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猜想塞满了一脑袋,直到过了许久鸣海光才回过神来,暗嘲自己的草木皆兵。 “好了。”鸣海光站起身收好东西,看了眼旁边的松田阵平, “走吧。” 伊达班长定的地方是他们毕业时一起喝过酒的那家火锅店。 尽管工作日店里的人并不多,他们还是趁着晚风明灯把桌椅搬上了楼顶,或许是刚刚过完新年,天台上还有许多挂在头顶的彩灯没来得及撤下。伊达航和老板沟通了一下,很快给这些灯通了电,纷纷亮了起来。 “之前说是要聚一下,结果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有事情错过了。”伊达航看起来并没有什麽变化,他揽着那位名为娜塔莉的混血女友,看起来笑的格外开心。 “就是有点可惜,少了hiro和zero。”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 “机会难得,不如喝点?” 松田阵平那边没有说话,已经默默自己开了一瓶酒。 当了警察后,他们能够在这样像警校时一样放肆的机会少了很多。人生很长,人们从小就要学习很多的东西,但却从未有人教过,什麽是长大。 原来长大,就是意味着不断的放弃。 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的鸣海光和松田阵平都克制的没有喝太多,萩原和伊达则是完完全全嗨了起来。 鸣海光就靠在桌边一个人傻笑,他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眼一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疯了好一会儿,醉醺醺的伊达班长还是没忍住跑到娜塔莉小姐旁边,两个人缩在角落里说起了悄悄话;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对幼驯染相互揽着肩膀,坐在天台边上摇摇晃晃地笑。 松田阵平的墨镜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里,他一手抱着萩原研二,一手撑着酒桌,听着旁边满身酒气的人嘴里胡乱哼着听不清楚歌词的音调。 “小鸣海呀。” 萩原研二朝着坐在一边的鸣海光招了招手,五彩缤纷的光亮照进他的眼里,熠熠发光。 他已经醉的不清,就连说起话都磕磕巴巴的。 “来唱一首什麽吧?——比如,当时你去参加联谊,唱过的那个……那个……” 鸣海光抬起头,还没等他说话,想不起那首歌的名字的醉鬼已经张口唱了起来。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在我的墓前请不要哭泣 そこに私はいません死んでなんかいません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死去 千の风に千の风になって 化为千风我已化身为千缕微风 あの大きな空を吹きたって 翺翔在无限宽广的天空里 ……” 萩原研二曾经隔着ktv半透明的玻璃门,看着包间里被众人围绕的少年人举着话筒安静的唱着这首化为千风。 鸣海光的嗓音里有着他独有的味道,带着一点微微的哑和忧郁,格外动听。 可能就连萩原研二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就记了这麽这麽久,以至于在醉酒后,即使已经不记得这首歌的名字,也能下意识寻着记忆里的歌声唱出来。 松田阵平静静地听着,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鸣海光,突然想到了昨天,他下了车,追进那个巷子里。 ——他没有看错。 即使一开始因为好友的无音频而感到担忧,可时间一长,他们几个早就已经或多或少猜出了诸伏和降谷应该在做一些格外危险的事情。 以降谷零这样的身份处境不应该再主动去找松田阵平,可自毕业之后,时隔八个月又三天,降谷零主动和松田阵平见了面。 他们在密不透风的巷角交谈了大约半个小时,相互交换了情报。 松田阵平站起来,背脊贴紧冰凉的墙壁,目光定定望着鸣海光,微醺的酒意因为回忆这段交谈的内容已经清醒了大半。 他们头顶的这片天空被彩灯照的格外明亮,喝空的易拉罐七零八落的立在桌上,时不时还能听楼下街边店铺正在播放的音乐。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显得那麽的不真实。 似乎上一秒,他们五个人还能在这里遥望满天星河,畅想着未来,那些苦痛与悲伤都距离他们格外遥远。 可现在,他好久未见的朋友却告诉他,他的另一朋友,很有可能一直都在撒谎。 降谷那家夥不可能无凭无据告诉他这种话。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经历了什麽,又背负着什麽,但难道他们这些一同奔赴过生死的朋友不值得交予信任麽? 松田阵平想,不应该的。 跟着哼起歌的鸣海光也若有所觉般地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望过去,两个人就这麽一站一坐,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一旁的萩原研二迷迷糊糊的伸出一只手臂,嘴里碎碎念着: “小阵平,小鸣海呢……他怎麽不再唱了……” 松田阵平拉住了人,平淡道: “他唱累了。” “那就回家吧。”萩原研二笑起来, “——小阵平,我们带着小鸣海和班长回家。” 身边唯二清醒的两人的目光都因为萩原研二的这句话微微一动,鸣海光刚刚准备开口,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娜塔莉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抱歉。”娜塔莉全场只是浅酌了几口,此刻还清醒着, “伊达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你们这边需要帮忙麽?” “没事。”