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但是还是出现了呢。” “那天晚上在盛景,我其实见过你,但不确定你旁边的人是谁,我模糊的记忆中逐渐显出一道影子,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我托人从江城寄来了相册,那上面有你从小到大的照片。” “看到这里,你这么聪明,一定都明白了。” “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闻奈,我立即愣住了,满脑子都想着‘怎么会是她呢?’,对不起,么么,哥哥不敢想象在这十几年里,你心里究竟藏了多大的委屈。” “一想到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去思念一个消失在你生活中的人,我快要心疼死了,我讨厌自己,讨厌那个没有发觉你异常的自己,作为你的哥哥,我有太多地方不合格。” “但是,宋卿,你是我的妹妹,你已经放弃过一次,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努力去争取吧,弥补年少时的遗憾。” “走,与闻奈一起走。” “至于父母那边,我希望用我的死亡来换取他们对你的宽容。” “还有,我走了以后,家里一切都只能靠你了,我亲爱的妹妹,这样的担子很沉重,但我没有办法,只能交给你,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不能完完整整地再挡在你面前,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你,对不起宋知意,如果你觉得累,可以把宋知意交给阿秀。” “你不用担心,她是孩子的母亲,当年的事情怪我们太年轻气盛,不懂得忍让,如果你能遇见阿秀,请替我说声抱歉。” “宋卿,要加油,要开心,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 “哈哈哈,我的语文水平你是知道的,实在写不出东西了,但是我看他们都写十几页的内容,可恶啊,我可不能落后啊,就让我写点东西来凑凑字数吧。” “我志愿加入国家消防救援队伍,对党忠诚、纪律严明,赴汤蹈火、竭诚为民,坚决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恪尽职守、苦练本领,不畏艰险、不怕牺牲,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没关系的,么么,别哭,这是哥哥预想中的归宿。”
第98章 清晨,玄清观门扉轻掩,山涧中弥漫着薄雾。 “小姐,我们该走了。”余叔出声提醒道。 闻奈站在棵高大的槐树下,身影若隐若现,长发垂落在肩上,眉眼间凝着清霜,轻声道:“再等等。” 她对待林家的老人,言行越来越冷淡,活脱脱的清冷美人。 大概是与宋卿待久了,两人不自觉沾上彼此的脾性,闻奈也习惯冷言少语,应付起人事来懒懒散散的提不起兴趣。 余叔不敢催她,毕竟他对于闻奈小姐来说,作用等同于监视器,自然不奢求能获取信任。 他神情如旧,唇角含笑,安分地等待着,履行应尽之责。 “吱呀”大门敞开,身着藏青长袍的老人须发皆白,手持扫帚,跨过门坎,做起清晨洒扫的活计。 逝者往生,七日祭祀。 宋斯年下葬至今,已经是第八天,宋卿一直留在玄清观,与天师一起,为亡魂炼度。 而闻奈不能留,第一日便回了北城,接手了丰达集团的一应事务。 丰达主要涉及建筑地产、信息产业以及新开辟的娱乐版块,很是块惹人眼红的肥肉。 这件事在观山澜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依照林潮海先前的意思,林家这位声名极盛的“姑姑”只需当个吉祥物,所以当实权转移的苗头显现,瞬间惊怒了家族众多利益体。 近几日观山澜的门坎都被踏破了,人人都在揣度主家心思,无数的消息在青瓦白墙内穿梭,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的威力。 而林钦,虽有不满,但他在海外还有实业,老爷子轻易动不得,所以在掌权人的一意孤行之下,黑着脸做了顺水推舟的人情。 不过林钦平日积威甚重,虽只挂了董事,但在关键位置留了旧部,暗中使了不少绊子。 闻奈为了处理烂摊子,每日辗转于南北城,连续五日没有好好休息,在飞机上小憩已是十分奢侈。 她此次回南城除了思念宋卿,更多是因为外公的缘故。 最近国家有个很重要的项目,找不到合适的青年学者,不是资历浅就是经验少,难以担当重任,只好请专业的领头羊出山。 闻青云老当益壮,一刻也闲不得,科研资金刚就位,明日就要启程去非洲出差,这次大概要离开两个月的时间,所以闻奈不得不赶回来与他吃顿晚饭。 至于宋卿,闻奈不愿打扰她,徒增离别的感伤,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她下了飞机便驱车驶向玄清观,车停在山脚便不能再前行,从五点半左右开始爬山,日升之时才抵达。 门口,多了道人影,身着黑长风衣,半高领的内衬,领口别了枚金属质地的枫叶扣,与身着道袍的长者形成鲜明对比。 闻奈一眼就认出她,眷恋的目光落在女人的侧脸上,看她唇瓣翕动,眉心微蹙,垂眸与身边的人轻声交谈。 好像瘦了些,两颊微微往里面凹,突出更加英气的五官,闻奈心疼极了,想着后面要多找机会补回来。 直到这时候,看见宋卿,她才突然有种强烈的归属感与既视感,恍然觉得这样美好的画面曾经在梦里经历过,想来也许是日思夜想的缘故。 连日周转的疲惫,在此刻消失殆尽,她像是归巢的候鸟,乍然松懈下来。 闻奈贪婪地多看了两眼,克制地垂下眼眸,说:“走吧。” 