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兰晴没想杀我。” 萧珞抬手指着他右腹伤处,那天萧珂就带着那么一个大窟窿回的家,“如果班宝镜没正好在燕京,我没有磺胺,这一箭你已经死透了。” 萧珞当天震怒。 萧珂只是问,“你怎么去杀?你没有兵,又不会武功。” “说的跟你会武一样。”萧珞笑笑。 她能驭金,纵百万铁骑,能奈她何?她还真会武,只是有内力,一掌能夺数条人命,故不愿与旁人过招才称不会武。 可萧珞觉得萧珂知道这些事情会害怕,从此就把她当成怪物看,只是道,“你去躺着,没事别走来走去,我心里有数,这事你别管了。” 萧珂原话回敬,“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处理。” 萧珞便怒,“你怎么处理?”随后扬高声音,“你少作死,我让你在家里躺着你就老实在家里呆着,若你再敢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我们干脆点,我死给你看好了。” 她被气的不行。 半天过去了,萧珂还是死不道歉,到半夜终于低头了,倒了杯酒递过来。 她喝了,看萧珂不语但举杯,就把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你自己算你躺多久了,不许喝。”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 因为雁南归。 隔日一碗血,萧珂最后一次放血给她是那一晚的前一天。除却这一晚和前一晚,她有半个月的记忆空档,故前因她都不记得。 她只能短暂的在三十天内记得这个月里发生的事情。 三十天一过,所有记忆再度清空。 “我只想告诉你,神族后裔不能对神族诉之兵戈,但季熙宫为颠覆神族不惜一死。碎三魂七魄,以三魄为锁留下她的驭金之术,遗命姐姐寻找合适人选,以求弑神,”郑雪臣徐徐说道。 “两代人,近五十年,就为了你许诺的一个梦想,自治,自主,自我,自由。前赴后继,不惜粉身碎骨。” “涵德军校校训:循思想之自由,尊公民之自主。”郑雪臣一字一顿。 “你不觉得,”萧珞终于笑了,“跟一个皇帝谈自由和民、主,这件事多么的荒谬。” 她突然怔住。 她看见一座校园,门前校徽仿佛能灼伤人眼。 一个女人,站在高台上,训话。 季熙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不要再用异能了。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熙宫道:我尽力不与你的灵魂融合,但随着你用异能的频率增多,我最后会和你融为一体,那是不可避免的。 她沉默片刻才问:那时谁是主人格? 季熙宫: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玩意。 萧珞怒:那你…… 季熙宫:我可以死,可以不人不鬼,可以变得面目全非,但我不能败。 “一个皇帝毕生追求的是自由和民、主,这件事岂不是更加的荒谬?”郑雪臣也笑起来,“人们需要一个领袖。至于领袖是叫天帝、皇帝、统领、总统,还是其他的名字,都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她笑,“其实,人们需要的一个名字,无论是我,或是我姐,都做不到,只有你做得到,只有季熙宫这三个字能号令涵德军校,以至一呼百应,撼动圣域。” 萧珞半天没说话。 她问:你要和你女儿讲两句吗? 很久后,季熙宫才说:我说过再见了。 郑雪臣沉默着。风吹过,带起纱帘。厚重的宫门推开,神族的人到了,为首的神君一袭黑袍,袍上绣着月亮,姿容秀丽,“见过女皇陛下。” 萧珞一挑眉。 “奉族长令,拿叛贼郑雪臣,惊扰陛下,请陛下海涵。”望舒神官长跪下,双手交叠,三跪九叩,随后起身。 郑雪臣沉默,随后俯首一拜,“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 萧珞突然站起身,把外袍脱了,甩在郑雪臣身上,对神官长道,“放肆!朕允你说话了吗?”随后指着郑雪臣,“你穿上,朕要看看谁敢动手。” 龙袍加身,不诉兵戈。 望舒神官长怔然。 郑雪臣愣,随后披着龙袍,从殿中走出。 她沿着台阶走下。 万千神族兵马不得不向左右退去,让出来了一条路。 到殿门口回望,萧珞从殿中缓步走出。 所过之处,神兵皆跪,垂首,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知道了。”萧珞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出这四个字,随后走远,连个眼神都欠奉。 作者有话要说: 清、华其实出自涵德 季熙宫小姐姐其实已经挂了! 其实这篇文挺虐的挺绝望的,我尽量写的好玩一点。 你想一想好不容易统一了南北,当了女皇,发现一海之隔,对面国家他娘的有异能 大宫主如果没有帅的一比怎能让荣元姜一个浪中更有浪中手的人念念不忘六、七年 67、当年 晋王兵败被擒的消息刚传回来,荣宜拿到明传的公文,把公文一丢,就往家里冲。 她第一反应是得把湖阳给按在家里。 绝对不能让湖阳去求情。 荣宪和湖阳翻脸就是因为湖阳替晋王求情。 她冲回家,“湖阳呢?” “刚走。”班宝镜探头,“什么事?” “我去……”荣宜抓住如瑟,“你盯着九仙楼,还有祁家那边做什么都不用管。告诉羡仙盯着舞阳那边,她跟我娘有仇。”她抢了匹马就狂奔而出,连官服都顾不得换,到了第三个驿站,班宝镜追上了。 班宝镜进驿站时差点跪地上,她扛着行李,换洗衣物,梳洗用具还有钱,“祖宗,你要干什么?” “我娘要去长安。”