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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之华】玄丘纪事

时间:2023-11-13 21:00:47  状态:完结  作者:艳君

  贞曜三十余年,天子从未如此失态,一时之间,众臣竟不知如何出言相劝,更不敢多发一言。至高的君王,亦是这世间最孤独无助之人。

  顾焕章移开双手,环视群臣“朕卸道你们真正关心的是什么...人已经不在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太子在大理寺受尽了刑罚,也没有承认他的罪行,但铁证如山,朝野沸然,朕已决意废黜他的东宫之位,明日就会祭拜宗庙,昭告祖先。改封他为豫章郡王,前往洪州就藩,五日内启程。”

  众臣听闻这样的处置,议论纷纷,顾言恕心中却是矛盾不已,他当然想看到东宫彻底一败涂地,但谢俊策的死令他动摇。

  “薛相对此有何意见吗?”

  “臣斗胆....臣以为太子指使夏侯空刺杀当朝亲王,罪证确凿,即便他在大理寺没有吐口,也不能减轻他的罪行,仅仅废为郡王,日后仍是一方诸侯,刑罚过轻,有失公允。”

  “不能为诸候....那你是要朕将他废为庶人,像当年的魏王一样关到宗正寺去?”

  “臣以为然。”

  顾焕章似笑非笑“薛相可记得.....魏王为何被关进宗正寺?”

  薛硕迟疑片刻“....因他觊觎储位,陷害太子。”

  “那朕今日是不是应该把齐王也关进去才算公允? ” 此言一出,殿内寂然无声。

  薛硕吓得一个踉跄跪在地上“陛下.....”

  顾言悫双膝触地,却是一脸义愤“父亲话中提及儿臣,请恕儿臣愚钝,实在不明自儿臣与太子之罪有何关联,又何以会被拿来与当年的魏王相较,还请您明示。”

  “前面的听不懂无妨,这句听懂就行了,齐王,朕也给你五日,你收拾收拾去济南府就藩吧。”

  “....父亲为何要罚儿臣去就藩?”

  “罚你?按照国法,亲王也好,郡王也好,受封后就应当去就藩。留你们在京,是朕的恩典。朕如今想要收回恩典,难道不可以吗?”

  顾言悫哑然片刻,竟是笑了起来,站起身迈步向前“太子谋杀兄弟,包庇谢俊策,是贬为郡王去就藩,儿臣无错,也是去就藩。父亲大费周章护持太子,怎么到了儿臣这里竟是如此敷衍,连理由都不愿意编一个吗?”

  “你没有错吗?你问问天下人,齐王的野心谁人不知?朕不临朝这半个月里,在千牛卫、金吾卫你和你舅舅又勾连了多少人?你想要做什么?还需要朕来罗列你的罪状吗?”

  “哈哈....我就知道这半个月您不是绝食祈雨那么简单,欲擒故纵,那么拙劣的法子,我还是心甘情愿地上当了。

  至于野心....父亲,是您亲手铸造了我的野心,是您以天下为弈,以我为弈子!若我平庸无能,不争不抢,想必您还会找出别的棋子吧?

  古往今来,夺嫡争储常是鲜血淋漓,不死不休,一旦参与,就没有退路。您为了天下,驱儿臣入局,儿臣身为顾氏儿郎,不敢有怨尤。然而那么多年,您可有一刻想过这盘棋要如何收场?将来又要如何保全我?”

  “自以为是!朕现在就是在保全你!这旨意你领是不领?”

  不顾薛硕的阻拦,顾言悫笑得越发轻佻张狂“如此可笑的旨意,儿臣不领。”

  顾焕章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抗旨是什么罪?”

  “我一个等闲亲王,陛下杀了我好了。反正大抵我们都是比不过太子的,他伤我四哥,竟然还能继续逍遥!若是您今日不能杀了我,来日我定手刃顾言志以解心头之恨!”

  “放肆!朕在朝局上需要你,并不意味着朕不顾念父子之情....”

  “对,在您的心里,我不只是一枚棋子,我更是您的镜花水月,海市蜃楼,是您的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话音未落,只见他将发顶墨簪拔下,在脸上狠狠拉出一道血口子“现在还有那么像吗?”

  顾焕章一瞬间被击溃,就像猛兽被人拔去了爪牙,显得无比脆弱“你怎么敢.....”

  顾言悫双眼通红,凄厉得好似索命的恶灵,五官却依然俊美,甚至因为这抹血色显得愈发瑰异谲诡“毁了这张脸,您唯一留着我的理由也没有了,自伤肌肤,更是不孝,您还不杀我吗?”

  顾焕章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把他给朕带下去!”

  “哈哈...哈哈哈.....”顾言悫被侍卫带出殿外,笑声几近癫狂“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哈哈哈。”

  皇帝一时急怒攻心,捂住胸口,艰难地喘着气。靖培林见状,连忙上前为他抚背。

  “...齐王言悫,保留位号,褫夺封邑,幽闭于齐王府。齐王府中之人,除齐王妃及老迈残疾者,男丁发配,女眷没官。”

  薛硕和詹孝闻言瘫坐于地,犹如两滩烂肉,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是连连告罪。皇帝只是让人将他们送出宫外。

  顾言悫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殿中,顾言恕不禁打了个冷战。

  “折腾了这半月,朕自觉身体虚乏,精神也不济,如今太子废黜,宰辅三人,一人获罪,二人告病,一应国事就暂时交给翰林院还有....”

  说着,向顾言恕投来目光。

  正在此时,只见一位驿使面红耳赤,奔跑入殿,手中高举枚竹筒, 口呼“陛下, 六百里加急!

