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莫德雷德,一条…不是,一个曾经是龙的…人。 我是莱昂,一个最终变回人类的……人。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会儿,两声闷响,他跟莫德雷德一同像包袱一样砸在了地上,就算失去了力量,他们的身体素质依旧异于常人。 鼻尖冰冰的,身下绵软的,透过衣服又是湿润,是雪。 莱昂抬眼,对上莫德雷德一双跟他相反的异瞳,以及满头银发,他很缺德地吭哧吭哧笑起来,因为莫德雷德同他半斤八两,一直以自己威严的金色瞳孔自豪。 现在好了,造了孽了,他俩光看眼睛跟照镜子似的。 他俩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干脆就趴着面面相觑,看谁先绷不住。 莱昂突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身上,他一个猛回头,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女孩。 “啊?”莱昂看向莫德雷德。 “啊?”莫德雷德看了回去。 “是我。” 声音有点熟悉…… “我靠你不是那个神吗你怎么在这?” 神的声音变了,不再空灵,而是像 正常小孩一样说话,只是语气没什么起伏:“契约已经完成不假,以后我想跟着你们。” “为什么啊?”莱昂直接不解。 “是你说的,不知道做什么就跟着心里最大的声音做。”祂顿了顿,继续补充,“声音说,跟着你们。” “……” “……你……小鬼,交给你了!” 这下两个人是不得不爬起来了,身上是有层衣服,只不过破破烂烂。 反观神,却衣着干净整齐还精致。 莱昂很快接受了现实,幽怨道:“所以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弄套更完整的衣服?” “这种高山,这种风雪,也不怕我们冷死——等等,冷?!”他惊呼。 莱昂用肩膀撞了一下莫德雷德,示意他感受一下。 他俩一连喷嚏传染喷嚏,打了好几个寒战,好像确实很久没有有过这种直观的感受了,莱昂兴奋得像撒欢的什么动物,到处打滚,还团起雪球打雪仗。 衣衫褴褛的在雪山上打雪仗,神觉得他们像两个智力有缺陷根本不会被农场养着的智障儿童。 幸好这里不容易发生雪崩。 下一刻,小女孩也被雪球砸中了,祂不感觉冷,但觉得很新奇,抬眼望去是笑嘻嘻的莱昂。 他掂量着手里新的雪球,像祂招了招手,他说:“既然你都要跟着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叫你?你有给自己取过名字吗?” 从意识诞生起,所有的鬼都恭敬的称祂为神,因为在鬼族中名字的意义好像不大,祂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祂摇摇头,平静道:“你给我起一个吧。” 莱昂夸张地吓得退后几步,“名字可是很重要的,你真交给我?你知道我给莫德雷德取得小名儿是什么吗?老黑,他根本不让我叫!” 银发的莫德雷德直接气急攻心,滚了个雪球直接向莱昂踹过去。 祂看着这一切,脸上有了鬼和人称之为笑的表情,虽然只是扬起的一点点嘴角,“是的。” 莱昂边手忙脚乱试图接住雪球,边冲祂叫道:“那就叫——塔希,在我的家乡,这是幸福快乐的意思!” 幸福吗? “哎哎哎,我要滚下去了老莫你个混蛋拉我一把!” 声音渐远,莱昂脚底一滑,抱着雪球就滚下去了。 坡有点陡,还有些长,有厚厚的雪他没受什么伤,就是一路嘀哩咕噜下来脑袋发晕。 眼前有点天旋地转,出现一个满头白发,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老人,眼神好像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莱昂没有想起来。 这里有人居住吗? 他被拉起来,老人的手很粗糙。 “爷爷好!”他开口,“老人家知道这是哪吗?” 紧接着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听到这句话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再说?老子只是没刮胡子!” “?”莱昂不可置信地向他仔细瞧去,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大比兜…… “头…儿?”他语气犹豫,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面前“老人”把胡子压下去,是熟悉的脸,有点凶,但正是他可靠的头儿,佣兵团的团长,带着他入行的安格斯。 漫长的时间里,莱昂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只会在需要他撑起大梁的时候学着他一样,变得可靠又强大。 反正他在头儿面前要什么脸,莱昂直接抱着安格斯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冻在脸上了都不在意。 “头儿——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呜!” “你才死了!”安格斯又是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同样颤抖的手表现出他不平静的内心。 “呜呜呜呜头儿你再骂两句,好听爱听呜呜呜呜!”莱昂继续嚎得撕心裂肺,就是现在雷声大雨点小,尽是干嚎。 安格斯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就这他的后领给他拖走了。 他看到了后面跟着的两人,他认识莫德雷德,小女孩却不知道是谁,不过现在关键的是安顿下来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呜呜呜头儿你拖着我走呜呜呜!”莱昂继续干嚎,“我一定还是你心里最爱的崽!” 安格斯忍无可忍松手给莱昂丢在个雪堆里,莱昂连滚带爬的跟上去。 “头儿你别生气啊!你一定是我心里最爱的头儿!” 