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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古矢玲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他叹气，自嘲似地笑了下。 “零，早上的事我很抱歉，让你感到不适了。” 又一次见到古矢玲挂上像是在掩盖什么的微笑，降谷零无奈摇头，“君度，我并没有感到不适。” 古矢玲显然不相信他，“零，没关系的，我知道要是被不喜欢的人抱住肯定会感到厌恶，何况还是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 一句非分之想让降谷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他如此诧异，古矢玲苦笑，“零，我也是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啊，不可能对喜欢的人什么想法都没有。” 降谷零一时语塞，不管是之前那句“见色起意”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有时候古矢玲真是直白得可怕。 眼神飘忽间，降谷零瞥见古矢玲发丝间隐约露出的泛着红晕的耳朵。 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可他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再次重申，“我没有厌恶早上那个拥抱。” “那么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一天都在躲着我吗？”古矢玲上前一步，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降谷零下意识想退开，但看到古矢玲透出丝丝期望的眼神，他还是站在原地，任由古矢玲与自己的距离不断缩近。 “君度不也是同样在躲避我吗。” “那是…” 降谷零打断他，“所以我或许是和你出于同一个原因。” “零…” 古矢玲哑然失语，他呆呆地看着降谷零，不知道该从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这么凝视着降谷零。 “但也只是或许。” 暂时降谷零还没能很好地理清自己的感情，而现在也不是该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认真地向古矢玲承诺道，“在抓住那名炸弹犯后我会给出肯定的答复。” “所以君度，抱歉还需要你再等待一段时间。” 同样他也不想在没有完全弄懂对古矢玲是什么感情的时候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回应他。 他给予自己最真挚的情感，自己却能只给出模糊的答复，这对古矢玲而言并不公平。 古矢玲用力闭上眼睛，像在平复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他睁开眼，眼中充斥着令降谷零感到窒息的柔情和爱意。 “这就足够了零，只要能得到期望的结果，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只不过他所有的耐心不小心在这二十年里消耗殆尽罢了。 看着降谷零无知无觉对着他绽放的笑容，古矢玲理智几近崩塌。 怎么会这么可爱。 这就是还没能彻底成长起来，警校时期的降谷零吗。 真是青涩可爱到让人无比期待他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会露出怎样让人怜惜的表情。 年幼的神明还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看来在上演最后一场盛大的演出之前，他需要再加一场戏。 古矢玲望着降谷零远去的背影，抚摸不断发出警报声的耳坠。 “智脑，联系普拉米亚，有新的交易。” 【是，主人。】 直到看不见降谷零，古矢玲才转身走进大楼。 他轻声哼着悠扬的乐曲，缓步走进自己的宿舍。 关上门，他打开昨夜拍摄的视频，靠在床头叹慰。 这是独属于他的睡美人。
第二十四章 渺小和强大 按照之前的规律降谷零等人本以为犯人很快就会再次作案，但没想到已经进入七月，之前的一切就像不存在一般，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有案件当然是好事，但对于迫切想要抓获犯人的他们来说可称不上好。 这或许意味着犯人在谋划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见五人愁眉苦眼地坐在客厅中央，显得有几分烦躁，古矢玲调低几度空调，将冰好的甜茶放到降谷零手边。 “不用那么担心，你们都已经做好周全的准备了不是吗。” 降谷零摇头，眉头依然紧锁着，“有太多可能发生的意外无法防备。” 他们最担心的便是犯人会突然心血来潮随机选择一处地方“放烟花”。 古矢玲推动玻璃杯，让带着凉意的杯底贴在降谷零手侧，降谷零转头，就见古矢玲朝他眯起眼睛，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终于看向我了。” 降谷零紧绷的神情悄悄松懈下来。 “零，一直盯着这些分析笔记也无济于事，”古矢玲提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习一些急救处理措施。” 本身就拥有一定的医学知识，但能向专业人士学习更多，降谷零当然不会拒绝。 “那就拜托你了，君度。” “喂，别忘了我们啊！”松田阵平取下夹在耳边的水笔，向两人晃动，“既然是教导学生，老师要一视同仁才对。” “放心，我为所有人都准备了资料。” 松田阵平表情一僵，他忽然想起搬家时曾看到过的书籍，那上面的文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外星符号。 趁古矢玲进屋拿资料，松田阵平凑到降谷零身边，“zero，你能看懂君度那些书上的文字？” 他记得当时在医院，降谷零和古矢玲曾同看一本书。 “嗯，大学有修过俄语。” 降谷零拿起甜茶轻抿一口，不是太甜，只有些许清爽的甜意。 