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宝团头疼的念叨着油盐不进,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也没在我身上耗费时间。 “打晕扔这儿,生死有命。” 我晕过去的时候,正根据璃月野外生物分布图判断这块儿有没有大型野兽和魔物。 结论是,非常多。 同为冒险家的同行把我送了回去,醒的时候他们正在说盗宝团的事。 “你小子,算你命大。”胡子拉碴的壮汉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力道,不用查看也知道胳膊处传来的酸痛是脱臼了。 “这次和千岩军的合作探险还好会长请来了烟绯,她又刚好在出口附近,要不然你的小命还真不好说。”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也回去了。有空一起喝酒。” 有空,璃月的客套之言大多以模糊的时间规划未来。 其实未来没那么多时间,冒险家也没那么多“有空”。 我面无表情说了句谢谢。 “还和以前一样。”他摇头,组队几次,已经习惯我没有起伏的语气了。 我推掉委托修养了几天,通过协会会长取得了烟绯的名片。 会长岚姐看到我时很惊讶:“你受伤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似乎终于明白我这几天没做委托的原因,看上去有些懊恼。 “算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开口,协会还是能帮上忙的。” 在凯瑟琳那儿挂上一个驱除魔物的长期委托,从接待处离开时,我听到会长在质问后勤保障:“为什么冒险家离开秘境后没做医疗检查?” 我知道后勤其实也在委屈,毕竟做医疗检查那部分资金是从冒险家报酬中直接扣除,由协会支付给检查机构。 为了更多报酬,很多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出来后会选择不检查。 这样会造成管理混乱,但协会不能强迫他们。 久而久之,后勤和冒险家达成默契,取消支付环境,保留所有冒险家医疗资金,无论私下做不做检查,定期将那些资金还给冒险家。 我以为这不是秘密。 离开协会后,我带着从万民堂打听到的消息去了玉京台。 萍姥姥桌上放了盏茶壶,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盯看眼前几株未盛开的琉璃百合。 从人际交往上,有相同爱好的人一般更容易有共同语言。但我只是搭个话,不需要研究这些。 她看花看的很认真,我就在一旁站着,直到太阳落山感到腿麻。 “那边的小伙子。” 我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你倒是很有耐心,是来赏花的吗?” 众所周知,琉璃百合夜晚欣赏起来绝美。几千年过去,曾经漫山遍野的纯美之花就这玉京台上与自然淳朴的乡野还有几株,花海不复,多少文人墨客不远千里,只为一睹花的盛放。 我看了一眼琉璃百合,“不是。” “哦?” “我在等您,打扰了。” 萍姥姥慈祥的笑了几下:“不打扰,倒是我让你久等了。可你为何不来唤我呢?” 这句话没有推托的意思,就是普通的好奇。 我再次看向那几株花,因为无论何时,我都不想打断别人的追忆。 复杂的感情在久远的时间中酝酿,然后将过去的记忆拉的很长。能陷入追忆,是因为值得吧? 我前言不搭后语:“我在等您。” 萍姥姥没有深究,她很干脆的问我找她的原因。 “烟律师救过我,听万民堂的人说她与您亲近,就来了。” “你是准备报答她吗?” 当然如此,于情于理都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反而来寻我这个老婆子呢?”萍姥姥笑呵呵的,一眼看穿年轻人的心思,“是准备问她喜欢什么吗?” 我说是的。 但萍姥姥最后还是没告诉我,她说烟绯喜欢做律师,喜欢帮人,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她说比起贵重的礼物,有报答的心就很难得。 “等她有空,你不妨当面道谢,她一定会很开心。” 我纠结了会儿,决定听萍姥姥的。 道过谢后,我没立刻离开,她站在我旁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不卜庐,问我是不是准备去那儿。 因为我左臂还打的石膏缠的绷带。 “不是。” 萍姥姥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面无表情:“腿麻。” 这话似乎逗笑了萍姥姥,她大概也没想到我迟迟不离开是这个原因,因此愣了一下,笑的格外开怀。 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一阵酸麻过后,总算恢复知觉。 “回去吧。”萍姥姥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天色不早了。” 后来再见到烟绯的时间并不刻意,因为我是在万民堂遇到她的。 那时候,她正在用餐,面前摆着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我坐在她不远处,没在这种休闲的场合打扰,只是替她结了账。 “等一下。”烟绯追了上来,我转头看去,拥有一半仙兽血统的少女气喘吁吁,“你就是萍姥姥说的帕诺斯吧。” 她摊开一只手,手心放着的正是我那倒霉的神之眼。 怪不得这些天没自己回来。 “这是你的吗?” —— 我站起身停止回忆,拎着门口的伞同样汇入人群。 港口出海归来的渔民很多,许多钓客经常会将钓上来的鱼卖给路边摊贩。 比起吃掉,钓鱼的过程在他们眼里更重要。 但下雨天身着蓑衣斗笠,我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有些离谱。 “这你就不懂了吧。”偶然相逢的钓客振振有词,“这叫诗情画意。” 我总觉得他对那个词有什么误解,但我确实不懂风雅,经此一事后对所谓的意象更难理解。 在港口吹了会儿风,突然想喝茶了。
