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如今二人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的原因。 当年花青的母亲多风光啊,无数人都以为她会是未来的家主夫人。 但可惜了,再美貌的人儿,当有一天容貌不再之时。 就会被当做垃圾扔掉。 哪怕她身为狐妖,把自己妖珠都给了那个男人,生儿育女数十年。 换来的,不过是抛弃。 “家主大人哭起来真是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啊。” 花莫笙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到来的花青,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盒子。 花青摆了摆自己手中的盒子, “想要吗?把我娘的妖珠给我,我就还给你。” 一个是百年狐妖的妖珠,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成为他的力量的一部分。 一个是他娘的骨灰。 但他犹豫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我跟你换。” 这么多年了,那妖珠,早该物归原主了。 取出妖珠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不亚于剥心剔骨。 当一个圆润的淡青色珠子缓缓的飞出。花青笑的眉眼弯弯。 这么多年,花莫笙早把妖珠当做了自己的东西。 温养了不知多少年,除了妖珠本身的力量,还有他蕴含其内的自身力量。 失去了妖珠,他的实力硬生生被削弱了三分之二。 靠,早知道会被拿回去,就不当做自己的内丹了。 这么多年的修为全他妈在那上面。 事实证明,捷径不可取。 “你......没事吧?” “没事.....” 失了妖珠,他连木偶的身子都不太能操控。 就连木偶的身子都缩小了三分之二,变成了三、四岁小孩的模样。 拿到了妖珠,花青也没有过多停留。 一转身便没了影子,他要尽快吸收妖珠。 他的实力比起花莫笙那是远远不够看的。 但如今花莫笙三分之二的力量在他手里,吸收掉,基本上算是没有谁能与之匹配了。 昼鹤身为护花者,曾经又是第三执行者,可以用妖珠复活他的母亲。 但一想到那个母亲,他的心里就满是憎恨。 母亲,呵,那种满脑子情爱的东西也配称为他的母亲。 他对于这个生育他的母亲满是不屑。 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碎。 傻叉恋爱脑,他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 白那边.......... 没了昼鹤为自己护法,心里属实是有些不安。 不知道他手中的那个傀儡靠不靠谱。 昼鹤正在打造新的木偶,静静的看了许久。 又把木偶打碎。 “不像,一个都不像他.........” 他的眼中满是红血丝,痴痴的看着身旁画像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皇后打扮的模样,头上满是珠光宝翠,正红色华丽还绣着凤凰的衣裳。 有些雌雄莫辨的模样,带着几分英气。 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在她的身边是一个男子,应该是皇上什么的。 却被昼鹤烧毁,只剩下一片金黄的衣角,上面还绣着一只龙爪。 他近乎痴迷的看着那女子, “阿墨,我的阿墨. .......” 慕容墨是凤凰命盘,按理说还有一次涅槃的机会,却迟迟不见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 还要为白麝阁的那位招魂,不能去的太晚了。 白麝阁内一片安静,气氛隐隐约约有些压抑。 白穿着一身白色旗衣,长长的乌发用一根发绳随意的束起,披散在身后。 脸庞凌乱的鬓发遮挡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 “我需要怎么做?” “把孩子的血肉装进棺材,再加入十滴指尖血和两只刚成年的食人之鹤的血将棺材染红即可。” 白点点头。 命人将希的尸身带上来,由于被冰封着,所以近百年也没有腐烂。 七岁大的孩子,正是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 而眼前的孩童却面色苍白如纸,还隐隐约约发青。 白抱起孩子,将他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棺材之中。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养了七年的孩子,闭上了棺材。 划破自己的指尖,每个指头逼出一滴血,缓缓落在棺材上。 却又不过片刻,消失不见,仿佛被棺材吸收了似的。 捉来两只用腐肉喂大的鹤,直接砍断脖子。 诡异的鲜血溅到棺材上,是紫红色的血。 慢慢的流满整个棺材。 昼鹤滴下自己的一滴血,棺材上的纹路亮了一下。 旁边刚挖出来,新鲜的赵家老祖的肚子里飘出星星点点。 组成了一个孩童,是希。 他跑过去抱住白,双手却直接穿过了白的身体。 “少爷!” 白一愣,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他蹲下身, “希,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希望你下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你该走了。” 希眼眶湿润, 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留在白身边的。 他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只能眼含泪水的重重点了点头。 “少爷,再见。” 希依依不舍的松开手,身体漂回棺材。 “再见。” 