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了主意,不管巫洛阳究竟想做什么,自己只要坐一块没有任何反应的肉就行了,不信她还有兴致继续做下去,就算有,那也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 然而,这一点自信并没能保持太长时间。 因为闭着眼睛,其他的感官就变得很清晰了。齐煜先是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是巫洛阳行动的声音,最后,身侧的床铺微微下陷,她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朝巫洛阳滚了过去贴在她的腿边。 这个小小的变故让齐煜的呼吸一下子收紧,但除此之外,她没有露出半分情绪。 呼吸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但巫洛阳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又让齐煜的心微微提起。 她忍不住猜测,巫洛阳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像一开始那样,正在用视线丈量她的身体? 这个念头一出现,齐煜的身体就难以自控地变得紧绷了一些。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巫洛阳的视线是如何一丝一缕地在她身上巡视。 虽然衣着整齐,但这想象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羞耻感。 对于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身体似乎是隐秘圣洁的存在,即使是自己,也很少去探索,更不用说别人了。尤其是齐煜这样的出身,自幼所受到的教育,只要求她的品格和道德,对于身体的种种,是要极力淡化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仔细地看过她。 连她自己都没有。 齐煜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了起来,身体也开始隐秘地发热。 她的眼睫迅速颤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忍不住睁开眼睛,但又竭力按捺住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这般情态,落入另一个人的眼中,本就是一种风景。 巫洛阳欣赏够了,才用手指代替视线,去描摹对方的五官。 手指最后的落点,是左耳下那一粒圆润可爱的软肉,先是被手指把玩,然后是唇舌抚慰。动作极尽温柔。 这本该是很不敏感的地方,此刻却因为巫洛阳的触碰而泛起了艳丽的红色。 这红沿着耳根迅速蔓延,没一会儿齐煜整张脸都红透了。 巫洛阳的手指这才继续向下,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齐煜感觉到了一种灼烧般的干渴。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在极度的窒息中,抵达了另一处令人晕眩所在。 这陌生的体验让她忍不住像鱼一样弹了一下,然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大口喘气。 手指痉挛一般抽动了一下。 齐煜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绝不理会对方,只把自己当成一块肉的打算,轻声问,“那是什么?” “那是你自己。”耳畔有人回答。 齐煜的思绪于是又恍惚起来。 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不久母亲也病逝了,自己依附族中生活,许多应该由母亲教给女儿的东西,都只靠自己摸索。虽然有个未婚夫,但齐煜从未想过男女情爱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当然是读过许多描写男女恋情的诗词的,但是在那些句子里,这种感情是朦胧而又暧昧的,并且很多是精神的共鸣,而非身体的接触。 她没想到这一切是这样的——这样的不可想象! 一瞬间,齐煜的身体甚至因为恐惧而轻轻战栗起来。 她有些明白为何先贤们对于品格的要求,第一条为什么总是克制了。 人之大欲,原来是这样一种销魂蚀骨的东西。 巫洛阳说那是她。 齐煜却只觉得陌生。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是自己经历了这一切,变成了这样。 巫洛阳确实成功了,她用一种齐煜原本并不了解的东西,彻底掌控了她,把她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恍惚之中,身体微微一沉,落入了一个软玉温香的怀抱。 齐煜的意识从飘忽的高处坠落下来,重新进入身体里,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发抖。 这让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回抱住了身前的人,与她一起抵御那不知来自何处,却能钻入骨子里的冷意。 从始至终,齐煜都没有睁开眼睛。 好像这样,一切就都是发生在隐秘的暗夜之中,无人知晓。 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它就会像阳光下的露水,蒸发消散,杳无痕迹。 …… 老实说,这个“折辱”的效果,远比巫洛阳想的要好得多。 在原本的剧情里,无论长乐郡主使出什么手段,怎么折磨她,齐煜始终没有低过头。明明受苦的人是她,但她始终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哪怕是刀尖对着脸下一刻就会毁容的时候,她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如此一来,反而是长乐郡主自己被气坏了。 但现在,齐煜的精神明显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她变得安静而顺从,似乎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更没有反抗的想法。 