  顾焕章展开信笺,蹙眉读去,俄而抬起头,下意识地在殿中寻找谢俊策,半响,终于意识过来“...国事就暂时交给翰林院和晋王。”

  顾言懋顿时方寸大乱,仓皇跪下“儿臣才德浅薄,恐怕不堪此任,请陛下三思....”

  “行了,敢不敢都先担着!培林,去给朕弄碗粥来,朕还得多撑一些时日。”

  “这上面写着吐蕃大军已至青海湖畔...咳随.....秦王,你看看吧。” 顾焕章将信笺交给靖培林。

  顾言恕闻言心下一跳,又突然安定下来,从靖培林手中接过急报,垂眸扫了一眼“秉陛下,按报中所言,吐蕃应当还没有突破儿臣先前布置好的吐谷浑防线。但双方军力悬殊,吐谷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大雍应当尽早出兵。”

  比任何时候都要镇静,迈步伏首道“儿臣愿请长缨,御敌于祁连之南,剪虏于青海之畔,不效,则以死济之。”

  齐王已再难翻身,薛贵妃也不可能母仪天下了,他的复仇已经有人替他做了一半。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件事比身世、复仇、皇位还重要,那么这件事已经摆在他的眼前,他必须去做。

  顾焕章不住地点头“好,好孩子.....”

  “唐尚书,眼下朝中没有受东宫牵连,尚且可堪一用的副将人选,你还想得出几个来?”

  兵部尚书唐竹生道“禀陛下,臣以为征伐吐蕃,山高路远,气候严寒,非年轻体健之人不能胜任,如此看下来,朝中最合适的...便是燕王殿下和宇文大将军。”

  顾焕章点点头“金鸣眼下不在此处,燕王,你可愿意?”

  御史中丞陆谌闻言高声疾呼,出列跪下“陛下!不可以再将军权交予燕王呀!”

  “陆谌,你有何话说?”

  “陛下明鉴,臣家中存有证据,可以证明燕王的母亲乃是迦楼罗当年派入宫中的细作!不仅如此,就连他身上究竟有没有顾氏的血脉都应当存疑啊!”

  “胡说八道!胆敢污蔑皇子的身世,你有几个脑袋?”

  “陛下,燕王的母亲根本不姓齐,也不是什么汝南齐氏的子孙后裔,她乃是司马陌豢养的一个孤女,后来司马陌又贿赂洛阳宫的掌事宫女,将她送入了大业殿,目的就是为了魅惑圣上啊!

  陛下,贞曜七年冬至大朝会后,您大宴洛阳的王公众臣,臣当年也在宴会之上,犹记得当晚您豪饮酣醉,可是根据禁中注记载,您就是在这一晚宠幸了燕王的母亲....

  那年大朝会时值冬月,而燕王竟然在隔年七月就出生了,陛下,这些疑点难道您从未考量过吗?”

  “陆谌!你一介御史中丞,也算是出身名门,你为官数十载,不想着如何澄清吏治,如何监察百官,无事竟然查到朕的卧榻上去了!洛阳与帝京不同,禁中注因无彤史掌管,常有错漏,这你不知道吗?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好,就算陛下自认是燕王的生父,但燕王的母亲仍旧是迦楼罗的妖女!陛下万万不能再重用他啊!兵者,国之大事,怎么.....”

  说时迟那时快,在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言悉倏然站起身,向陆谌迈步冲去,当胸就是一记正蹬,直踢得陆谌口吐鲜血,顾言悉仍旧不依不饶,将这个老迈的御史中丞按在身下,提拳砸去。

  靖培林连忙上前制止,却怎么也不能将顾言悉拉开。直到几名千牛卫上前帮忙,才将顾言悉拖到一旁按住,但那陆谌已成了血人,奄奄一息。

  “陆谌诽谤皇子身世,罪该万死,但朕念其事君多年,又一向耿介敢言,宽恕其老来昏聩,着革职逐出京城,永不叙用。来人,把他抬出去!”

  “燕王殴打言官,暴虐凶戾,即日起禁足府中,无诏不得探视。”

  “随秦王出征的副将,就定为金鸣吧。朕实在是累了....秦王,军务朕交给你,等你出征之时,朕再来送你。都散了吧。”

  言毕,顾焕章艰难地起身离开。

  前波未灭后波生,这个雨夜对天家而言就像一个劫数。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凉州 再出征

  顾言恕待席筠诊脉完毕道“抱歉,今夜外面下着雨,还把你从胜业坊请来。”

  “...客套话不必了,我直说吧,殿下这副身体还要去远征吐蕃,无异于是去送死。要我替你保命,也实属强人所难。”

  顾言恕笑了起来“...但你定有办法,对吗?”

  席筠白他一眼“ ....第一,让我随军替你调理。第二,无论胜败,要在十月之前班师回朝祁连山南的冬天,你这身子受不了。如.....或有一线生机。”

  “我明白了.....谢谢。”

  “治你这病的药材,军中不易得,待会儿我开个单子,出征之前你派人去准备些吧。”

  “好。”

  送走席筠,顾言恕看着墙上的西域诸国图,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犹在眼前。

  席筠说“无论胜败”,可他知道若到时不胜,他绝不会为了一己之身退兵,所以留给他活着击败吐蕃的时间,只有不到八个月。

  正在思考之中,顾言恕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玄丘?怎么还不休息?”

  “你又要走了,是吗?”

  “...抱歉,这个月太忙,没来得及陪你。”

  少年垂首摇了摇头,他勾了勾顾言恕的手指,轻声道。

  “七哥还当我是小孩呢....七哥,我想——”

  “不行。”

  少年猛得抬起头,紧紧盯着男子略带疲惫的面容,原本到嘴边的话便软了下来。

  “为,为什么...两年前我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我不想...”

  “因为,父亲比我更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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