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琉生肯定也不会。 即便他无法向hagi解释,但是他就是知道,琉生不可能会放弃。 明明松田阵平根本不知道真相,可他奇异的猜对了。 栗栖琉生,就算会再一次殉职,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也不会放下他肩膀上的重任,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份工作。那是他给自己的枷锁,也是他在人世间的锚点。 换句话说,真的离开了警察这份工作,他已经无处可去,他牵扯进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早就已经密不可分。 萩原研一笑着摊了摊手:“好吧,既然小阵平这么说了~” 怕掉队的,是萩原研一才对。 他怕的不是自己掉队——他自己受伤了都不会这么难过和担忧——他怕的是小阵平和小琉生掉队了,因为从一开始,只有他 对于成为警察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被领入门,但是领他进门的人却先一步放弃,而领他入门的人并不是自愿的因伤退居后勤。 ……所以说,遗憾的是他。 但是现在,萩原研一安心了。 看上去毫无异样的他被幼驯染看出了不安,并且很自然的把他安抚好,还给出了那么重要的承诺。 他在不安什么呢?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两位同期的性格了吗? 明明没受伤,但看上去就是很憔悴的萩原研一终于有了几分精神头,手术室的门也开了。 因为只是缝针处理伤口,所以问题不大。医生也说没问题,伤口细而狭长,因此恢复得好的话,七天就可以拆线了。 直到现在,萩原研一才彻底松了口气。 然后他下意识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看到静音了的手机上,是密密麻麻的问候信息和电话,多半还都是来询问两个人伤情的。 他仔细回想和内河警部的电话,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有说会不会有后遗症……他不会被骂的吧……不会……吧? 正巧,新的电话打进来了,而且还是泰松俊太的电话,萩原研一接起来:“这里是萩原的说~” 泰松警官沉默了一下:“听见你这种语气,我就知道应该没事了。” 虽然那边看不见,但是萩原研一还是笑着点头:“对诶!就是要养很久的伤,暂时可能不好出外勤了,不过情况紧急的话……” 他看了眼看过来的松田阵平,从幼驯染的眼中确认了什么,这才说:“如果大家处理不了,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啦,手虽然不稳,但是大家的手很稳,也很值得信任哦!” 泰松警官那边沉默了,似乎是被他的直球噎住:“真厉害啊,萩原队长。” 萩原研一笑着说:“好啦,小琉生的手术结束出来了,我先不聊了。” “好的,萩原队长再见。” “大后天见~” 栗栖琉生一出来就看见他挂断电话的样子,下意识问了一句:“他们都知道了?” 萩原研一哪能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所以点了下头:“毕竟受了伤,真的不好出外勤,要和内河警部报告的。” 栗栖琉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他说:“我今天……我很抱歉,当时我没考虑,但我那 时候的行为对你来说,有些过分。” 萩原研一已经被松田阵平安慰过了,更别说他从没有在意过这个,他摇摇头:“没事啦。我知道小琉生是为了我好,而且……” 很难说是不是警衔高一些的人会把自己的职责看的更重要,小琉生对于他们受伤的反应也很大。 他笑着说:“小琉生本来就是我上司嘛,就算再宠溺我们,也不能在正事上放水呢!” 松田阵平想抬手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可惜一抬手就感觉到了隐隐作痛的细碎伤口,只好又放下手说:“有点恶心了,为什么要用‘宠溺’这个词。” 萩原研一笑了,抛出一个wink,看上去俏皮又可爱:“那就用‘宠爱’吧~” 他这么一个一米九的青年做出这样的行为却丝毫不违和,可能还是颜值加成吧。 栗栖琉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艰难的开口:“我觉得也不能用这个词。” 萩原研一:“别在意这么多嘛!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年假请了五天假,然而他们已经泡过温泉,又滑过雪了,虽然里面也有不少的娱乐设施,但是现在来看…… 两位称职的警官先生可能什么都玩不了。 一个变成了只能一只手用力的,另一个两只手都无法太用力,手臂有力但是抵不上手掌不能用力。 这次,哪怕是松田阵平也难得心虚,不过他觉得萩原研一还是十分可靠的,所以他说:“Hagi,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栗栖琉生也说:“如果有实在需要你帮忙的,我也不会吝啬开口的。” 两个不用住院的伤者很快出了医院,慢悠悠的走到地方警察本部——这里离医院很近,不如说好像所有的警察本部,亦或者是警视厅,都有一个离得很近的医院——进去做笔录。 其实有其他目击者和没受伤的帮忙的人已经做过笔录,并且叙述了整件事情的完整性,但是笔录就是这样,哪怕事情的逻辑链是完全的,也需要本人到场确认。 考虑到他们的行动不方便,做笔录的警官前辈找了一个不算忙的同事帮忙送他们回去。就这样紧赶慢赶,也是勉勉强强的掐着饭点到了餐厅。