想起古矢玲特意晚一步额外将这杯甜茶递给他，降谷零恍惚意识到什么，“松田，你觉得甜茶甜吗？” 还在思考要不要自己也去学门什么外语，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降谷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下意识点头。 “嗯，感觉放多了蜂蜜，有点甜。” 听到他们的对话，诸伏景光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甜茶，看着降谷零若有所思，“我记得zero不喜欢甜食。” 同样萩原研二也察觉到什么，笑得一脸揶揄，“小降谷，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喝哦。” 松田阵平了然，他不怀好意地翘起嘴角，“zero要是不喝的话，可以给我，我还挺喜欢吃甜食的。” 萩原研二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幼驯染，认真地点了下头，“是的，小阵平超爱吃甜的。” 在这两人的调侃中，降谷零把玻璃杯放到一边，“君度出来了。” 说的一本正经，但脸上却升起不甚明显的红意。 好在古矢玲捧着一大叠文件坐到几人中间，挡住其他人看向降谷零的目光。 他将最上层的资料递给降谷零，“上面除去最常见的胸外按压，还有一些针对烧伤炸伤的紧急处理。” 不知道想到什么，古矢玲忽然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 “但这些紧急处理能救下的人很少，很多情况下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下一条条生命逝去。” 他的声音很沉，似乎陷入回忆，语速很慢非常轻缓。 “如果有上百人都需要你帮助的情况下，你只有五分钟的最佳黄金时间来抢救其中一个人。” “五分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古矢玲黑瞳空洞，他淡笑着看向降谷零，其中蕴含的悲痛让降谷零心惊。 “多么傲慢又残忍。” 经历过两次那样痛苦的场面，降谷零还记得曾有人在看到他后眼中爆发的光亮，可又在几秒钟后泯灭。 最后在希望中停下呼吸。 那种场景他根本不愿再去面对，可古矢玲究竟面对过多少次？ 数不清。 想起这一句回答，降谷零突然很想问古矢玲——你回国是因为无法再次面对那样的场景吗？ 那两次爆炸案你都在想什么。 那般冷静的姿态下你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痛苦。 可最后他只是摇头，郑重地反驳这句话。 “傲慢和残忍的是那些罪人。” 他环视周围神情坚定的友人。 “我们需要做的便是从那些罪人手里尽最大可能保护更多的人，带着对死者的悼念保护更多鲜活的生命。” 在这一刻降谷零做下决定。 他知道他要去哪个部门了，他会回复不久前得到的神秘邀约。 他不容许再有这样猖狂的犯人威胁到国家安全。
第二十五章 别怕 再一次看到降谷零眼中不灭的信念，古矢玲知道离看到他坚韧的小公安已经不远了。 是时候开始进行下一段剧情。 见天色暗下，古矢玲笑着解下绑在降谷零手臂上的绷带，起身打开客厅顶灯，“零，你其实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护士了。” 医学知识和急救手法比他想的更专业一点。 “对了，今天还要去商场晃一圈吗？”古矢玲打开冰箱，向众人展示被食材挤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内部。 还没能看到犯人的影子，固定行程当然不能打破。 百货大楼修筑工程尚未竣工，附近大部分住户都涌入商场的地下超市购买日常所需。 六人如往常一样两两分组，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巡视每一片区域。 跟着古矢玲进入果蔬区域，降谷零环视周围，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见降谷零神色不对，古矢玲放下手中挑选好的西芹，“怎么了吗？” “君度，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无论怎么看，陈设以及周围走动的超市员工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降谷零心头的违和感依旧挥之不去。 “没有，”古矢玲挑起另一边的西红柿，开玩笑似地调侃道，“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异常，可能就是今天的蔬菜比昨天的看上去更不新鲜。” 本身并未注意到蔬果的状态，降谷零下意识将注意力投放在堆积着的果蔬之中。 看上去确实色泽要比以往暗淡。 他尝试着拨开几堆水果，下面什么都没有。 确实，有一名警察就潜伏在这片区域，如果有人在这些果蔬中藏匿炸弹，他应该会第一时间有所发现。 降谷零余光瞥向一边正在招呼客人的员工。 那么是他的错觉吗？ 而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目光偶然落在挡在员工通道门前的梯子上。 为什么会放在那里？ 降谷零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始终注视着他的古矢玲轻笑，抬手抚上右耳耳坠。 下一秒，灯管轰然炸裂，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降谷零站的位置头顶没有照射灯，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周围一阵尖叫声响起，他心下一沉。 他迅速打开手机，照向传来那声最凄惨的尖叫声的方向。 一名年纪稍大的妇女跌坐在地上，满头鲜血，因为灯光昏暗，看不清炸开的碎片究竟伤到何处。 降谷零向她踏出一步才想起比起他还有更专业的医生。 “君……” 他转身，手机的亮光随着他的动作照向身后，可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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