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呜咽着,喘息了起来。 他的脖颈纤长漂亮,白皙的皮肤绷紧,隐忍地吐息,“……殿,殿下……这别,要是都,摔下了……哈哈哈……殿下,求你了呜,不要再……”贾珠是真的怕痒,就连寻常有人为他更换衣服,取着腰带在他腰间围上,都会叫他瑟缩起来,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这便是他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万事亲力亲为的原因之一。 眼下被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出,当真是恨不得滚下马去,喘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贾珠的身体细细密密地颤抖起来,发出难以压抑的笑喘声,显然已经是怕痒怕得没办法。 这昂起的脑袋在某一刻卸了力气,往后软倒在允礽的肩膀上,一手轻颤着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往后,死死地攥住太子的手腕。 可笑得乏力,已是叫贾珠的手指都泛着软,根本没有力气去拉开允礽的手。 只消太子这么轻轻一抖,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试图阻止的手指给挥开。 半晌,那只肆无忌惮的手总算停歇下来,缓缓地蛰伏在后腰眼处,热乎乎的暖意从秋衣还算轻薄的布料里传来,叫贾珠原本都随着动作软化下来的腰身又忍不住绷紧。 “阿珠很难受吗?”允礽轻轻地笑起来,“可我也没做什么呀。” 贾珠气得恶从胆边生,转头狠狠在允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小太子微微挑眉,似乎根本不将这个放在心上,放手一甩鞭子,直叫黑马冲了出去。 贾珠因着这提速猛地撞到了允礽的胸膛上,后脑勺闷闷发疼,到底是不再动弹,就像是一团软软的液体般软了下来,权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路也不知道允礽疾驰到了那里,等他勒住缰绳停下来时,贾珠发现这外面有些不太熟悉,认真看起来,方才发现这是送别的十里亭。 允礽任由着黑马走动起来,笑眯眯地说道:“阿珠,是不是在好奇为为何要带你过来这里?” 贾珠:“殿下,你不是刚才回来,又来这里作甚?”这里距离方才的地方,可是离京城更远了。 允礽翻身下马,站在马匹的边上朝着贾珠伸出一只手,“阿珠?” 贾珠抿着唇,看着殿下的动作,却是没从他那边下来,而是从另外一边跳了下去。 他还是忘不掉刚才那浑身酥/麻的感觉,叫贾珠怎么都适应不了,再看到殿下的手,贾珠只想远远避开。 允礽没生气,背着手牵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到贾珠的身后,“方才那地方人多嘴杂,我又不想回城内,便带阿珠来这里。” 十里亭外,人烟稀少。 许是皇帝的御驾今日方从这里经过,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聚集在此处,贾珠看着四下无人,除了他们与侍从外,倒是真的安静了许多。 贾珠都没留神自己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允礽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微微笑了起来。 阿珠从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既不喜宴席,也不太乐意被人触碰,就算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唯独年纪小的可以近身,再大些,也不复从前亲密。 应当说,在这么多人里头,贾珠与允礽的关系,算是尤为亲密的一部分。 允礽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地握住,不知怎么回事,他好似仍有些蠢蠢欲动,好像对方才与贾珠的嘻闹念念不舍。 但不能再闹了,再闹下去,阿珠就真的要生气了。好可惜。 要是贾珠知道允礽在想什么,怕是要气得转身离开。 他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回头看着允礽,脸上的微红许是被风吹拂,又或者是方才在隐忍里渗出来的红晕,贾珠并没意识到自己眼角的些许泪痕,反倒是看着允礽,有些担忧地说道:“保成,此次巡幸,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亦或是,在回程的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贾珠总觉得允礽在不高兴。 太子的确是不高兴。 他撒开缰绳,任由着玉柱儿等人牵走了马匹,带着黑马去进食,其他侍卫又四散开来,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们两位说话——包括这些侍卫太监本身。 允礽慢吞吞地说道:“太皇太后的身体不太好。” 一路上去往五台山,太皇太后的情绪一直很高涨,不管是上山,还是在山中暂歇的那些日子,他们陪伴在太皇太后的身边,都不曾见她的身体抱恙。 可这山寺中也有医术高超的老和尚,在被康煦帝听闻名声请来时,却道出了太皇太后的寿数。 这位老和尚并非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前说的,而是在私下又被康煦帝请了过去,将脉象与自己所探的一一道来。 康煦帝的脸色很难看,陪同而来的太子如是。 可他们没有对老和尚发火,只是颓然地叫他离开,便在房间内相对沉默。 太子自觉很伤心,可是这份伤心,大抵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阿玛。太皇太后在阿玛的皇帝生涯里占据了太多的分量,以至于在想起康煦帝的同时,也无人不知太皇太后的存在。