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述被无声拒绝后失落的表情,又一次在安室透的脑海里浮现。安室透闭了闭眼,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他才刚下定决心要离开鹤见述,转眼又知道这条消息,这让他怎么放心离开? 可是,他真的不能留鹤见述在身边。 “阿鹤口中的‘路标’……?”安室透的嗓子干哑无比。 中岛敦痛快承认:“是我,我能在他失控的时候唤醒他的意识——啊,这一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吱呀。” 医务室的大门打开了。 安室透快步上前,问:“与谢野医生,阿鹤他的身体还好吗?” 与谢野晶子反手轻轻合上房门:“他睡着了,除了体力消耗过大外,没什么事。他自己咬伤的手指,我也一并包扎好了。” 安室透松了口气:“多谢,辛苦您了,我来付医药费。” 与谢野耸耸肩:“反正我们也有责任,医药费就不用给了。” 泉镜花突然从中岛敦的身后踏出来,她的刀已经入鞘,低垂着头:“……等鹤见君醒后,我会去向他道歉的,十分抱歉……是我冲动了。” 安室透:“歉意我会替你转达的。与谢野医生,我能带阿鹤走了吗?” “可以,但他还在睡。” “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他,会小心不惊醒他的。”安室透说,“麻烦你们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就好。” 与谢野正准备让开医务室的门,便听见乱步懒洋洋地制止道:“你可以走,他不行。” 安室透拧眉:“为什么?” “他身上的伪装在睡着后就失效了,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在找他吧。”乱步说,“你们在来的路上就遇到过啊。” 安室透倏地想起那位找人且没找到的西装男人,对方当时还盯着阿鹤看了好了一会儿,被他用眼神喝退了。 现在想想,阿鹤当时的表现就很奇怪。 原来如此。 安室透心想,原来一直以来是他错了。 阿鹤绝不是毫无攻击力的小奶猫,而是拥有利爪、有勇有谋的猫崽子。 作者有话说: 1. 透子:虽然但是,他还是需要人呵护的小猫崽子。 鹤鹤:(小鸡啄米式点头) 2. 关于鹤鹤的有勇有谋: 勇——(鹤鹤拉着透子站在鬼屋门前)这个鬼屋我非去不可(刚进去)透哥救命啊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啊!我一点不害怕所以你们离我远点呜呜!!(出去后)透哥,鬼屋也不过如此,我下次一定能睁眼走完全程(猫猫自信.jpg) 谋——(鹤鹤在跟哈罗商量)今天你装病帮我翘掉晨跑,下次我帮你骗走透哥给你机会偷吃零食,你觉得如何? —— 谢谢大家投喂营养液和雷,么么哒么么哒!(づ ̄3 ̄)づ
第29章 29 第 29 章(二合一) 情难自禁的拥抱 “把他留在社里,在他醒来前,武侦能保证他的安全。” 江户川乱步说完后,伸着懒腰点了国木田独步的名:“国木田,剩下的事交给你啦,乱步大人累了,不想管了!” 国木田独步神情一肃:“好的,乱步先生。” 乱步:“哦对了,记得给新人准备宿舍。” “是。可是宿舍不够了,要再想办法……嗯?新人?!”国木田独步应道一半,才猛地反应过来,疑惑道:“乱步先生,社里要来新人了么。” 谷崎直美猜测道:“乱步先生说的人,该不会就是鹤见君吧。” 乱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多说吗。” 中岛敦的眼中满是敬佩,结结巴巴地说:“不愧是乱步先生!我是想让鹤见君加入侦探社,可还没来得及说出邀请呢……” 安室透还想再问,名侦探却拿后脑勺对着他,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国木田去了另一边处理后续细节。 关于鹤见述是否加入武侦一事,也因当事人昏睡不醒而暂且搁置不提。 国木田独步抽空给恰好今日出差的社长打了个电话,告知了社里发生的事。 社长听完,淡淡道:“是乱步说的吗……我知道了,安顿好他,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务。”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一个藏着掖着喜欢话说一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安室透跟他们聊了半天,基本上没套出多少有用的情报。 他只好放弃,决定等鹤见述醒来后亲自问他。 * 鹤见述很少做梦,现在却又梦见了他刚诞生的事。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书」从世界核心中一点点显露形状,变成一张空白的纸张。 随着时间推移,纸张上隐约出现一些特殊的字符,这些符号并非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语言,是只有世界意识才能够看懂的字符。 这些字符代表世界上大大小小的变化,它们逐字逐句地出现,而后又变得透明,沉入纸张里。每当凑够一页,才会出现下一页。 如此循环往复,才形成一本厚厚的书。 「书」承载着世界,还孕育出了自我意识。 鹤见述是在黑暗中诞生的,他睁开眼,视线茫茫然地扫过四周,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连一块指甲大小的光束都没有。 鹤见述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知道自己的诞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他要背负着这个世界的善与恶,他要永远忍受世界上所有生灵产生的恶念,维持理智不被冲垮。 