑意孤独。 她又为何觉得承桑意不应该孤独呢。 天色入黑,长明返回西山,坐在洞府里,脑海里依旧赶不走承桑意的面容。 西山洞府是她住了百年之处,她熟悉每一处,可现在,她不喜欢这里了。 她觉得压抑。 长明烦躁了三五日,定心回来了。 定心带了些丹药回来,都是用妖丹去换取的,随手丢给了长明。 往日看到丹药就高兴的长明,这回无动于衷。 定心奇怪,“嫌我回来晚了?” 长明摇首,目光呆滞,定心觉得不对劲,笑吟吟走过去,“小徒弟,你这是和人打架,打输了开始怀疑狐生了吗?” “师父,你有记挂的吗?”长明扬首,对上师父关切的目光,“除了我。” 定心张口想说你的话吞了回去,无奈道:“你这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我就是觉得不公平。”长明眼睫轻颤,内心极度不安,闻言后她还是拒绝了。 定心这才意识到小徒弟有哪里不一样了,“不公平?” “不公平,我遇到一个人,她没有情绪,她不会高兴,不会生气,每日忙着、忙着天下苍生、她很孤独。”长明心乱了,觉得自己说不明白。 “对她不公平,关你什么事?”定心戳破她的心事,“她的事是她的事,你关心做甚,长明,你心里有人了?” 定心想嘲讽一句,可又发现小徒弟一反常态地沉默,事情极为不对劲。 洞府里只有师徒二人,定心索性坐了下来,与徒弟对视:“那个人是谁?” “承桑意。”长明说道。 定心意外,“承桑一族掌管着中原,出过一任女帝,承桑意是第二任女帝,立后纳妃,她的癖好与常人不同。但你……” 话语顿住,定心施法算了算承桑意的命数。 测算中途,定心微蹙眉,道一句:“你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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