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月,就是他的三岁生日。从出生起我就把他关在别人找不到的房子里,以为总有一天会带着他一起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但现在……我居然还要让他去承受我们两个造成的苦果。 我和阿则昼夜不眠,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昨天晚上,我把他放上了手术台。被注入麻醉剂的时候,他没哭没闹,就用那双眼睛安安静静看着我,而我却对他举起了手术刀。 我将那个纹路和其他东西刻入了他的左眼,如果科欧没在明天的实验里彻底脑死亡,也一定会因为过载的情绪精神崩溃,那个时候,只有这个能救他。 这是我唯一能留给孩子的保命锁。】 +===+ “不过,她的照片实在太少了,光凭借这几张也没法确定。” 冲矢昴在他们讨论的话语中看着那张照片,冷淡的气质和冰冷的眼镜框给女人带来了几分锋利,的确是如出一辙的眉眼。 只不过这些特征因为男性更锋利的轮廓产生变化,只有把那张脸和照片放在一起,才能发现有多相似。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具尸骨收殓起来吧。以外面的情况,不可能等搜查一课再来现场拍照了。”目暮警官刚才就给船长发了消息,这句话刚说完,就有两个船员大半的人将船舱内装备用品的箱子腾空,搬了过来。 “那我……” “请让我来吧。” 警官正要上前一步的动作被人拦住,池川奈低头打开那个箱子,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半响才朝地上的白骨伸出手去。 “没问题吗?这具尸骨放了这么久,恐怕很……”看着对方不准备用什么东西垫着,直接摸上那具骨架,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关系。” 池川奈垂眸应道。 他的手正握在那只被拉扯脱臼的手骨上,惨白冰冷的骨头,比他现在的手小了一圈。 恐怕死亡时,那人孩子的手还不到她掌心那么大。 “目暮警官。”刚才一直闭口不言的江户川柯南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安室透,忽然开口道,“这个阿姨的照片很少,是不是因为她改了夫姓,所以只能搜到用这个名字参加活动的照片。” “对!很有可能。”目暮警官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记得资料一般会写原名,我看看……找到了!是……” +===+ 【之后,我得到了一张开往国外的船,等明天,我和他应该已经在大洋中央。 而阿彻……他将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交给了唯一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希望他能匿名将这封信送到警局。 然后,他会去进行那场实验,在制造出实验故障后假装和我们一起逃到工厂,为我……为我留出带奈奈离开的时间。 ……抱歉,没想到再一次和你写信,就是说这种事情。 但在手术结束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和你写信。因为我想起明美。 快走吧,如果有机会,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想想明美,想想你们的孩子,至少为了她,快点离开这里,拜托…… 我真的不希望,我唯一的朋友……爱莲娜,你别走上和我一样的路。】 +===+ “池川奈奈……美。” 从念出姓氏的那刻,男人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像是忽然报废的播音机。 如同突然按下暂停键的影片,所有人几乎都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唯一一个没有因为这个名字露出惊愕神色的人。 池川奈收殓好最后一块白骨。 拿在目暮警官手里的小心手电筒下意识被扭向他的方向,映出惨白的皮肤,照出一双不喜不悲的异色眼睛。 终于看完信的最后一句话,安室透甚至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去,他几步走过去拉住那人的手,低低念出了那三个字:“池川奈。” 保留着永远差一个字的名字的那人抬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尸体,刚才?看见吊坠的时候?还是从一进门开始。 “什么时候……?” 这是一个池川奈自己都没法确认的问题。也许是一开始,因为那个人再明显不过的意图,也因为他曾经彻夜调查过的旧案。 被拽脱臼都不肯放开的手,吊坠,海浪和低语,终于破开记忆的一角,给照片里色调暗淡的女人染上一抹鲜活的亮色。 “说不定这件事还和那个买下游轮的收藏家有关系……我记得他是叫科欧。”目暮警官皱着眉头,低声追问,“池……池川先生,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当然听说过。”满是灰尘的吊坠被用手指皮肤一点点擦净,说话间,他低头将那条吊坠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他是我的养父。” 绿色的宝石同他右眼折射出一模一样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声音干涩。 “不管是原因,还是过程,都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恐怕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聊这个……等找到那个人再说也不迟。” 