可以说,若不是有太皇太后在,也没有眼下的康煦帝。 太子犹豫了好一会,他觉得这会阿玛应当是想要安静坐着的。可他的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叫他……去做点什么。 允礽慢吞吞地朝着康煦帝挪过去,一点,又是一点。 最终,他蛮横地、强硬地将自己塞入了康煦帝的怀里,有点别扭,有些干巴巴地说道:“……阿玛要是哭出来的话,别和保成说。” “……为何不能?” 康煦帝的声音听起来涩涩的,倒是听不出来哭了还是没哭。 许是没哭! 允礽松了口气,继续干巴巴地说道:“……阿玛要是哭了,保成就想不到安慰的办法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嘀咕着,“实在不行,阿玛要是真的,想哭的话,那就埋在保成的肚子上哭。” 这样,或许连声音都不会传出来,也不叫人知道。 康煦帝轻笑了声,尽管很急促,也很简短。 但他到底是笑了一下。 “……朕为何要哭?还有一二年的时间,广招天下名医,寻救命良药,未尝不能再给祖母延续寿数。”康煦帝收紧了胳膊,将怀里的小太子抱住,“不过,朕倒是有些好奇,保成这是上哪里的招数?” 这可不太像是允礽会做出来的动作。 这臭小子傲娇得很,这样体贴人的动作,倒是少有。 允礽凶巴巴地说道:“阿玛觉得保成不能安慰人吗?”他试图用狂猛的凶气刹住康煦帝的追问。 可是皇帝是一个执着的人。 康煦帝慢悠悠地说道:“保成要是不说的话,那阿玛就不给你起来了。” 允礽:“……” 什么臭阿玛! 方才的心软全都被吃掉了! 小太子换了个姿势摸鼻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是阿珠……” 康煦帝大为诧异,“阿珠教你的?” “不是,”允礽彻底摆烂了,自暴自弃地说道,“阿珠的弟弟宝玉每次觉得阿珠生气或是难过的时候,就会爬到阿珠的怀里坐着,蹭来蹭去,每次宝玉这样,阿珠就会很快高兴起来。” 他撅着小嘴,凶巴巴地说着,小眉头都紧蹙着。 瞧来是有点生气的。 但藏在允礽生气的表面下,康煦帝又隐约看出来他的难为情来。 小少年板着个脸,冷冷地抱着胳膊坐在阿玛的怀里,看起来非常臭脾气的一个孩子,却又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别扭的亲昵。叫康煦帝这一刻都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他轻笑着:“保成几岁?宝玉又是几岁?” 允礽大怒,气得要爬走,被阿玛一把给按住了,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阿玛倒是很喜欢。” 康煦帝笑着,不自觉地摩挲着太子的肩膀。 太子这般与他亲近,为他着想,康煦帝如何不动容? 太子到底不是个这般性格的人,撒娇有之,可如这般亲密接触却是少有,康煦帝忍不住会想,或许阿珠对太子的影响也太深远了些,可此时此刻,看着允礽气呼呼与他大声辩驳的模样,却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了的。 太皇太后的事,便被他们悄然不谈了。 但此事并非避而不谈,它就不复存在。只要稍稍触及,曾有过的情绪仍然会排山倒海而来。 贾珠看着气息不稳的太子,轻声说道:“殿下,太皇太后……知道吗?” “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那老和尚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太皇太后那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只是,我想她大抵是猜到了。” 太皇太后见识过太多的人心,想要瞒着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近些年来威严深重的康煦帝,可这祖孙两人的关系从来都不错,也挨不着如此。 她会有所知……再正常不过。 贾珠抿着唇,太皇太后的事情会叫殿下不高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 贾珠捏着指尖,忍不住觉得有点奇怪。 殿下郁闷寡欢的缘由,当真只有这个吗?当真,只是为了太皇太后的病情? 贾珠并非是怀疑太子对太皇太后的感情,只是殿下有时候很是洒脱,在看待这些事上非常的淡漠。许是因为太子的生母早早去了的缘故,殿下对待死亡总有些置身局外的冷淡。 贾珠总觉得…… 他还没理清楚思绪,就感觉腰间被轻轻触碰了一下,霎时间满脑海的想法全部都消失不再,贾珠差点没跳起来,捂着腰往前大步跑了几下,远离了捣蛋的太子殿下。 贾珠干巴巴地说道:“殿下不要玩了。” 允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阿珠为何这般怕痒?” 贾珠嘀咕着,“我要是知道,早早就将这毛病给根除了。”年幼时,纵然是轻手轻脚给他换上衣服,可只要外人的手从贾珠的腰上晃过,都会叫小小的贾珠哆嗦成一团,笑得满地乱窜。 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颇不能入眼。 是以,除了贾珠身边的书童外,便只有从前曾伸出邪恶之手的太子殿下知道。 允礽看似认真地提出一个建议,“说不得,叫人刺激刺激就好了。” 贾珠:“……” 什么叫刺激刺激就好了? 许是阿珠脸上震惊之色太过明显,太子进一步解释,“就是阿珠多担待忍耐些,叫人来挠痒,只需忍耐过最开始的恐惧,说不定就能被刺激好了。” 这被太子殿下自己命名为刺激疗法。 贾珠往后又倒退了一大步,尴尬地说道:“……哈哈,殿下,方才还不是在聊你是不是不高兴的事吗?除了,除了太皇太后外,殿下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叫殿下心中不高兴吧?”他有些结巴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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