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泪俱下,荣宜差点想拿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他。 最后卢姓男子才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他道,“我妻乃天女转世,托梦于我,说有三策……” 荣宜:我去。 这个人讲了足足半刻钟。 荣宜很痛快的把人打发出去。 一王姓男子说,“我身子孱弱,不能享以天年,故淡泊名利,想寄情山水,此次前来,只想与文人墨客结交,若有知己一二,此生无憾。” 荣宜心道:西边那个说话都喘的认识一下,也没耽误搞事搞到她头上来。 这算反派的敬业精神吗?生命不止,搞事不休。 荣宜就说,“那您回去养……” 王姓男子打断,“然我夜观天象……” 荣宜:我靠。 一顾姓男子才走上前,就发病了,倒地不省人事。 一问大夫,才知道此人久服寒食散,而今寒食散成了禁、药,一时没有药服,便有了戒断的症状。 荣宜:我艹。 一杜姓男子吃寒食散吃嗨了,觉得热,讲着讲着突然开始脱衣服,很快就坦诚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萧羡仙丝毫没有姑娘家的羞涩,点评了句,“有点小。”她这句话说完,周围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荣宜:他妈的! 这一天简直跌宕起伏。 她回府,沿着院子在夜幕下走着。 荣宜心里很乱。 她只想说一句话:老子他妈的…… 摇了摇头,才把骂人的话从脑子里摇出去。 荣宓回信,再三保证她们是亲生姐妹,让她不要多想。但仔细想想,萧珂确实没必要骗一个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的人。 萧珂说此局已成。 她最后一步是设计让九仙楼出面杀萧珂,她反杀九仙楼。 什么情况下,湖阳会跳出来?湖阳跳出来是救谁? 荣宜突然想到那天隔壁的鸡飞狗跳。 起因,萧珂把一盒安神散和酒混在一起喝了。 荣宓疯了一样去找班宝镜,把她也惊动了,看那阵仗她还以为萧珂要死了,就赶紧过去了。 当时是半夜,班宝镜说没什么大事,她就准备回去睡觉。 她走前,班宝镜说,“你到底喜欢姐姐还是喜欢弟弟?急成这样。” 荣宓说,“一我答应过升鸾要照顾他。二你没意识到这锅要不是你的,要不是我的吗?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卫子妍就拿这事要个说道,她敢反的,信不信打上几年,丝路商贸一断,四妹迫于压力谈和,她会交个杀人凶手,所以,咱俩是一起死呢,还是一起死呢?” 荣宜打了个寒噤。 救萧珂? 应该不是…… 救她? 她会犯什么事? 正纠结着,她在树下看见一个人影。 “谁?”荣宜扬声问。 “二娘?”玉箫站起身。 “你……在哭?”荣宜走进了,看玉箫穿着舞衣,地上丢着两把剑,眼睛湿漉漉的,眼尾发红,一看就哭过。 “我没事。” “你怎么想起来练舞了?” “萧公子与李公子于后日设宴,要我给贵宾献舞。”玉箫勉强说完,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欺辱,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什么?”荣宜惊呼。“你不用去。”她说。“我去找他们理论。” 什么鬼? 这俩混账东西到底把玉箫当什么了?府里养的舞姬吗?说推出去献舞就献舞?这场合可跟宫宴不同,这种私宴上献舞的舞姬默认是可以送人的。 她是坑玉箫献舞,但那是宫宴,上面坐着皇帝,客人是另一国的来使,这叫两、国、邦、交,互相切磋。 荣宜怒火中烧,“我还没死呢!他们就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了?” “你别去。”玉箫赶紧把荣宜拉住,“不要去。”她笑了笑,把眼泪擦净,“我是南朝的媵,除楚氏外,没人有处置我的权力。”她说,“而且,我出现在这里,是有违常理的。” 荣宜脑内炸雷惊起。半天内疚的说,“是我的错。” 她就不该把玉箫带出来。 玉箫在宫里就不会有这种破事了。 荣宪对女人一般都很好。 “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开心。”玉箫说,“我愿意和你一起来这里的。” 荣宜咬了下唇,道,“你且放心,若真的有人敢有非分之想,我拼着这个太守不当了,也能把你保下来。” 李月丹跟萧珂这两个什么破烂玩意,一点都不尊重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复心情。 “你先去休息吧。”荣宜和颜悦色的说,随后直奔北苑,直接把门踹开。 护卫说,“总督有军机要务!” “我就是军机要务!我是本郡太守!你连本官都不认识了?” 护卫给跪,败退。 “李月丹!你不做人了?”荣宜破门而入。 她微愣。 屋里没有幕僚,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床上一床鼓鼓囊囊的被子。 荣宜心道卧槽,这可别撞到李月丹跟小姑娘情浓意合。