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苏格兰笑了笑,“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头发,”琴酒比划了下,“长了点。” 其实还有点微妙的差别,总之更像是诸伏景光本人了,要是当初就是这张脸,他大概不能在波本那边撑过这么久。 想到波本,琴酒就顺势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场不告而别,不知为何似乎也不是很心虚。 “那天我走之后,”他很自然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苏格兰正在倒水,闻言差一点把水洒出来,将将稳住,放下水壶,有些无奈地转过身来:“要我说的话……有点尴尬。” 诸伏景光是个温柔的人,说话总是比较柔和,他都说了“有点尴尬”,可见是超级尴尬。 其实当时在场的四个人但凡少上一个,场面可能都不会那么糟糕,景光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琴酒提前走了。 虽说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但至少不必尴尬加倍了。 看起来场面很不怎么样啊…… 琴酒看对方这个反应,没再追问,以他的情商,其实不是很能想象那样的场景,只能庆幸自己的选择——跑路是对的,他已经够忙了,不需要再增加另外的负担。 “你是怎么想的呢?”景光倒是自己接话了,“让我们在那时候见面。” 他知道自己去见零是很必要的,诸伏景光有过类似的体验,而降谷零面对的情况只会比他当时更糟,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能帮助零了。 但另外两个人,如果说贝尔摩德是被琴酒拉来当控制器(和易容工具人)的话,那么赤井秀一……景光都不想回忆他和零见面时的场景,明明之前关系还可以的啊? 被关在别墅里差不多三年的苏格兰感觉自己落后了版本。 不知道为什么,当天莱伊的心情好像非常糟糕,波本也好不到哪里去,贝尔摩德唯恐天下不乱,苏格兰感觉自己加入组织以来都没有这么心累过。 “我赶时间,”琴酒这么说着,听不出是不是在敷衍,“都放一起会比较快。” 怎么说呢,虽然听起来有像在忽悠,但完全是琴酒会干出来的事情。 苏格兰只能回以无力的微笑。 “但结果还不错吧?”琴酒颇为理直气壮地说。 结果……倒确实没什么不好的,该说的都说通了,波本和莱伊到底并没有打起来,贝尔摩德还挺开心的。 苏格兰脸上的笑容更无力了。 琴酒想了想,很少见的,在与诸伏景光的对话中担任了寻找话题的那一方:“那么,咖啡好喝吗?我不了解你的口味。” “因为是你点的吧,”苏格兰苦笑,“zero大概加了过多的糖。”他还以为自己在喝糖浆。 “所以,你偏爱苦一点的?”琴酒问。 话题终于有要远离那个尴尬夜晚的倾向,苏格兰有点松口气,他点点头:“算是吧,但其实只是不需要太甜。” “你呢?”他不着痕迹地顺着转移话题。 “我不喜欢喝咖啡。”琴酒非常坦率地回答,哪怕是要提神他也更喜欢喝酒——没错琴酒喝酒就是能提神。 所以那杯咖啡从一开始就是给我点的吗?诸伏景光有些诧异地想。 琴酒没再说话,他走到诸伏景光身侧,从他身后拿起那杯差不多倒满了的水,喝掉一大半,又放下。 “我走了,好好休息,记得去看海。” 他拍了下苏格兰的肩,转身离开了。 啊……诸伏景光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他知道琴酒回来是为了参与之后的计划,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查看任务状况,但琴酒只在进来的时候扫了眼桌上的报告,之后就只是一直在闲聊而已,就算是琴酒,他也不认为那一眼能看到什么东西。 总不至于只是来和自己聊天的吧…… 还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状态?苏格兰不觉得自己是这么需要操心的人。 他想来想去,只能把重点放在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上,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决定任务结束就去看海。 完全属于自己的琴酒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感觉他还挺随心所欲的
第142章 同事们 琴酒炸完船之后心情很好地回去接着查账,正赶上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会计同事在被人威胁,他推开门的瞬间,那个阴森森威胁人的头目脸色大变,像是被下了定身咒。 “Gin……先生……” 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什么,琴酒没有理会,随手来了一枪,看人靠着墙倒下去,才转头问培恩:“情况很糟?” “其实还行,”会计先生神情毫无波动,完全不像是刚被威胁,“没到处决的标准。” 琴酒看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那具尸体,耸肩:“那么罪名是以下犯上。” 培恩没说什么,一点也不在乎房间里还躺着一个死人,对着计算机继续算账,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你……心情很好?” 琴酒思索片刻。 “是的吧,”他点头,“快要死了,一身轻松。” 培恩点点头,又算了会儿账,才低着头说:“有什么遗产需要帮忙吗?我认识很好的律师。” “我的遗产是律师能处理的吗?”琴酒问。 “是和组织有关的律师。”培恩一边低头算账一边说。 一般的律师当然处理不了琴酒的东西,不过和组织有关的话,大概率就不是什么正常律师,有这个胆子也很正常。 