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早上起床对镜梳妆,描眉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皇后见内命妇。 她想未雨绸缪提前下手弄死顾太后,但那就势必要有一个前提,皇帝换人了。 必须得换成荣宪。 荣宪要当了皇帝,那也要立后,皇后依然得是个女人,因为不是所有人家的夫人都出仕,故不能让男子见内命妇。 那玉箫……南朝人,世家女。 靠! 荣宜就寻思,她是不是跟玉箫八字不合。寻思着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依然回归以前的原计划,要是玉箫爱的是她,荣宪这么一个冷情的人,肯定立谁无所谓的,当然也不会横刀夺爱。 还能让谢希尝尝求不得。 完美啊。 正寻思着,荣宓来了,“你跟我来一趟。”她说。 出门没去她家,直奔别苑。 “怎么又带我进宫?”荣宜便问,“喂,怎么了?” 荣宓带着她东拐西拐,大理石路面曲径通幽,骤然间豁然开朗,竹林森森,白色大理石地面圈出来一个白色广场。 周围全是兵器。 “这是演武场。”荣宓介绍,“平时选武状元就在这里打。”她把袖子一紧,清明递过宝剑。“我知道你不喜欢舞刀弄枪,平时也下不去那辛苦,我也随你了,可现在不行。”她眉头紧锁,“你不能没有武艺傍身。” “我说过我不学,就不学。”荣宜生气了,甩袖要走,被清明拦回来。 “你要去晋阳做太守。”荣宓淡然说。 荣宜脑子轰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弄死老邓时不是很拽吗?装完逼就跑很爽是吧,可惜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荣宓并不想说实话,“那你就去晋阳干几年太守,证明老邓是个一无是处的渣男。” “我要去问四妹。” “好啊。”荣宓持剑拦路,剑身赤红,名灼华,“夺过我手中剑,我就放你走。” 荣宜双肩向后一扳,大袖袍滑落,她一把兜住,挂在一边的竹子上。 “空手夺白刃有七十二种方法,我现在教你第一种。”荣宓谆谆教诲。 半个时辰后,荣宜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先是拿袖子擦汗,几秒后就是擦眼泪,硬是给气哭了。 荣宓气的跺脚,抬手整理了一下鬓发,“你以后如果遇到歹人,你就跑,听见没有?不许跟人家动手。” 擦,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荣宜哭到妆都花了,“你欺负人,我要找娘去,你等着,我让娘来收拾你,荣元姜你不是东西。”她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你混蛋,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坏蛋,我讨厌死你了。” 这时突然有人叫住她,“荣夫人?” 荣宜一回头,演武场旁边金玉满堂的窗开着,玉箫站在窗前。 荣宓懵了,她也没料到荣宪把玉箫跟谢和柔关在这里。 荣宜与玉箫两人四目相对,末了还是玉箫先叹了口气,从窗子伸出手,手上拿着一方帕子,“女郎擦擦脸吧。” 荣宜黑着脸把手帕接了过去。 这脸丢的丢大发了。 英雄救美一次没成,结果被自己姐姐欺负哭还让人家看见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明明计划是要用自己的帅气及皇室女浑然天成的霸道和傲气折服玉箫的。 荣宜气的脸通红,之后小脸从红变得铁青,拿着玉箫的帕子落荒而逃。 荣宓看看荣宜跌跌撞撞的跑姿,又看看玉箫那一脸状况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荣二动机转变,结局一致 荣宓那条线叫: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样,荣宪那条线叫:老子一统天下登基了,荣宜那条线叫:我拐跑了白月光。 肢端发绀两种,一种雷诺病/症,一种就是发绀型先心,雷诺的话,CCB可以治,先心没用。尼莫地平的合成是间硝基苯甲醛在浓硫酸催化下合成的 临床上鉴别是echo一下你就知道 这个时代现代医学祖师爷:瞎治一气班宝镜 23、速成 荣宜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必须要扳回一城,下午乖乖的去找荣宓,准备认真学武。 学生十分认真,但是老师不着调,荣宓进宫去了,八成是去和顾太后打牌,不在家,反而十分意外的把萧珂给堵在家里。 当年她跟谢希那事荣宪不同意,她就去找萧珂,那时候摸出来的萧珂作息,这哥们也是忙,白天基本上不在家,酉时后才能找到人。 她姐夫做事风格跌宕起伏,很多年前荣宜怀疑过他每个决定的作出都因二斤白酒,比如今天。萧珂搬了个太师椅,坐在椅子里靠在扶手上,不知道怎么想的,拿着根她姐画眉用的眉笔补交接文书。 几案上摞起来一沓书和折子把纸垫高。 堂屋里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从敦煌出玉门关到姑墨城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就像茶杯倒扣在上面画出来的一个圈。 不知道什么意思。 荣宜探头,“我姐啥时回?”说完猛的想起来萧珂是用剑的,“喂,有空教我两招吗?就要你练的那种花架子,耍起来好看像跳舞一样的。” 