可是巫洛阳反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虽然她表现得像是经验丰富的样子,但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与人亲密。之前就算是对秦星阑有一点好感,也没想过这种程度的发展,能多说两句话就很高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齐煜,这个念头一下子就闯入脑海里了,她还不觉得排斥。 她自觉那一晚的表现称得上不错,齐煜却表现出一副“被人糟蹋了”的样子,难免让人感觉挫败。 她,景国长公主唯一的女儿,皇帝钦封的长乐郡主,连皇子公主都要讨好的存在,整个京城不知多少人想与她亲近而不可得,齐煜能与她亲近,即便不觉得荣耀,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反应吧?! 这样子,还不如第一眼那个会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瞪自己的人顺眼。 越想越气,巫洛阳一拍桌子,吩咐女官,“去,给我把全京城的春-宫图都买回来!” 她就不信了,等她把经验练出来,齐煜还会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第231章 反派何时逃走(4) ◇ ◎她走出长公主府,真的还能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里去吗?◎ 长公主府单独占据了一坊,前后五进,还有偏院、跨院,院子中间又有各种园林造景隔开,由曲折曼回的长廊联通。走入其中,若是没有人带领,轻易就会迷失。 因为这样,齐煜虽然来到这里好几天了,巫洛阳也没有特意限制她的行动,但她却一次也没有出过院子。 事实上,就连巫洛阳所住的这个院子,她都没怎么逛过。因为巫洛阳没有给她安排单独的房间,所以她整日就是待在对方的寝室里。 也幸好这个地方,巫洛阳不在的时候,就连伺候的人也不常来,反倒很安静。而巫洛阳一旦回来,是必然会见她的,自然是不会安静的。 这天,巫洛阳从外面回来时,看起来兴致很高,让人上了一整桌席面,又叫了齐煜过去,搬出一坛未开封的酒,“今日有御赐的好酒,陪我饮几杯。” 齐煜顺从地应了,在巫洛阳对面坐下。 巫洛阳屏退伺候的仆人,亲自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将两人的酒碗斟满。 她想得很好,齐煜现在这个状态,看起来是百依百顺,实则不过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既然如此,巫洛阳偏要把她灌醉了,让她放开一些。 开头也很顺利,齐煜半点推脱都没有,巫洛阳喝一碗,她也就喝一碗。 但很快,巫洛阳觉得身上发热,头也开始晕了起来。再看齐煜,却是面色不变地端坐原处,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巫洛阳这才想起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她自己的酒量也就只是平平,之前也完全没考虑过齐煜的酒量如何。 其实如果巫洛阳此刻还清醒着,她就会发现,端坐在那里的齐煜,其实也只有一个架子而已,眼神都已经开始呆滞了。 ——她一个落魄了的千金小姐,依附家族生存,不能说受了什么苛待,但到底跟在自己家是不一样的,既没什么喝酒的机会,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酒,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酒量。 之所以能端坐不动,不过是多年的教育,让她将“克制”二字刻入了骨子里,即使是饮酒之后,也本能地不敢失态。 之前巫洛阳一个指令,她就喝一杯,现在巫洛阳不说话了,她就安静地坐着。 但巫洛阳什么都没发现,她琢磨着,再喝下去自己估计先倒了,便决定结束这个环节。 她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不早,该准备安歇了。” 齐煜眨了眨眼,老实地说,“要先沐浴。” “哦……哦。”巫洛阳应了一声,忽然又兴奋起来。 她这几日精研种种图册,里头的内容可是五花八门,大大地增长了一番见识,什么躺椅、秋千、浴池……都是时常入画的场景。 前二者对现在的巫洛阳来说还是有些太刺激了,但这浴池就在室内,倒是正好实践一番。 于是她主动站起身,握住了齐煜的手,“我也正想沐浴,不如同去。” 齐煜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任由巫洛阳拉着的手往前走。只是走了一会儿,她就有些疑惑地停住了脚步,“走错路了。” 这不是去浴室的路。 巫洛阳说,“没错,今日不去那边,你跟我一起。” 长乐郡主殿下在自己家里洗澡的时候,自然是不用浴桶的,而是有专门的一间屋子,挖空打造成浴池。 这池子有一张床那么大,足够几个人躺在里面而不拥挤,自然也很方便干点儿别的。 到了浴池,巫洛阳屏退众人,一转身,就吓了一跳。 齐煜的衣服都已经脱完了。 她这几天虽然看起来柔顺,但对巫洛阳的靠近和触碰,都会不着痕迹地避开,哪里会如此坦荡地宽衣? 巫洛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晚的齐煜,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想来即便没有喝醉,也多少被酒意影响,不似平日。 这正是巫洛阳想要的效果,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欣赏起眼前的美人入浴图来。 看图册的时候,巫洛阳难免也幻想了一番,但是再多的想象,都不及此刻的现实美妙,令人不由自主地血液沸腾。 巫洛阳大步走了过去。 齐煜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只是很纯洁地在洗澡。但毕竟是有过经验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如果是正常的她,此刻难免又陷入纠结之中,不敢面对那个突破礼教束缚之后的自己。 然而此刻她饮了酒,大脑变得迟钝而缓慢,反倒是身体的感觉是直接的。 几乎是巫洛阳碰到她的瞬间,她就开始轻轻战栗起来,那被理性压倒深埋的人欲彻底控制了她。 一开始,齐煜只是在被动的承受。但很快,她就开始模仿巫洛阳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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