过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没有人发现他脸颊流下的泪水。 “昼鹤先生,在这东西的体内,还有其他孩子吗?” 昼鹤迟疑的点了点头, “有是有,但有些已经成了怨灵。想要超度,很难。” “没关系,我想,给他们寻一个好去处。” 昼鹤沉默了片刻, “除去刚才那个,还剩一百三十一个。需要找到他们各自相识的人,并且能劝那些冤魂放下仇恨去投胎转世。” 白皱了皱眉,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昼鹤迟疑了, “有道是有,用你的一块心头肉。” 白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一块心头肉而已,又不会死。 也当是为希积德行善了。 接下来,就是赵家了。 不过这也轮不到他动手了。 因为花莫笙比他更恨赵家。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刚挖出来的赵家老祖,吩咐道, “送到花家。” 说起当年那件事,花莫笙也是真的惨。 自己搁家老老实实的赚钱养家,本想放下仇恨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结果自家老婆为了救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孩把自个给搭进去了。 光自己一个哪里够,一家人得整整齐齐才行。 当即向花莫笙传信求救,结果被发现,为了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小孩把花莫笙给供了出来。 赵家老祖那个心里扭曲的一看,呦呵,比这俩都好看。 索性直接把他俩放了,把傻乎乎过来营救的花莫笙给做成了美人彘。 关键他对象走之前还和花莫笙承诺一定会回来救他,花莫笙靠着这个不靠谱的承诺撑了三年。 也在赵家被折磨了三年,精神极近崩溃,无数次想去死,硬是撑着没死等着他对象来救他。 最后传来那小孩长大了要和他成亲的消息。 屋外敲锣打鼓的声音好似在讽刺他, 嘲笑他是一个蠢货。 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就让他苦等了三年。 他亲手毒哑了自己的喉咙,割掉了自己的耳朵,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自愿被做成美人彘。 人在彻底绝望过后,是恐怖的理智。 与其这无休止进的痛苦折磨,不如直接死个痛快。 他恨,恨自己轻信他人, 他恨,恨自己愚蠢至极, 他恨,恨自己不长记性。 背叛,绝不可能只有一次。 他死后的怨气滔天,化作厉鬼,夺舍了赵家刚出生的小少爷。 他想,自己应该做一个恶人。 没有亲近信任的人,就永远不会被背叛。 他三岁将自己的胞妹推入莲花池淹死。 六岁将新出生的弟弟捂死。 八岁放火烧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十岁杀了自己的乳娘。 十三岁,放狗咬死了父亲的小妾。 十五岁,父亲给了他一个通房,被他生生折磨至死。 十七岁,接近花珠珠。 十九岁,设计一场大火,赵家覆灭,仅逃出一人。 二十岁,换了一张脸名正言顺的进入花家。 只是在今后的岁月里,无论他如何寻找,地掘三尺。 也未曾找到那个为他许下承诺的人。 那个会在冬天,为他捧起第一把雪的少年。 会在巷子里发现奄奄一息的他,救他回家的少年。 会记住他的生辰,为他准备生辰礼的人。 好似人间蒸发了。 花莫笙有时间会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天真又愚蠢。 别人随便施舍的二两爱就让他失了心魂。 廉价的爱就足以让他热泪盈眶,掏心掏肺。 让人忽然长大的不是哭的最猛的一晚,而是绝望的极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好似被撕扯一半一半的,再被人踩碎。尖锐的角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的刺进肉里。 到底是有多绝望,让一个坚持三年的人自尽。 又该是有多恨,才会有那冲天的怨气。 花莫笙静静的坐在棺材里,不说话,也不动。 像一只真正的傀儡。 “你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不一样? “那不是我的脸。”他垂下眸子。 “现在的这张,才是我真正的脸。” “那你又为什么不用着张脸了?” 花莫笙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女人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结果却发现,相比于他后院的莺莺燕燕,她的存在什么都不算。 但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她留了下来。 没过多久,她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因为是男孩,所以在男孩十岁前他们都过的还不错。 但有一天,那个男人又带回来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妖媚的脸蛋让他迷恋。 那女人看着漂亮,却善妒,后院被她残害的不在少数。 而女人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却还是让她看到了母子二人的脸。 过度漂亮的脸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哪怕女人已经身材走样,脸上也多了皱纹。但孩子的青春和脸让她嫉妒。 她在最受宠的花珠珠耳边说尽了母子二人的坏话,时不时还吹点耳旁风。 后来她买通了算命先生,来给每个孩子看面相。算命先生很有名,那个男人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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