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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饲育监是受制于身体内的装置，这个卸掉了，为了继续利用他们肯定有别的东西再来控制他们。 况且皮塔自以为聪明的杀掉祖母，让所有手下都看清了自己依旧是家畜的事实，爬得再高再忠心的家畜也只是家畜，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这种掌控下苟延残喘。 再就是高级农场的模式，自认为是让孩子们因充沛的情感产出更高品质的大脑，却忽略了身为人的饲育监在长时间的共同生活下，同样会有的深厚感情。 怎么回事？妈妈站在我们这边？！ 孩子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去的，纷纷看向伊莎贝拉。 而面对艾玛甜甜的“妈妈”光波，伊莎贝拉还是没藏住眼底的温情与愧疚。 她心中思绪万千还是化作冷冷的一句“别自作多情。” 可是在艾玛眼中妈妈以及其他的饲育监也变成了孩子的模样与他们并肩战斗，冷言冷语击不退艾玛，艾玛又是一声：“谢谢妈妈。”与她一同并肩战斗。 皮□□溃了，突然暴起想去抢枪，被早有预料的莱昂一下子卸掉了整条胳膊，只能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扶着剧烈疼痛的手臂哀嚎。 本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因疼痛变得虚弱儿颤抖：“假的，都是假的……” “没事，只有你脱臼的胳膊是真的。”莱昂现在说话真的自带一股血腥气，但他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帅气金发冲干净啊。 鬼兵无法支援，就算支援也被莱昂杀的七七八八了，控制饲育监的装置被文森特锁定，他现在一无所有。 似是怜悯，他以为的转机，王都来电了。 可是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电话另一边是他声音哆哆嗦嗦的陌生手下，他说王都已经稳定下来，唯一能称为好消息的就是…… 声音开着免提，皮塔等待着。 “我当时站在王都外侦查，那个金头发的怪物，来时好像受了伤，在墙外吐了血，您是否能趁他……” 那边传来血肉被穿刺的声音，声音变成了与他几面之缘，与莱昂一丘之貉的列乌维斯：“别再想用人来束缚我们了，所有的鬼，所有的民众，都自由了。” 他透过通讯器跟莱昂说话：“吐什么血？有什么不适要不要来分点肉吃？” 莱昂：“？你连地上扣下来的都吃？列乌维斯，你说你是优雅的贵族，打死我都不相信。” 列乌维斯挂断了电话，他不是很想再跟莱昂说话。 皮塔彻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唯一想到翻盘的方法就是杀死艾玛，破坏契约，他不会想到契约其实转移到了莱昂身上，也因为伤势根本无法行动。 他要死了。 会看到哥哥吗？他没有完成自己的职责。 所有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就看着他在地上发抖。 没有人要杀死他。 为什么？ 是艾玛开了口，她是这里面最会说服人的，她想要与皮塔和解，双方停止永无止境的争斗，连鬼都不再需要食人，那么拉托里家族背负的职责也就到此结束，这是一个双方都获得自由的道路。 皮塔瘫在地上，心中不自主的回想起了哥哥密涅瓦的音容，因为他的失误，他的哥哥在自己的抓捕中丧命，可奄奄一息之时还只是在跟他说“对不起”。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内心痛苦又愧疚，那种感情像是要把他撕碎，露出已经肮脏不堪的心。 皮塔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静下来，向他们详细的介绍人类世界的情况。 他告诉他们暗号，有这个暗号他的叔叔就能带所有人出去，皮塔确信所有人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了。 那就是拉托里能为他们铺的路。 莱昂听到人类借鉴鬼，人类世界同样有这种现象眼皮一跳，万物总是相对的，人为什么不会吃鬼研究鬼呢？哪怕他们不需要以此维生。 皮塔抬头看向这个让他一身本领都没处使的罪魁祸首，却发现他没有喜悦，眼神里有着暴戾。 他永远会为人类的温情感动，也会为他们的贪婪怒火冲天，好像是从眼睛被划伤开始，他就脱离了人类的主观视角了，他变成了跟异种巨龙莫德雷德一样的，游离之怪物。 皮塔眼里莱昂的情绪好像只是一瞬，下一秒莱昂收敛了眼神，一字一顿地宣布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以后还是想找列乌维斯，宋杰，拜永他们几个钓鱼，一人一张躺椅。” 