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说:“认识。” 裴宴卿来到她的身边,好像刚认出来似的,恍然道:“你是柏奚?” 柏奚眼神在她脸上短暂地流连,垂下眼不敢看她,怕露馅。 “是。” 裴宴卿示意她带路,边往前走边说话。 “上次见你就演得不错,在陶导的剧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比较困难的地方?” 路过的工作人员听到,只是以为裴宴卿关爱后辈,毕竟她出了名的人美心善,连施若鱼看着她们的背影,也只默默祈祷柏奚又遇贵人,裴宴卿能再推她一把。 休息室门口。 柏奚脚步迟疑,进去了就是共处一室,会不会说不清了? 裴宴卿特意让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听见,道:“殷导这几天表现得如何?你进来和我说说。” 八卦的众人:“!!!” 裴仙果然是来查殷惊鸿岗的! 柏奚进了装了隔音板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带上,良好地阻绝了外面的声音,远远地像隔了一层玻璃。 裴宴卿回身把她按在门板上,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体贴地护着她后脑勺。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呼吸刚好扑在对方鼻翼和唇间。 柏奚睫羽轻坠,视线落在女人略微干燥的唇瓣上,油然而生一种润湿她的冲动。 裴宴卿本来想立刻吻她,看见她喉间微微的吞咽反而不急了。 她拥着女孩的腰,慢慢来到了休息室的沙发坐下,反手握住对方柔滑的手,抱在怀里温存小意。 裴宴卿的怀里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熟悉味道,在雪香和梅香间,掺杂了野玫瑰的香水味,柏奚闻久了,心脏好像被包裹,密密地缠缚,无法静心地享受这个拥抱。 她在女人怀中抬起头,仰脸看向她漂亮流畅的下颌线,延伸到娇艳欲滴的红唇。 “你……不是来喝水的吗?” 怎么既不喝正经的水,也不喝她口中的水。 “不着急,待会再说。”裴宴卿低眉吻了吻年轻女人的鬓角,靠着她耳朵慵懒鼻音道。 柏奚曲起手指,抿唇动了动。 她着急。 都怪裴宴卿,前天晚上非要说“想吻她”的话,把她的念想勾起来。昨晚也说了,今早还跟她说工作结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接吻。 现在手机里都躺着她几个小时起飞前的消息:【今天天气晴,好想吻你呀】 骗子,说话不算数。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心理活动早已和预想中的大相径庭,在浅浅地抱怨她一圈后,决定不再纠结接吻这件事。 “裴老师。” “嗯?” “你是来探殷导的班,还是我的班?” “当然是看你,谁要看她?拿她当幌子而已。” 柏奚低头。 一只修长匀净的手却伸过来,托起她的下巴,她撞进女人漆黑的眼珠里,还没来得及掩去唇边清浅的笑意。 “我来探你班,你开心吗?”裴宴卿温柔问她。 柏奚点点头。 裴宴卿没再追问。 “开心就好。”她重新抱住年轻女人,五指探进她背后冰凉如绸缎的发丝,轻轻地抚着。 柏奚枕在她肩头,心安的同时鼻梁莫名发酸,她仰起脸,收起了软弱的心情。 两人一动不动地抱了许久。 裴宴卿终于偏头,亲了亲她的脸,蜻蜓点水。 柏奚:“……” 本来已经忘了这事的,她又开始了。 接着是鼻尖、下巴,甚至张嘴轻轻咬了一下软肉。 不疼,但显然不是画上句号,而像是某种铺垫,迎接更热烈而直接的深吻。 柏奚闭上了眼睛,心脏缓慢而清晰地跳动。 裴宴卿看着她阖上的眼帘,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抖,忍俊不禁。 裴宴卿凑过去,唇瓣挨了挨她的唇角。 鸿羽般轻掠,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 柏奚睁开眼,第一次直白地露出了名为“欲求不满”的神情。 琥珀色的瞳孔直直地盯住她,像是雪地里的小狼,露出初生的齿,觊觎她的猎物。 裴宴卿失笑,揉了揉她细软的发,解释道:“奚奚,不是我不亲你,是我怕停不下来。” 柏奚不解地歪了下头。 裴宴卿喉咙滚动,咽了口口水,连忙移开视线,好一会儿才转回来,柔声道:“我们在里面待久了,别人会怀疑的,你也不想我只亲你一下是吧?” 柏奚没有反驳——她同意了后半句话的逻辑。 裴宴卿里面的衬衣领口解了两颗,可还是有一种被困住的紧.窒感,她松了松根本不存在的领带,呼吸渐重。 “帮我倒杯水。” 柏奚惊讶于她出口声音的沙哑,无师自通地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乖。”裴宴卿又摸了摸她的头,开水的时候才发现瓶盖被柏奚事先拧开了。 倒不是什么特别的行径,只是做这件事的换成柏奚,裴宴卿下意识看向她的手。 柏奚有一双和她的脸相比毫不逊色的手。 如玉如质,指骨分明。 裴宴卿遮了眼,把冰水拿在手上,道:“走吧。” 她起身向前,率先拉开休息室的门。 