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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电视上的人，眼睛带着憔悴的神色，是妆也遮不住的疲惫。少年气的活泼和眼睛里的光都消散了，消散在昨晚的夜里吧。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脸上出现勉强的笑容会更令人心碎。他一直看着天气预报结束，开始放广告。 用手机打着电话。 “喂，你好。”赵灿衡下意识的接起来电话。 “是我。”tei说。 “有什么事？”赵灿衡问。 “你要搬家去哪儿？”tei问。 赵灿衡被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自己今天还要找房子。“没考虑好，就继续住我家吧。”tei说，“搬家不该轻率的做决定。”“就像你吗？”赵灿衡本来已经决定平常心，但是被这么一说，没忍住问出口。Tei隔着电话沉默了。 “我的回答是，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害怕看到别人看我的眼神，我也很害怕我妈妈不同意我的选择，我非常非常想要重新做赵灿衡演员。”赵灿衡生气了。他已经受够了。“那你呢？你的父母不同意，你不能再当歌手，和我在一起被人看到。你会怎么选择呢？” Tei也沉默了。 “既然你什么都考虑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自私的说爱我呢？让我爱上你，又要推开我，你是有毛病吗？既然都得不到在一起的结果，就不要对别人轻易的说有多爱我。让所有人知道你有多爱我，就因为这些早就注定好答案的事情而不能在一起，是什么狗血作家写的剧本？放电视台黄金档放收视率都扑街。”赵灿衡脸都气红了。他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从大脑里一路毫无阻碍的流淌出来，隔着电话，用着电视台的播音腔，字正腔圆的说着。 “我妈妈过几天就来家里。”tei等他说完了，才说。 “希望你们相处愉快。”tei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挂了电话。 赵灿衡越想越气，自己凭什么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对他三分之二的爱，变成了三分之二的决绝。 奋力一挣脱，风筝断了线。
第25章 他消失了。 准确来讲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妈妈从弟弟那里拿了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屋里空空荡荡。“灿衡回来了吗？”妈妈试探着在客厅问了一句，礼貌的敲了敲所有的房门发现没有回应再进去看看。 “灿衡不在家呢，你问问他想要吃什么。”妈妈给tei打了电话，tei说：“妈妈，我把灿衡手机号发给你，可能有行程所以还没有回来。我等下要演出，没办法联系。” 匆匆忙忙在化妆间准备登台，临上台还要叮嘱经纪人打电话给赵灿衡，说妈妈来了，让他拍完广告就回家，妈妈在家等着他呢。 “喂，请问是赵灿衡吗？”妈妈顺着电话号打过去，很快就有人接了电话。“你好，我是赵灿衡，您是？”有一点疲惫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灿衡，我是tei的妈妈。”妈妈介绍自己。“阿姨您好。”有礼貌但并不感兴趣的样子。“我现在刚到家里，想打电话给灿衡问问晚上想吃什么？有没有不能吃的？”妈妈问。“阿姨我这边暂时没办法走开。”赵灿衡礼貌的回复。“灿衡安心工作，妈妈这边也没别的什么事情，等你忙完就回家吃饭吧。”妈妈愉快的说。“太麻烦阿姨了。”赵灿衡说。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阿姨，我已经搬家了，不住在那里了，阿姨如果想见面，我明天下班过去可以吗？” 妈妈有很多想问的，不过也不好插嘴孩子之间的问题，只能说：“那妈妈等你。” Tei接到妈妈电话的时候刚进车里回酒店。 “搬家了？”tei没想到赵灿衡真的搬家了。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就搬家了，也不知道搬去了那里。“等下我给灿衡打个电话，妈妈辛苦了。” 挂了电话就直接给赵灿衡打电话，一直到电话里通知自己无人接听的提示响了起来才不甘心的挂了电话，发了短信过去： 灿衡，你在忙吗？有些事要和你讲，等下给我回电话。 隔了二十分钟了，没有回短信，没有打电话。Tei又打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 “你知道灿衡搬家去哪儿了吗？”给弟弟打电话，弟弟也很惊讶灿衡竟然这么快就搬家了。 挂了电话又打给赵灿衡。 赵灿衡听着手机的震动，已经是第几个电话了？拿起来手机看一眼，十三个未接电话，短信也有十二条。“以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烦人。”赵灿衡不禁怀疑起来以前自己看人的眼神，怎么就看不出来对方是这种男人呢。听到对方说妈妈过来了，虽然当时很气愤，但是过后冷静下来，心里竟然还有点雀跃。或许可以走下去吧，就这样走下去。他当时想。 被拒绝的时刻又浮现在眼前了，弟弟说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绝不要重蹈覆辙，绝不要再次动心。自己只不过是他惊鸿一瞥之间做的一场梦。他深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得不到。深陷这张网，将自己真心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又被那些话语磨得粉碎。 他爱不爱自己。赵灿衡已经不在乎了。 尽量不在乎了。 Tei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只能放弃打电话和发短信了。也确信了对方确实是铁了心这样做。翻了翻相册把自己今天的后台照片发了上去，配了一句伤感的台词，又絮絮叨叨加了很多tag。等了一会儿，去看对方的账户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屏蔽了。只能用汉堡店的账号去查看，还好没有被一同屏蔽，带着些许的侥幸。 他删了很多两个人的合照。偶尔留下来的几张，也是带着些宣传性质的。 tei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那样做了。