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物品,是半个多月以来鹤见述和安室透一点一滴生活的记录。 [门]轻轻合上,最后一丝光也随着鹤见述的离去而被带走,只剩下[门]分出的光团停留在它们的上方,静静守护着这些美好的记忆。 鹤见述趴在床上看电视,现在没到假面超人的播出时间,因此他并没有看最喜欢的假面超人,而是随便看一些热播中的电视剧。 电视剧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吵了一架,女主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男主幡然醒悟,在人行道上一路疾跑冲去车站,试图挽回女主。 屏幕上的男主角正在边跑边喊:“美子,你别走!还有时间,我一定能赶上的啊啊啊——” 鹤见述眉头一皱,疑惑道:“赶时间为什么不打车?明明不塞车啊……噢,一定是没带钱……那为什么不打电话?” 鹤见述又恍然:“该不会是像我一样没有手机吧?”他面露忧愁:“透哥马上就要走了,我还没有赚到买手机的钱,怎么办呀。” 呜呜,难道又要想办法碰瓷一次中原中也吗。好像也不是不行。 “叮咚。”门铃响起。 鹤见述一跃而起,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冲过去开门。 “透哥,你回来啦?” “嗯。”金发男人拎起手里的塑料袋,笑着说:“阿鹤,给你带了早餐。” “好耶!” 鹤见述兴冲冲地接过。 他们坐在桌边,鹤见述咬着三明治,面前还放着一盒草莓牛奶。 安室透说:“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下午才回来。没想到他们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回酒店了。” 结果还是被打电话了,好在自己提前回到了酒店。 鹤见述含糊不清地说:“我怕你找我,想早点回来嘛。” 安室透等鹤见述吃得差不多了,才推了一个有蝴蝶结的盒子到鹤见述面前:“阿鹤,给你的礼物,拆开看看。” “是什么礼物?” 鹤见述对任何拆礼物的事都抱有非常大的热情,送礼代表着心意的传递,或许是出于幼年期孤独久了的印象,他对这类事情没有任何抵抗力,并乐在其中。 如果收到礼物——无论大小,又或是真诚的夸奖,鹤见述都会非常开心。 鹤见述拆开礼盒,看见了一台银白色的最新款水果牌手机。 “哇!”鹤见述惊讶:“是手机诶,而且是跟透哥同一个款式的。” 十分钟前,鹤见述还在为没有手机跟安室透联络而忧愁。十分钟后,安室透就把最新款的手机递到了鹤见述面前。 很难说不是一种默契。 大概安室透也曾多次苦恼于无法及时联系上鹤见述,毕竟猫都是喜欢自由的生物,鹤见述尤甚。 猫崽子在外面野疯了,没有手机,怎么知道他在哪,怎么把他叫回家? 安室透笑眯眯地:“是哦,阿鹤没有手机,很多时间都不方便吧。” 鹤见述疯狂点头。 ——没错,尤其是想找透哥,却只能蹲在酒店房间等他回房时经过。那可太难熬了! “谢谢透哥,我超喜欢的。”鹤见述脸色为难,支支吾吾道:“但是透哥,这个很贵吧。” 安室透:“嗯?不会啊,还好吧。” 透哥实在太败家了。 鹤见述没发现自己又无师自通了一个新词汇,他注视着安室透,就像一只猫猫在看明明每天都在吃泡面却给自己买高级猫粮和猫罐头的铲屎官,感动又忧愁。 唉。 透哥要是饿死怎么办。 鹤见猫猫忧郁地想,不对,透哥不会饿死,他只会因为每天连轴转,打太多份工而累死。 鹤见述想着想着,越来越心酸。 他泪眼汪汪地扑向安室透,抱着男人的腰哇哇大哭:“透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攒钱给你买房,以后帮你养老的!” 安室透本来还挺着急,怎么送个礼物都能把猫崽子弄哭?等听到后半句,顿时:“……” “你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话?”安室透咬牙切齿道。 鹤见述反手指了指电视。 电视上的男主角日剧跑了整整一集,其中穿插了无数回忆——有和女友的、也有亲朋好友、学校老师的教导。 此时正好播到幼年时,父母将一个珍贵的礼物交给他,叮嘱他好好学习,以后要做社长赚大钱。男主含泪说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父母,给他们养老。 鹤见述:“我跟电视学的,他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那不是表达对珍贵礼物的最棒回应吗,看男主的父母都感动得快哭了! 安室透沉默了好一会,欲言又止无数次,最后叹息道:“……阿鹤,你少看点电视吧。” 安室透不愿再提起任何有关养老的事,果断转移话题:“我先把手机号存入你的手机,然后我们再加line……你会用吗?过来,我教你。” 安室透开启教学模式,把手机塞进鹤见述手心:“试试给我打一个电话?” 鹤见述嘟囔着“手机我还是会的啦”,一边果断摁下拨号键。 只消片刻,安室透放在桌上的手机便振动亮屏,证明了鹤见述所言不假。 “嗡——嗡——” * “嗡——嗡——” 太宰治被耳边手机的振动声吵醒,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裹在被子里就像草履虫一样慢慢挪到榻榻米的边缘。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胡乱摸索着,甚至没有看来电人是谁。 电话接通了,太宰治闭着眼睛,依旧是那副快要睡死过去的样子,语气却倏地变了。 “喂?