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晓,您宫里的点心多,且好吃,按照份例,我那里不多。”默美人略微有些尴尬,身子不动声色的挺直了些。 小皇后点点头,说道:“我让人给你送些过去,我那里远,来回奔波,容易染了风寒,你觉得如何?” 默美人当即点点头,朝着她行礼感谢。 看着默美人离去的背影,小皇后凝目,宫里这些女人加起来的心思都没有太后深。 默美人是敢编排白月光,涉及政事,她就蔫了,不敢再说,她们自有分寸。 小皇后坐在凤车上,眺望紫宸殿方向,唇角的笑容敛住,托腮想了会。 她问女官:“陛下与太后感情可好?” 女官摇首,“不大好。陛下登基时,奉她为太后,可她不肯搬去慈安宫,更不肯领旨意,摆明是让陛下难看的。” 行事丝毫不顾及陛下的颜面。 这算好吗? 小皇后笑了笑,面色天真,道:“母亲为何不喜欢女儿呢?” “端孝皇后在世的时候,将刚出生的陛下接过去养的,陛下是嫡长女,名义上与太后并无关系。”女官小声提醒小皇后,“您在陛下跟前,千万别提太后。” 小皇后微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这个宫廷可真乱,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可信,那还能信谁呢。 陛下真惨呀。 **** 夜间,寒风刺骨,刮得窗户呼呼作响。 承桑意扭头看向今夜空中的半边缺月,修长的指尖揪着袖口,面色一阵失落。 月缺,人不全。 回到寝殿,宫娥伺候女帝梳洗,陆陆续续退了下去。 女官走后又近前,“陛下,皇后那边,你再不过去,朝臣又会上奏疏。” “皇后说朕有病,朕还过去做什么。对了,她做什么?”承桑意想起那张稚气的面孔,还有那句‘你真好看’。 看似稚气,只怕心思深得很。 “小皇后日日去暖阁与贵妃们说话,贵妃也来话了,说小皇后喜欢您,夸您好看。”女官说完后,就忍不住笑了,“贵妃说的,必然是真的,不如您去看看殿下。” “不必了,朕不想下朝后还要应付这些。”承桑意拒绝,“皇后安分,就不必去管。” 她需要安分的皇后,若是不安分,她随时都可以废后。 女官还想再劝,但见陛下神色不振,她也只好吞下劝说的话,默默退了出去。 横梁的小皇后听到这里后,漂亮的眼眸里露出几分光,果然是清心寡欲呢。 心中惦记着心上人吗? 小皇后默默逃走了。 小小的人影站在黑暗中,双手捏了个决:“东风送长情,明月念我心,跑!” 容府姑娘容晗被流放至登州,那里地贫瘠,风沙大,她们又是戴罪之身,日日劳作,活得十分艰辛。 小皇后施法来到登州,悄悄寻问容晗的住处。 一路奔波,她累得坐在地上,远处的容晗在做活纺纱。屋里点着一盏灯,灯火黯淡。 那张白净的脸变得暗黄,双手因劳作而变得不成样子,眼珠突出,哪里还有美人的姿态。 小皇后眺望着容晗,哀叹一声,这时一名老者走了出来,嘴里嘀咕:“让你求一求陛下,你偏不去,五年了,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呢。” 容晗低着着头,手搭在木架上,脸色十分难看,妇人还在念叨:“你在这里不吃苦,你兄长日日采矿,累得皮包骨头,你想想你的兄长啊。” 小皇后顿住了,咦,怎么和太后一样啊,都想卖女儿保护儿子。 男子阳刚,女儿柔弱,应该保护女儿才是,凭何要保护男子呢。 男儿顶天立地,还要躲在家中姐妹的保护下,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男人,就算做了家主,做了陛下,还有何用处。 小皇后心中嗤笑,见不得这样的关系,但也没有上前说话,静静听着。 夫人唠唠叨叨许久,容晗都低头不语,连个回话都没有,受气包。 容晗低着头,不知再想什么,容夫人念叨许久,发散了几分情绪,等不到女儿的回话后,她推了推女儿,“你倒是说句话,给她写信求个饶啊,你做再多的话,抵不上她一句话。” 小皇后斜睨了容夫人一眼,眉眼舒展,唇角翘了翘,可真讽刺呢。 容晗没有回应,容夫人推搡的力气就大了些,一把将她推到,整个人砸了纺线的木架上。 容晗眸色几不可察地一变,小皇后惊讶地发现她眼中有抹恨意。 是恨谁呢? 恨自己的母亲,还是恨承桑意不管不问。 小皇后越发好奇,若是容晗入宫了,承桑意还会惦记吗? 五年劳作下,容晗不过丑了些,身子并无大碍,怎么就是病弱西施了。 容晗从地上爬了起来,将纺织机摆好,继续纺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容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踢了纺织机,“容晗,去给她写信,她那么喜欢你。” “母亲,她的宫里有那么多美人,你以为我如今的鬼样子还会得到她的青睐吗?”容晗终于说话了,她的嗓子也坏了,带着几分低沉,没有女子的韵味。 小皇后意外,这样的白月光值得贵妃她们日日念叨? 她看了这么大的热闹,承桑意的性子怕不是她们猜测的那般,当真是冷情冷性了。 日后宫里的生活,可就真有意思了。 白月光活成了鬼样子,她要不要帮一帮陛下呢? 