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没有正式加入组织,但这位编外研究员——阿笠博士在组织里有着相当高的威望,在雪莉横空出世前甚至有不少人希望他能继任研究部门的首脑,这当然不是因为资历,而是他确实有着相当突出的能力。 为组织作出了巨大贡献的“银色子弹”便出自他之手,即便不提其余那些大大小小的发明,这一项便足以使他成为继白兰地之后对组织贡献最大的研究员,要不是aptx4869备受瞩目,雪莉接手研究部门说不定都会受到一些阻力。 不过,这位出色的发明家和组织的理念相当不合,这让他始终拒绝正式加入组织,但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拒绝过组织的订单。 银色子弹的威力是早就明了的,如今研发出适用于狙击枪的版本之后,使用范围进一步扩大,对琴酒来说当然是大大的好事,起码他终于不用总是担心基安蒂和科恩又上头开火了——当然,爱尔兰作为小白鼠也算是为组织作出了最后一点贡献。 与经过长期研究终于诞生的新版本银弹不同,另一个道具则充分地体现了组织头号发明家那丰富的发明储备——就算接到任务之后抱怨连天,但阿笠博士还是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拿出了可靠(存疑)的道具,倒也难怪boss一直拿他当哆啦A梦。 总之,在直升机发出凄惨的轰鸣之后,琴酒一边冷静地让人准备跳伞,一边默默地把这个好消息发送给龙舌兰。 Gin——完成一架。 Tequila——不要说得好像是你造了一架飞机。 Tequila——加油,继续努力,我已经下好订单了。 在飞行大师伏特加的操作之下,这场报废直升机的行动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很顺利地在飞机彻底完蛋之前脱离,完美达成了“在废掉飞机的同时保证人身安全”的小目标。 除了基安蒂在之后半个月每天都在念叨“那是什么玩意?!”之外,并未留下任何后遗症。 这档子突发事件结束之后,琴酒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之前清过一波外勤任务,因此现在他有更多时间处理后勤部门多出来的那堆事,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之下,他本以为自己能专心其中,在把财务报告交上去之前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但毫无疑问,他低估了自己吸引麻烦的能力。 以及,波本永远不会如他所愿。 波本好像已经习惯了随便闯进他房里,如果说琴酒因此而后悔,那是夸张了一点,但在给书房上锁的时候,他确实开始思考起找个合适的机会拔枪的事情,就对方这态度,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之前事件的影响啊。 并不是说琴酒对此感到很意外。 “给,”这个自来熟的家伙递过来一个饭盒,“我自己做的三明治。” 琴酒一默:“你在里面下毒了?” “要是想下毒我上次就下了。”波本轻笑,“不要告诉我你没吃啊。” 不仅吃了,而且还吃完了。琴酒深感自己已经走错太多步,干脆闭嘴。 他不说话,一点也不影响对方,波本很自然地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仰着头看他:“我有事要问你。” “等着。”琴酒拿着波本带来的饭盒走进厨房,在把东西放进冰箱的时候有点茫然地想:我到底是怎么和一个压根不归我管的学员相处成这样的…… 他短暂地回忆过去,不得不承认这不能全怪波本,虽然一开始是对方主动,但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很大一部分是自己推动的,初衷只是图个方便快捷,果然一切赠予都标好了价格。 回忆起自己挽回形象的计划,琴酒在心里挣扎了几秒钟,然后飞快地选择放弃:好吧,如果爱尔兰的事情都没能让这家伙退缩,那么现在举枪只会被看出更多破绽,也许从一开始,他没有在发现波本的第一时间搬家,就注定了事情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组织里无处不在的突发事件锻炼了他的精神,琴酒接受事实的速度很快,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拉不回去了,那就不拉了吧,反正这人也是boss塞过来的,相处不说愉快与否吧,至少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应付不来,只要能保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的。 此时的琴酒忽视了一件事——波本永远不会如他所愿。
第100章 来处 琴酒把东西收好之后回到客厅,将两杯热水放到茶几上——在不工作的时候,即便是组织劳模也不会半夜喝茶。 波本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正在发呆,于是琴酒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沙发上的人好像真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猛地一震,他看向琴酒,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你没换锁?” 波本这次半夜上门,一开始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然而方才在按了门铃之后突发奇想一试,竟然就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锁,发现这间屋子像之前一样对他毫不设防,这对波本而言无疑是很震撼的。 毕竟,他可是刚从被怀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琴酒一顿:“我为什么要换锁?” 要不是波本提出来,他还真没有想过门锁的事情——调整相处方式和遵守承诺对琴酒而言是完全两个思考回路上的事情,波本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信号。 波本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琴酒没法解释,于是只是走到他对面坐下了,那双紫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让琴酒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摆出了冷淡的脸。 “你不会是想要问这个吧?”他微微皱眉。 “当然不,”波本笑了笑,并不是他一贯的,带着几分调侃的笑,他的神情算得上认真,隐约带着几分回忆的意味,“Irish说……” “Irish?”琴酒打断他的话,“他都已经死了。” “但这不代表他活着的时候说的话不存在了。”波本耸肩。 显然,爱尔兰还没死,而且已经落在公安手里,现在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可以被波本说成“活着时说出的话”。 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反对把他交给波本呢?琴酒无奈地想,哦,又是因为我觉得这比较方便,好用就一直用果然是很糟糕的惯性思维。 “他说了什么?”他问。 “他说,”波本盯着琴酒,“你和我一样,也是半途才加入组织的。” 琴酒面色如常:“这很奇怪吗?” 波本缓缓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靠到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 “我深入调查了那位Elise小姐,”波本接着说,“我是说,她的身份,来历,还有……她的兔子洞是如何崩塌的。” 琴酒几乎已经想到对方要说什么,他不知道是否该庆幸,boss的看法完全没错,工藤优作也不愧是乌丸莲耶的心友,波本真的跑去研究琴酒自己了,他又一次避免了波本过早地探知到兔子洞的真相,虽然并不是他主动的。 这样想着的琴酒沉默地注视着波本,神情中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我没有查清楚白兰地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不过爱尔兰告诉我,你加入组织的时间,是在那之后的第四年,”从波本的语气同样听不出任何倾向,他像是在任务中汇报情报一样,平稳而冷静地叙述着,“又过了三年,白兰地在组织里重建实验室。” 说到这里,金发男人的唇边泛起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很轻的笑:“我没有查错吧,Gin?” “希望你在任务中也能做得这样好。”琴酒略带嘲讽地说。 波本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好像真的为此有些得意,他微笑着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你并不是科研组的人,但却对白兰地和她的实验室如此了解,当我向你提问的时候,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会问出你解答不了的问题。” “这倒并非如此,”琴酒说,“只是反正我可以拒绝回答。” 波本耸肩,脸上笑容不变,看起来对这个说法并不怎么信服,但他也没有出言反驳,而是说道:“当然,这证明不了什么,也并不能说你就一定跟那地方有什么关联,虽然艾丽斯小姐研究的正是与人体有关的部分,你又刚好有一个……或者两个,跟你特别像的,后代?” “想不到你对我的人际关系这么感兴趣。”琴酒依然靠在沙发上,但他的神色已经渐渐地冷下去了,波本许久没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此时竟然还有点兴奋。 抛开这诡异的情绪不说,到这个程度他还没有赶自己出去,波本觉得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能达到了,他微笑道:“当然,这其实不重要,不管白兰地曾经做过什么,反正她现在已经死了,就算你曾经是人体实验中的一员,但很显然现在的你已经逃离——我是不是不应该用这个词?” “你在试图激怒我吗?”琴酒冷笑。 “我当然不会认为你是对过去那么在意的人,”波本神色不变,“不过,你没有反驳,是不是就证明我猜得没错?” 琴酒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没有经历过人体实验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这么冷淡嘛,Gin,”波本微笑道,“我还以为经过那一个月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好了。” “假如你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琴酒冷笑着回答,“说不定我们的关系确实会变好。” “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无聊的事情。”波本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你看,Gin,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兔子洞是如何崩塌的,同时我也确信你曾经——或者说一直与那个研究所关系密切,那么——” 在琴酒一瞬间充溢起杀意的目光的注视下,波本说完了这段话:“那四年时间你在哪里呢,Gin?” 兔子洞是被人为歼灭的,因此,很自然的,其中大多数的人,包括实验体和研究员,只要没死,就会进入那个毁灭了它的国家,那个——如今已然坍塌的国家。 在查到这一切的时候,波本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事实上降谷零对那个国家谈不上了解,他的恍然大悟也并非因为对任何一种意识形态的认知,他唯一能意识到的是,琴酒来自阳光下,并且已经永远没有了归处。 这就已经足够了,并不需要更多的东西,假如这一切是真的,那么琴酒身上那些矛盾的部分,他难以理解的动摇,还有偶然出现的温情,甚至于霜雪一般的作风,就都有了解释。 那是个被斩断一切退路的人,他当然足够疯狂,也完全没有必要顾虑未来,而如果一个这样的人还会停下来注视某人的愿望,只能意味着许多东西还未曾真正消散。 而要证实这一点也很简单,他只需要说出那个简单的事实,一个他之前并未意识到,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可能存在的事实—— “毕竟是那个……我不指望这能威胁到你,”波本微微地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只是,Gin,有多少人知道你并不是组织忠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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