荣宜说,“她要去救晋王。” 湖阳为什么喜欢一个残废。 哦,也许当年还没被打残。 紧赶慢赶,湖阳差了一步,她也差了一步。 楚玉恒赐死了晋王和晋王妃,正在晋王府正堂和荣宓谈笑风生。 湖阳进王府的一瞬,看王府萧瑟,昭平长公主护卫悉数全在,腿软了,跌坐在地。 怨她,真的怨她。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湖阳手撑着地,挣扎着站起身,她走进来,“你杀了晋王?”她哑着嗓子开口。 楚玉恒忙说,“我赐死的。”她拿不准荣宪的态度,但也怕晋王告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晋王举兵都没出长安城就被她按死了。 未战即降。 “娘,你怎么来了?”荣宓看着湖阳那隆起的腹部,“我带你回刺史府安置。” 她心里还嘀咕,湖阳做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头秃。 湖阳抖着声音说,“不是你就好。”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我一路上担心,是你杀了他们。” “什么不是我就好?” “你是相里银妃的女儿。”湖阳说。 荣宓握在湖阳手臂上的手如触火般瞬间松开,“你说什么?我是谁的女儿?” 湖阳惨笑一声,“你是相里银妃和我的孩子。” “你疯了吧。”荣宓哭笑不得的看着湖阳,“你失心疯了。” 荣宜正好此时闯了进来,“娘……” “银妃只爱过我。出嫁前,她就委身于我,”湖阳平静说,“她借种生了你,她生,我养,所以你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荣宜瞪大杏眸。 楚玉恒站起身,“我还有事,失陪,先走了。”她不敢再听下去。 知道的事情多了并没有好处。因为她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埋在心里。 她的内心是翻江倒海。 什么玩意?这都是什么鬼? 楚青鸾这么会玩的吗?果然有颜任性。 “我是你唯一的孩子,”荣宓重复了一遍,随后厉声问,“那二妹对你来说,是什么?” “她身上流着荣真那贱人的血。”湖阳说,又看向自己的腹部,“我允许他们姐弟活着,就是最大的仁慈。我腹中的这个……只是个继承人罢了。因为我绝不容许姓荣的得了天下。”她抓着荣宓,语速很快,十分着急的解释,“只有你是我的孩子……” 荣宜身子一晃,险些撞在门框上。 她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脸极为苍白,堪称凄凉的看向荣宓。 荣宓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走,不要说话。 荣宜扶着门,慢慢的退出去,不再管歇斯底里的湖阳。 阳光如此刺眼。 她一阵眩晕,就看地面迎面而来,随后陷入黑暗。 “你还好吗?”荣宓的声音响起。 “姐。”荣宜睁开眼,看见紫色的帐子,她躺在床上,旁边坐的荣宓。 荣宓一袭银红曲裾。 荣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着扑过去,抱着荣宓,“这是个梦,对不对?这是个梦。” 荣宓没有答话,只是抱着她,“不要哭,”她咬咬牙,“你知道穿梭仪吗?”她对荣宜说,“你没有重生,你是从一个世界魂穿到了这里。这里的湖阳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她是爱你的。” 荣宜眼里渐渐起了希望,随后希望瞬间破灭,“但是你们长得一摸一样。” 正是这个一摸一样成为压倒荣宓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也哭了起来。 姐妹两人嚎啕大哭。 “她没看见你。”荣宓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你梳洗一下,吃个饭,先回晋阳。她只是为了哄我,她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你也知道,孕妇,喜怒无常,别和她生份了,你先稳住她,千万别让她和四妹起了纠纷,若她和四妹图穷匕见,她赢不了,我们保不住她的。”湖阳说不许荣姓得天下,她就有着一层忧虑,匆忙交代,“别的事都交给我来办,我会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她亲手把火、药和火、炮的设计图,如何炼钢的方法告诉了荣宪。 真是作茧自己囚。 “你怎么弄清?” “我有穿梭仪。”荣宓强笑,“我去你来的那个世界看一看。” 荣宜走后,荣宓拿起穿梭仪。 跨越白光,她居然回到了燕京的家中。 才收好仪器和金条,就看见自己成为了目光焦点。 千秋宫,夜未央。 凤椅上坐着一女子,明黄曲裾,头戴凤冠,看仪制大抵是皇后。 皇后本在闭目养神,杏眼瞪的浑圆,“姐?”她快步走下来,“你不是在广州吗?” 就在她手即将接触到容宓时,她猛的缩回了手,“你不是我姐。” 荣宓突然开口,“不恃功成而不居,不居是以不去。” “水利万物以不争,故曰上……”荣宜震惊,甚至有一丝被抓包的羞、耻、感,“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她扬声,“来人,给成王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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