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灵之体谁不希望得到?老朽已经在忘魄境中期滞留了千年,如今只要将你炼化,咽下人丹,本尊便能很快突破境界!” 何善的语调徒然拔高。 说道最后他的目光已然带了些狂热,看的宁安心中好笑。 气运?人丹? 什么恶修经典言语,堂堂五大宗之一的长老,竟然狠毒至此。 “长老这是想将我炼成人丹?” 宁安敛眸,琥珀色的眸子带笑,看的何善有些发怵,她拢袖轻声道:“那你可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一道蓝光直直向他射去,何善大惊之下连忙躲避。再次抬眼眼前已经失去了宁安的踪迹。 回去的路已然被恶灵封印,只能进不能出,在乾坤镯被催动的瞬间,宁安就打算将封印破开。 乾坤镯不愧是可以荡清一切虚妄的东西,她很快就破开封印来到了地洞地下,看着身后的两条虚空隧道,宁安刚打算离开,就被身后的拂尘追赶而来。 她踏着石壁闪躲,稳下身子后抬眼一看,果真是被他追上了。 “怎么样?还想跑?就算你有破空符,也躲不过本尊的追捕!” 宁安薄唇紧紧抿着,脸色是极致的苍白虚弱,她浑身的伤口再次撕裂,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般,几乎全身是血。 灵气已然不能再次让她摧动乾坤镯。 看着何善步步逼近,拂尘上的灵气开始汇聚。 看着看着,宁安突然轻笑出声,她雪白的脸上血迹斑驳,带着些骇人的诡谲奇艳。 这是要杀了她? 死亡? 死亡绝不属于她。 宁安余光看见右边散发着巨大灵气的隧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会有什么危险?会是绝境么? 她咬牙,在拂尘顶端的白光几乎亮如实质时,迅速转身冲向右边的隧道。 何善一僵,收回拂尘后,他皱眉看向那徒然消失在莹莹白光中的决然背影,眼中阴晴不定。 这一个隧道传出的灵气波动太过强烈,到底通向何处? 眼珠一转,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天机宗随掌门商议仙迹时听到的话。 “......荡尘先祖等五位大能为了将战场的死气慢慢排出,使其不危害修仙界,便造就了又一方虚空隧道,使之通向冷域海。” ...... 冷域海是什么地方?那是和西北黄沙之境同样险恶的地界,关押着上古的一些凶恶海妖,进去者若不是天乾境,有死无生。 这么一想,他便放心地进入左边隧道。 既然得不到至灵之体,还不如再回仙迹寻找一些宝物。 至于宁安,尸骨不存,怎么样也怀疑不到他身上。 . 浅洺自从进入这个满是残骸的地界就发现不对劲,所有的弟子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般,个个脸上疲惫不已,她找到姜抚书,看着她额头的细汗,忍不住问道:“抚书,你见过宁安么?” “宁安?她不是在......” 她回头一看,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可能宁道友出去了吧。” 出去? 不应该在仙迹寻些宝物么? 看着周围弟子都想要离开的模样,浅洺心中不解,随之蹙眉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抚书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一五一十告诉她,包括被五宗长老们震慑之后还中了恶灵埋伏的事情,全然告诉了浅洺。 浅洺边摇头边往后退去。 “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姜抚书走向她,疑惑开口道。 “人一定在这里,不然,寻迹的烟怎会在这里就散了。” 红烟消散,不是找到了人,就是被找的人... 姜抚书看着浅洺突然对着周围大声喊道:“宁安!宁安!” 宁安,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 “宁安!宁....你干什么?” 姜抚书攥着她的手腕,看着浅洺发红的眼瞳,担心道:“浅洺,你到底...” “你放开!” 她挥手挣脱姜抚书的束缚,踩着周围崎岖不平的残骸继续大喊。 周围一些人已经决定要出去了,她们和余下的犹豫不决的人看见有个人像疯子般在四周喊叫,简直不明所以。 “宁安!” “浅洺!”姜抚书赶到她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宁道友这般天赋惊人,应该是早就将恶灵灭杀,回到宗门了。” “不可能...” 浅洺失魂落魄地垂眸,眼中一片血丝,喃喃道:“不可能...她不会不等我...也不会听不见我唤她...” “我们的灵力恢复了,已经传音于长老,很快她们就能下来,带我们出去。” 话音未落,五宗长老果然出现在不远处。 浅洺抱着一丝希望,随内门弟子和长老们来到了隧道中。 感受到前面的封印气息,所有人都将其和恶灵联系起来。 恶灵会封印隧道防止她们逃跑,意料之中。 各宗带队的弟子边走便向长老们汇报之前的情况,还没有走到尽头,前面竟然有弟子穿过了隧道,来到了地洞地下。 其中一个弟子见了,讪讪道:“封印...打开了?” “可能是恶灵死了,它们设下的封印自然也就消失了?” “有理有理...” 