第7章 饿了吗? “帕诺斯。” 我继续走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嘿嘿,总算找到你了。”派蒙绕着我飞了圈,“你也太难找了,还好旅行者聪明,回去问了岚姐你的住处。” 荧无奈的看向派蒙,并不觉得这点需要夸奖。 我的住处的确不是秘密,在璃月港大桥外半山腰上,旁边就是从地脉里延伸出的锚点。 那里清净,打扰的人不多。除了盗贼偶尔光顾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房子的主人是对中年夫妻,孩子在璃月港混得不错,就把父母都接进去了。 这处村庄只剩几户老弱。 他们很少同我说话,有时出趟远门,邻居大叔会告诉我这段时间谁来过。 在都是熟人的地方,生面孔当然稀奇,因此他记得很清。 大部分是冒险家同行的组队邀请,有时是慕名而来讨教机关术的,我拒绝了大多,但他们从来不信我不了解的话。 这无端的谣言至今未完全破除。 人在屋前,说话也不方便。我打开门请旅行者和派蒙进去,但在跨入门槛那刻,我后悔了。 房子是通亮的,除了一张放在角落的床,就只剩屋子中间的矮桌。盗宝团光顾几次后,矮桌的凳子也凑不齐了。 那三张凳子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看上去是刚刚目睹了场暴力的洗劫。 床只有木板,布都没剩。 荧拍拍凳子乖巧的坐在一旁。 虽然用这个词有些奇怪,但她的样子看上去就处于欲言又止,关于这“家徒四壁”的状态,她大概更想表达震惊问怎么回事,却出于礼貌停止了。 “天呐帕诺斯,这里真的是你家吗?”派蒙在屋子里绕了圈,“话说这干净程度已经不是盗宝团光顾过那么简单了吧。” 我叹了口气,一句话说的老气横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事实上,我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状态,头顶遮风挡雨,四周没有野兽,盗宝者求财不害命,因此问题不大。 “问题明明很大啊。”派蒙不可思议道,“旅行者,你刚才听到没,他居然觉得住在这种地方没有问题。” “这半年里不止一伙盗贼来过,相信盗贼间消息互通,当穷的名声传出去,他们也不会再来打扰。” “可是你不是还损失……”派蒙停了下,“不对啊,你都没什么好损失的了。” 我称赞她反应的快,四舍五入的确没有损失,所以不用担心。 派蒙皱着眉头坐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她独自沉思的时间里,荧问我有没有换个地方住的想法。 “换地方?”反问通常是暗示我在确认信息这一行为。 有时本能的反应会快于思考,在意识到之前就做出回应。 烟绯说我最唬人的地方在于,即使心不在焉,从脸上看依旧是认真的。 所以她向来交代我会要求我重复一遍。 但我与旅行者不熟,她不知道这些,所以在她说出这里不安全的时候,我只是回答她租期快到了。 这里有个误区,我没有正面回应搬家这一行为,而是谈论租期。 在环境和前言的铺垫下,通常人们会以为我接受了建议,然后心满意足的结束话题。 我用这种方式避免了许多无用的社交建议。因为他们总是自诩前辈而说出的话毫无建设意义。 从蒙德那时候我就知道,旅行者和那些人不太一样,她总是真诚的。 如果我顺着她说下去,相信她也会想办法帮我解决难题,就像在蒙德她帮助任何一个普通居民一样。 这种高尚是我学不会的,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了采一株蒲公英种子跑遍城郊,又因为一句拜托不远千里爬上高崖驱赶魔物。 只是听着就觉得麻烦。 荧的目光通透,听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在奔狼领时,王狼大概没有透露我的事情。 我不用从她那里寻找过去,因为,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对了,你们开始时准备说什么?” “啊,我都快忘了,还不是你家太让人吃惊,都怪帕诺斯。” 她倒打一耙向来很可以的。 派蒙放弃继续理顺逻辑,听我发问,立刻想起来的目的。 “嘿嘿,凯瑟琳说你大概能猜到。不过因为你刚才说话太绕了,所以我现在想听听你知不知道。” 我的确知道。 前些日子,凯瑟琳同我说过青墟浦遗迹的事。为了空闲,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毫不客气的将大任推给了荧。 青墟浦那边是璃月过去未进行完的项目,冒险家一举一动都会让总务司盯着。 之前拒绝,是因为在我探索遗迹机关都顺利通过的履历下,不管加入是否足够边缘,他们都会再次考量我的能力。 那时候如果我想离开璃月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但旅行者不同,她不仅在蒙德负有盛名,与璃月掌权七星也关系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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