鹤见述伸出手探入面前的黑暗之中,黏稠的黑泥瞬间攀附在他的手指上。 少年甩了甩手,嫌弃地把黑泥甩掉。可他的皮肤没有一寸不在黑暗里,黑影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鹤见述没办法,蜷缩着躺下,用沉睡来抵挡世界之恶,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结界内是一片瘆人的死寂。 鹤见述梦到自己仿佛回到还不懂得制造光源来驱散黑暗的时候,他傻傻的呆愣了一会儿,以熟悉的姿势木然地蜷缩着。 好黑。 鹤见述不可避免地想,为什么是他来承担这一切?他是世界意识没错,可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似乎只有无尽的痛苦。 鹤见述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叭叭。 头顶圆环的小天使说这是他的使命,他诞生出来就是要吸收这些无法消解的恶念,还世界万物一个美好和清净。万物欢欣喜悦,就算只有一个人,他也很高兴,不是吗。 手持三叉戟的小恶魔怒骂说什么狗屁使命,凭什么要他当废品回收站和垃圾桶,就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他一个人活得不痛快,那就全世界一起爆炸一起死。 两边小人“打”过一架后,鹤见述的本体却从双方证词中察觉出了漏洞。 什么一个人。 他明明就不是一个人了啊。 鹤见述的金眸中空洞无物,思绪混乱,大脑运转速度缓慢得如同乌龟爬行。 他心想:他是记得的,有个人会温柔地照顾他,关心他,教他人类世界的常识,告诉他好与坏、是与非。 这个人应当有一头金色的短发,紫灰色的眼睛,如同混血儿般深色的肤色,立体的五官,轮廓分明。 他笑起来很好看,沉稳可靠,有时却也会带着几分孩子气。 他的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和虎口有一层茧子,但他从不告诉自己茧子形成的原因,而是想尽办法岔开话题。 这个人是谁呢? 鹤见述躺在黏稠的黑泥里,艰难地回想着。 “……阿鹤?做噩梦了吗?” 似有轻柔的嗓音响起,近得仿佛就在耳畔,又遥远得如同从云端传下的声音。 有什么轻轻擦过他的面颊、脖颈、手臂和脊背,阴冷的黑泥倏地退散了。 鹤见述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他又沉沉睡去。 在意识再一次沉入黑暗之前,他总算想起来了。 那个人叫[安室透],是他的透哥,他的zero。 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家人,他的兄长。 毕竟,除了兄长之外,鹤见述想不出第二个能承载这股深沉的依恋和喜爱之情的关系了。 * 鹤见述睡醒时,感觉四肢和大脑都无比沉重,手脚发软、酸涩。 比被港口Mafia的芥川先生用罗生门追了整整一夜,还要累! 少年鸦羽般的眼睫微颤,缓缓睁开,金眸还带着未清醒的迷茫。 “……这是哪儿?” 入目所见的是白白的天花板,和四周垂着的帘子。自己正躺在一个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 枕头倒是很软。 鹤见述忍不住翻身侧躺着,用侧脸蹭了蹭软绵绵的枕头。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接近,右侧的帘子被唰地拉开了,金发男人出现在帘子后,惊喜道:“阿鹤,你醒……” 鹤见述维持着蹭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呆住了。 ——呜,犯傻不帅气的模样,被透哥看见了该怎么办?! 男人暗藏担忧的脸色也随着脚步一同顿住,神情微妙起来,像是在强压笑意。 “不许笑。”鹤见述底气不足地嘟囔道,“枕头那么软,我蹭蹭怎么啦?” “咳……没事,阿鹤,这是你的自由。”安室透嘴角依旧忍不住上扬,努力不笑出声。 “快把刚刚那一幕忘掉!”鹤见述严肃道:“透哥,你出去把帘子拉上,重新来过。” ——精神不错嘛。 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安室透就放心了。他配合着重新演了一遍,连着急的表情都做到了完美还原。 他再次唰地掀帘而入:“阿鹤,你醒啦?” 黑发少年乖巧地平躺在病床上,被子直直拉到下巴出处,表情迷茫且无辜:“透哥,我醒了,这里是哪里啊?” ——演技也不错。 安室透在心里发笑,暗道不愧是连他都被骗了的演技,阿鹤一旦认真起来,就真的不得了了。 安室透把人扶起,又拿了个枕头垫在少年的背上,让他靠坐得舒服一点。 鹤见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端着安室透递给他的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金发男人搬了个凳子,在鹤见述的床边坐下。他耐心地等鹤见述喝完水,又仔细地问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还有没有别的需求后,才正式进入正题。 “……阿鹤,”安室透平静地注视地鹤见述,轻声问:“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话脱口而出时,安室透才察觉这个问句有点不合时宜。 万一阿鹤突然想通了,借机告白怎么办? 安室透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没有告诉我?” 安室透不愿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另一个方向变化,他也自认自己给不了鹤见述未来,索性让一切断在还没开始的时候。
187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