安格斯加快了脚步,找到了自己的雪橇以及拴着的雪橇犬。 想必这就是在这行走的交通工具吧! 不一会儿,狗坐在了雪橇里,莱昂套上了绳索。 ? 好像有点抽象,可是莱昂还是欢快地拉橇跑了,就是漂移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祂变成她了,跟着莱昂就不再是神明只是一个需要被顺手照顾一下的小朋友了。 有安格斯这样一个前世的人来,对莱昂来说是相通的缓和剂,好吧我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释然一点。 莱昂以前就是欢快喜欢耍宝,慕强,但被教的很老实的狗子,因为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他真的会变的很抽象。 到时候大家过来一看,天呐这么厉害的狼啊狮子啊,变成傻猫傻狗了() 第51章 安格斯有一座小木屋,整个地方就他一座小木屋,这里方圆百里渺无人烟,是个因战争和疫情空下来形成的禁区。 环境恶劣——在雪地里打了滚,浑身冰碴子的莱昂和莫德雷德直接着凉感冒。 你别说,还挺新奇的,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只会受伤。 莱昂被姜茶烫得吐舌头,又贪那点暖和一口一口倒吸着气喝。 与莱昂不同,他享年四十六,醒来就在这,而且变得年轻了不少。 不过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下来,他又要这个岁数了。 安格斯煮着姜茶,往壁炉里添了些柴,旺了旺炉火,一言不发地听完了莱昂对自己经历的描述。 塔希,也就是神,手里不止哪找了张旧报纸和笔,在那写写画画。 跟莱昂的短暂相处让她觉得这个人很别扭很喜欢藏着掖着自己不说,没想到对这个人,莱昂反而毫无隐瞒。 话题过去,莱昂眼含期盼,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安格斯:“所以……大家是不是……?” 安格斯残酷地摆手打断了他,只是找来一件大衣,让莱昂披上,叫他跟自己来。 莱昂知道了结果,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原来木屋的不远处,是一座座高耸的石碑,他们在白雪皑皑中林立着,高大又神圣。 莱昂跪下身子,冻得发红的手一点点摩挲过石碑上刻着的碑文。 “罗得里克·皮尔逊,弓箭手,死于围剿。” “鲁宾·基茨,游骑兵,死于严刑拷打。” “巴伦·卡罗尔,肉盾,死于博拉高地掩护撤退。” …… 莱昂一个个摸索过去,多么熟悉的名字啊,他们真的……好久不见,兄弟们! 积压了好久好久的情绪突然决堤,莱昂知道在这些人面前他永远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去软弱哭泣,肩膀抖着抖着,莱昂在那件根本不合身的大衣下失声痛哭。 他在军队里的时候不能哭,因为那是扰乱军心,他在佣兵团里关系好的朋友去世时,他就直挺挺地杵在那,边嘀咕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边偷偷抹眼泪,这在团里可是头一遭,有时候大家调侃他,就叫莱昂爱哭鬼骑士,即使他从此以后没再流泪。 奇迹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次呢? 安格斯就在旁边看着,当时家破人亡的莱昂看到他时也是这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可这个人往后就一定能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正如他所想,情绪的宣泄只需要一会儿,莱昂站起身来,红着眼睛若无其事地跟他说:“头儿,你这不全,以后这事我和你一起做。” 莱昂什么都记得,他忘不了。 但是当他看到认识的人在异乡有了一个归宿,他居然感到了释然。 他要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莱昂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人,安格斯,莫德雷德,以及塔希。 以后的几十年,他觉得无比踏实。 他又有家了,虽然认识很少,是自己的头儿,兄弟,以及……妹妹! 塔希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了,当他妹妹怎么了! 塔希本人都对此毫无异议。 如果头儿的木屋不是那么小就好了,两个房间安格斯一个,塔希一个,他跟莫德雷德就睡客厅壁炉旁边,还能看着点壁炉。 沙发是单人座沙发,根本睡不了,两人干脆就垫了棉被睡地上,壁炉旁边倒是最暖和的地方。 他们暗暗下定决心,等春天安格斯带他们去山下远一点的小镇时,要买个大大的厚地毯睡。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建个房子,一是莱昂想多看看安格斯,二是……莱昂想把墓地都打理好了在开始全新生活。 人生还是盼头多啊! 莱昂直接把脚往莫德雷德身上一踹,莫德雷德手直接往莱昂鼻子上一搭。 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也就睡过去了。 他们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莱昂和莫德雷德睡姿挺差的() 告别之后就是新生活了。 第52章 雪山里的生活很朴素,驾着橇出去砍柴,拉着□□出去打猎,偶尔凿开冰面钓些鱼。 莱昂跟他莫德雷德对钓鱼尤其热衷,谁叫他们约好了跟列乌维斯他们一起钓鱼呢? 这要是一起,肯定要比比谁钓的多。 农作物只有土豆和只有在温暖的时候种的一点小青菜。 其他的都要指望去小镇采买,不过这个温度,什么菜都耐放,伙食倒也算丰富。 因为莱昂等人的到来,家里的余粮不够,全靠他们出去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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