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诧异地看着十年都穿不完的衣服,指着自己又确认了遍:“都,都是我的?” “对啊,”五条悟点头,“你的号码。” 虽然戴着眼罩,但能从他的动作中判断出,他的目光把夏油杰上下扫视一遍。 被注视的感受太过强烈,夏油杰喉头滚动,然后看到挚友咧出八颗白牙,笑容过分灿烂。 “杰,比我矮好多,”五条悟比划了下,“腰围也是,太瘦了。” 矮,且,瘦。 夏油杰受到了打击。 他试图弥补:“最近有在长高。”很快会超过你。 他把腰带松了松,满脸写着认真:“不小心把腰带系紧了。”所以他不瘦。 五条悟若有所思点点头,手欠地拽住他腰带的绳结,原本腰带松松挂在胯骨上,被他这一带,余处的空处都够塞进一只手。 所以五条悟把手塞进去。 呆滞的伊丽莎白大眼睛看向挚友,倏然暴红的脸,从眼窝蔓延到锁骨,瞪大的眼眸中瞳孔紧缩。 五条悟索性把他腰带给卸了。 再抬头去看,眼尾通红,跟上了舞台浓妆似的。 他直瞅着熟悉的脸神情变幻,嘴唇颤了两下没说出话来。 五条悟率先发言,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反正要换衣服嘛,我在督促你,杰。” 手里还拎着根腰带,却是昂首挺胸、坦坦荡荡。 夏油杰眨了下发酸的眼睛,抿着嘴没说话,看都没看从旁边拿过套衣服。 “怎么呢,生气啦?”五条悟转到他面前,“里面的绳子不是系着在嘛,有没有腰带又不影响,又没有别人,之前去海边我还见你洗过澡呢。” 夏油杰穿衣的动作顿了下,眼梢还带着点红:“我们什么时候去过海边?” “啊,这个,”上辈子的事说漏嘴,五条悟视线往上瞟,“我记错了。” 不得不说,眼罩除了过滤繁杂信息,在遮掩表情方面也发挥巨大作用。 至少夏油杰没看出他的僵硬,只当他见洗澡的是别人,心底酸得冒泡泡,套裤子的动作透着股摆烂的劲。 五条悟戳戳他:“杰,你没这么小心眼吧,腰带还你咯。” 夏油杰刚脱下浴衣,赤裸着上身,五条悟的指尖落在他的侧腰,有点痒。 “我没生气。”尾音轻飘飘的。 他小心眼吗? 他介意的不是悟的冒失行为,只是对于悟毫无旖旎的坦荡行为,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悟只是把他看做挚友。 他单方面抱有不该存在的奢望。 五条悟又盯着他看,直盯的他错开视线,从架子上取下顶纯黑鸭舌帽,低扣在头上。 “我换好衣服了。”夏油杰说。 “走吧。” “等下,”夏油杰叫住他,“你的眼罩,不换一个吗?” “哦~幸好你提醒我,杰。” 五条悟笑嘻嘻地掀起眼罩,从屋里给夏油杰准备的配件柜里,取出副夸张的墨镜,直接将娃娃脸遮了1/3。 “好看吗?”他揽着挚友肩膀,对着镜子比了个耶。 无死角的出众外表,搭配高逼格的墨镜,夏油杰诚挚作答:“好看。” 原本上扬的嘴角,因着这句话翘的更高。 “来,我给你搭一副,老子眼光可是无敌好,错过这次就没有了知道不?” 在衣帽间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来到禅院分所的时间自然晚了许多。 坐在正中的禅院直哉抖着腿,脸色阴沉的跟喷了层黑漆似的。 来人看不懂脸色,指着他,并不小声地议论着:“杰,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要继承‘皇位’的小子。” 话语中嘲讽的意味傻子都能听出来。 禅院直哉怒而站起。 “瞧,他站起来迎接我俩。” 禅院直哉气得面目扭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就不该来这一趟! 五条家狂妄的讨厌鬼来了,还带着个和他打扮相似,黑帽子,黑墨镜,一身黑衣的神秘小伙。 这打扮放电影里,要么是黑手党,要不去葬礼吊唁,看起来不祥的很。 五条悟走到他面前,下颌微抬:“结果呢?” 这就是禅院直哉受他气、还没甩脸走人的原因了。 禅院直哉依照家里老头子的交代,支支吾吾回答道:“就,就是丢了,还没查出来。” “哦。” 毫不意外的平淡反应,让禅院直哉熟练背诵的腹稿落了空。 “我就不该对‘禅院之名’抱有期待,从根里就烂透了,”五条悟对着挚友吐槽,“杰,就当来散步了,现在去吃喜久福吧。” “你之前提的毛豆生奶油口味还是没有出,不过我们可以去吃今年的夏日限定,葡萄青梅,还有几天就停止售卖了。” “啊啊啊,马上十月了,再不去就错过了。” 他俩旁若无人的交谈,从头到尾只和自己说了两句,禅院直哉手指紧了又松,最终在他们走出院子前将其拦下。 “咒物的位置我不能说。” 他呼吸声有些急促,表达的很婉转,但足够提取信息——他,也就是禅院知道“丢失”咒物的位置。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高崎的信息,”禅院直哉放低声音,“高崎一郎咒力低微,术式与吸引诅咒有关,他女儿,天赋比他高,天生让咒灵亲近。五年前,高崎一郎的妻子因此丧命,自此他们开始沿着海岸线流浪生活,直到去年一月,他们消失在鹿儿岛。” 五条悟帮他补充道:“有人利用他们的术式,对其改造受肉,去年四月,高崎一郎死亡,再就是今年,他女儿也因我而死。” 禅院直哉点头:“我给你发个位置,是他们在鹿儿岛最后被看见的地方。” 五条悟推了下过大的墨镜,眉梢扬了两分:“虽然弱得很,还算有点用。” 加班加点、干着吃力不讨好的事,禅院直哉闭门谢客:“滚!”
