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狗皇帝把坏掉的念安送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姐姐流泪。 念安的头和肩臂被砍了下来,姐姐用冷宫的木头,一点一点的将念安破损的地方补上。 补好了,但也彻底坏了。 但我知道,自从他回来,就再也未穿过红衣了。 我无数次哭着扯着他的衣袖,他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扯动了一下嘴角。 我的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和那狗皇帝长的一模一样。 我讨厌这个孩子,恨不得杀了这个孩子。 后来,我被禁足了。 再等我来到姐姐宫里时,已是秋末。 那是哑默的秋之气息。 秋风吹过,卷起树上黄色的叶子,一片片的落在地上。 门大开着,一个红衣的身影跪坐在榻前。 满地金黄的落叶,轻轻的飘起几片。 似枯蝶,似起舞。 那一抹鲜艳的血红如此的夺目, 不知为何,莫名的苍凉。 而当我走上前,只看到身着红衣跪坐着的念安和姐姐冰冷的身体。 姐姐,死了。 我抱住了他,奇怪,怎么暖不热呢? 冰凉的,彻底绝望的。 怎么....鼻头酸酸的呢。 脸庞温热而又湿润的,是眼泪吗? 姐姐要走的....慢一些,阿瑶.....怕冷... 当来年的樱花再次绽放时,你还在吗? 或许早在五年前的那一次回眸,我早已爱上了你。 不分性别,不分身份。 樱花绽放之时,爱意烂漫之际。 端铃五年,福乐皇后联外族叛国。 端铃十年,丹北国覆灭,女皇登基。 姐姐死去的第十二年,我建立了一个新的帝国。 我告诉我的子民,曾经有一位将军。 他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 — “所以在里面躺着的是那个女皇?” 花青皱了皱眉,人换了,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昼鹤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女子,他苦等了这么多年,结果里面躺着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一种被戏耍的感觉罕见的让他牵动了情绪,拿起一把乌黑的羽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而李耀祖正和花厌讨价还价, “三成半,三成半行吧,布这个阵真的很累的......卧槽!” 他飞速的一转身,乌黑的刀顺着他的脖子而过,再侧一点,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那人来势汹汹,第二刀就直接砍断了他的肩臂。 “卧槽,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李耀祖连忙把身上能用的保命玩意儿全扔了出去,却连一秒都坚持不下去。 花厌见状提溜着花莫笙就连忙闪开,搞笑,这阵仗对方明显就是奔着李耀祖命来着的。 那人突然停住了动作,花厌却刚刚掏出瓜子。 坐在一旁就开始看戏。 “你骗我!” 昼鹤气的连惯用的说话方式都变了,“里面躺着的不是娘娘!” 李耀祖也懵逼了,不对啊,他算出来的明明就是将军府第七代第四女,怎么可能不是慕容墨。 但....也不是有其他可能, “等等等哥!卦象不会有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昼鹤停住了拔刀的动作,脸色阴沉着,“你说。” 李耀祖瞟了一眼昼鹤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就是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慕容墨不是将军府第七代第四女?而那女子才是?有凤凰命格的也不是慕容墨,是那个女子?两人的身份被调换了?” 昼鹤忽然就顿在了原地, 倘若,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慕容墨没有凤凰命格,所以没有涅槃,也没有在皇后的位置上待上几天。 反而是慕瑶,草民出身,却做了皇后,甚至是最后成了女皇。 慕容墨为双儿,非男非女。又怎会被称为第七代第四“女”。 种种迹象都表明,慕容墨不是将军府的,而慕瑶才是。 他们二人,被调换了身份。 身份变化,但命格不会变。 所以慕瑶依旧是皇后,而慕容墨的命格,是死局。 昼鹤一时不能接受,他所期盼上千年的,那一丝飘渺的希望,所苦苦追寻的,是假的。 他不能接受。 这不可能。 “那...真正的慕容墨娘娘.......”他颤颤巍巍的开口, “慕容墨死前是带着怨气的,无人指引便入不了轮回。 而那年又偏偏出了事,黑白无常全抓鬼去了,自然就无人指引,久而久之,就把他给忘了。 现在.....估计还被束缚在尸身周围,也有可能....魂飞魄散。” 昼鹤的双目都发红, “带我去找他!快点!” 李耀祖也顾不得和花厌讨论分红的事,连忙按上肩膀就跟着昼鹤就去找慕容墨的尸身去了。 花厌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花莫笙。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去之前那个地下,拿样东西。” 花厌提溜着花莫笙,看着被烧的焦黑的入口,“确定要进去吗?” 花莫笙僵硬的木头身子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看那一团灰烬当中一朵红水晶雕刻的罂粟花。 是伏留下来的。 他那般做,到底是为何? 