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三位警官已经打算打道回府,因此就打算退预定好了的房间,但是因为时间不算早了,吃完午饭离开的话今晚要七八点才能到宿舍,所以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再住一晚上。 老板娘很痛快的退了预定的明天的房费,并且在看到他们受伤之后关心了一下,得知了原因的老板娘:“……三位警官先生的一天真的是很丰富多彩。” 萩原研一笑着说:“但是结果是好的。” 松田阵平没什么反应,栗栖琉生在意的不是这个,他略微鞠躬:“很抱歉,明明预定好了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居然要退房……” 老板娘笑了笑,看上去温柔又稳重:“没关系的。” 她安抚他们:“其实你们没有退今天的房间已经很照顾我们的生意了,山庄也不会缺少客人,请不要道歉,你们已经做到最好了,我很高兴我是被你们所守护的一员。” 松田阵平的眼睛认真的看了看她,他终于把老板娘从只会见几面的人提到了稍微重要的路人的地位。 栗栖琉生也是。 不过这不怪他们如此漠然,因为他们所面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世上的人千千万,他们要去记住通缉犯的脸已经很累了,一些无用的、不熟悉(指和通缉令上的脸去比)的脸,他们没必要全部记住。 哪怕是萩原研一,也不敢说现在还能记住和他一起上大学公共必修课的同班的人。 顶多熟悉隔壁专业,或者交好的同学周围的人。 ——这就是圈子。 不同圈子的人很难交错,就算偶有交错,也很快就会再度分开。 而现在,老板娘的话给了他们一些慰藉,让他们感到自己的努力也是有人看到的,公民也不全都是不领情的家伙。 萩原研一忍不住说:“您真是温柔啊,我能理解老板为什么会选择您结婚了。” 松田阵平‘ 啧’了一声:“明明是双向选择的,hagi你在说什么话。” 栗栖琉生拽住他们:“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多谢谅解。” 老板娘笑了笑,目送他们远去,不过什么都没有再说。她忍不住去想,说什么她温柔,其实三位警官先生……他们明明才是更加温柔的人吧? 真是的,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啊。 不过…… “祝诸位,武运昌隆。”她微微俯身,轻轻的说出祝福的话语。 老板娘在他们背后做的动作和祝福,三位警官并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恐怕也只会会心一笑。 这个世界上坏人多,但是好人也多。有人选择成为了警察,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是有憧憬,觉得还是可以去救的呢? 不然他们大可以跟着城市沉沦。 警察就是这么有魅力的角色。 他们在试图拯救向深渊滑去的城市同时,也同样拉扯起其他的人对城市和生活的希望。 不过,有时候警察就是要承担更重的责任,比如……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得断案。 事情起因很简单,身为伤员,两位警官在同期的陪同下吃了晚饭,饭桌上有一个女人十分焦躁,是之前栗栖琉生发现戒指基本差不多的那个游客,这个女人几度看向他们的手,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刚开始他们以为是在看两个人的手伤,但是几次之后,栗栖琉生发觉她的落点主要是在他手上。 他的手上有什么?只有戒指,和包扎好细碎伤口的纱布。 纱布没什么好看的,手臂上的伤口又在衣服里面,她也没看阵平的手上伤口。 所以,是他手上的戒指? 栗栖琉生怀疑的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他稍微抬起手,就见那个女人的目光又挪了过来。 真的是戒指。 栗栖琉生顺便往下看了看,发现她手上的戒指没了。 是收起来了,还是弄丢了?前者可能是怕别人误会她和他们有关系?是被今天的案件吓到了? 那个女人见晚饭已经吃差不多了,她也不顾自己因为频频看向他们而没有吃饱的胃,起身走向他们:“几位警官,我叫田中,能麻烦你们一件事吗?” 田中,真是个大姓。 只有松田阵平的嘴最自由,因为他双手 都不好用力,吃饭的时候又不好上手捏寿司——会弄脏手上的纱布——也没有用一次性手套,所以他是拿了省力气的勺子,勉强用力的来回换手吃饭。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在和一枚寿司奋斗,而勺子很不好把寿司挖起来,所以他听到了就眼睛不抬的回:“说来听听。” 可能不被关注才更让人放松,田中小姐松了一口气:“松……呃,松田警官?”她仔细回想才想起来他的姓氏,试探的说。 卷发警官随意一点头:“对。” 栗栖琉生悄悄竖起耳朵,萩原研一放下筷子,露出鼓励的神色。 田中小姐深吸一口气:“我的戒指丢了,是个很普通,几乎没什么装饰的钻戒。” 她的目光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栗栖琉生的手,但她只是随便一瞥,不敢太过光明正大的看。 和寿司奋斗成功的松田阵平恰好抬头:“啊?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他只是很普通的问,可他的外表可能总会给人感觉在质问。田中小姐吓了一跳,稍微瑟缩后才反应过来,她小声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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