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杀过人的大部分应该都不信鬼神的 书中角色对当时很多事情的看法不代表我本人的看法,人设造成。 荣四对荣二:为了给您善后,我给你改了条、法,你感不感动…… 17、玉笛 夜幕低垂,如瑟走到院子里。 荣府的女主人很奇怪,不用她三跪九叩的谢恩,也不搭理她,她行动出入并没有侍女管,但她走出府,看着长街上车水马龙,又不知要去哪里,有什么地方可去。 有时候出去买了个早饭,就又走了回来。 每天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姐姐死了,她也不想练武。 她想找人问问她姐姐的尸体怎么办了,但是除了女主人外,整个国公府里没有人跟如瑟说话,只是她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罢了。 她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横笛在手,吹了一曲秋部的民谣。 一曲接一曲,循环往复。 在第二次吹到《水云散》时,突然有人弹起了箜篌,与她的曲子遥相呼应,却不是一首曲子。 如瑟手一顿,将笛子拿在手里,起身,寻着乐音而去,最后开到一个种满了海棠花的院子,盛夏海棠盛开,如冬日皑皑白雪,盖住整个院子。 隔着窗看去,人影影绰绰,弹琴的应当是个女郎。 如瑟刚想抬手敲门,一个侍女将门打开,行了一礼,很快走避开。 弹箜篌的女郎停弦,抬起头看着她。 是那天的那个神仙妃子。 “你叫荣宪?”如瑟站在门口,问。 荣宪道,“你问了秋分五次。我已命人厚葬了你姐姐,在昭陵白塔旁,你去看看吧。” “她死了。”如瑟垂眸,悲从中来,不知该说什么,只重复着这句话。 “你可以走了。”荣宪手落在箜篌弦上。 “我姐姐会弹箜篌,我娘也会弹箜篌。”如瑟挨着门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有时候我娘就坐在那,整夜整夜的弹,可是她不要我了,她死了,姐姐也死了。” 她看向荣宪,“大妃杀了我娘,”她也不知为何,突然想谈起往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荣宪一句话都没说,但也没打断她。 如瑟就这么说下去。 她父王原本答应娶她母亲,但大妃来自更强的国家,就娶了大妃。 她娘眼睛是哭瞎的。 她姐姐会绣牡丹花,怀素很温柔,她生病了会抱着她喂她吃药。 如瑟又红了眼圈。“你有姐姐吗?” 荣宪到底还是在听她都在说什么,“两个。” “你母亲是公主?”如瑟问。 荣宪笑起来,“不是,我娘是个歌姬,早就死了。”如瑟一呆,她没想到一个人会用这种语气说自己母亲。 荣宪极为冷淡的说,“夜深了,你不去睡觉吗?” “你的曲子如此悲凉,也是为了情吗?”如瑟问。 “不是。”荣宪简短的回答。 “我想不通,姐姐连死都不怕,为什么独独不肯活下来?” 鼎中紫烟冉冉,良久,荣宪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我做不到。” “那你慢慢想。” 如瑟头埋在臂间,“那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她终于哭了出来。 荣宪不搭理她了,弹起另一支曲子。 如瑟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从呜咽变成了放声大哭。 “你哭也哭了,话也说尽了。”荣宪停弦,“别让我给你下第三次逐客令。” 如瑟见两名武婢上前半步,这才起身。默然片刻,躬身行礼。 她走到院中,透过窗看着荣宪,荣宪一袭霜色衣裙,眉间似有愁,猛的一看,像极了她娘。 她莫名的想伸手扶平那女子眉间淡淡的不悦,就像那时候她会过去,抱抱她娘,但又不敢上前,一如她之前不敢入门。 只是像,她娘不过是生死不能自主的降臣之女,而这个女子——如瑟记得那天诸人雌伏。 # 玉蘅设宴于四海升平。 四海升平坐落别苑正中,除隔断外全是大的落地窗户,厅顶开窗,采光极好。 荣宓来晚了,来的时候看见荣宪跟萧珂都到了,再等她。 荣宪今天穿了一件明黄色牡丹折枝三褶曲裾,浅金色腰封,下配棕色褶裙,鹅黄色披帛,这是她在先帝过世后第一次挽发戴金花枝冠。牡丹花蕊正中红宝,余花皆镶东海珍珠,花枝冠两侧红珊瑚珠子垂链过肩,髻后金凤衔珠,七链珍珠穗压着她披在身后的青丝。 然华光宝彩不如佳人姝色十分之一二。 荣宓见了后都是微微一怔。 小时候,荣宪白裙墨袍像只鹤,而如今真的严妆立于人前,活生生就是只凤凰。 随后庆幸自己还是收拾了一下,穿的是银红色高腰儒裙戴芙蓉玉头面,幸好没跟荣宪撞衣服款式。 “你们到的真早。”荣宓说。 “你从宫里出来的?”荣宪问。 “长乐宫那边有点琐事。”荣宓看了一眼四海升平,趁着袖子遮掩两手握紧。 正要走上台阶,却见萧珂与荣宪对视一眼,随后萧珂问,“你有匕首吗?” 荣宓掏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双炸鱼用的筷子,有些尴尬,之后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有。” 萧珂就说,“你别来了。” 