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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若浮息 As soft, as wide as air

时间:2024-02-27 09:00:41  状态:完结  作者:BlackKnightSatellite

  拉斯·凯特林回忆起,他第一次向雇主提出可以将男孩的教育延伸到野外生存时,曾花了些力气说服她们。这是他想要给这个孩子的,如果他是他的家长的话。一年多以前,他提出这个男孩已经长大,可以开始熟悉野外了。

  “还没到露营的时候。”他很快澄清道。“我在远离公路两英里的地方有一间小木屋。”

  “这孩子几乎没法在地毯上走路,”布鲁姆医生厉声反驳道,“而你却提议带他在西弗吉尼亚州的森林里徒步旅行。”

  “我可以背着他走大部分的路。”拉斯坚持说。“还有什么比通过练习来获得平衡更好的方法呢。他跟我在一起会安全的。”

  那就是最终结论。在那时,他在这个家庭里呆的时间已经足够久到赢得信任。他的女主人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在拉斯的指导、监视下是最安全的。于是,深入森林的旅行成了零星的,但也是常有的事。而这一次,女人们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有了威尔·格雷厄姆回到国内,汉尼拔·莱克特的记忆像新娘婚纱的裙裾一样拖在他身后,布鲁姆医生和维杰女士无疑将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中的一间与世隔绝的小木屋视为他们儿子最安全的地方。

  拉斯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小身形,为男孩感到一股近乎父爱的骄傲。他立刻压下了这种感觉。这不是他的孩子。无论这孩子从他那里学到了什么技能,无论他在拉斯的教导下养成了什么性格特点,他都不能索取血亲的名号。在世界的某个其他地方,有一个人已经拥有了如此的殊荣,而在找回她的路上,拉斯不能有丝毫分心。

  “看,快看!”男孩的呼喊划破了他的思绪,拉斯顺着男孩指点的手指和目光,看到了在他们前方十几英尺处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开出路来的雌鹿。它温柔、从容地落足。像一个舞者。

  他还记得另一段生活,在六年前,那时他还有一个有妻子女儿的家可回,下班后参加芭蕾舞演奏会,作为又一次拿着被遗忘的拖鞋到达的大英雄。她总是会忘些什么。

  拉斯看着母鹿,一只手搭在摩根的肩膀上,手指比所需捏得稍紧了些。除了女儿在舞台上优雅的身姿,他还记得一些事情——一个故事,一个他很久以前听过的非常古老的故事,有关一个父亲将自己的孩子献给神灵的故事。比任何基督教故事都更加残酷,这个故事以杀戮结束,唯一的一丝希望来源于也许那孩子在最后决定性的一秒被一只母鹿所取代的暗示,而后者的喉咙代替她在礼刀下被割开。一个仁慈神明的手笔,他记得,记得在那些古老的故事中,神总是更残酷,总是更善良,爱得比凡人更狂烈,有着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的过于强大的激情。

  摩根在他的抓握中扭动身子,想要靠近那个生物。当然她在他接近时吓了一跳,他们看到她的最后一眼是黑色尾巴一闪而过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他们安静地进行着剩下的徒步旅行,留意着她,留意着其他形式的野生动物。拉斯尽量不去思考莱克特会计划对这个孩子做些什么,但他的心思不可避免地会转向这里。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他无需提醒自己要对谁效忠。但很难想象这个男孩会受到伤害。拉斯对他受苦的景象深恶痛绝,他已经付出了多年的生命只为陪伴这个孩子。

  “我们真的走了好远啊。”当他们到达小木屋的时候,拉斯说。“你想吃点点心、喝点什么吗?”

  摩根点点头,表情严肃,不过拉斯能看出这孩子玩得很开心。“是的,谢谢。”

  拉斯留男孩脱掉鞋子和外套,脑海中边浮现着摩根被折磨的未来幻象,边向厨房走去。在他刚开始为她们工作的时候,他的雇主已经给他做过了非常详尽的简报,他们说,这样他就会充分意识到,为了保护她们和她们的儿子,他所同意面对的是何种威胁。

  “他当然不会伤害孩子。”拉斯当时曾辩称道。“他发誓要杀死布鲁姆医生,没有其他人了。”

  “然后他又发誓不会那么做。”医生冷冷地说。“作为袖手旁观的交换条件,我赢得了他不会杀我的承诺。但汉尼拔从不会放过任何事。他曾经对我说,我的家庭是属于他的。他有伤害孩子的历史。杀害他们。他派弗朗西斯·多拉海德去追杀威尔·格雷厄姆的继子。他残害并谋杀了一个与他曾建立亲密关系的少女。我们设法拼凑出的他的早年资料显示,他可能是在吃了他妹妹之后才发展出他独特的口味。”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清澈明亮,歇斯底里驱散了她眼中的云雾。“相信我告诉你的,牺牲一个孩子来激怒别人,是他做得出来的事。而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摩根身上。”

  她给了他一页又一页的文章和报告。他在之后的几星期里一直在梦见它们,梦见受害者尖叫着,他们的肺被掏出了胸腔,刀子谨慎地刺穿他们的肉体,皮肉被剥开,露出了肌肉、脂肪、神经和骨头。他那时对自己发誓,他绝不会让这样的命运降临到他所照顾的这个表情严厉的婴儿身上。

  拉斯皱着眉头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在厨房柜台上方的柜子里找到了那罐花生酱。他在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一个盘子,开始机械地组合三明治。莱克特说的没错,只要他能带回他的女儿,不管他要求什么都算不上过分。拉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这个。甚至摩根。为了她,他愿意把男孩交给死神,他想,但他不会让他受无谓的折磨。

