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了几个月,更是搞不明白朗姆和威士忌争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并且对自己的退休生活有了种几乎算得上是渴望的情感。 好在这堆破事最终总归还是平得差不多了,组织在一年之间接连经历了许多变动,现在总算看起来有了个顺畅的样子,虽说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好歹能运作起来了,不至于一点小事都要操心,琴酒把接下来的事扔给威士忌和龙舌兰,总算有了点空闲。 这事结束之后,琴酒刚想休息两天,就接到了来自雪莉的消息。 ——那篇论文已然写好了,投出了,通过了,不久之后便要发表。 对这种科学界的事情,琴酒实在没有什么了解,只好朴实无华地表示:“比我想象的快。” “也比我以为的快,”哪知这话好像正对上的雪莉的想法,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原本预计起码要等半年,所以才现在投出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会不会影响到组织的事?” 这项研究的内容过于石破天惊,宫野志保想着怎么着也得审上几个月,说不定还得多投几次,没想到对方比她着急得多,一副生怕这文章被别人抢走的架势。 琴酒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上心,他并不打算让科研人员担心这些事,便问道:“什么时候会发表?” “我可以稍微拖一下,”雪莉回答,“大约一个月,不会超过四十天。” 琴酒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笃定道:“好,赶得上,你按计划办。” 他说得这样肯定,雪莉便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这篇文章发出去之后的影响,自然会担心之后的事情,远的不说,她这就要以宫野志保的身份出现去应对文章发出去之后的诸多问题,当然不可能继续在米花町当小学生,那么针对工藤新一的一系列事情也都得跟着收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因为论文提前发表而这么紧张。 “我会尽量拖久一点,”她承诺道,“麻烦你了。” “别担心,不是你惹的事。”琴酒回答。 挂掉电话之后,琴酒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档案馆。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苏格兰前段时间被自家幼驯染搅得身心俱疲,倒也没有断了正事,后来琴酒说要把学员都送出去,诸伏景光本以为自己的痛苦要结束了,没想到不知怎么的,朗姆又把人保下来,于是波本还是经常地来骚扰他。 好在组织里来来回回的清出去一大堆人,档案馆的工作也清闲不少,总算是没误了正事,但这么耗着实在心累。 朗姆倒也没有把事情都扔给他不管,厨子常驻米花之后波本一时又顾不上他太多了,倒是得了一点清净。 “但是,这么拖下去也不行吧。”诸伏景光唉声叹气,降谷零连他哥哥都找来了,要不是高明早和他见过,之后也有一点联系,心中自有主意,那回是真要翻车。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他愁眉苦脸地说,“要不然还是直接把事情和zero说了吧?” 他心说自己努力这么久也算是很对得起好友和他背后的人了,更何况组织现在都这样了,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吧,朗姆自己要留人没必要搭上他啊。 这事说起来琴酒也有一点责任,要不是他把波本往这引,对方也不见得一直抓着苏格兰不放,因此提起这个话题还有一点心虚。 “这个……其实本来也快了,”他犹豫着说道,“现在这样,不过是想着有始有终,你要是实在觉得麻烦,说了也行。” 他这么说了,苏格兰反倒也犹豫了:“不要紧吗?时间不久的话,说不定还能拖一下。” “要紧的事情是没有了的,”琴酒心里想定了,倒是干脆起来,“之前是Rum说留个得力的手下办事,才让他留着——毕竟你也知道,Bourbon要是知道了组织的真相,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组织里的。” 这一点,苏格兰自然是赞同的,日本政府想要波本留在组织里,是为了组织中的利益,但诸伏景光了解自己的友人,降谷零要是会因此留恋组织,当初日本官方就不必设下那种套路了。 而且他自己私心里也不觉得官方的图谋能成功,不说波本的想法,琴酒可不是干看着别人图谋的人。 这样一来,倒成了完全为了朗姆——而他们和朗姆的关系着实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我看,就算拖下去,zero也迟早会想到什么,”这样想通之后,苏格兰就下定决心了,“不如我跟他实话说了吧,顺便给他赔个罪。” 骗人这么久,他被追查的时候觉得麻烦,现在要坦白了,又开始心虚了。 “可以。”琴酒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来档案馆为的也不是这事,只是觉得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问题,才过问一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正事了。 交谈的地方从客厅转到了书房,琴酒放眼望过去,原本塞到满格的档案已经空出来不少,有几个格子都显得空荡了。 琴酒看得挺满意:“你都理好了?” “是。”苏格兰答得也干脆,说起这事就没有谈论波本时那种心虚感了,显然很有信心。 前段时间组织风波不断,琴酒在外面清人,档案馆这里就在清档案,只是清的并不是杀死或者送走的那些人,清出去的档案也不是就没了,现在还在隔壁屋子里堆着——档案馆是不缺空屋子的。 一般而言,组织里的人即便离开了,档案也是保留的,琴酒先前发消息过来,要求按照给出的条目挑出一部分档案分开存放的时候,苏格兰还以为只是在选人,后来拿出的档案越来越多,才觉得有些不对。 