小皇后神思一转,先回宫,去偷印玺,写调令。 **** 回到寝殿前,天色还没亮,小皇后依旧溜进了殿里。 承桑意还没醒,宫娥还在外守着,她悄悄进榻前,目光触及那张冰雪容颜,平静的心湖掀起万丈波涛。 素净的手撤下锦帐,她悄悄爬上床榻,指尖在承桑意的面上点了点,一点点小法术,让女帝睡得更深一些。 躺下后,小皇后十分满足,侧身偏向女帝。 瞧见了侧面后,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第7章 太难了 小皇后今夜很安分,亲都没有亲,天色微明的时候,翻窗跑了。 回到殿宇后,补了两个时辰的觉就起来了。 趁着用早膳之际,她很聪明地将宫娥都赶了出去,留下自己跟前的女官。 皇后跟前女官无数,各有用处,小皇后入宫后观察的细致,这么多人中,唯独李瑶对她最上心。 入宫后没有恩宠的皇后,连陛下跟前的女官都不如,暗地里嘲讽她的不计其数,只她故意不听罢了。 她问李瑶:“容府被罚一事,是怎么回事。” 闻言,李瑶的脸色煞白,紧张道:“娘娘,您问这些做什么?陛下知晓会不高兴的。” 小皇后无趣地往嘴里塞了个饺子,眼睛一瞪,“旁人都是陛下的眼睛、耳朵,唯独你什么都不是,难不成你愿意亲近她们?” 在宫中生存,谁不削尖了脑袋往上挤了。 李瑶低眸,双手紧握,肩膀在这时微微颤抖,“奴婢也不清楚,您父亲知晓。” 小皇后傻眼了,这句‘知晓’的意思是什么? “查案的是谁?”小皇后改变方向去问了。 “是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案的。您若是真是好奇,可以找大理寺少卿去问问。奴婢只知晓这桩案子查得很仔细,并无冤枉。”李瑶斟酌语句,“您也知晓,哪怕是宫里的人,也会受些小恩小惠的。” 容家在京城多年,根苗深厚,看似大,族人那么多,也容易犯错误。 小皇后好似明白过来,漫不经心地继续用早膳。 顾家也掺和容家的事情,为了后位吗? 一块肉,就让一堆狐狸打得头破血流,那么大的后位呢。 用过早膳,小皇后穿上保暖的大氅,李瑶递给她一只精致的暖手炉,随后退下了。 到了暖阁,她已是最好一位了,今日默美人没有来。 小皇后张望一阵,心中好奇,明妃却说道:“这里的吃食与炭火都是要用份例来抵的,默美人偶尔过来玩就罢了,岂能天天来。” “来这里还要花钱?”小皇后瞪大了眼睛,不是自己的家吗? 承桑意太抠门了。 贵妃摸了一张饼子,直接打了出去,玩笑道:“你在家里让下人端来吃的,也要一路打赏下去,在宫里,不过放大罢了。皇后殿下还不懂,下个月,你出钱可好?” “好,我懂了。”小皇后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德妃忽而说道:“娘娘来宫里也有□□日了,玉藻台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皇后入宫,后宫事务自然交由她处理,可眼前的小皇后日日过来玩耍,可见没有实权。 贵妃开口:“凤印在皇后殿下处吗?” “没有。”小皇后摇首。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贵妃胆子大,说笑道:“陛下这是白娶了一位皇后殿下了,什么都不给,明日就让御史台弹劾陛下,立皇后不给凤印,可不像话。” 小皇后没有开口,侯爷夫人没说要凤印啊。她微微一笑,装作不在意,道:“陛下或许有自己的想法。” “难不成真等白月光回来。”明妃抓牌,摸到一张好牌,眉梢眼角都是笑容,“皇后殿下,您还是赶紧让陛下喜欢你。” 提及白月光,众人又开始吃瓜了,一个个眼中露出笑容,句句调侃陛下。 贵妃说:“得不到的在骚动呢。” 德妃也输贵妃:“那是肯定的,得到了还怎么珍惜了。” 贤妃托腮,一双眉眼弯弯,“陛下指不定还在想着将人带回京城呢。” 明妃言道:“你们说,陛下会不会派人时刻盯着容晗?” 你一言我一语,再度说开了,小皇后一面听着,一面吃着肉干,听来听去,都不知晓白月光成了一副鬼样子。 吃了这么久的瓜,她好歹要风险一个,便悄悄说道:“顾家有人从登州回来了,瞧见了容家人。” 四人顿住,齐齐露出好奇,她歪头轻笑,“容晗已瘦的皮包骨头,面色暗黄,成了黑月光了。” “呦,陛下当真没有管啊。”贤妃笑了,余光轻撇一脸天真的小皇后,“你这有人二字甚是微妙啊,亲自派人去查的?” “查她做什么。”小皇后轻哼一声。 贵妃神色晦暗,心跳如雷难得没有插话,在座的当年都见过容晗的美貌,如今落得凄惨,她们心寒,另外也想到了陛下的冷漠。 让人害怕极了。 贵妃推了麻将,站起来的时候,手心捏出了痕迹,简单说身子不适,起身走了。 其余三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借口跑了。只留下小皇后一人抱着肉干在吃,暖阁里就她一人了,她露出娇俏的一面:“是不是白月光,试一试就知道了,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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