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松田阵平实在受不了,栗栖琉生也忍得辛苦,两个手部不好用力的人恨不得躺平的是自己。 他们只剩下能说会道的嘴和不习惯受伤而时轻时重的手。 但是这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坐起来,毕竟床的高度正正好……嘛,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第二天早上,萩原研二起早了,但没有特意去敲同期的房间门门,他觉得自己要给他们一点时间门换衣服,毕竟他们现在手受伤,换衣服会很慢。 而且萩原研二觉得小阵平可能让他帮忙套衣服,但小琉生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帮忙的,他帮忙小阵平的话,说不准小琉生就会吃醋,所以为了不去讨人嫌,他还是等一等。 况且还需要萩原研二来开车,他先收拾好自己东西……啊,等一会。 研二酱该不会又要帮忙Meteor的出现了吧?还有小琉生这样也不可能去接什么Eli的急单子…… 萩原研二:我真是个大冤种!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宠着自己的幼驯染和同期。 这边的萩原研二长吁短叹,一墙之隔的松田阵平和栗栖琉生正如他所料的在和东西纠缠,但并不是衣服,而是洗漱问题。 栗栖琉生还能刷牙,松田阵平刷牙的时候手指头就因为扎过玻璃疼得钻心,十指连心果然不是瞎说的,他只好用手指勉强圈起来刷,结果还差点力气,根本达不到刷牙的目的。 所以是栗栖琉生帮他刷的牙洗的脸,被帮忙的松田阵平不情不愿的,就差痛苦面具了。 明明他也不是伤得很重,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一种自己已经不能自理了的痛苦——虽然也没那么严重。 两个人洗完漱,就费了好大力气,等萩原研二来敲门的时候,两只手受伤的松田阵平完全不想动,栗栖琉生的伤基本都在一只手上,他起来给同期开门。 一打开门,萩原研二露出了有一些做作的惊讶:“你们……怎么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松田阵平僵硬着手,也不敢动弹,疲惫地抬起来挥了挥:“没有手真是太累了……” 栗栖琉生点头,把门完全拉开:“是的,做什么都不方便。” 萩原研二笑容不变:“我总觉得小琉生你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栗栖琉生移开眼睛:“没有。” 松田阵平也转移话题:“好了,快出门。” “话题转移的好生硬啊,小阵平。”,萩原研二吐槽,他揽住幼驯染的肩膀,“好啦,去吃饭~”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 萩原研二就是笑,也不说话了,但就总让人觉得他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栗栖琉生看了看他,收拾好东西拿上钥匙——等吃完早饭回来拿行李就走——关门:“走。” 萩原研二的确在想一些事,但不至于是嘲笑。 他在想,救人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勇猛,受伤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包扎也不喊疼,结果私下里的时候都是会软化态度和亲近人抱怨和撒娇的。 ……虽然他没看到小琉生的撒娇。 等一下,这么想居然还有一点遗憾是怎么回事啦!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也稍微错移开了,明明胳膊还揽着松田阵平的肩膀,但目光已经忍不住去看栗栖琉生了。 他这么大的动作,另外两个人不可能看不见——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不好察觉的——松田阵平问他:“你看琉生是有什么事?” 栗栖琉生偏过头,认真的听着他们说话。 松田阵平的话让萩原研二尴尬的咳嗽一下,可碍于两个同期热切的目光,他只好回答了:“嗯……就是有一些好奇小琉生撒娇的样子啦。” 闻言,栗栖琉生错开目光。 商 场试衣间门……嗯。 松田阵平也当自己没问过:“快到吃饭的地方了。” 用吻答应的围裙……唔,还是闭上嘴吧。 萩原研二:“……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啊。” 栗栖琉生:“肚子饿了。” 松田阵平:“那再快点走。” 萩原研二:“研二酱会伤心的哦?” “马上八点了……不过还来得及。”栗栖琉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门。 萩原研二:“喂——!” 中长发的警官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滑稽,像是在唱独角戏,但他好像也是乐在其中,他举起手在他们眼前摆了摆:“有人看得见研二酱吗?难道看不见吗?” 卷发警官被头发挡住的额头处冒出青筋,整个人看上去还很平静,但眼神已经在刀人了。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把幼驯染的手用小手臂的力量按下去:“真是够了,快闭嘴!” 刚刚没注意他动作的萩原研二还吓了一跳:“小阵平,刚刚碰到伤口了吗?” 看他紧张的神色,松田阵平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这才消气,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了,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笨蛋。” 萩原研二:“诶……小阵平是不是在说我是笨蛋?” 松田阵平:“没有,快闭上嘴,笨蛋。” 