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贾珠说的话,更叫允礽心痒起来。 “阿珠对谁心软?” 贾珠原本要阖上的眼挣扎着睁开,定定地看着允礽,半晌露出个灿烂的微笑,“嘿嘿,保成……” 他嘀嘀咕咕,窸窸窣窣,在与允礽身旁扑腾。 又软绵绵,没啥力气。 太子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好傻……” 太子轻轻骂了一句,将醉醺醺的阿珠压在自己肩头。 ……嘿嘿!
第59章 “阿珠喝醉了。” 王良被招进去的时候,还担心里面两位小主出了什么问题,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太子爷,这马车内也是备着醒酒汤的,不若让贾公子喝一碗?” “太苦。” 太子将毯子披在贾珠身上,他正低垂着脑袋睡在太子的肩膀,软乎乎的热气打在太子的脖颈处,令那里的皮肤变得红彤彤起来。 “阿珠不喜欢。”太子好似并未察觉到这细腻的接触,微蹙眉说道。 王良抿着唇笑,“我的太子爷哦,公子从前喝药都是一口闷的,应当是不怕苦。” 太子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是你们太笨了。”他有点嫌弃地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害怕吵醒贾珠,“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苦涩的东西。” 哪怕当初的确是贾珠给小小的太子示范如何吃药,可这么多年过去,如果太子还看不出来贾珠不喜欢苦药,那他就是和王良一样的笨蛋。 而允礽向来不喜欢做笨蛋。 王良茫然,甚至想问哪里显而易见。 王良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一个贾珠抗拒吃药,讨厌苦味的瞬间。 他总是表现得……像是那些东西与寻常的汤水没有差别,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起,就直接一口给闷了下去。 但王良选择了安静。 他不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会不会激发太子殿下寻求甜味的醒酒汤这一个倒霉的主意,而王良相信这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事。 贾珠昏昏欲睡。 他不完全睡着了,只是趴在太子殿下的肩头闭目养神。 他用仅剩下的理智做出了这个决定。 再与殿下说话,贾珠可能要把自己的底牌都掀开了,不是说叫殿下知道有什么不好,但总有一些是不该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 哪怕是允礽也不可以。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走去了哪里。 太子并未带着贾珠回家去,而是带着他到了一处皇家院落的落脚处。这个常年在京城内部,故而少有获得皇室中人在意的地方有些简陋,但里里外外都布置得很干净利索。 允礽下了马车,将摇摇晃晃的贾珠带在了身旁,吩咐下去,“做一碗不会苦的醒酒汤。” 王良:“……” 他说什么来着? 虽说是不会苦,但殿下这意思摆明了是做一碗甜的! 如果不是如此他就不叫王良,把名字倒过来写! 贾珠慢吞吞地跟在太子殿下的身后,试图叫太子走得更慢一些,“殿下,慢慢,走,不着急……” 允礽沉默地看着他们每一步如同龟爬的速度挪着,等走到堂内都不知几时。 他叹了口气,“阿珠,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贾珠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一道还算单薄的臂膀撑着他,抱着贾珠快步地走了进去。 贾珠迷糊了片刻,人已经到了床上。 他躺在床上迷茫地看着床帐,半晌,如同一条鱼般挣扎了起来,然后翻滚着,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褥里。 趴着,留出一个后脑勺给太子看。 太子戳了戳这颗后脑勺,“我都说了是阿珠自找的。” 贾珠呜呜了两声,“丢脸。” 他闷闷不乐。 然后似乎又觉得不够,他抬起脑袋,重重地丢下字,“丢脸!” 允礽摊手,“可是阿珠不好好走路。” 哪怕是醉酒的阿珠都是在乎自己言行举止的,这般被人抱着走,尤其是比他岁数还要小的太子殿下,在贾珠看来,无疑是非常不成体统的! 贾珠想了想。 贾珠瘪嘴。 贾珠试图将自己埋回去。 好吧,贾珠也无话可说,气虚地逃避开太子的注视。 太子殿下毫无欣赏这一处黄皇家院落的想法,催促着人赶紧将醒酒汤做好送过来,又吩咐宫人做些甜口的糕点。 方才在宴席上,太子凤眼一扫,就知贾珠其实没吃什么东西。 如这样的寿宴本来吃食就不是什么主要,贾珠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酒,这才叫他更为难受。 太子哼哼地戳着贾珠的后脑勺,“不要空腹喝酒的道理,难道阿珠不明白吗?” “没有空……着,吃了一点点。” 趴在床上的贾珠伸出一根手指,掐在了指头的位置上。 “啊!” 伸出去的那根手指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袭击,疼得贾珠立刻抬起头,晕乎乎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发现上面崭新的牙印。 贾珠惊喜地说道:“啊,保成,我的手指上长出了牙印!” 允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椅子上。 他无语地看着正翻来覆去看着自己手指的贾珠,气笑了,“阿珠还想看到自己长出更多的牙印吗?” 贾珠谨慎地思考了一下——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剩不下太多的理智——他以一种对于贾珠来说过分矜持傲慢的姿态点了点头,露出一点微笑,“你当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保成……” 清醒着的贾珠绝对会后悔他冲着太子说出这一番话。 