直接答应对方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问对方那些问题呢？那些问题或许也是自己在逃避这样的感情吧。来的太过轻易，他没有踏实的感觉。自己明明知道问出来，对方会给自己什么答案，又何必去问这些呢。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着自己告白的场景，在咖啡店，在家里，在电影院，在音像店。看着对方惊讶的眼神，轻松的说出灿衡，我爱你。如果气氛刚好，还会加上一句，也请灿衡爱我吧。他也想了赵灿衡无数的反应，可能会憎恶的推开自己，可也能爱上了自己，也可能平淡无奇的当做自己开玩笑。但是现实里，在车上，反而被亲吻了，自己又主动将对方推开自己身边。 赵灿衡消失了。 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只是两个人站在两个世界，不会再有交集那样，消失了。 消失了…… Tei拿着手机想要写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感情。他是如何的爱着对方，是如何的思念着对方。是如何在最初的交集之中，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那胜过太阳的光。听着对方的话，聊着对方的梦，一起散步的时候欣赏着天空。如果可以顺利的在一起就好了。他当时是这样想的。从喜欢到爱，一步一步的变成深爱，变成坠入爱中。他小心翼翼的掩藏着情感，妥帖的收藏着回忆。 他打了很多又删干净。 仿佛很难说清楚似的，他又重新开始写。 他爱上对方的那一瞬间，他决定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他知道对方也爱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一个瞬间又一个瞬间在心中涌动，凝结成要成为对方制作人的冲动。缠绕着对方的习惯，充盈着对方的生活，直到现在回味，他同样也被对方一点一滴制作着。 写了很多，他看了看，还是删掉了。 关掉了邮箱，发了条短信。 灿衡，对不起。第一次见面就爱你，现在也是。回去可以见一次面吗？ 赵灿衡收到短信的时候都在叹气了。他看到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的红圈就没办法的点开，认真的看完了每一条短信。 “又来了。”赵灿衡没办法的打开未读短信。 第一次见面？那天喝完咖啡想吃个饭，路上路过赛百味，tei走了进去，要了份面包。他本来以为是两个人的晚饭，tei已经边走边吃，就像是树木粉碎机一样，把切好的四块面包都吃掉了。 爱不爱真不好说，但是面包确实是一块都没给自己留。
第26章 和长辈的约定肯定是不管爱不爱都要遵守的。 他给阿姨打电话自己快要赶到tei的家了。 一路上都在想见面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隔着电话肯定比面对面要轻松，电话里的自己，看不到对方的眼睛。 “阿姨好。”他把手里的水果递给阿姨。 阿姨只是笑着说：“叫妈妈就好了。” 有点微妙的尴尬。 赵灿衡用几秒钟权衡思索一下，还是温温柔柔的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做了一桌吃的，飘着热气，在空荡荡的客厅汇成饭菜的歌。挤挤挨挨的碗，磕磕绊绊的香。妈妈穿着围裙坐在赵灿衡对面，仿佛家族传统似的，妈妈也盛了一碗炒饭山。 赵灿衡看妈妈吃着炒饭山，他想起tei那天给自己做的那碗山，两个人埋着头用胃来移山，tei在炒饭山后露出那张无良包工头的脸。 物是人非。 分手就像是一个谎言，将自己的痛苦包裹上糖衣，蒙上一层甜。他觉得心微微的酸，微微的痛，微微的痒。 “你是生病了吗？”妈妈已经吃完了一盘子，并且准备去再吃第二盘。看到赵灿衡没有怎么动的饭，她关切的说。“没有没有，我去盛饭吧，妈妈。”赵灿衡站起身接过盘子。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妈妈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眼神，应该是还不知道tei的事情吧。可能就是以为自己是同居人好友。如果知道的话，再看向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眼神呢？会怎样指责自己呢？ 他心虚的避开妈妈的眼神，将盘子递过去。“灿衡，你妈妈知道吗？”妈妈开口问。“我妈妈知道我搬家了。”他低着头看着饭。“灿衡妈妈知道灿衡喜欢的是同性别的人吗？”妈妈问。赵灿衡听完惊讶的抬头，心正以飞机的速度在往地下沉。“镐京已经都和我说了。你被镐京拒绝了。妈妈不想插手后辈的事情，会看起来好像唠叨的欧吉桑。但是，如果你们两个都这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尝试着重新在一起呢？”妈妈温柔的握住赵灿衡的手。因为经常做家务而带着微微粗糙又干燥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了赵灿衡。 赵灿衡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一根羽毛，在空中飘啊飘，打着转。 “我们不能在一起，妈妈。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赵灿衡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坦荡的说出事实。“为什么不能？”妈妈反问。赵灿衡只要一开头，就决定坦荡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因为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不能重新做演员，镐京也不能继续做歌手。喜欢上同样性别的人，会活的比别人更艰难，我没有准备好。而且镐京喜欢的我，只是以前的我。”“没有准备好，那就去做准备啊。”妈妈用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东西的眼神看着赵灿衡，惊诧又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觉得镐京只喜欢以前的你？”“他一直想让我重新做演员。”赵灿衡嗫嚅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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