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辞正少女似的愁肠百结,感时伤怀。林湛阳半梦半醒间瞧见他张口难言的模样,傻乎乎道: “这梦好真,却也太混账,御大哥怎么在梦里也说不得话!” 哎呦这义愤填膺的小模样哦! 御君辞眼神转柔,他真的相信,这会儿要指着个人说是司掌梦境的梦貘,恐怕林湛阳会直接一枪捅过去帮他“讨回公道”。 那是为了他讨公道。 御君辞光想着便醉在了林湛阳无意识撒的甜里,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柔和下来,这些日子来,种种担忧挂念,种种不安忐忑,都离他远去了。只需看着眼前人无忧无虑的睡颜,便像是拥抱住了世间最甜蜜的东西。 不,或者该说: 阳阳便是他的蜜糖,他千般甜美,让他甘愿醉死其中,一世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傻小辞,阳阳天生弯的。 ===== #“时间从来只留恨,不留人。”出自三余小美人,我圈的。 #榜眼吐槽的那句红袖添香,其实不是乱说的。 按唐制,京官三品往下五品往上统一绯红官服,五品往下绿袍,外放的州长官刺史也是一律绯红,是正儿八经的红色铁杆粉了。这制度貌似延续还很长,到清朝才彻底被废 所以红袖添香的不只是红颜知己,还可以是中年大官咳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强行尬吹一波汉唐审美,红色好看黑色显瘦,这没毛病,汉唐颜控设定不崩 当然这其实并不能掩盖翰林院编修才九品芝麻官的事实。 可你看,我要写“绿袖添香”这个很奇怪啊,反正架空,请大家自行脑补天历王朝绿染料不够了,三品以下万里江山一片红的壮景。
第60章 同床 林湛阳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句,一点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跟着眼皮子就又开始发沉地打起了架。 星际时代的新人类从生下来开始,便会被星网主脑配给相应的智脑,24小时监测隐私安全。除非是军校生或者军人士兵,再不然就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劳动者,普通人那一个两个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熟的乐天派。 睡眠可是祖先们流传下来、与进食一样的自然本能啊!还有什么比好好睡一觉更能有效恢复机能? 在自然学说复兴的时代里,这个说法可被不少人推崇,到林湛阳这一辈就更是习以为常了。 若非是林湛阳来这世间已经好几年,这里的睡眠环境又毕竟不能和以前那种由科学家们精心设计了白噪音和空气湿度等等的环境相提并论,怕是都根本不会察觉到御君辞。 …… 此时外头传来细微的动静,御君辞知晓该是他在维扬地界的手下接到消息过来寻他,怕吵到林湛阳,连忙隔着一层纸窗,和那人压着嗓子简略交代了几句。 可没想到这样还是吵醒了那原本睡得正香的少年。御君辞绕过屏风,就看见里头人已经坐起来,披着件寝袍,正划开火折子,点亮了床头的小灯台。 这是什么时候 醒过来的? 他的脚步声已经尽量轻微,可林湛阳还是睁着眼睛转头看过来,一双碧眸里清亮亮地倒映着烛光摇曳,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到底还是吵醒了他。 御君辞心里遗憾,手下方才那声可谓细如蚊呐,便是自己耳力算得上灵敏,也差点忽略了。自己的脚步也已经尽量轻微…… 罢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林湛阳五感超乎常人。 光亮随着烛台被点亮而扩散到大半个房间,御君辞一晃神间竟有些踌躇。他站在那光圈的外头,望着里头,莫名有点近人情怯的心思。 林湛阳却丝毫不能体会到他这番细腻纠葛的心思,那双夜里瞅着格外清透的碧眸忽然一弯,挺开开心心地将灯罩罩上,让那柔和的烛光越发均匀地扩散到整个房间,然后凑过来笑眯眯地问他怎么过来了。 御君辞一顿,过来时琢磨了大半天的心理建设忽然就被格式化清空了。 对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半夜摸进门来着? 是太冲动了。 对上林湛阳那亮晶晶的眼,御君辞心里颤悠悠地后悔起来:这不请自来的事不该是光风霁月的“御大哥”该干的。 就算再捱几个时辰,等天亮了再来也好啊。 …… 他却不知道林湛阳自己也在奇怪呢。他竟是在手下跟御君辞请安汇报的时候才被智脑提示给惊醒的。 所以,“之前御大哥过来,怎么也不提醒我?”这锅智脑你怎么说? “你忘了你们俩早已组队?双方好感度达到亲密级别,系统的防范机能自然就不排斥他了。而且当初要给他开放一部分系统功能的时候,你偷懒给他开了权限,后来你把他藏在屋子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便直接给关了对他的提示。”智脑道。 那行吧。林湛阳觉得这解释没啥不对。 他醒过来后就彻底忘了自己刚刚迷迷糊糊犯过什么傻,再被智脑解释一通,确认了下智脑没啥问题之后就放下心来。 全心全意地开心起了御大哥的突然“拜访”。 虽然吧,这拜访的方式不那么走寻常路,不,甚至该说措手不及的挺冒犯。 可林湛阳丝毫没觉得被冒犯了隐私,随口问了句后也不等御君辞回答,他自个儿一脸“我明白了”地理解起来: “莫非是这回来扬州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哎,旁人只道御王爷命好又得宠,我瞅着,到分明是你总干些脏活累活儿呢。” 