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无愿连忙起身:“颜老师,您来啦!”说着,她出门迎接,庄知鱼则连忙起身,学着黄无愿刚才的样子,拉开椅子,倒了水,然后就站在椅子边,露出一个憨厚且朴实的微笑。 “这便是知鱼同学?”颜正安进了门,立定,打量着她,“看着,倒是个老实孩子。” “老师好,”庄知鱼连忙鞠了个躬,“我叫庄知鱼,二十三岁,本科是……” “你的过去,我已知晓,”颜正安笑着打断了她,“我今日要做的,便是看一下你的根底。”她说着,先坐了下来,又对两位学生说:“请坐。” 庄知鱼看黄无愿坐下,这才跟着坐下。“知鱼,你的情况很特殊,”只听颜正安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如你这般的情况。如今,我便是要为你测试灵力慧根。这法术如今只有术管部有权限使用,因此,你万不可声张。” 庄知鱼连忙点头:“明白。” “伸出手来。”颜正安说。 庄知鱼十分配合,连忙将两只手都递了过去。颜正安笑了笑:“右手就可以。” 庄知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连忙撤回一只手。只见颜正安伸出指尖,沾了沾茶水,便在她掌心画了一道符。指尖抬起之时,庄知鱼只觉掌心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握拳,闭眼,凝神。”颜正安吩咐着。 庄知鱼连忙照做,那一瞬间,她只觉太阳穴也跟着开始发麻,连带着整个头盖骨都开始振动——像是头盖骨要飞出去一般。庄知鱼不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那边颜正安却发出了一声疑惑。 “这便奇了,”只听颜正安说,“我已很多年没见过这般情形了。”她说着,又对庄知鱼说:“知鱼,你可以放手睁眼了。” 庄知鱼巴不得赶紧摆脱这痛苦,连忙睁开眼来。只见颜正安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又滴了一滴水在上面,口述说:“知鱼:术士有家传、有师传,但无论如何,被传授之人都需有天生的慧根,方才有机会开悟。你并无天生的慧根,你的慧根,是他人移植种出的。这慧根,与你本人神思的联结并不十分紧密,但你既已激发出它的力量,便再回不到从前。从今以后,你需得刻苦修行。不周山书院的课程十分全面,无论是各类术法还是体术,我建议你都去尝试一番,以确定最终的研究方向。但最重要的,是修炼灵力,巩固慧根。上课以后,每周六晚七时,你都要来316办公室,与我面谈,汇报过去一周的进展。如果你没有练习术法,也可以屁优阿的形式……” “老师,”黄无愿忽然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是ppt。” “哦,”颜正安微微一笑,伸手按在纸上,“为师在深山老林里住了许多年,于外国语言实在是不甚了解,还需要多请教你们。”她说着,又抬起手来,更正说:“以ppt的形式,向为师汇报阅读心得。” 她说着,将纸递给了庄知鱼,白纸黑字分明,都是她方才所说的话。“这张纸,你收好了,”颜正安说,“莫要忘记每周之约。”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庄知鱼连连点头,又问:“老师,那……那个慧根,能知道是什么人移植给我的吗?” “移植慧根之法,古来便有,但多数都已失传,”颜正安回答说,“为师如今也不能确定,是谁为你种下慧根。” 庄知鱼听了,忽然又想起了穆玖伏。只听颜正安对黄无愿说:“无愿,选课之事上,我不甚了解,你还要多照顾师妹。” 黄无愿也连连点头:“放心吧老师,我现在就这一个师妹,她又这么乖,肯定得好好照顾!” “好,那为师便放心了,”颜正安说着,优雅起身,又提上了包,“为师先走一步,你们自便。” “好的老师!” “老师再见!” 送走了颜正安,庄知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导师还真是认真负责,只是以后每周都有组会,这还真是和凡人接轨了。 正想着,只听黄无愿又说:“来吧知鱼,我帮你选课。” “谢谢无愿姐,”庄知鱼连忙笑着客气了一句,却没忍住,又问,“对了,无愿姐,药学的实验楼在哪里呀?” 如果有机会,她想去找穆玖伏,问个明白。
第4章 两个人,一辆车 庄知鱼觉得她根本不需要选课,她不如直接点击一个“全选”。这,就是她一个半路出家的术士应该付出的代价。 当然,黄无愿考虑到她底子太差,也不能让她太辛苦,还是心软地为她划掉了几门课:“这门《术士法律法规》太难了,期末闭卷,一半还都是填空题,需要背很多东西,你可以不选,但一定要旁听,不然你可能理解不了术士施法的边界。” “这门《周易研究》是水课,导师看卦象上课,卦象不好就不上了,期末是写一篇文章,让你预测一件事的走向,你只要能自圆其说,就没问题,这个可以选一下,冲个绩点。这几门比较简单的课,你一定要去上,最起码咱们把学分修够。其他的课,就随缘了,你尽力就好。” “这门《古代术士文献》也很容易水,平时成绩是交相关文献的读后感,期末是论文。至于这个《术士炼药术》,你是凡人时学的文科,我觉得这个可能也太难了,要不就先不选了,但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旁听……” “对了,《追踪术》是咱们导师,你一定要去听!期末就是她把拼图藏在学校的几个角落,你去找就行。这个只要认真练习,很容易得高分。” 黄无愿认真地分析了一堆,又去掉了一些时间冲突的课程。