第72章 樱岛 樱岛 他们将出发时间约在了休息日。 上了飞机,夏油杰倒头就睡。 五条悟准备的满满一包漫画书和小零食毫无用武之地。 他想摇醒挚友陪吃陪玩,看到夏油杰眼下淡淡青色,以及锋利的下颌线,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休息。 问候完夜蛾正道,五条悟也阖眼浅眠。 本来没有睡意,但约莫飞机震动,抑或好久没和杰坐在一起,他陷入黑甜的梦乡。 为了空出周末,夏油杰连着熬了三天,昨晚更是只睡了2个小时,早上过来时走路都在飘,坐定后就跟昏迷似的。 能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重量,但他实在太困,身体酸软半点不想动弹,直到半边身体发麻醒来。 强制开机的他反应有点慢,缓了两秒确定所处情况。 蓬松发丝糊在侧脖,得亏冷气开得够足才没热出汗。 夏油杰推了他两下,睡得正香的五条悟磨蹭好久才抬起头,手臂自然地搭在他身体上,微哑着声音像在撒娇。 “杰,还没到,再睡一会~” 夏油杰拍拍他:“胳膊麻了。” “嗯~”五条悟懒散地坐正身体,手一勾,强制把挚友拉到自己身上,“允许你靠我一会,快睡。” “不用……” 夏油杰习惯性拒绝着,他小幅度挣扎两下,禁锢他动作的手臂没有挪开的意图。 头稍稍抬起,却也无法探寻眼罩下悟到底睡过去没有。 如果悟睡着的话,因为这点小事吵醒他似乎也不太好。 保持斜倚的姿势,夏油杰轻轻的把头靠过去,又是那种阳光晒过的暖烘烘的味道,从贴的极近的微热肌肤上传来,无端让人放松心神。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很快又陷入睡眠中。 禁锢他身体的手臂缓缓放下,戴着眼罩的少年歪着头,一白一黑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飞机下降时的颠簸将两人晃醒。 夏油杰睡过一觉,精神了不少,拿出地图给五条悟讲述行程路线。 “这些事情,杰你安排不就好了,”五条悟贴着他胳膊,顺着手臂摸到他指着地图的手,“杰,你体温好低哦。” 夏油杰僵硬地抽出手,语气很轻地责怪道:“我在给你讲正事,专心点。” “不想听嘛,”五条悟瘪嘴,“两天时间,除了去踩个点,其他随你安排。”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的话……” 忽视戳着手臂的不安分动作,夏油杰提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来之前就查过相关情况了,这家白熊冰激凌很出名,今晚这片海滩会有烟花表演,从这个位置看樱岛会很漂亮…… 将行程路线在心里确认两轮,夏油杰方才开口:“下了飞机我们坐大巴去任务地点吧,大概1个半小时,需要换乘一次。” “啊,下了飞机不该先吃点甜品改善心情吗,”五条悟吐槽道,“我们可是周末加班哎,要不要这么认真,先玩再工作才是正道啊,杰!” 要是听他抱怨的是硝子,绝对少不了让他把说出口的话收回去——说“随你安排”的人一点也不随便,从开始就挑剔到令人发指。 夏油杰只下巴抵住笔杆思考几秒,重新选取任务路线,给出符合当前需求的最优解。 “我们先去吃水果捞吧。” 甜分摄取完毕,五条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具体表现为,极其热情地拽着夏油杰四处瞎逛,只字不提任务的事。 眼看夕阳西下,陪同出任务的夏油杰督促起正主来:“悟,明天再玩吧,再不去目标地的话,今天就赶不上了。” “那就明天再去好了,”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道,“当下的快乐是最重要的,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烦恼。” 夏油杰坚定立场:“今天去的话,有什么变数明天还能弥补。明天出发,万一有情况,会影响到周一上课。” “差点忘了,杰你还是个学生,逃课会被夜蛾罚扫大街那种。”五条悟嘻嘻笑道。 “总比你,”夏油杰挑眉,“高专肄业好。” “哈?!什么高专肄业!你居然敢质疑我的学历?” “我说的是事实啊。” 五条悟嘴角下撇,上辈子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高专教师,世界最强,经验丰富,杰现在这种二年级只配当他的学生。 他垂着眼皮,带着睥睨的俯视感,看见挚友澄澈眼瞳里的浅浅笑意。 “原谅你,”五条悟意味不明的哼了声,“跟你加班!” 较之繁华都市东京,鹿儿岛是那种慢悠悠、适合养老的地方。 大巴有条不紊的运行着,五条悟不得不放弃快节奏的赶路生活,跟着挚友坐上慢吞吞、堪比老爷爷遛弯的大巴。 他以为夏油杰又会睡过去,毕竟一路上见证过他不合常理的种种行为。拿餐盘时忘了拿餐具,站在路口停了五秒去判断哪边是东边,红灯时直愣愣朝马路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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