只是琴酒给出的那些条目都很空泛,内容也不尽相同,有些是进入组织的时间,有些是人的来历,也有某个事件的相关人物,不一而足,苏格兰整理了这些时间,也还不太能确定这些档案的共通点。 非要说的话倒有一条——所有人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现下都不在组织里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怪事,组织这么多年,留下的人才是少数,人走了档案还在的更多,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苏格兰自己有些好奇,但琴酒不说,他也没想问,谁料琴酒点点头,竟转而问他了:“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琴酒不是个喜欢考验人的上司,更不是喜欢叫下属猜测自己相法的人,他这一问,苏格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愣神后才猜测道:“不太好归类,是要分开来存放吗?” 琴酒微微摇头,仍然没什么反应,不像是要解惑的样子,只说:“放在哪了?我去看看。” 书房的隔壁,还是书房。 这里本来是间空房,并不大,原本大约是安排成储物间的,但因为屋里没什么要收纳的东西,就一直空着,苏格兰发现挑出来的档案越来越多之后,便让龙舌兰送了几个简易的书架过来,于是现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同样放着一大堆档案的小型书房。 不同于正式书房中的整齐排布,在这个小房间里,为了装下足够多的档案,文件们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虽说没有那么壮观了,看着反倒更令人望而生畏一些。 一看就是那种机密档案存放地。 虽然堆得很密,苏格兰还是大致地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好了,琴酒随手翻了两份,放回原位,小声嘀咕:“毕竟是boss的屋子,还是放火吧。” 苏格兰冷不防听了这一句,一愣:“烧了?” 琴酒抬眸看他一眼:“怎么,你想炸了?也不是不行。” 他这么一说,苏格兰先是惊诧,随即便恍然了,恍然之余也有一点遗憾:“原来是要销毁了吗。” 对这件事,诸伏景光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组织这段时间的动乱他都看在眼里,当初琴酒就对他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将整个档案馆毁掉,现在则是进行筛选,大概是情况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不过,虽然只是一部分,但这些档案的内容景光都是看过的,他很清楚其中藏了多少有份量的东西,就算没有份量,有些东西再过几年都能算是古董了,从组织刚创建起就一直被保管到现在,突然全部销毁,还是会有点遗憾的。 这份遗憾针对的可能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含义。 “是啊,”琴酒点头,又拿起一本档案随手翻阅,“总是要改变的。” 那些过去也总归是要消失的。
第139章 在馆中 “有些东西,不销毁了别人不放心,还有一些,没必要留给咱们的下任boss看,把这些销毁了,那些才好存下来。” 琴酒一边翻着档案,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剩下的部分也不是什么机密了,毁得彻底一点,让他们自己翻去。” 他说得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因自己守护多年的东西被损毁而有丝毫惆怅。 档案馆本身当然是非常重要的,它是组织的一部分核心,帮助组织正常地运转,先前琴酒能在组织里精准地清掉那么多人,最后它还能成功继续运作下去,就少不了档案馆的帮助。 但这些作用更多的是来自于近期的档案,而那些被高高在上摆放着的文件,已经很久没有发挥过什么正面的作用了。 乌丸莲耶还在使用档案馆的时候,他总能从蛛丝马迹之间找到端倪,不止一次借助这个庞大的信息中心找到机会,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当年的boss回到这里,面对过多的信息量和久远的文档也得叹气。 对组织来说作用不大,但在外界看来又存在诸多可能,于是这些记录到后来更像是某种象征,并不是说记录本身没有价值,只是与其中附加的危险比起来,价值的分量并不够。 琴酒看过档案馆中大多数的档案,他也知道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归根结底,他并不是那种能在故纸堆里翻找一下午的人,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把火将所有的可能烧掉才最合适。 在此之上,能在百忙之中花费时间找出其中最有可能存在问题的部分,连同那些不能外传的项目一起销毁,而尽量保存一些相对安全和有价值的内容,已经是他对这个承载了组织无数过往的档案馆最后的尊重。 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紧,这次大概又得加班了。 这件事确实是只有琴酒能做的,苏格兰接手档案馆毕竟还没几年,事情又多,琴酒心里也不是很愿意让他以后就一直守着这个地方。 于是他只好在忙碌之余抽时间想这事,想到一个就给档案馆去一份邮件,倒是没注意不知不觉积攒了这么多。 他并不打算把全部的档案都检查一遍,苏格兰的办事能力琴酒还是很放心的,只是对着档案和空想还是有些区别,他希望能尽量把事情做得完满一点。 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不要紧,大多数危险的档案都拿出来就足够了,不可能一把火就把组织烧成一个秉公守法的慈善机构,只要不漏得太多,就算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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