摄影棚的嘈杂声扑面而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柏奚回到自己的片场。 棚外是薄暮,裴宴卿留在节目组吃了晚饭,以飞行嘉宾之名在摄影棚光明正大地巡视,假公济私。 晚上八点,裴宴卿和总导演道别,坐上停在卫视中心大楼外的阿尔法保姆车。 半小时后,一辆陌生车牌的商务迈巴赫停在路边。 又过了一小时,柏奚收工。 她下台阶的脚步有些不同往日的急切,唐甜跟不上,边追边喊“等等我”。 孟山月老神在在地望了望头顶的月亮。 今晚的狗粮真撑啊。 她遥遥叫住唐甜:“别追了,她不跟我们一起走。” 唐甜回头:“啊?” 孟山月来到她身边,柏奚已经拉开车门,人影迅速闪进去了。 唐甜眼睛都花了一下,张大了嘴。 “她她她……” 孟山月伸手把她的下巴合上,道:“她姐姐来接她了。” 唐甜:“哦,那我们这种没姐姐的……” 孟山月耸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唐甜:“好嘞。” * 轿车后座里。 柏奚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骨节匀净的手拽了进去,她后背紧紧抵住座椅,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便一暗。 裴宴卿炽热的吻压了上来。
第三十一章 裴宴卿本来想忍到家的,而且以柏奚现在的状态,只要她继续沉住气,说不定主动的人会变成柏奚。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第一次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风过燎原,烧得轰轰烈烈。 或许是演员的感受力强大,她惊异于爱情发生的惊心动魄。书中说,电影里,都不及亲身体验一次。 在沉浸其中的同时,不免担忧于身心沦陷的失控。 出差以前,她以为拉开物理距离可以降低激情,冷却她被疯狂分泌的多巴胺充斥的大脑,然而不断消耗的卫生用品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恰恰截然相反。 她和柏奚同床共枕时,尚且没有每天自给自足,偶尔也能盖被子纯聊天,安心进入梦乡。 在B市的这三天,她已经到了除了工作就会想柏奚的地步,晚上更是想她到睡不着,想着想着她的手指就戴上了…… 消耗一番过度的精力,方能顺利入睡。 她和柏奚结婚以来,次数已经超过了前二十六年的总和。 裴宴卿多年寥寥无几的自给自足还包括探索自身的因素,自诩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没想到一朝遇水,真应了那句“曾经沧海”。 在摄影棚巡视的时候,她就找各种借口路过柏奚的片场,看她在镜头前拍戏,脑子里全是她压着柏奚在监视器里纵情热吻的画面。她不得不隔一会儿就去殷惊鸿的剧组转移一下注意力。 后来这样的办法也无效,才不得不提前离开。 在车里的一个小时,离收工越近,她越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柏奚再晚出来一段时间,恐怕就不是接吻能解决得了的。 柏奚眼前一暗,唇瓣覆上女人柔软的唇。 干燥而急切。 裴宴卿根本没给她缓冲的机会,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微微张口,趁机钻了进去,卷弄缠绕。 横扫肆虐,两军交战。 敌军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懵了,中军大开,才想起来迎战。 于是你进我退,你中有我。 甜软相融,柏奚节节败退,只能被女人捏着下巴吻得毫无还手之力。 裴宴卿鼻尖压在她侧脸,重重地尝她嘴里的味道。手指移到她温暖的脸颊,她每每轻抚,柏奚的脑子就会更晕一分。 “裴老师……”她在裴宴卿换气的瞬间含糊不清地呢喃,双眼迷离。 裴宴卿的指尖绕到她白嫩耳垂,揉捏打转,依然没离开她的唇,贴着问道: “怎么了?” 柏奚没怎么,就是突然想叫叫她。 裴宴卿没等到她的下文,也不再追问,专心延长这个吻。 商务迈巴赫前后座之间有隔板,司机听不到后面的动静,平稳地行驶在灯火点亮的主干道上。 柏奚从座椅里变成坐在裴宴卿怀里。 裴宴卿双手圈住她的腰,靠着座椅后背,柏奚手勾着她的脖子,自觉地低头和她接吻,有来有回。 女人突然有了一种养成的快乐。 裴宴卿不说停,柏奚就一直亲她,丝毫没意识到主宰这副局面的人早已成了她自己。 从疾风骤雨变成了春雨连绵。 潮湿在看不见的空间蔓延。 裴宴卿动了动腿,一只手捏住柏奚的后颈,嗓音轻哑道:“好了。” 柏奚停下来,她吻技还不熟练,伏在裴宴卿肩膀气喘吁吁。 喘气声回响在女人的耳畔。 裴宴卿在柏奚察觉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个熟悉的苦笑。 女人拍了拍她的后腰,示意柏奚从她腿上下去。 柏奚不解,仍乖乖坐到一旁。 她脸颊潮红,唇瓣还有裴宴卿刚刚的杰作,分外娇艳。这副乖巧的样子又引得裴宴卿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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