因为在接下来一刻钟内,他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最惨无人道的……嗯,刑讯逼供! 当王良头疼地端着“甜口”的醒酒汤回来时,他发现守在门外的太监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们的眼神疯狂地朝着房间内比划,好似是想告诉王良什么,可还没等王良问出口,他已经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声音。 “……呜呜救命……哈哈哈哈……不行……” “别咬了,我错了……殿下……” “……呜呜呜呜……” 王良的脸色微变,将醒酒汤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笑话,知道这一碗醒酒汤花费了他多大的努力吗——然后,他绷紧着脸色,独自一人跨进了屋内。 假若屋内真的出现了什么,王良必须确保自己是唯一一个看到了的人。 只要非是亲眼所见,任何一切的声音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良看到了…… 太子压在贾珠的身上。 糟糕。 太子在吻贾珠的脖子。 糟糕! 太子的手甚至还摸进去贾珠的衣襟。 糟糕!糟糕! 王良感觉自己的脑子除了糟糕这两个字就想不出别的词语,正当他不知道是清清喉咙,还是就这么僵硬退出去的时候,贾珠—— 当然,还得是贾珠。 贾珠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良,浑浑噩噩的他一个激灵,立刻挣扎起来,“王良,救命!” 他一边说,一边抓着床沿试图挣扎着爬下床。 贾珠整张脸上布满着潮红,那是一种有些奇异的瑰丽,叫他平日里克制守礼的模样更加纯美秀丽。两只根骨分明的手用力到发白,指头透着冰凉的冷,那是贾珠竭尽一切想要逃走的渴求。 “……不……” 就在王良感觉自己的脑子还都是一场浆糊时,床榻上的太子殿下显然是坐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抓住了贾珠的脚腕,硬生生地将少年拖回床中央,“阿珠不是说,要任孤为所欲为……只是这样就受不住了?” 贾珠软绵绵的一记瞪视瞥向允礽,试图凶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我没允许,你咬我这么多下!” “阿珠不是觉得牙印是自己长出来的吗?” 太子促狭地挑眉,手指按在贾珠的肩头,惊得他一个哆嗦。 因为那里就留下一个鲜明的齿痕。 允礽的指腹摩/挲了两下,不经意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站在外头的王良,皱眉说道,“叫你去准备个醒酒汤,准备了这么久,醒酒汤呢?” 王良茫然地说道:“就在外头。” “还不端进来!” 王良嗫嚅着出去,站在外面片刻,难道是他刚才意会错了? 为何太子殿下表现得这般淡定从容? 王良端着醒酒汤进去,一眼看到太子啃上了贾珠的胸口,这端着药的手又开始微微颤抖。 果不然,贾珠仰头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原本抓在床上的手指用力绷紧,到底是忍不住一脚将太子给掀开,踉跄着跌下了床,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声说道,“我分明只说,那根手指的事情……保成却肆意乱咬,这不一样!” 好暇以整坐起来的允礽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理直气壮地说道:“哪里不一样,分明是阿珠自己说想要长出来更多的牙印的!” “牙印不会自己长出来!”贾珠羞恼地扯住衣襟,“是殿下下套。” “哈,就好像那句话是孤逼你说出来的。” 太子这句话似笑非笑,落在贾珠的身上,烫得他背脊轻轻/颤抖起来。 方才殿下抓着他的脚硬是给他扯回去,贾珠真的升起一种逃不掉的感觉,细细密密的刺痛从身上各处传来,叫他蓦然有一种自己要被吃掉,拆吃下肚的错觉。 他的意识还不清醒,却惶惶然地想要逃跑。 “……殿下借着我酒意,就在哄骗人……” 贾珠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低低的呻/吟。 太子还欲要说什么,在觉察到贾珠捂着头后,立刻变了脸色,“王良,傻站着作甚!还不把醒酒汤给阿珠!” 王良一句话一个动作,身体僵硬地将醒酒汤递给还跌坐在地上的贾珠。 贾珠没有接过来,干巴巴地说道:“殿下不会给它下药吧?” 允礽气乐了,揣着手坐在床面上,“王良从外面端进来到现在,你何尝看到我碰那东西?” 贾珠嘀嘀咕咕,“保成不是无所不能吗……” 允礽挑眉,这句话倒是深得他心,但可惜不是。 他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的唇,“至少我没无所不能到隔空给你的醒酒汤下药,快些喝,不然你晚些时候只会叫得更可怜。” 贾珠的身体哆嗦了下,抱着药碗盯着太子。 太子朝着贾珠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贾珠立刻移开视线,将醒酒汤给一口闷了。 “……咦?” 贾珠迷茫地看着一口喝干了的药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那甜腻腻的味道,叫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殿下,是甜的。” 允礽这才下了床榻,“可不得是甜的吗?就你这般嗜甜,一点苦味都能要了阿珠的命。” “没有。”贾珠义正言辞地摇头,“从来都是,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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