琴酒又思索片刻,摇头:“没什么值得请律师的,要么太重要,要么不需要。” 他这些年花组织的用组织的,没什么个人财产,就算真的死了,值得被觊觎的大概也就是尸体本身——那个又是早就已经托付给玛克的。 “是么,”培恩轻叹,“还以为能有一笔大生意。” 他算完了账,转动计算机显示器把结果展示给琴酒看:“你看,其实没多大问题,这家伙就是太习惯自己那种处事方式了。” 琴酒看过去,默默点头。 “你是第一个跟我谈论遗产的人。”他突然说。 培恩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 “不要为我哀悼,”琴酒笑着说,确实是心情愉快的样子,“要恭喜我自由。” 这有一点古怪,但事实是,在接下来的盘账生活中琴酒的心情更好了。 培恩是个多数时间沉默寡言的人,对琴酒来说非常优秀的好搭档,尽管在听到琴酒言论的瞬间露出了类似“这人脑子不太正常”的表情,但很尊重精神病人的思维,并没有对一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愉快气息的搭档发表什么评论。 作为组织的会计,保持事不关己的状态是基本功,他会出言介绍律师,已经是出于多年老搭档的情谊,更何况组织就没有过心理医生。 所有的账目都盘完的时候组织的黑\\道里的下属机构也少了一小半,并不全都是账目的问题,毕竟琴酒的人头价又涨了点。 可敬的会计先生兢兢业业,从不因账算到一半整个机构都没了而有什么抱怨的情绪,他们这项工作接连不断地干了半个月,终于结束在某个东欧的雨夜。 “我把数据都发给Tequila了,”培恩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一向是一副疲惫的样子,现在也看不出来他刚熬了几个大夜,“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琴酒微笑,像之前每次合作结束的时候一样,递给培恩一杯酒,“我走了。” “嗯,”男人垂下眼想了想,对他举杯,“恭喜。” 回日本的飞机上琴酒接到龙舌兰的消息。 Tequila——想挑个好地方埋葬吗? Gin——没人会允许我下葬吧? Tequila——衣冠冢? Gin——大可不必 Tequila——真遗憾,我买了不少墓地 Gin——那更糟了,和我埋在一起,灵魂都会不得安宁的,对墓地里的其他人好点 Tequila——……你拒绝的方式还挺别出心裁 Tequila——Patron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你真的心情不错啊 Gin——我一直心情挺好的 Tequila——得了吧……可惜我现在赶不回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Gin——下飞机就去 Tequila——这么快?我都还不知道…… Tequila——算了,别告诉我 Tequila——我会怀念咱们一起加班的日子的,希望以后组织别再有那么多事了 Gin——我看这难说 Tequila——别人还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 Gin——我最大的善就是在死前还在为你工作 Tequila——……好吧,谢谢,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祝你一切顺利 Gin——会的,工作顺利 龙舌兰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轻笑着摇了摇头,在boss死后的多番震动之中,后勤部门一直保持着出乎意料的完整度,这固然与部门的性质有关,但很显然也有琴酒的帮助。 虽说后勤部门的所有人都遵循着“不问不说不知道”的后勤守则,因而即便有合作也对琴酒的大部分工作并不了解,但这位工作狂在后勤部门的名声,可比他在组织其他任何地方都好。 就连培恩这样冷淡的人,也会在意识到琴酒要去死的时候难得地表示关心,本质上是个老好人的龙舌兰就更是如此了。 但他毕竟是后勤部门的,既是组织的基石,也远离组织的核心,就算能想到琴酒有所谋划,龙舌兰也不会打听,更不会试图做什么。 ……他倒是想送块墓地,多少年前就买好的,可惜没人想要。 干脆留给自己得了,后勤部长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到艰苦的工作当中——难怪琴酒那么高兴,要是我不用干活了我也高兴。 龙舌兰没再发消息,琴酒正想休息一下,又来了个电话。 他有点无奈地按下接听键:“怎么了,Whisky?” “突然意识到应该和你告别。”威士忌微笑道。 “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琴酒反问。 “至少合作过,算不上很糟吧?”威士忌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声音依然带着笑意。 琴酒回答:“会变糟的。” 威士忌无奈地沉默片刻:“我能想到你应该会做些什么……但是,其实组织在我手上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比Rum好点,但有限。”琴酒以非常客观的语气说道。 威士忌再度沉默了,大概是并不想和朗姆比较,她的语气稍微硬了一些:“好吧,我一向知道你很固执。” “这样固执的你,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我也很好奇,”安珀低语道,“这之后,组织应该不会再有大的波动了吧?我这个年纪,实在经不起更多的风浪了。” “那样的话,”琴酒语带笑意,“你不如也选择退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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