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他低下头端着茶杯喝了几口。 用的茶叶应该不便宜,不过他也只能喝出来这一点罢了,再多的他就尝不出来了。 好在花满楼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情,在他喝完这杯茶后还挽袖又给他倒了一杯。 桌子上还放着茶点,各个小巧精致,刚好一口一个。 花满楼将碟子里的糕点也往池屿闲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对方尝尝。 只不过等一壶茶都喝完了,摆在对方面前的糕点也没怎么动过,除了刚开始捏了一块尝尝,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池屿闲在吃完那块糕点之后猛喝了好几杯茶水,总算是将口腔里的甜意给压了下去。 他平时不怎么吃甜食,因此刚才那块明显放了许多糖的糕点险些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是太甜了吗?” 本来花满楼并没有注意到,只不过茶壶在他手边放着,对方刚才倒茶的时候他听到了。 “还好。” 池屿闲掩唇说道,凌厉的眉蹙着,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好。 他压抑地咳了几声,但还是没有逃过花满楼灵敏的耳朵:“抱歉。” “不用道歉。” 池屿闲放下手,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不怎么吃甜食。” “好。” 花满楼笑着,垂在胸口的一缕长发被风一吹,不小心划过了池屿闲放在桌子上的手。 有些痒,像是被人拿着羽毛故意瘙痒似的。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阳光逐渐地挪移着,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池屿闲放下手里的茶杯刚准备站起来告别,下一刻花满楼的话就打断了他。 “时间不早了,留下吃个便饭吧。” 花满楼抬眸,虽然看不见,但总会让人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了吧。”池屿闲推辞道,但还是架不住对方的邀请,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留了下来。 城中那家酒楼每天会固定时间来送餐,只不过这次他来得太突然,花满楼来不及通知对方准备两人份的。 为此,池屿闲站在一旁,默默地说道:“没事,我吃得不多。” 只不过这话在花满楼耳朵里听起来倒是有些可怜,毕竟吃得再少,一份人的饭菜也不够两个成年男子吃的。 花满楼轻叹一声,这件事是他考虑不足了。 眼看着对方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快要爬上些许自责,池屿闲连忙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我真的,吃得不多。” 他努力地解释着:“平常食欲不是很大,一天有时吃一顿也是正常的。” 池屿闲的本意是不想让对方再麻烦着去城中,这样还不如他回去。但没想到,花满楼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稍稍皱眉。 “这样的话身体会……”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池屿闲打断:“我知道,所以只是偶尔。” 一边说还一边用力握了握花满楼的手腕以示自己的可信度。 花满楼笑了笑,在对方如此坚决地态度下只好点头同意了:“好。”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池屿闲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了一只握着对方的手。 百花楼的厅堂点了烛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大不小的地方,宛如蜂蜜在流淌。 池屿闲坐在一旁,看着桌子上有些眼熟的饭菜。 这正是昨天花满楼请他吃的那家酒楼,色香味俱全,唯一的缺点就是很贵。 当然,这也不算是人家的缺点,是他自己没钱罢了。 花满楼摆好碗筷,示意池屿闲吃饭。 “谢谢。” 他真诚地道了谢,随后才拿起筷子吃饭。 因为没来得及吩咐,所以酒楼送的都是花满楼常点的饭菜,好在池屿闲不怎么挑食,低头就吃了起来。 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但和昨天相比,倒是没有那么地尴尬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算是熟悉了吧。池屿闲在心中这般想道。 一顿晚饭吃完,花满楼总算是明白对方口中所说的“吃得不多”的具体意思了。 所说是一人份,但池屿闲也只是吃了没一会儿就放下筷子了,听到动静之后的花满楼还特意开口询问了一番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池屿闲否认,“我吃饱了。” “……” 花满楼哭笑不得,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的邀请才说食欲不大。 和正常成年男子相比,对方吃得很少,就连十五六的孩子都比不上。 但他都这么说了,花满楼也不好再劝,只好也放下了筷子。 “你继续吃。”池屿闲抿唇,英气锐利的眉眼稍皱,早知道对方也会放下筷子,他就强迫自己多吃几口了。 他的语气很认真,花满楼只好继续吃了下去。 * 吃完饭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冬天本就黑得快。 池屿闲主动收拾了一下,随后擦擦手就准备离开。 天色已晚,再说百花楼离城里也有些距离,于是花满楼便想着让对方在这里住一晚。 只不过池屿闲并没有答应,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断刀,坚定地说道:“我已经付过钱了。” 他看了一眼花满楼,接着说道:“花了钱不住很浪费,虽然房钱不多,但也是钱。” “好。”花满楼被他这番话逗笑,只好将人送出了百花楼。 “回去吧。” 