  他从前兜里掏出药片,从瓶子里摇出到柜台上,放在敞开的花生酱三明治旁边。一粒药片,莱克特曾这么说,就足够这个男孩睡上八到十个小时。

  “如果你需要给他服下第二粒,一定要在两服之间给他喝水。”莱克特说,把瓶子按进他的手里。“如果可以的话,把剂量间隔开。或者如果可能的话,只给他服用一剂。那样最好。”

  拉斯打量着那两粒白色药片,他的心脏稳稳地跳动着,但脑袋却被狂跳的血液所笼罩。他看着自己的手举起勺子把两粒药片都对着砧板碾成了细粉,看着自己把药粉撒在两片花生酱面包上。他加了点蜂蜜,以掩盖药物的苦涩,在回到小木屋的主室之前,他合上了三明治,脸上强装着微笑。

  ******

  汉尼拔到达的时候,小木屋里鲜有光亮。窗帘被拉上了,只有些微经过森林树冠过滤的光线能够进入。在低矮的茶几上有一盏太阳能台灯,提供着一抹昏暗的白光。汉尼拔眨了眨眼,站在门口,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片刻,然后才走进这个小居所。

  拉斯·凯特林正坐在床边,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捧着脑袋。他身旁床上的小小身形像死一般宁静。

  “你是多久之前喂下第一剂的?”汉尼拔问道,他一边走近几步以检查男孩的脉搏,一边等着拉斯回答。但回答和脉搏都没有出现,汉尼拔退后一步,目光闪向对方。拉斯则依然沉默着,只是将那具小小身体拉到怀里,起身面对汉尼拔,仿佛在迎接他的审判。

  “他准备好跟你走了。”男人终于说道,嗓音中充溢着情感。

  汉尼拔的声音里有一丝方才还没有的锐利。“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要求把这孩子活着交给我。”他不屑地皱着眉,审视着那具沉默的身躯。

  “没有误会。”拉斯回道,声音稳定而沙哑。在他的话语之后藏着泪水,灼热而不舍。“我觉得自己可以为你省些麻烦。让他安然离去。”

  “你这么肯定我会计划着让他去死。”汉尼拔喃喃道。“当然,阿拉娜会解释说,我的资料为我谋杀儿童提供了充足的可信度。”

  “你难道不会吗?”拉斯质问道。

  “当然。”汉尼拔不假思索地快速答道。“但威尔要求我不要这样做。”拉斯对他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汉尼拔的面庞,寻觅着谎言却没有找到。“我们本来打算用他做诱饵,把他的母亲们引来。把他毫发不损地留在某个地方,然后再逃离这个国家。”

  拉斯对他眨了眨眼,尽管没有泪珠,但却红了眼眶。它们看起来很疼痛,而他的目光充满了痛苦。汉尼拔看着,兴致勃勃地注意着眼前这个男人出于好心却把自己打碎的样子。那个小小身体,还在他的怀里,像紧锁的眉头一样下垂着。

  “你让我以为你要杀了他。”拉斯指控道,嗓音因那些未流出的眼泪而哽咽。“你本可以告诉我,你不打算伤害他——也不打算折磨他,像你对待其他人那样。你本可以告诉我的。”

  “是啊,”汉尼拔承认,“而你甚至可能会相信我。”

  “那为什么?”拉斯质问道,脸色因痛苦而扭曲。汉尼拔可以看到拉斯的指甲在它们正抓握着的柔软皮肤上抠出了没有血色的细小新月形状。

  “因为我好奇你会做什么。”汉尼拔说。

  他在拉斯动身的同一刻动了起来。愤怒的保镖松开了他紧紧抓着的小小身体,让它像麻袋一样掉在地上,而拉斯向前冲去,一个愤怒而非理智的存在,准备撕碎眼前的男人。汉尼拔身子一侧,快速移动,将自己置于咆哮的男人身后。

  大个子男人转身面对他的速度太慢了,在拉斯重新调整攻击方向的时间里,汉尼拔已经向前扑了出去,用一只手臂牢牢勾住了受害者粗壮的喉咙。拉斯用他逐渐减少的氧气发出一声简略的嚎叫,声音以哽噎的喘息结束,与此同时汉尼拔坚持着,勒得愈加用力,即使他感觉到拉斯扭动得如此猛烈,甚至使得汉尼拔的双脚短暂离开了地面。

  在大个子失去意识的片刻后,两人轰然倒地。在这之后,将他送往来世就很容易了。汉尼拔抓起离他最近的类似武器的物件——一根沉重的铁制火钳,将它狠狠向下砸去,首先瞄准了拉斯发红的喉咙。大部分的血没有溅到他身上,但有一小片雾状血液扑在了他的右颊和下巴上。汉尼拔擦了擦脸,然后把沾满鲜血的手抹在拉斯依然干净的裤腿上。

  汉尼拔站在尸体上——一具被他杀死的和一具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死去的。拉斯庞大的身躯随着神经系统消亡而抽搐了一下。汉尼拔冷漠地踢了踢他的腿,然后将注意力转到第二具尸体上,那个垂头搭脑的孩子正躺在拉斯丢弃他的地方。

  不是孩子,汉尼拔纠正自己。不再是个孩子了,也不再是什么人。没有笑声,没有口齿不清的背诵诗文的声音,没有缠着他人手指或是弹开雏菊花骨朵的笨拙手指。只有肉,他暗自思忖,低头盯着那个从黑色布料中露出来的苍白小孩。

  ******

  当威尔跟着杰克穿过匡提科的停车场向轿车走去时,太阳正向地平线飘去。初春的空气中带着阵阵寒意,有那么一瞬间,威尔想起了他在狼阱的旧家,想起了在这样一个下午,站在门廊上,看着红彤彤的太阳沉入房子边缘那排干枯树丛中,是怎样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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