下山要快些,但至少也要二十分钟,先从城郊赶回观山澜汇报工作,再远程处理完丰达的琐事才能腾出时间与外公见面。 光是想着,闻奈就有些头痛。 “好的。”余叔笑眯眯地转身,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也不避着闻奈,摊开手掌,露出来电人的备注——是“先生”。 “请小姐稍等,我接个电话。”余叔没有走开,在原地按了绿色按键,还点了扩音器。 这些举动倒是挺让闻奈意外的,不避讳自己,是否意味着林先生新的棋局已经要开始布阵了? “咳咳——”电话那边的人狠狠咳嗽了几秒钟,艰难地吞咽下口水,才说:“新闻看了吗?” 林先生好像知道她在听,闻奈神情自若,坦诚地说:“没有。” 林先生朗笑起来,“你还挺直白的,他们都不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您是不是要说我是第一个这样放肆的人?”闻奈回了个笑,知道他看不见,语气中都带了轻屑。 那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滚轮声,闻奈目光微讶,不动声色地敛眸。 林先生敷衍地哼两声,言简意赅地说:“你现在掌控着手下上万员工,他们的生活都要由你保障,每日关注时政新闻是必修的功课。” 又是长篇大论,闻奈不置可否。 最后,他说:“加州街头发生了枪战,你三叔也有参与。” 闻奈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林钦,林言,林枫,或许应该把林言换做自己,三足鼎立之势,仿佛历史的重现。 也许,林潮海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我马上回来。”闻奈示意余叔挂了电话,立刻转身下山。 七日已结束,宋卿计划今日下山。 宋家父母由阿秀姐姐与顾十鸢陪着,昨夜就已经回了南城市区的家,至于宋知意,在周末过后,就去了学校留宿。 这孩子也曾提议过要留在玄清观替父亲祈福,但是懂丧葬事宜的人说她年龄太小,不适宜呆在墓葬附近过夜,所以宋卿就把她送回学校,承诺过几日来接她。 原来的宋卿是不信牛鬼蛇神之说的,但现在她却无比希望世上有鬼神,让诸天神佛保佑宋斯年的往生之路顺畅些。 宋卿走到清净散人身后,还未来得及出声,这位鸡皮鹤发的老者就开口说:“快走吧,下雨的路泥泞不好走。” 下雨?明明是青天白日。 换洗的衣物装不满背包,宋卿单肩背着包,神情微怔,道了声谢以后,又捐了不少香火钱才转身离开。 就那么恰到好处,早些晚些她都看不见闻奈的背影。 “呵呵呵......”道长轻笑出声,长笤帚磨蹭着水泥地面,呼起焦黄的落叶,缤纷得像振翅的蝴蝶,“快走吧,再不走追不上了。” 宋卿拱了拱手,问:“她一直没进来吗?” “欸。”道长摇摇头,“我每隔一天都能在这棵槐树下看见她,从来没进来过,人人都说近乡情怯,也许近情情更怯呢。” 宋卿欣喜不已,压抑不住见她的想法,抬步就要离开。 道长叫住她,“来的第一天你说心中有惑,我说时机未到,需沉下心来思考,我如今看你眼神清明,应该是明白了。” 宋卿笑了笑,“是,明白了。” “嗯,你住了几日,天天早课也很辛苦,送你张姻缘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道长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张黄纸符箓,递给了面前的香客。 宋卿双手接过来,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告别以后,她撑着竹杖,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前方道路曲折蜿蜒,树林阴翳,野草丛生,很难窥见人的影子,即使有人,在十米开外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最后转过弯折的煤渣路,连通村道公路,视线才豁然开朗,远远眺望到整齐排列的白色墓碑,守墓人的屋子升起来袅袅炊烟。 宋卿站在路边的平台上,胸中激荡的情绪,逐渐平复成淡然。 她回头望了眼,玄清观已经悄然隐匿在山林之中,只能看见拔高的金色顶针,明明来时觉得艰难险阻,离开时却是天道通途。 临走之际,她要去给宋斯年上一炷香。 同守墓人打完招呼,她踩着枯黄的草地慢慢走,毫不意外能在这里遇见闻奈,像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暗自涌上来隐秘的窃喜。 她看着闻奈俯身拨弄了下烛芯,火苗腾得跳跃起来,不知看了多久,逐渐发起呆来,等到神思再恢复之时,心悦之人正戏谑地盯着自己。 宋卿立在原地,双手被在身后,手指绞在一起。 但她面上不显,仍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谁也窥不见她的窘迫。 当然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闻奈看着这人傻不愣登的,叹了口气,微偏着头,眼神温柔似水,主动道:“不抱一下吗?” 说罢,她眼前一花,即刻撞进一个微凉的怀抱之中。 宋卿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眼神眷恋极了,嗓音沙哑,“当然要。” 闻奈低下头,把脸埋进她的胸口,深吸了口气,还是熟悉的木质调,心安下来,迟疑道:“你是不是踮脚了?” 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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