仔细听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觉得好诡异。 李月丹本在举着书看小说,吓得把书砸脸上了,捂着鼻子掀被子起身,赶紧把搁在床上的灯提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啥?什么?怎么了?你要干什么?我又怎么了?” 他穿着墨色直裾,怕起来衣服上全是褶子都不敢翻身,只能仰躺着,这脸就遭殃了。 “玉娘子是我的幕僚,你打狗也得看主……”荣宜斜眼往李月丹手里握着的书看去。 书是卷着的,书名露出一部分,应该是孙子兵法,但是露在外边的几行字却是…… 荣宜高深莫测一笑,“四大名捕斗将军?” 李月丹一本正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怎么会看那种着三不着两的闲书。”还举书皮给荣宜看。 “刀,刀刀,刀刀刀,凌小刀。”荣宜说,“凌小刀的刀,冷血的剑。”她看书快,记性好,基本上一目十行这一页就滚过去了。“这一章的生,下一章的死,温……” 也因她看书太快,所以她没有看闲书的习惯,作者用于烘托气氛的文笔还没有来得及引起她的内心触动,这一情节她已经看完了。 李月丹目瞪口呆,还拿起书确认了一下。 艹! 荣二孬这是什么奇葩! “这就是你的军机要务?”荣宜再度质疑了人生。“关中百年养蛊胜地,斗上来你这么条天天晚上看小说……还偷偷摸摸看小说的咸鱼?” 她很疑惑,“你为什么要偷摸躲在被子里看小说?” “不为什么。”就怕你这种闯堂入见的抓到我看小说,李月丹火速坦白,“二宫主的主意,你得找他去。” “他是不是不做人了?”荣宜骂。 第二天,荣宜直接去了翠宫。 进门撞到武澄,例行惨遭夺命三连,“什么事?急吗?要命吗?” 荣宜直接把人拨到一边,“天塌啦,掉脑袋了。”直接闯了进去。 武澄赶紧喊人赶过去通报。 进了书房,荣宜一掌拍案,“你还做不做人?” 萧珂:“什么?” “玉娘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的幕僚,”荣宜噌抄起书房里摆的长剑,出鞘,指着萧珂,说,“你没有资格要求她做这个做那……” 萧珂抬手命客女们收起刀剑,直接用一个人名打断了她,“谢希。” “!” “始乱终弃,求而不得,以彼之道,还……” 荣宜剩下的话全部都没有说出口,“住口!”她真的举剑架在萧珂颈上,当时直接急哭了,“你不许说!不要说了!你敢跟玉箫多说一个字我就……” “剑放下,”萧珂挥了下手,示意部下不必对荣宜兵刃相对,他直接指着门。“您请回。” # “你觉得这是什么病?”李月丹请了班宝镜过府。 班宝镜示意他不要说话,她问舞阳,“一百减七等于多少?再减七等于多少?再减七呢?” “一斤棉花和一斤石头哪个重?” “你知道你是谁吗?今夕何日?你在何处?” “我说三个词,猫,狗,树,我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你有没有幻听或者幻觉?” “伸手我看。”班宝镜指着旁边花瓶,“你去拿那个花瓶。” 舞阳手伸平在抖,但伸向花瓶时反而不抖了。 她转过头问李月丹,“你母亲能自己吃饭吗?能自理吗?能找得到路吗?” “不能,不能,不能。” “我们借一步说话?”班宝镜看着床榻上的舞阳。 李月丹就和她出来了,“怎么样?” “这是脑子里面的一种病,我起名叫僵直病。”班宝镜说,“有种药能治,但我要跟你说好,那药是从猫豆里提出来的,猫豆有毒,从现有的技术来说,我不能确保纯度。” “……”李月丹有些抓狂,“那有没有没毒的药?” “司来吉兰没毒,但是要现做。”班宝镜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李月丹没听懂。“那就现做。”他以为班宝镜的意思是药费另算,就说,“多少钱?” 班宝镜过府一趟一百两黄金,居然还不包括药费。 “这么说吧,杨雪奴会合药,她只教了萧珂一个人怎么用那套仪器,我做不了。”班宝镜感慨了一声果然爱情使人能耐得下心,花三个月传授别人如何蒸馏萃取和合药。 换她,一天内学不会肯定张嘴骂智障,闭嘴时心中默默问候母系亲戚了。 李月丹沉默,半天后说,“猫豆就猫豆。” “你给我写张字据。”班宝镜掏出张纸,“如果因为药纯度不够,毒死了,不能怪我。” “你照顾湖阳,也要荣宓立字据吗?”李月丹黑线。 “产妇不算。”班宝镜道,“除非她羊水栓塞或子痫,不然我都能救。”她是习武之人,突然觉得有人在看她,一回头,发现是舞阳站在门口。 “母亲,你快回去躺着。”李月丹忙说。 舞阳直勾勾的盯着班宝镜,“楚青鸾怀孕了?”她语气轻快,迈着小碎步走着,“我要给她送个大礼。” “……”班宝镜相信舞阳是真的已经发展到疯了的阶段,“我其实有点司来吉兰的存货,我下午给你送过来。”她真的一伸手,“药费另算。” “于太医都比你便宜。”李月丹心疼钱。 “那你去找他。” 李月丹招手,“给我拿二百两黄金来。” 班宝镜走后,管家捧着账本来了,说,“三郎。” “停。”李月丹头大,想了想,“让女夫子以后不用来了,几个弟弟反正年纪也小,就让几个妹妹跟弟弟们一起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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