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只有萩这家夥喝醉了。” “好。”娜塔莉笑了笑, “那你们下次有机会再聚。” 帮娜塔莉把班长一起送上车以后,三个人在路边又打了辆车,鸣海光和松田阵平把酒品一般的萩原研二挤在后座的中间。 这里距离松田现在住的地方最近,鸣海光正要报那个地址,却被松田阵平率先开了口。 “我和萩去你那住一晚。” 松田开了一半的车窗,风吹散了他明明灭灭的目光。 鸣海光只感觉松田阵平看向了自己,那眼神里似乎夹杂了很多的东西。 过了许久,松田阵平心平气和地说: “hikaru,我们单独聊聊吧。” *****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是已经去睡的萩原研二,他们分坐在客厅的茶几两边,连灯都没有开,就一直沉默着。 在松田阵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那一瞬间鸣海光想了很多。 有的时候现实就像是个怪诞的圈,兜兜转转最后居然还是又转了回来。 一个谎言要用很多谎言去圆,很多想要逃避的,用谎言加以掩饰的东西,最终还是得要去吃这个苦头。 或许就是现在。 松田阵平缓慢开了口: “你还记得麽,我们曾经在这里吵过架。” 他敲了敲茶几冰凉的台面,微微昂起头,直视对面的人。 “你当时和我说,你并不知道,那个以乌鸦为标志的组织为什麽会杀害你的父母,是吗?” 鸣海光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松田阵平咬了咬牙,加重了音: “好,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 “你依旧保留当时告诉我的答案,晴空号出事那天你也并不在船上,是这样吗?” 对面的人似乎一下子就被他这一击就击败了个彻底,那双向来颓丧且懒散的眼睛微微下垂,将这一刻所有的波涛汹涌都尽数藏了进去。 松田阵平既然决定了过来,决定了面对面向他的朋友质问这件陈年旧事,那麽也就意味着他要早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耐心。 他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来了这麽一句,足以让他忽略对面这家夥是个刚从医院爬出来的病号,像当初在警校和降谷约架时一样直接一拳揍上去的话。 “……我能先问问,阵平君你查到多少了麽。” 松田阵平硬是按住了拳头,冷笑出声: “怎麽,鸣海警官还准备先了解一下调查进度,再去想准备告诉我到什麽地步为止?” “……嗯。” 鸣海光点点头,带着点放弃挣扎的意味。 “我只能说,阵平君,我当初有的并不完全都是假话。我不知道你究竟调查到了哪一步,但很多事知道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我不希望你和hagi牵涉进来。” 他抬起头,面对松田阵平,抿唇。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告诉你。” 仅仅这几段的话的信息量已经足以松田阵平对一些疑问做出判断,他嘴里苦涩到发酸,忍不住找出烟盒,坐在原地点了根烟。 他看着鸣海光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继续道: “——我昨天见到降谷了。” — 70章美美开始摊牌,我美美卡文三个小时。 掉马进度大约15%? h君真的很顽固,怎麽说呢,他现在刚回忆起所有的东西,大概率有一些死亡ptsd,再加上自卑自毁倾向,所以嘴特别特别特别硬,打死也不说实话的那种,不会那麽轻易就老老实实就交代的。 但他本质上很菜(横向对比警校组其他几位)(很早以前松田就能看出他在撒谎了),加上本身卧底组在组织里调查事情就很方便,所以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就是了。
第71章 在狙击宫崎阳生的任务成功以后,他这边虽然暂时摆脱了卧底的嫌疑,但却似乎仍然没有完全得到组织的信任,一直只能执行一些边缘的任务。 直到今天,据说那位被派遣到国外执行长期任务的上级斯科特。布莱克已经回到日本,他才终于得到了这次帮对方出来与新加入组织的成员交接的机会。 据说这位刚刚进入组织的新成员接收了之前他们公安负责抓捕的复兴会的残党,不知与组织达成了什麽样的协议才能够以其他组织的身份被纳入组织。但无论如何,依照复兴会这个教派之前的作为,诸伏景光都无法将这样危险的组织和人放之不管。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诸伏景光再次确认了一眼时间,重新从酒保那里拿了酒,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被各种会经常出现在一些财经报纸上的富商围绕在中间的青年微笑着推拒了又一杯递给来的酒,缓缓走出人群,目光像是无意间在迎面向他走来的诸伏景光身上掠过,随即转身来到了一旁足有四五米高的人马雕像喷泉旁。 大约两三分钟后,诸伏景光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绿川唯?” 青年抬手从诸伏景光手里拿走了酒杯,嘴边噙着淡淡地笑意开口说出了他的名字。 “初次见面,我是夏油。” 这位“教主”的外表和传闻中的差别实在有些太大,诸伏景光面色微动,按下隐约的诧异与惊奇,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看见夏油杰突然间向上抬起了头。?! 随着他目光向上看过去的诸伏景光瞳孔微缩。 ——上面有个人! 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只见一道人影摇摇晃晃的爬过露台的栏杆,以倒坠的形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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