五宗内门弟子陆陆续续回去,长老们也回宗,想要对已经寻到的宝剑法器慢慢进行研究。 至于掌门,众人心中暗道:大能还不需要旁人操心。 事情已然要落下帷幕,姜抚书看着浅洺依旧失神的样子,柔声安慰道:“宁道友应该是回了营帐,你去看看,她一定在。” “...好” 天色已晚,万籁寂静,皎月闲适的挂在天上,仿佛永远这样清亮平和。 直至耳边的鸟鸣声起,浅洺抬眼一看,自己竟然在这地洞旁站了几乎半个时辰左右,她周围早就没了其他人的影子。 她有些不敢回去,因为她知道红烟是绝不会出错的,但她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宁安真的在营帐呢。 浅洺略显单薄的身影慢慢融入无边的墨色中,很快消失不见。 . “好冷...” 广阔无涯的澄澈蓝光中,宁安双眸紧闭,刺骨般的冷意充斥全身,加上皮肤上的伤口开裂,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在昏迷中都无法平静,眉头紧蹙。 不知过了多久,冰火两重天之中,一双带着温热的手慢慢揽着她的腰,轻柔地将她往上托。 . “姚月?” 月明宗。 白以月看清闯入她寝殿的人,眉梢一挑,眸中极为震惊。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姚月怀里抱着的女孩吸引了。 这孩子浑身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鬓角,眉眼冷峭却青涩,看样子年纪并不大。 “白掌门...你可否帮我救救这孩子....” 话还没说完,白以月见到了平生最令人惊诧的一幕。 在她眼中一向战无不胜、高高在上的姚月,竟然慢慢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正摇摇欲坠。 白以月见状连忙扶住她。 人既然来了月明宗,她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 第二天清晨,白以月就来到宗门后院,经过几道走廊,她推开了一扇门。 吱—— “等你这小徒弟情况稳定下来,就带着她从月明宗离开。” 看着床边坐着的姚月,白以月冷淡道。 “嗯,麻烦白掌门。” 姚月没有理会她有些冲的语气,而是从袖中拿出一片冰玉,水滴状,晶莹剔透若水晶琉璃,里面的道气充沛而丰盈,让人见之忘俗。 她缓缓走到白以月面前,将其递给她。 “怎么?你姚月仙尊也有求人的时候?” 白以月讽刺地勾唇,视线从她手中的东西转移到姚月清冷如玉的面容上。 有的时候她真想看看,这般冷淡如霜的脸,有朝一日到底能为谁破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血肉来。 “这冰玉是你三分之一的修为所铸,本尊不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姚月收回冰玉,抬眸看向她:“若白掌门救回我的徒弟,无论何种条件,我都答应。” “好。” 白以月笑了,她颔首透过窗户望向极远的天际,语气忽而变得低沉:“本尊算出来,荡尘先祖还有一抹残魂在这世上。” “你帮我将她找到。” 姚月听了,微蹙眉头,对她的话不可置否。 师尊如今的确还有一抹残魂存在世间,但那仅仅是仙尊留在这世间的一抹念头罢了,找到了,残魂也会很快消散。 真正的荡尘先祖,早就死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白以月回头看向她,笑着说:“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不会救你的徒弟。” “她原本就有很多皮肉伤,如今又在冷域海染了寒气,寒气已经透过伤口深入灵魄,她一番血寒之症是免不了的。你知道,只有我的功法可以抑制这孩子发病。” 姚月听了她的话,面上无悲无喜,却转身瞧了一眼在床上昏死不醒的宁安。 淡淡的日光倾洒在她恬静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好。” 姚月回头,眉眼清浅若秋水,她轻声说道:“我答应你。” 宁安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三年。 这三年里,姚月回到祈安城后不时去看顾她,直到她的情况被白以月完全稳定下来,姚月这才将她带到了祈安城中。 人界仍然是旧时模样,街道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全是锦衣华服的凡人。 修仙界却在三年中经历了一些不小的风波。 由于三年前上古战场出世,五宗率先入内获得不少的宝物,于是修仙界的世家和人界皇族都坐不住了,皆派人去往天石郡倩云城。却没想到仙迹内危险频出,两方势力各自损耗了不少人,也就得到了几把宝剑。 这些宝剑还来的极为残忍。 它们为了将剑柄处的死气消散,竟然强行命令低阶修士去抓握,以修士被黑气缠身而死为代价,将剑柄上的死气耗尽,从而顺利将宝剑拔出。 五宗之人一开始听闻此事颇为震惊,于是派人交涉,交涉倒是起了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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