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实在和平常的形象相差甚远。 降谷零有点手痒,他想把这一幕拍下来,不知道古矢玲清醒后看到这张照片会是什么反应。 有点好奇。 不过最后他还是倾身,单手搂过古矢玲,只是很快放开,坐回原地。 “现在能告诉我吗?” 没想到醉酒后的古矢玲意外好哄,他挪动身体靠近降谷零,扯住他的衣角,乖乖向降谷零解释喝酒的原因。 “因为不想听到哭声。” 说出这句话古矢玲像是在恐惧什么,颤抖着贴到降谷零身边,降谷零没有推开他,这种纵容让古矢玲大胆起来,他偷瞄着降谷零,缓缓将他搂进怀里。 动作很轻,仿佛只要降谷零露出抗拒的模样,他就会放开他。 但降谷零只是开口问道,“哭声?” “嗯,”头抵在降谷零肩头,古矢玲哑声道,“我听到许多人的哭声,他们在向我求救。” 降谷零呼吸一滞,他终于触碰到些许古矢玲不愿让人窥探的内心。 可能是压抑太久,古矢玲牢牢拥住降谷零,向他述说着在黑暗中他所经历的痛苦。 “当时救护站遭到袭击,手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照明的工具,在一片漆黑的废墟中,我能听到无数人的求救声。” “可是我看不见他们,我无法拯救他们,我漠视了无数人的生命。” “而直到现在他们还在黑暗中向我求救。” 古矢玲越发用力将降谷零嵌入怀中,仿佛是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让自己停止颤抖。 降谷零接触过一些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知识,他知道或许古矢玲一开始的病症并不算严重。 但一次次爆炸案件刺激着他不断回忆起那些场面。 他开始失眠,易受到惊吓,出现幻听,症状不断加重。 而作为或许是现在古矢玲最亲近的人,降谷零没有试图去安慰他。 不恰当的用词只可能加重古矢玲内心的创伤。 所以他只是依偎在古矢玲怀里回应着他的拥抱,“君度,听说明天下雨,早上不会进行跑步训练。” “但气温依然很高,午休我们应该还会去医务室蹭空调。” “对了,下雨天浴室估计又会被弄得一团乱,晚上浴室打扫松田他可能会气得想打人。” “所以君度。” 降谷零笑了下,“我很期待明天你会带什么慰问品给我们。” “不是我们,”不知何时古矢玲已经停止颤抖,他认真地反驳,“我只想给零带慰问品。” “萩原他们听到会哭的。”降谷零一本正经地抹黑好友们的形象。 抱住自己的人慢慢松开手,带着留恋和不舍,降谷零收回手仰头看向已经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浴室的男人。 明显是在落荒而逃。 看起来中途就已经酒醒。 所以这个男人只是将清醒时无法宣泄的痛苦借着酒意向他寻求安抚。 不过估计神智并不算太清明。 又不期然想起那句非分之想,降谷零捂住还在发烫的脖颈,眼神发愣。 应该是不清明的吧。 另一边浴室水手池前,古矢玲沾染酒液的胸膛剧烈起伏,撑在水池两边的双臂青筋外突,手指指节泛青。 镜子中的男人不再是优雅的绅士,而是双目猩红,神情癫狂的疯子,他沉重地喘息着。 体内不断叫嚣着的欲念让他浑身战栗,他想要品尝那般甜蜜的蜜色存在。 古矢玲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选择“古矢玲”这个剧本。 明明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彻底撕毁这个剧本。 却一点美味都没办法品尝到。 还真是让人难耐。 他望着镜中如魔的自己,一点一点压下眼底骇人的贪婪。 不过如果不是“古矢玲”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警校时期的零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古矢玲叹息,低头看了眼无法消退的欲望。 他可真是全身心都被零掌控着。
第二十八章 我喜欢你 等古矢玲从浴室出来,意外发现降谷零并没有走,而地面原本散乱的波本酒瓶规整地摆放在一边。 听到响动降谷零转过身,古矢玲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没有穿衣服只有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 古矢玲抓住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不敢看降谷零,“抱歉,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嗯。” 明明不过只是个男人的身体,可降谷零莫名有些不自在,他迅速移开视线,但脑海中依旧残留着之前的匆匆一瞥。 很白,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 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降谷零感觉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升高。 或许是空调出现故障。 古矢玲悄然笑了下,随即状似无措地开口,“零刚刚的事我很抱歉。” 降谷零下意识捂住脖子,摇头没说什么,依然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另一边的书桌上,。 写满笔记的医学书摊开着,上面的字印一点点加重,字迹变得凌乱。 能看出古矢玲的情绪在逐渐失控。 “嘀嗒。” 清脆的水滴声打破两人间微妙的气氛,降谷零再次望向古矢玲,这才发现古矢玲还僵在浴室门前,垂着头水滴从发尖落下。 脸颊也被水滴浸湿大半。 想到那两声道歉,降谷零恍然,古矢玲仍旧在害怕自己会对他生出抵触情绪。 只敢借着酒意靠近自己,但即便如此,醉酒状态下的古矢玲在他表现出抗拒后也会躲在一边,没有允许不会再触碰他。 降谷零曾在某本心理学相关的书上看到过喜欢一个人变得患得患失,这其中存在一定的心理问题。 