她看萧珂好像呆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她这句话不怎么符合她一贯个性,随后萧珂开口,“我交接文书还没写完。” “你写多少了?” 她姐家那只路边捡的三花脾气也刁,上来一爪子踩着萧珂肩,跳到几案上,一爪子踩进墨里,又往起一跳,踩着荣宜的脑袋从窗户蹿出去了。 荣宜嗷了一声,赶紧摸摸头看这猫是用的哪只爪子踩的她。 还行,头发上没墨。 大理石窗台上就留着猫那黑乎乎爪子印。 萧珂赶紧招呼人去追猫,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写一半了。” 要不是萧玉珠派人来催,他还在床上躺着。 班宝镜那个轻描淡写的有点痛并不怎么符合实际,从晚上到早上不到四个时辰,把他硬生生痛醒五回,最后他不得不拿酒勾兑了琼花液,才躺了不到一个时辰,感觉还不到卯时,萧玉珠外室楼念卿就来砸门。 荣宜黑线,她端详了萧珂一下,凑过去,“你是化妆了吗?” 她觉得萧珂唇色有点红。 萧珂往后一靠,抬手挡了一下,“二姐,热哎。” 荣宜白了他一眼,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男人会涂口脂。她站在几案后面,眯着眼睛,皱着鼻子,“你把酒打了?”一屋子酒味。 “你怎么突然想学武了?”萧珂把话给岔开了。 “我丢人了。” 这回答很精辟。 萧珂拎着笔在纸上涂涂改改,三花一爪子按折子上了,留了个爪子印说巧不巧糊到正中央,仔细看看自己写的是什么玩意后,发现有好几句话有语病,又撕了,拿了本新的折子重写,“我送你把剑,别的你找你姐去。” 荣宜想了想,确实萧珂是个从不出阵的战五渣,但武功差官职高还闲,手里有些好兵器,闻言眼睛一亮,想起来萧珂有一把用天外玄铁打得薄剑,叫月照,剑体类似水晶,半透明,通透,偏生削铁如泥。 “那我要月照。”荣宜就开口。 她肉眼可见萧珂愣了,这人八成要不没睡醒,要不昨晚被灌了不少,没醒酒。 萧珂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支着头,好像头疼一样,“月照?”他试探性的重复了下。 “就沈节给你的那把。”荣宜还胆战心惊的想了想沈节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那把剑送给萧珂的,可别是很多年后。 不对,是卫子颜订亲那会儿,在她父亲过世之前,没毛病。 萧珂很随意一挥手指着冰盆,“你换个别的。” 萧珂还在寻思月照不是扶桑神话里面的女神吗?不知前因后果凭这么多年对人心的习惯性揣测开始顺着荣宜思路胡扯。 之前他就估计荣宜里面是换了芯子,但换过来的这个人所处世界居然也有他们这些人就有些诡异了,甚至于有些鬼扯。 荣宜自己补全了那句话——别人送的我不给。她跨过萧珂书房遍地半膝高捆着铃铛的绳线,走到冰盆前,发现冰盆里面扔着一个铁箱,铁箱打开里面是剑。 难怪那天拿萧珂那把如霜剑时会觉得这把剑好凉。 她还以为是剑饮血自寒,没想到平时这些剑居然搁在冰盆里。 荣宜随手扒拉了几下,看见银鞘剑,拿出月照,还是觉得这把剑通体晶莹,流光溢彩,漂亮的很,又转身,“我还是想要这把。” “行……”萧珂瞄了一眼,差点把话脱口而出时突然意识到荣宜说的是“还是想要这把”,硬生生把话刹住。 这不是他第一次企图照着班宝镜自创的柳叶刀打薄剑结果打成四把柳叶刀厚的那把么? 还别说,虽然不是沈节送的,但那块石头是沈节打麻将输给他的。 “藏起来别让沈节撞见就行。”萧珂继续编。 荣宜把剑丢回去,“麻烦死了,不要了,我明天去找萧姨要一块玄铁。” “荣四叫郑瑜叔,你叫萧玉珠姨?”萧珂问。 “我乐意。”荣宜把那把剑放下,挑挑拣拣,最后摸出来一把少说四尺长的剑,“这把好漂亮。”她把剑身抽、出,见到剑身铭文是殷商文字,勉强认出来一个琼,剩下一个字不认识,“咦?”她想把剑拔、出,但拔、到一半就拔、不动了。 “那个,”萧珂看荣宜开始双手握住剑柄,把剑鞘往外甩甚至有些想笑,“剑背到身后。” 荣宜这才将剑拔、出,“果然荆轲刺秦,秦王佩剑却只能绕柱走,群臣高呼王负剑,方出剑八创荆轲。这剑是不好、拔。” “啊?” 谁刺秦?秦王绕柱走?荆轲是谁? “我说史记中载荆轲刺秦,秦王就是这么拔、剑的。”荣宜看萧珂还在搞文书,颇为心不在焉甚至只想打发她走人,就重复了一遍。 萧珂笔一顿。 史记?那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他寻思他莫不成是个文盲? ——有秦王,史记应当就是秦书。 “对了,”萧珂换了毛笔正在描字。他用不上力气但不想让人看出来,想用眉笔写,写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这眉笔几十两一根,又把眉笔搁一边,找了半天找不到作图用的细碳笔,还是只能拿毛笔,提笔写了几个字后意识到自己定的一个折子必须用同一种墨写完,防止别人篡改,又只能回头去描,“你和玉箫到底怎么回事?” 荣宜再多待一会儿他就彻底不想写这玩意了。 他想去躺着。 “你们到底算什么关系,我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荣宜脸瞬间就黑了,还想起自己丢掉的面子,马上抱着剑,“这把琼什么我拿走了。” “狐朋狗友一起混吃等死的关系。”萧珂还答了这句话,“那把叫月妆。”他小心观察着荣宜表情,想到底要不要告诉荣宜长剑其实对臂力腕力要求很高,极其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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