池屿闲拢了拢衣衫,夜风有些凉,好在月色很好,银白的月光照亮了他回去的路。 “再见。” “嗯。” 池屿闲转过身,撑开了伞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撑伞时的声音很明显,花满楼还掌心向上地往前探了探,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湿润。 * 池屿闲并不怕黑,因此走夜路的时候也没那么得快。 他撑着伞,视线落在前面的路上,步子迈得不大不小。 周围十分得寂静,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这种情况下孤身一人倒是有些吓人。 前面会经过一处树林,叶子已经枯黄,但也有不少绿意。 池屿闲面不改色地走近那片树林,树枝被月光映照下的影子宛如鬼爪,阴恻恻地铺在地上稍显恐怖。 白色的伞在夜色之中很是显眼,就当他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迎面撞来一位女子。 黑夜,一身红衣,披头散发,脖颈处缠着白布,还有血迹渗出。 池屿闲:“……”
第19章 送刀 难不成还是一个灵异世界? 池屿闲看着面前明显也吓到的红衣女子,不由得暗自揣测着。 不过,看对方的反应,应该不是鬼。 “你……” 红衣女着实被池屿闲吓了一跳,在月色明亮的黑衣猛地遇见一个晴天撑着伞还一身黑的人,论谁都会被吓一跳的。 直到红衣女出口,池屿闲才稍稍给了些许反应,就是有些冷淡罢了。 “原来不是鬼。” 说罢,他低敛眼眸,绕过了红衣女就继续往前走。 四下无人,对方见他这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反应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望着对方的黑色背影,红衣女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渗血的喉咙,稍微松了一口气。 * 池屿闲是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估计在心里还以为对方当时只是特殊打扮,也许是为了吓人。 只要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那么就不会遇见鬼。 回到客栈之后,池屿闲简单地洗漱之后便上。床准备休息。 大概率是因为今天的心情不错,他坐在床沿展开莹蓝色的光屏,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字。 他这次写的不长,也就一两百字,写完之后就发了出去。 也不知道系统回了什么。 池屿闲一边想着,一边抬手打开了今天的回信。 有时他也会为系统的智能而感到惊奇,毕竟是他亲自设计出来的小游戏,水平到底怎么样他自己还是心知肚明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次的回信带了些个人情感,只不过他现在想不起来是谁,就是觉得熟悉。 池屿闲皱着眉,想了片刻没有想明白之后便放弃了。 他合上光屏,打了个哈欠之后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一。夜无话。 翌日,向来喜欢睡懒觉的池屿闲竟然一大早就起来了。 他先是在楼下吃了一碗素面——小份的,吃完之后就去街上逛了逛。 周围的摊贩吆喝着,一些卖早点的摊子这个时间段正热闹,各种早饭的香味四下飘荡着。 快入冬了,街上还有扛着冰糖葫芦沿街叫卖的。 池屿闲的目光从红彤彤、看上去就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上移开。 他出来并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在观望着,想要找一个工作——说是工作也不恰当,就是当街卖艺。 到时候耍耍刀——池屿闲的步伐突然一顿,停在原地略微沉思。 他的刀好像碎了。 这下倒好,连唯一的赚钱方式都没了。 池屿闲无声长叹一声,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做保镖?他认真地思考着,不过有钱人好像也不需要他去做保镖,家里应该不缺人。 赚钱之路还没开走就已经坍塌。 难不成他天生和钱无缘?不管怎么努力手里也握不住几个子儿。 这么一想,池屿闲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甚至都感觉头顶有片乌云在一直跟着他。 周围经过的人时不时地抬眸看一眼站在路边微微低头的黑衣男子,对方飞眉入鬓,五官深邃,看着就很硬气,只不过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也许是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池屿闲微微下压了伞沿,将自己的脸给遮了个大半。 他继续往前走着,不远处是一个茶摊,因着是早上,摊子上的人也不是很多,零零散散地坐了两三桌,看衣着打扮应当是小贩之类的。 可能是想要引起同伙的注意力,讲话的人特意拔高了音量,和他那副故作玄虚假似压低声音不像让人听见的样子截然不同。 “城东老陈家的闺女昨天晚上回来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脸色大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老陈闺女不是已经……”旁边的一位肩搭布巾的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死了吗?” “这事儿就奇怪在这里!” 池屿闲从这个茶摊经过,本来是对这件事情不敢兴趣的,但无奈对方讲话的声音太大了,他想听不到都难。 在对方的描述下,老陈已经下葬的闺女身穿红衣披头散发地从坟里爬了出来,半夜敲开了家门。 熟悉的衣着打扮成功地让池屿闲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被伞面遮住的脸色微凝,有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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