国木田吗……咳咳……我今天好像感冒发烧了咳咳咳咳!啊好难受,全身无力,我今天不能去上班了咳咳咳……” 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他的话,才说了几句,太宰治便倏地睁开眼,一脚踢开被子,坐起身来。 “什么?!” 黑发青年再无半点懒散的样子,神情严肃,鸢瞳晦暗不清,浑身的气场冷得能叫人直打哆嗦。 “可是那个账户的主人已经……” “……我知道了,多谢告知,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的与你无关,我会自己去查。” 太宰治挂断了电话。 很多年前,织田作之助收养了五个孩子,资金压力剧增,虽然少,但也有那么几次捉襟见肘。织田一家几乎吃不起饭的时候,太宰治援助过他几笔钱。 反正干部的工资多得花都不知道往哪儿花,森鸥外不仅不肯卖升压药和降压药给他,还命令全横滨港口Mafia旗下的医院、诊所都不准卖给他。 太宰治的工资卡经常掉在各种地方,水里、敌人的尸体下、坑坑洼洼的草地里、路上的土坑里…… 织田作是他唯二承认的朋友,不就是借笔钱,太宰治非常爽快地给了。他不想让织田作还,无奈对方十分坚持。 为了避免被森鸥外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免织田作进入森鸥外的视线,他们走的就是地下钱庄的渠道。 太宰治的眼线遍布全横滨,自然包括地下钱庄。 他多年前去地下钱庄时曾埋下了一颗棋子,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已经忘记了对方的存在,却没想到会在此时给他打来这么一通电话。 已经死去四年之久的织田作之助,他的账户被人动了。 眼线并不知道这是已死之人的账户,只知道这是太宰治的,太宰治多年未曾动过这个账户,他觉得奇怪,便决定通知太宰治一声。 “……” 青年捏着手机,拳头越发收紧,微卷的黑发垂在脸颊两侧,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哈。”太宰治突然笑了一声:“一个死人的账户突然被使用了?有趣。” 太宰治很冷静,他利落起身,甚至记得洗漱和对着镜子给自己换一身全新的绷带。 一切准备就绪后,太宰治平静地取下墙上的砂色风衣换上,又往怀里塞了一把手.枪,才施施然地离开宿舍。 “啊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太宰治抬起手挡了挡艳阳,勾着唇笑了笑,鸢瞳中却无半点笑意。 他淡淡道:“很适合去死呢。” 半小时后。 擂钵街的地下钱庄。 太宰治双手插在兜里,用脚踢了踢铁门,拖长嗓音道:“是我啦,快开门——” “太宰先生,您来了。” 脸上带疤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不敢多问半句,飞快替他开门,等太宰治迈步而入后,又忐忑地跟在青年身后。 “拿着账号来的那个人是谁?”太宰治问。 男人低着头:“没看到脸,他带着宽大的鸭舌帽,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一直有意识地挡着脸。身形瘦弱,个子很矮,看上去像是未成年。” 太宰治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微妙。 这个描述怎么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太宰治随意地嗯了一声,又问:“谁替他办的业务?” “……是安原大姐。”男人忍不住道:“大姐她不知情,不是故意的,太宰先生,您……” “闭嘴,吵死了。” 男人不想惹怒太宰治,不得不住口。他在下楼梯前止步,垂头道:“大姐已经在等您了。” 太宰治似笑非笑,也不用他带路,自己熟门熟路地走下楼梯,穿过弯弯绕绕地走廊,一脚踹开了一扇门。 “哟。” 太宰治笑道,“安原小姐,几年不见,都做到大姐头的位置啦!真了不起啊。” 办公桌后的西装女人缓缓起身。 安原小姐冷静道:“太宰先生,谬赞了,请坐。” 太宰治:“客气话就免了,我来是有别的事。” 安原:“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老三都跟我说了。” “哇哦,这么直接。”太宰治笑着反问:“他吃里扒外把消息透露给我,你没一气之下废了他?” “太宰先生的人,我哪里敢动。” 太宰治笑吟吟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留他一条命,我还有用。” “当然,老三跟我关系好,我也不舍得人就这么没了。” “废话少说。”太宰治敲了敲桌子:“来谈谈正事吧,他找你办了什么业务?全过程,我都要。” 安原便将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很奇怪。我本来应该收他二十万制卡费,十万手续费,最后竟然一分钱都没有让他出,就这么他走了。”安原非常不理解,放跑到手的肥羊,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而且……那段时间的记忆非常模糊。”安原皱眉道:“我明明记得看到了他的脸,现在回想起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宰治:“他转出一百万的那张卡,所有的详细信息拿给我。” 安原把资料当场打印,交给太宰治。
187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