池川奈的神色实在太过平淡,连原本有些难以开口的目暮警官,都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理了理脖颈上的吊坠,他别开视线。 他曾经用过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查,看着那几张旧照和新闻报道彻夜不眠,痛苦和怀疑水一样流淌,最后凝聚成坚冰一样的仇恨。 一层盖过一层的尖叫声在此刻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这是……”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自己还在大厅中的女儿,“是大厅!小兰她们在的地方出事了!” “这……”目暮警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我留在这和船员把箱子移动到安全的地方。”池川奈道。 得到这句承诺,几人立刻脚步匆匆地朝着上层跑去。 尸骨早已收殓妥当,借着灯光,他搬起有些沉重的前盖,将箱子紧紧盖上了。 船员在上面小心披了一层白布。 “你怎么没有上去。”等他推着箱子离开,池川奈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粉发男人。 冲矢昴没有说话,他伸手,轻轻抹了一把对方的侧脸。 “……?” 池川奈也伸手探去,只摸到一手湿凉。 他低头看了一眼湿润的指尖,忽然笑了,“哈,居然还是……我还以为。” 还以为不会再…… 他转过头,抹去脸颊残存的些许湿意,低声道,“走吧。”
第110章 一楼的大厅已经陷入混乱。 “小兰!小兰——!”挤过混乱的人群,毛利小五郎第一个找到了在人群当中的女儿。 “爸爸,我们在这!”长发女孩在人群中努力朝着这边喊道,又很快被挤来挤去的人推到了旁边。 大厅内,为了马戏表演登上船的杂技演员横七竖八地躺在舞台旁边,像是被迷晕了过去。 几个和他们相同大半的人手里拿着□□,守在出口周围,毛利小五郎等人一冲进来就被枪口对准,持枪的人把他们朝人流密集的大厅中央赶去。 “这座游轮到底把多少牛鬼蛇神放进来了?!”毛利小五郎忍不住骂道。 原本神色难看的小男孩闻言差点滑一跤。 他也想知道!这艘船上现在到底有多少罪犯啊?一会儿不会琴酒也要来吧? “欢迎大家观看今晚的马戏表演。”舞台中央的女人朝着出入口方向看去,随后她移开目光,冲着台下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 “小心!” 安室透伸手拉住一个差点摔倒的女孩,将其扶稳站好后又匆忙去扶其他人。 人潮不断朝着四周涌动,没有人想待在舞台周围,在画着小丑妆的女人说完‘游戏规则’后,原本后退的步伐变成了惊恐的逃窜。 “别挤!小心脚下!”目暮警官的大喊声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淹没。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哦~”他和毛利小五郎努力维持秩序的声音在混乱当中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台上那人看着他们,带笑的声音顺着扩音器传到大厅的各个角落。 说罢,她手指灵巧地翻转,很快擦燃了手里的火柴,朝着后方扔去。 江户川柯南顺着火柴滑落的地方看去,只看见几个漆黑的管道,按照空间结构,应该正通向几人刚才在的地方。 脑内闪过‘嗡——’的一声轰鸣,他猛地抬头看向冲矢昴,“机油!那下面全是机油!” 话音未落,火舌已经顺着洒满机油的管道蔓延到了船舱下层,隔音并不完备,下方很快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和组织船员去甲板避险的喊声。 “可恶……”男孩咬紧牙关,“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劫持游轮肯定要有个理由,要不谋财要不别有所图,但是这伙人从刚才开始都只是在制造混乱,没有提出过任何自己的‘要求’。 如果制造混乱本身就是目的…… “看见这个东西了吗?” 女人的声音再次顺着扩音器传来。 她将手里的银币翻转了一圈,展示给所有人看。 可惜,台下很少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可是一枚幸运硬币,现在我会把他抛向人群,被硬币砸中的人,就是幸运嘉宾。” 她提高嗓音,故意把‘性命’两个字念得很重,“是和性命有关的幸运游戏,如果是正面,那就可以重新回到舞台下面,如果是反面,当当——你会在被火烧死前就上路!” 完全失衡的奖惩设置让大厅陷入比刚才还严重的混乱,在人群的尖叫声中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女人将手里的银币朝着台下抛去。 金属币在空中划过一道亮色,砸向尖叫着四散开的人群,然后在混乱当中,被一只沾着灰尘的手稳稳接住。 “啧。”将冰冷的银币握在手里,池川奈眯起眼睛,仰头看向台上,“看来这是‘保留节目’?” 这伙人的头目,现在站在台上的女人,就是前不久给他抛硬币算命的场外人员。 “池川!” 又扶住一个差点摔倒的乘客,安室透满脸着急地朝着这边喊道。 谁都没想到他居然逆着四散逃走的人群上前,伸手接住了那枚和‘死亡’紧紧挂钩的金属币。 他刚喊出对方的名字,就看见男人被和服衣袖挡住大半的手动了一下。 作为波本和对方合作执行过无数次任务,金发男人略微一愣,转头看向不远处守着出入口的几人。 和不远处的目暮警官几人确认过眼神后,他一边注意周围,防止有人摔倒造成踩踏,一边顺着人群小心朝门口靠近过去。 “没想到是你,幸运嘉宾。” 将接住银币的人迎上台,女人暂且放下了自己的话筒,鼓掌欢迎道。 “客套的话就不用讲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目标。”
164 首页 上一页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