最后,庄知鱼一个学期要上十五门课,禁锢术、变形术、内修术……应有尽有。 虽然,这些课并不都在最后敲定的培养计划书上,但黄无愿建议,她都去听一听。黄无愿还直接给她选了一些冷门的课程,原因无他:如果她不选,这门课就没有学生,没有学生就不会排课……不周山书院不会因为选课人少就把课程取消,但如果没人选,课程是一定会被取消的。为了让她长长见识,就只能如此了。 嗯,十五门……她可以,她能行,她能忍。 “对了知鱼,”黄无愿细心提醒,“我们学校学生少,很多课都是小班上课,有时一个教室里可能只有你一个学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黄无愿语重心长。 庄知鱼有点晕:“谢谢无愿姐。” 走出逸夫楼时,庄知鱼还是晕乎乎的。十五节课,她的内心在咆哮,十五节!要命了! 黄无愿跟在她身后,看了看天色,又说:“十一点二十五了,这也没什么事做,我们去吃饭吧。你去过食堂了吗?一楼二楼是像外边商场那样的,都是术士开的店,种类挺齐全,要花钱。三楼是免费自助,吃多少拿多少,但是花样少一些。” “我昨天只去了一楼,原来还有免费的?”庄知鱼说。 “是呀。因为担心被凡人发现学校的秘密,所以咱们学校不对外开放,外卖也进不来,为了满足广大师生的口腹之欲,以及照顾一些贫困学生,就只能这样了嘛,”黄无愿介绍着,“不过,一楼二楼的一些店铺是可以送外卖的,不过是用校内的小程序,一会儿我分享给你。” 两人说着,就贴着墙,在墙下的阴影里往食堂的方向走。一路上,黄无愿热情地找着话题:“开学典礼是明天吧?” “是,”庄知鱼说,“明天周一嘛。明早上午八点开始,在西平礼堂。” “哦哦,那我就没记错。听说今年进了二十五个新生呢,今年的招生办真是大丰收啊。”黄无愿感叹着。 庄知鱼点头,却没忍住补了一句:“我本科的班有三十个人。” “唉,术士本来就少嘛,咱们书院成立得又比较晚,虽然借了个上古神山的名头,但是知名度实在是不如茅山蜀山终南山。就像通知书上写的那个名字,西平科学技术学院,听着就像一个野鸡大学。今年能招到二十五个人,已经是招生办拼死拼活的结果了。”黄无愿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庄知鱼点点头,又问黄无愿,“诶,无愿姐,我听说术士基本都有家传的功法,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黄无愿狡黠一笑:“你猜。” 庄知鱼尴尬地笑了笑:“任意门?” “差不多吧,”黄无愿说着,指了指路,“左转直走就是食堂。”两人说着,就要左转。可是她们离墙太近,根本看不到对面还有来人。这一转弯,差点和一个人撞上。 “玖伏学姐啊。”黄无愿先开了口,打了招呼。 庄知鱼则愣在原地,她看着面前的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穆玖伏又穿了那件深蓝色的吊带裙。 “玖伏学姐,你今天的裙子真好看,”黄无愿说,“很少见你这么穿呢。” 庄知鱼听了这话,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下午。一时,她竟有些出神。 在目送穆玖伏去了文德厅之时,蓝色吊带裙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在微风中摇曳着,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进图书馆时,她依旧心猿意马,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 春日的天气很不错,阳光也是刚刚好,庄知鱼便走到了图书馆对面的草坡前,就地躺下,拿了本书遮了脸,就开始晒太阳。总有人批判当今的大学生是温室里的花朵,庄知鱼想,真是可笑,大学生分明也喜欢在外边草地上晒自己。 如此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又听到了那清脆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是穆玖伏。 庄知鱼连忙睁开眼、挪开书,只见穆玖伏正在坡下站着,抬头望她。庄知鱼又不好意思起来:“讲座结束了?”她问着,站起身,飞快地把书塞回书包,又拍了拍身上的草。 “嗯,结束了,我一出来就看到了你,觉得眼熟,过来一看,果然是你。”穆玖伏说着,又对着她笑。微风浮动,不远处的柳枝也荡进了她的视野,在柳枝舞动的间隙中,庄知鱼不禁和她对视了。 庄知鱼后来曾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幕,她想,或许是因为穆玖伏的双眼生得极为好看,大眼睛,水灵灵的。即使戴了眼镜,也依旧挡不住她眼眸的美。 然后,庄知鱼没忍住又想起了那天清晨。那天,她竟没仔细看她的双眼……不过,她哪有那胆子? “我来和你说一声,我这就走了,今天很谢谢你,”穆玖伏说着,摆了摆手,“再见。” 她说着,眼睛望着庄知鱼,脚下却已向后挪着。可偏生她立在草坡边缘,脚后就是个路牙子。她没看路,毫不意外地被绊了一下,摔倒了,又发出一声轻呼。 “诶!”庄知鱼连忙奔下草坡,把她扶起来,“你怎样?”她问着,又逼迫自己挪开视线。从上向下看时,吊带裙根本挡不住一些身体部位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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