萩原研二:“……” 栗栖琉生笑出声。 萩原研二委委屈屈:“喂!!”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到了餐厅,吃完早饭后去前台退房间门,被迫当劳力的萩原研二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拖着行李箱,还要去开车。 但萩原研二上高速路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呐小阵平,小琉生~研二酱忽然发现,我好像体会到了七老八十以后我照顾你们的情况耶!” 松田阵平给了栗栖琉生一个眼神,后者抬起完好的那只手,在萩原研二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情况的时候锤了他肩膀一下。 萩原研二夸张的痛呼出声:“喂!很危险诶!” 这段路就他们一辆车,走的还是快车道,中间门还有一眼就能看得到有没有行人的矮围栏——一般也基本不会有人跨高速围栏——栗栖琉生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当然不会影响到驾驶。 况且,他们很相信萩原研二的车技和心态。 ……而且还是在他注视下锤的。 萩原研二撇撇嘴打开了音乐,因为开长途车容易犯困,而小阵平和小琉生说不准就因为镇痛的药物会犯困,他可不想自己也犯困,那样才会出车祸的! “你们要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他说。 松田阵平已经闭上了眼睛。 栗栖琉生:“没关系吗?” 就算知道研二的车开的很好,但是这样还是会让他担心到底有没有问题。 开得好和长时间门开是不一样的,哪怕只有一瞬间门的失神,都很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松田阵平决定小眯一会儿:“放心,hagi还是知道分寸的。” 栗栖琉生:“好吧,那你困就叫我。” 想到困了叫他也没用,不能开车,他就补了一句:“我陪你聊天。” 萩原研二笑了笑,笑容里流露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再之后的事情,栗栖琉生就不清楚了,因为他真的睡着了。等睁开眼,就是萩原研二叫他们下车:“已经到地方了哦。” 可能因为栗栖琉生流失的血不算少,最近又总是受伤,没有养回来,在车上晃晃悠悠就像是在水里一样,也像是婴儿时候青叶在轻轻晃着摇篮,让他一下子就睡着了。 反而松田阵平很清醒,听研二说,阵平睡了半小时不到就醒了,好像是嫌弃脖子痛,所以就没有再睡了。 栗栖琉生:“有理,我脖子也疼。” 他们对视一眼都笑了,然后回了租住的公寓,萩原研二忙上忙下的给他们量了量体温,发现没发炎没烧,就随他们去了。 然后明天一整天,萩原研二都觉得自己像大冤种,好像欠了他们好几百万一样,才要在这里照顾他们——虽然出于调侃的角度偶尔会这么想,但他也尝到了照顾别人的乐趣,尤其是两个同期一个平时出任务严肃着脸,一个天天臭着张脸。 看他们变脸是真的很有趣! 等后天一大早他们销假复职,两个受伤的人的功绩早就在一天半之内传遍了整个办公室还有隔壁的几个部门,大家觉得他们运气很差,想笑他的运气,又觉得说不定运气也很好,毕竟这都是经手过的案件,档案里的资料一下子就多了好几张纸。 所以他们也得到了‘注目礼’,尤其是他们的手被好多人看到。 大多数人都有听说过怎么回事,但一小部分不知道的就还要问一问,问到最后松田阵平都不耐烦了,栗栖琉生也不太高兴——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是萩原研二对情绪太敏感了——中长发的警官又揽又推的把他们飞快的从走廊带到爆处组,这才松了口气,对同事们打招呼:“大家,早上好~” 而这里的同事们,目光也全部忍不住下滑去看他们被包好的手。 松田阵平的还比较明显,栗栖琉生的就只能看到手被夹住了,多少打了点石膏,但手臂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冬天,衣服很厚,就算里面还是西装,也没有办法透视过去看到伤口啊! ——虽然夏天其实也是西装,根本就看不到。 同事们实在是有一点好奇,问他能不能解开看一眼,栗栖琉生沉默了一下,没想到三四个月没能让他看透他们,他心情复杂的拒绝了,只是给他们比划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大小和深度。 但即使是这样,同事们也心满意足的散去了。 只留下内河一朗警部在一旁看向他们,眼神也很复杂,是那种需要用扇形图分析的情绪,栗栖琉生拒绝分辨! 他们三个走到长官那里销了假,然后这咸鱼的一天从发呆开始。 也许是觉得他们太闲了,内河警部偶然看了他们两个伤员一眼,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只好说让他们去整理陈年的档案资料,或者是写报告。 他又看了看栗栖琉生完好的左手,揉了揉眉心:“……算了,你就别写报告了。” 很明显,哪怕栗栖琉生有一只手完好,也根本没有办法写报告啊。 但是…… 出乎他的意料,栗栖警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 的左手,然后说了一句:“内河警部,我的左手也可以写字。” 内河一朗愣了一下,下意识琢磨:“你这技能还有点用,挺厉害啊。” 栗栖琉生:“不敢当,但我左右手字迹不一样。” “……同一个人的左右手字迹原来会是不一样的啊。”内河警部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身边到目前为止,又只有他一个人是双手都会写字,他摸着下巴茫然的感慨。 栗栖琉生:“我觉得我不能作为权衡的对象,因为也许我只是个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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