荣宪点头,“南朝定是想要问一问献舞的事情,你在可能场面会不太好看。” 荣宓颔首,“那我去静心亭。你们完事来叫我。”她背着手跟以前一样扬长而去。 因为这与她一贯形象不符。 “好。”萧珂说。 荣宪没说话,而是微眯了下眼。 荣宓走远后,荣宪对萧珂说,“你稍后我片刻。”她去九州清晏侧殿更衣,换了一身玫瑰红胡服箭袖,又跟霜降道,“取我伞剑来。” 霜降很快就捧着剑回来了。 她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护卫递了那把因荣宜临时起意达成一剑三杀的如霜剑给萧珂。 两人这才走入四海升平。 侍女击掌,随后十余名侍女鱼贯而入,奉香,整理房间布局,布桌,捧花,打帘,还有抱着古琴的琴女,跪坐于两侧,手轻拨,乐曲悠然。 一曲终了,玉蘅方姗姗来迟。 侍女换了另一首曲子。 乐曲悠扬,花香与焚的香混的恰到好处,加上夕阳余晖,令人觉得身上懒洋洋的,十分惬意。 玉蘅穿着金红色上袄,下正蓝色马面裙,头戴凤冠,裙子上绣着鸾凤,应当是南朝公主的正装,而且跟着她来的两个媵没在。 玉蘅坐下,露出一个笑容,“本宫以为两位不会来。” “公主相邀,不敢不见。”荣宪道。 宫女上前斟酒,酒色透彻,而且温过,带着淡淡青梅味。 “你母亲是王相族妹?”玉蘅问萧珂。 “大抵已经不算。”萧珂回答。 玉蘅持起酒杯,“本宫来燕京这段时日听了不少八卦,”她笑道,“什么荣氏白日京中纵兵,什么萧氏大逆不道,可都是真的?” “荣氏如果说的是我,那便是真的。”荣宪说。 玉蘅便看向萧珂。 萧珂礼节性的笑笑,“大逆不道这次给我留了三分情面。” “北国风光,皑皑雪飘,果然名不虚传,与我南国不同。”玉蘅举杯,“这杯敬两位。”说完也没管荣宪两人喝没喝,自己先饮一杯。 随后,玉蘅问,“本宫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姑娘便是女儿身,为何不自己用了凤玺,何故向我陈求妇?” “史上可曾有过白日京中纵兵仅求母仪天下之人?”荣宪举着酒杯,停顿片刻才抿了一口。 “也是。”玉蘅璀璨一笑,艳光睥睨无双,“王侯将相宁有种呐。” 话音未落,一箭自上而下,破空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玉蘅小姐姐便当了 18、水逝 孙子兵法载,逢山谷必设伏。 若堂屋多窗,梁高,便于行刺。 那箭明晃晃的插、在玉阶下地面中央,随后,玻璃屏风翻倒,死士持刀跃出,侍女侍臣纷纷挽袖,利刃在手。 顷刻箭雨泼天。 荣宪手腕一转,出刃开伞。 她的剑鞘是把伞,出征时她素来撑伞,最后索性干脆将伞柄与剑鞘合二为一,转手间夺了两条人命。 萧珂出剑没有攻守可言,全靠快,但有时候唯快不破,一时间只见银线流云广袖翻飞间鲜血横溅。但骤然斜里数箭连发,听风声就知是劲弩,与旁弓箭有异,应当是北朝的武器。 荣宪心思百转,转腕旋伞。 萧珂劈出一剑后抽身急退。 变数在此处发生。 骤然四海升平四门皆开,疾风轰在牌匾上,上善若水那四个字中间突兀的出现一道裂缝,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劲弩射出数箭皆被此风拍回,或折或弯。 就算荣宪见过诸多阵仗,此番还是第一遭。 荣宪猛的合伞,伞柄一按,弹出伞尖四棱刃。 萧珂也懵了,反手倒提剑鞘,暗扣一别,剑鞘落地,他手握双剑长短刃。 斜里一人杀出,黑衣,蒙面,服饰与卫不同,疑似是个男子,他没有武器,只是空手,但双手拍出,桌翻几裂,劲风所过之处,玉蘅备下的死士直接斜飞出去,砸在墙上,七窍流血而亡。 却见玉蘅持盏,面色未改,料是一伙的。 难怪真的敢动手。 来者一掌劈死一名死士,夺刀横刃与胸前,荣宪见机直接飞身而出,重剑劈出,直断刀刃,来人不得不退后半步,暗运内力于掌,随后一掌拍出。却正中伞面。 荣宪退后半步,这一掌震的她右手臂发麻,短暂的麻后是剧痛袭来,她猛的将前臂撞在柱上,将折断错位的臂骨撞回原位。 这一剑让她试出,不管这妖风是什么,从运功到发力总有些迟缓。 她退而萧珂上,他双剑同出,以快打快,但快总归不是办法,拼着挨上几剑,黑衣人抓到机会一掌扫出,萧珂退的快但也被扫到,当时就觉血气翻涌,竟是一口血涌上来,但此时又不敢退,反手几剑,招招取要害,先将黑衣人逼出殿外。 黑衣人踏出殿外的一瞬他看清殿外禁卫百余人伏尸,反手一带直接把门拍上了,抚胸一口血呛出,横过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趁这一瞬,他问荣宪,“这什么?” “我怎么知道?”荣宪踩在几案上,提裙,将绑在小腿上的重弩卸下,合装,弩铳在手。 黑衣人直接拍碎了门,这次学乖了,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刀,萧珂抬短刃一格,他短刃背未开刃,是斜行锯齿,刀剑交错,手向下一带直接扭断黑衣人手中的刀,断刃迸飞,铁屑四溅。 荣宪趁黑衣人背后空档,将伞对殿外抛去,对围上来的禁卫怒喝,“敢过此伞者,斩。”禁卫不明所以,但皆退于伞后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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