或许是强烈的自卑感——降谷零不认为古矢玲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可那一声声抱歉却也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点。 又或许是在一段感情中投入过多,这一点降谷零不可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所以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恋爱抱有绝对信仰,也就是俗称恋爱脑,不过降谷零怎么看都不觉得古矢玲是这样的人。 而最后一种可能便是缺爱。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但不仅仅是刚才,寻找钥匙那次也是,在陷入黑暗触发应激创伤后古矢玲的第一反应就是拥住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将他锁在怀里。 而超市案件包括他没有来到宿舍前,他都不在古矢玲伸手可抱的距离范围内。 于是他只是熟练得以防护姿势蜷缩在地上,仿佛在说他一个人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降谷零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很可能只是他的判断错误。 但盯着那头潮湿的黑发,他却无法自控地想到习惯用微笑伪装自己,这似乎同样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零,你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完全清醒的古矢玲和以往一样脸上挂上浅笑,主动打破这份沉默。 只是眸色深沉的黑瞳微不可见地颤动着,显然是在不安着什么,他正小心翼翼地观察降谷零脸上的神情。 似乎还在害怕那个放肆的拥抱会让降谷零感到不适。 怎么感觉做了坏事的人是他,降谷零无奈,他放弃那个&39;只是想来询问金发女子&39;的借口。 他举起手机,在古矢玲眼前轻晃,“只是担心你,想看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抱歉,让你担心了。” 果然还是无限的道歉轮回,降谷零回想起初见时古矢玲连续不断的道歉,他打断古矢玲。 “君度,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会对我说抱歉?” 古矢玲瞳孔紧缩,整个人僵在原地,肉眼可见地动摇。 虽说都已经决定好炸弹案件解决再说这件事,但降谷零不想再让古矢玲这样不安下去。 何况现在他也算理清自己的情感,他已经喜欢上古矢玲。 这件事毋庸置疑。 他再次直视古矢玲,坚定地开口,“君度,我喜欢你。” 仿佛有一枚炸弹落在头顶,古矢玲眼前炸开奇怪的光晕,他看不清降谷零,看不清这个世界。 只能听到耳边心脏的鼓动,它想要脱离胸腔,想要展露在降谷零眼前。 让他知道这颗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只为他而跳动。 古矢玲知道总有一天降谷零会对“古矢玲”说出喜欢两个字。 甚至为了让这句喜欢提前,他特意加上今天这场戏。 他已经无数次预想过今天或者不远的将来,他能听到他的神明对他说出“喜欢”。 可真正听到这句话,古矢玲依然感到无尽的喜悦,纯粹不含任何杂质的喜悦——即便这句喜欢不是对他,只是对一个充斥着谎言的虚构人物。 他的神明终于愿意给予他虔诚的信徒一丝垂怜。 而信徒所图不过只是亵渎神明。 不再有任何顾忌,古矢玲牢牢拥住眼前的青年,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要将青年揉碎融进自己体内。 “零。”我的神明。 “零。”我的爱人。 “零。”我的… 古矢玲不断呢喃着,他失去伪装的能力,失去话语的表达,只是一味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他忽然有些嫉妒,嫉妒“古矢玲”能拥有如此美好的青年。 所以快点毕业吧,零。 去认识真实的他。 稚嫩的神明乖顺地靠在他怀中,回应着信徒的祷告。 “嗯,我在。”
第二十九章 添油加醋 等古矢玲稳定下情绪已经过去许久,他放开降谷零,盯着他肩头湿透的衣料下隐隐透出的蜜色,压下的欲望又一次升腾。 他好想要。 古矢玲猛地把住降谷零双肩,用力一转,“零,不要看现在的我。” 降谷零迷茫地顺着古矢玲的力道转身,刚刚一瞬间他再一次本能察觉到危险,但也不过刹那间。 现在他只是奇怪古矢玲的反应。 “君度?” 头发已经半干的脑袋靠上他肩头,降谷零听到古矢玲声音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像是大提琴的琴弦调试错误,沙哑却依旧撩人。 “零,就这样,不要看我,我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 还不到撕开假面的时候。 古矢玲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去触碰眼前的美味。 只需要一点火苗他就会全身焚烧。 他闭上眼睛,尽力平复内心的渴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古矢玲会提这个要求,但听出其中的祈求,降谷零望向满地的波本酒瓶安静地充当架子让古矢玲依靠。 过去许久,耳侧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急促,降谷零有些担心古矢玲的心理状态,他小声喊道,“君度?” “呜嗯。” 听到一声闷哼,这让降谷零越发担心,他想侧头,却被古矢玲制止,“零不要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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