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心神一颤,忙松开她,转身就想跑。 突然那双手攥住她的手腕,略微用力,是邀请吗? 离去的心被按住,她又靠了回去,故技重施,吻上明艳的薄唇。 她感觉,承桑意的手在用劲,狠狠攥着她的手腕。 小皇后吃痛,反扣住她的手腕,指腹穿过她的指尖,十指紧握。 甚好。 她又说了一句:“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了。” 月上树梢,锦帐低垂。榻前的灯昏暗摇曳,锦帐内视线也跟着明明灭灭。 小皇后的掌心摩挲女帝肩上的肌肤,肌肤相贴,她看到了方才那张粉妍的脸颊羞得发红,如同树林的红果。 她俯身,吻上侧脸,那里的肌肤,开始发烫了。 冰雪容颜,矜持禁欲。 小皇后挑眉,抬手解开对方腰间的衣带,掌心贴着腰侧的肌肤。 她重复了一句:“记住哦,证据在内子身上。” **** 鬼压床的感觉消失后,承桑意迅速坐了起来,浑身酸疼的厉害,她下意识摸向枕下。 枕下放着一张血布,她没有立即丢了,而是打开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是赵康意写的! 意味着昨夜的一切并非梦境。 承桑意羞愤不已,可手上的证据给她解了很大的麻烦。她握住血布,先唤来女官:“备水。” 女官不知殿内的事情,快速领着宫娥去备水。 沐浴时,承桑意将自己埋进了水下,滚烫的热意冲击着肌肤,长时间不呼吸,很快就有窒息感。 她憋着气,怎么都不愿意露出水面。 喘不过气之际,耳畔响起一句句话:“证据在内子身上!” “我不识字,你得了好处,能不能教我识字啊。” “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了。” “证据在内子身上!” 胆大妄为的那人不识字……承桑意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识字。 谁不识字呢? 她很快从水下浮出,大口大口呼吸,眼眸中趋于平静,双手紧握成拳,水面飘着红色的花瓣。 她拂去紧贴在腰侧肌肤上的一片花瓣,动作一顿,脑海里浮现那人的手掌抚过腰间……
第9章 半夜 小皇后回殿去补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被嬷嬷拉了起来。 嬷嬷说道:“陛下召见栗美人了。” 昨日遇见默美人,今日又多了个栗美人…… 小皇后瞬息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陛下召见栗美人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老奴让人去打探了。”嬷嬷忧心忡忡,“陛下召见栗美人,说明她动心了。” 小皇后深深看她一眼,眼中带着不屑,承桑意满脑子都是政事了,动的哪门子心。 她说道:“陛下应该没睡醒,做梦召见栗美人。” “没睡醒、那也是得见天颜。”嬷嬷语重心长劝说。 小皇后没出声,自己夜夜得见天颜,自己低调,不声张罢了。 既然醒了,她就不好再睡,随意换了一身衣裳,抱着手炉,匆匆赶去暖炉。 四妃在,就连默美人也在。她刚坐下,默美人就气冲冲开口:“昨日就是这个贱蹄子给我传信,说什么陛下去游船,今日倒好,陛下召见她了,真是无耻。” 小皇后眨眨眼睛,说道:“是自己往跟前凑的,你不冤枉。” 栗美人无耻,你也算个半个无耻。 贵妃托着腮帮子开口:“栗美人是太后送入宫的伶人,听说五音不全,跳舞能吓得人小儿啼哭,她有什么本事让陛下召见呢。” 德妃也是疑惑不解,今日手中的肉干都不香了,“或许,陛下开窍了?” 小皇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说道:“七窍通了六窍,甚好。” 还剩下一窍不通。 承桑意那个德性啊,一时半会开不了窍。 明妃抬眸,近乎淡然地扫了默美人一眼,“陛下召见,有那么重要吗?” “陛下为何就不召见我呢。”默美人小嘴动了动,义愤填膺。 贤妃噗嗤笑了出来,“搞得好像召见过你一般,你自己想想,入宫两三年了,你见过陛下吗?” “没、没,所以我生气啊。”默美人叉腰怒视虚空。 小皇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烦躁,“召见就是好事?指不定是祸事呢。” 承桑意那副德性,好端端召见必然没有好事。 许久不说话的贵妃出声:“栗美人与容晗有五分相似,是想容晗了吗?” 小皇后没出声,懒懒地倚靠这软枕,明艳的五官带着几分粉妍,眼梢微调,添了几分风情。 贵妃不动声色地觑了她一眼,她面上没什么情绪,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殿下说喜欢陛下,怎么不去殿前看看?” “我可以去殿前?”小皇后意外,眼睛眨了眨,“我不懂这些规矩。” 殿前去不去无所谓,横竖半夜也能见到。 贵妃又说道:“殿下想去就可以去,不过会碰壁罢了,你瞧默美人,以前天天去,可见到一面了?” 默美人双手绞着帕子,羞得脸色发红,“一面都没见到,我连陛下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晓。” 小皇后:“……”那你的热情劲从哪里来的? 