原本开满罂粟花的地方是一片焦黑,什么都不剩了。 花厌皱了皱眉,这把火放的真他妈大。 连地底下都能烧到。 “之前你挖我的那个坑,继续挖。” 花厌按照花莫笙的指引,拿起匕首就开始挖。 忽然,匕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拿出来,是一个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的红色小人,还是一半的。 花莫笙从那个装着他娘骨灰的盒子里拿出另外一半,然后直接把他娘的骨灰给扬了。 两半拼起来看着有些奇怪,腰部以下是没有腿的。 双臂上长满了闭合的眼睛,背后有六扇翅膀,也长满了闭合的眼睛。 那张脸正常眼睛的位置以上也长满了眼睛,同样是闭合着的。 或许是错觉吧,好像刚才那些眼睛都开合了一下。 “这是什么?” “血姬。”花厌刚想问血姬是什么东西, 那玩意就直接伸出无数根极细的红线缠绕在花莫笙身上,眨眼间,好像不见了。 花莫笙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他勾起一抹笑容, 什么母亲的骨灰,当然是唬人的。 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他为之思念。 为了获得宠爱把自己亲儿子送到别人床上的疯女人。 李耀祖根据卦象一路寻找到了金铃殿,在那棵枯萎的银杏树下停下。 “应该就在这里了,不过以防万一伤到魂体,还是在晚上比较好。” 昼鹤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夜晚再挖开看看。 当夜幕降临,泛起几颗星星点点。 昼鹤也顾不得什么趁手的工具,拿着自己的黑羽刀就开始挖。 “先别挖。”李耀祖阻止了昼鹤,“这里估计是一处墓室,单用刀挖是挖不开的,需要找到入口。若主墓室在这棵银杏树下,那入口应该在南方。” 李耀祖又算了一卦,在主殿找到了入口。 他看着棺材,“推开这个棺材,入口就在下面。” 那棺材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可保尸身千年不腐朽。 但缺点就是格外的重,按理说当年在慕容墨死后,是昼鹤亲自把棺材背来的。 还没来得及把尸身放入棺材入土为安,就因为自身的职位被叫了回去。 只好把事情托付给了慕瑶。 结果没把慕容墨放进去,她自己给躺进去了。 昼鹤的实力虽大不如以前,但背动一个棺材还是绰绰有余的。 联合华青李耀祖两人把棺材推开,地面和旁边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昼鹤直接把刀插入,挖开。 可是越挖越深,什么玩意儿都没看见。他狐疑的看着李耀祖,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又在骗人。 李耀祖却让两人先起身到一旁,自己拿着一个爆破符贴上也连忙起身到一边。 紧接着是一声轰隆声,俨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几人跳入,李耀祖直接死死的抠住旁边的泥土。“我靠靠靠靠,别动,下面全是尖刺。” 昼鹤直接没有理会,黑羽刀一扔,直接踩着黑羽刀平平安安的到达底下。 花青直接侧身踩了一下墙壁当作跳板,轻轻松松的。 只有李耀祖掏出几张符咒在自己腿上贴好,慢慢悠悠的下去。 可他刚踩到地上,无数的箭矢射来。 吓得李耀祖就要再爬回去。 昼鹤皱了皱眉,拿起刀砍断了箭矢。 那些箭矢由金银做成,箭头上还涂上了剧毒。 几人不敢轻举妄动,李耀祖挖的墓多,对于这些机关之类的也多有了解。 从自己身上薅出一颗珠子,轻轻抛过去。 结果地面直接下陷,一片漆黑。 墙面也开始挤压,眼看不妙,昼鹤直接一手扯一个,踩在刀上快速飞过。 但不敢落地,生怕再有什么机关。 李耀祖伸手,那颗珠子又跑了回来,再一扔,把整个地面滚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敢下脚。 结果直接从地里窜出来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昼鹤也不多停留,再次扯着两人踩着刀飞过。 但那些虫子依旧穷追不舍,一直向前,却是一处大坑,一眼看不到底。 那些虫子却停住了脚,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徘徊着。 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比它们更加恐怖的东西在前方。 他看了看李耀祖,李耀祖只好再拿出一个昭明符揉成团扔下。 昭明符照亮了大坑,仔细一看,那坑中竟全是残肢断臂。 血腥一片,丝丝声响起,不断涌动着的,竟是一条条蛇。 正往上爬着,昼鹤见状只好伸出翅膀。 黑色渐渐变为白色的一双巨大的翅膀,把刀扔给花青。 扯起两人直接飞过,花青拿着刀砍断想要接近的蛇。 飞过来落地,身后忽然就轰的一声巨响,那个大坑居然不见了。 但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向前走去。 地面又开始颤抖,无奈,昼鹤只好再次扯起两人。 地面塌陷了,三人头也不回的往前。 “等等,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条路?” 昼鹤冷着脸,地面上全是尖刺,俨然是他们最初走过的路。 不同的是在顶上没有那个被李耀祖炸出来的大洞。 李耀祖表情忽然就变得惊恐起来, “我靠靠靠靠靠靠,这机关不会还他妈换吧!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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