御君辞微一怔然,烛光摇曳里凝视着面前的少年,眼神越发柔和。 然而他面上却只是摇头微笑,林湛阳哼了声:“你不否认,那果然是被我猜中了。” “我还道御大哥这么好,特意来扬州看我,大半夜地从天而降入我梦中。现在看,分明是你日夜兼程,忙得脚不沾地,这才顺便挤出时间来看我的吧。” 御君辞神色一慌,连忙摆手想要解释。 挤出时间是当然的,本就因为司徒琅整日去骚扰他而不安,又接到对方忽然与薛家人合作、而且合作的还是那些成衣的消息,御君辞哪里还坐得住,硬是压着自己在一天时间里把要紧的事做完了,然后千里奔袭而来。 就算是这样,还有不少事已经堆到了维扬地界的办事处等着他处理。 对林湛阳,他从来都不会“顺便”。御君辞抿唇,又恨起自己的口不能言,此时连解释都那般勉强。 林湛阳却笑了起来:“别、别紧张呀,我开玩笑的。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怕是连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就先来看我?” “便是身负要务,可这份心我哪里就会视而不见了。” 说着就仔细起打量起面前的青年来。 他显见比三年前他们刚认识时候又高了些,却也好像又瘦了些。林湛阳不太确定,却觉得夏夜里他穿得格外清寒。 他身上的衣袍像是被风吹得好生□□过那般,衣角还有些轻尘。这难道是一路骑马过来的? 林湛阳注意到了,连忙帮着他脱下来——不然等有洁癖的正主自个儿看到了,怕是心里要好一番难受。 将衣袍挂好,林湛阳转过身,看见青年已坐在烛光里,正垂眸着写着什么,那披风里头竟还一丝不苟地穿着深紫色蟒服,衬着他露在外头的皮肤白得晃眼。 所谓鲜衣重色,也不外如是了。 可一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影,再想到司徒琅与自己说的那些话,方才见到他时的欢喜便忍不住转成心疼了。 御君辞写的自然不是别的,就是他憋了一路的话。怎么就和薛家人合作了呢?是怎么认识上的,他和薛鹤也不熟,如何这么一来二去就决定了呢? 更重要的是,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湛阳的能耐。他的成衣,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挂牌出售的货物?说是仙衣也可以了。 林湛阳盯着仙衣两字笑个不停,又见御君辞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连忙正色地清了清嗓子: “这事说来话长,御大哥,你便放心吧,总归是我自己的钱,我肯定心里有数。” “如今也夜深了,我可困,你真想知道,那等睡一觉明早起来,我定把事情老老实实、原原本本讲给你听。” 林湛阳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可怜兮兮地的央求着。 御君辞看看天色,果然别说夜深了,再过些时候天都该擦亮了。想到林湛阳明日还有课业,心中一软,也只能点了头。 上一刻还困得眼泪花都要跟着哈欠挤出来的林湛阳见了,小声欢呼了一声,立刻神采奕奕地拉起他手: “那御大哥也别奔波了,便一同睡吧。虽说府学不比家里清净,可我这寝居大小陈设与家中皆无不同,四舍五入你也不用再认床对不对?” 御君辞一迟疑,瞅着人已经迅速脱了那披着的衣服钻进床铺里,眸光熠熠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 跟只小兔子似的。 他在林府的时候,也不是没和他抵足而眠过。可那是阳阳毕竟身量尚小,即便比同龄人高些,可瘦条条那么丁点大,脸上还稚气未脱带着婴儿肥呢。现在却……比那时候张开了,俊得…… 他让手下人每月一副小像地送过来,就是怕三年不见,长身体的少年能变得他认不出来。可真见了才知道,那些人画不出阳阳万分之一的俊俏。 别说他对阳阳还抱着那一重见不得人的心思,就算没有,他不信有人对着阳阳那张脸能不动心,更别说还近距离感受着他的体温和身体…… 挣扎了半天,御君辞还是信不过自己的定力,便要拒绝。 可林湛阳一见他眸光闪动,便像是看穿了似的,立马露出可怜巴巴被抛弃的表情,委屈地嘟囔起来,什么“三年不见果然疏远了”、“还说不是顺便来看我一晚上都不肯陪我”、“赶了那么久的路还不知道休息一下,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御君辞能怎么样?心软成一汪水,只能叹着气开始宽衣解带。 瞅着那少年一脸孩子气地瞬间多云转晴,御君辞无奈了。 这算是什么,自个儿巴巴地送到他嘴边还光顾着乐,真是个傻孩子。 只望他明早别丢脸才是真的。 …… 显然御君辞是想多了。沾上枕头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累,就算意中人就在枕边,他该有的忐忑激动都全乎了,可等林湛阳打着小哈欠呼吸慢慢平稳不久,他也跟着那渐渐绵长的呼吸频率意识沉重起来。 等他被林湛阳叫醒的时候,看着林湛阳促狭的笑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居然一觉睡到林湛阳早课都下了才醒。 什么认床、忐忑、cb……那都是不存在的。 等御君辞恍恍惚惚地清洁完,林湛阳已经将送过来的早膳摆好了,笑嘻嘻地说着学府别的都不怎么样,不过这伙食是真不差,一点没有寻常大锅饭的随便,很是和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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