一面没见到就这么上赶着,这些且不说,三年了,一面都没见过,是什么支持你乐此不疲地继续奋斗? 莫说是三年,自己只怕三月都撑不住。 贵妃先笑了,说道:“凄楚吗?我没入宫前,一年还可以见几回面,自打入宫后,我见的面还没有一只巴掌。她有什么好的,冷血的人有什么感情呢?” “就是,指不定有什么隐疾呢。”德妃胆子大,附和一声。 明妃悄悄说道:“她会不会为了白月光,心思扭曲?” 贤妃听得拍着胸脯,“别乱说,陛下身子可好乐,皇后殿下,你说是不是?” 女帝的身子好不好,或许真是只有皇后知晓。 小皇后受人众人注视,沉稳不乱,嬉笑道:“我如何知晓她身子好不好,她身子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晓。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疾?” 小皇后面上擦着粉,掩盖着眼底的乌青,说话说,勾着浅浅的笑,一对梨涡让人心生怜爱。 话音落地,内侍报声而入。 贵妃急于吃瓜,“打探到什么了?” “陛下见了栗美人,问了几句话,就打发她走了,陛下也没有召见外臣,一人在殿内待着。”内侍禀告。 小皇后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默美人又问道:“栗美人出来的时候,是何神色?” “听闻栗美人脸色发白,身子发抖。” “哟,这是背地里做坏事,被陛下逮住了。”默美人拍好交好,恨不得再出言嘲讽一番。 而四妃对视一眼,贵妃说道:“栗美人做了什么?” 女帝几乎不管后宫事,莫说是今日特地召过去问话,只怕连她们的相貌都不记得。 栗美人是太后送的,女帝早就知晓,一直任由其住在宫里,今日特地喊一句骂一通,是因为太后不成? 暖阁内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露出晦深莫测的神色,默美人也不敢在笑,看向五人,“哪里不对吗?” 小皇后低头吃着肉干,一手拿着热引子,没有回答她的话。 有什么值得多想的,骂就骂了。 众人也没心思去说下去,吃瓜的小会散了,各自离开去打探消息。 小皇后坐着凤车回宫,嚼着肉干,脑子里想着女帝卧榻的姿态。 想着想着,凤车停了下来,她不由低头,面前站着红袍女子,是苏探花。 她疑惑,苏探花长身玉立,抬眸注视着她,虽说未发一言,可眼中情绪昭然若揭。 “苏探花,您该行礼了。”内侍小心翼翼催促着苏时。 苏时这才弯腰行礼,“臣苏时见过皇后殿下。” 小皇后点点头,“苏探花,起来吧。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是前朝,虽说是女子,可进入后宫,意义微妙。 苏时立于车前,面色清冷,双手揖礼,动作端方有礼,“臣走错了路,立即回去。” 小皇后没有在意,走错就走错,回去就行了。 凤车启程,小皇后阖眸,并非放在心上。 苏时却久久未曾挪步,眼中露出几分痴迷与不解。 她看到她,怎么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呢。 苏时站立良久,路旁有一凉亭,亭子里坐了两人。栗美人走累了,在这里休息,远远地看到皇后殿下与苏时。 若是偶然,苏时会立即离开,但她没有走,甚至凝视皇后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许久。 栗美人揉揉酸疼的脖颈,抿唇笑了笑,道:“今日莫名被训了一通,也是有收获的。” **** 经过一番彻查后,承桑意依旧找不到对方如何进入宫殿的,也找不到身边不识字的女子。 无奈下,她伪装一番去了刑部大牢,瞒着朝臣去见赵康意。 赵康意官位低,又是外地官员,从未见过女帝,乍然见到女帝后,慌得不知所措。 承桑意惯来果断,将血书丢了出去,“你写的?” 不等他回来,内侍立即上前搜身,找到他身上内衣缺了一块,刚好与血衣对上。 赵康意哆哆嗦嗦,什么都说了出来,“昨夜一神女来此,说是能搭救最臣……” 神女?承桑意皱紧眉头,哪里的神女都不识字? 妖女才是! “证据在何处?”承桑意询问。 赵康意不断磕头,“证据、证据在内子处。” 熟悉的一句话让承桑意浑身一颤,并紧了双腿,低声问道:“再说一遍!” “证据在内子处。” 赵康意吓得魂不附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不断磕头叩首。 承桑意起身走了。 出了大牢,迎面一阵冷风拂来,承桑意豁然停下脚步,脸颊烧得通红,就连耳根都蔓上一层红意。 那人不仅不认识字,还不知道‘内子’二字的意思,所以才会有昨晚那句。 还有一点,刑部大牢与宫殿,来去自如,她的守卫成了摆设。 若对方想杀她,早就没了性命。 念此,她莫名觉得屈辱。 离去前,她让人去了赵康意的家眷处,找出证据再说。 近卫办事很快,不等子时,一份份账簿就摆在了御案上。 贪污案,不仅是当地官员,京城还有许多牵头的,贪得更多。 赵康意出身寒门,无靠山,这才被拉出去顶罪,那么大的祸事,就他一人顶罪,也是将天子当作瞎子了。 承桑意按兵不动,收下证据,看过名单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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