这话说得很无厘头，但是信息量是巨大的。 “既然改变不了现在的世界，那就给我粉碎，再重建！”莱昂不想到了人类世界又跟一群小鬼重复这波经历，他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开始意识到莱昂想做什么，他要让鬼和人类世界再次相通，直到双方争斗岛协商成为一个世界理相互制衡相互融合的两个种族为止。 神出现了，除了莱昂没有人能看得到祂，祂停留在莱昂面前，与诺曼一样 正视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就这样做吧。”不过祂应该是更没有享受了这段时间。 莫德雷德也被着阵仗惊醒了，他毫不意外地狂笑，因为这才是他们俩真正扮演的角色——最极端的调停者，最疯狂的破坏者，也是最公平的创造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机主板坏了呜呜呜，刚发一半就突然花屏了，后面也一直打不开，这俩天一直疯狂焦虑，留得清白在人间不是叫你只把我留在人间！ 莱昂被刺激到了，情绪本来就在崩溃的临界点，他的心态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和莫德雷德来到新世界有可能过新生活了，结果告诉他两边都一样，两个世界都这样令他烦躁，他们以往的处理方式就是掀起另一场更大的战争来重建新秩序。 而且如果人类世界也有这种情况，那诺曼等人的处境并不是太好。 莱昂是好人——不得不当坏人——当坏人也不错——其实还是好人这样变化的，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坏蛋了那就这样吧，他其实在推开孩子们，因为想要进一步亲近，但是自己内心又不安，他这种人就可能以很可能伤害到别人的破坏关系的方式试探，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真的很害怕背叛与欺骗，所以不如让他们看看自己本来的样子当断则断。 话说皮塔的人格魅力真的忽上忽下的，不过不得不提的是他的棒子甜枣策略打得真烂，没有表现出让人信任的资本是注定要被抛弃的。 第48章 莱昂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早上出门想的是老师今天会安排什么魔鬼训练，中午想的是骑士团食堂会做什么大菜，下午想的是要跟佣兵团的头儿去赚什么奇怪的外快，到晚上就会想母亲今天是不是又烧了那几个菜。 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一条很明亮的坦途，变强，立下更多功劳，帮助更多的人，升迁，然后在某个位置停下，去追求骑士道的极致亦或是遇到一个对的人，跟父母亲一样共度一生，最后在家族才一代人的墓园里变成一块历代最酷炫的石碑。 但他18岁开始的后半生太过坎坷，哪怕他有能力让自己安稳度日了，他回首也只是遗憾与悔恨。 原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 莱昂和莫德雷德换过不同的模样，混入过不同的国度，世界原来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让人昏头的灰。 矮人如同书里写的一般豪爽嗜酒，打出来的武器一等一的优秀，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成为战争的支持者，血腥的获利人。 朴实的兽人其实分为纯血以及杂血，纯血是绿皮獠牙的天生贵族，杂血究其一生也只能在外围，成为庇护纯血的血肉城墙。 …… 还有什么呢？莱昂记不清楚了。 原来看的东西够多，想得也就多了。 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他能保住最后的净土，让它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国度，打破平衡再重塑。 做不到也无所谓，祭典会为他们换来庇护，他起码能保护好最后选择爱自己的生灵。 只是这些事吗？ 当然不是，他们唤醒沉睡的旧神，杀死占据高位的光明神，一切都会重铸。 那通晓命运的神明莫洛斯，就跟他说：“你是最适合当神明的人，又是最不适合的，你矛盾又清醒，但你找不到你自己。” 莱昂讨厌谜语人，认真思考这句话过后就说：“我还有悠久的生命去寻找，不急。” 莫洛斯笑而不语，托着星盘离去。 原来不是所有的问题由时间积淀就会想通的啊…… 莱昂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艾玛等人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像个恶魔吧，毫不留情的要战争重新掀起，剥夺短暂的和平。 要不等他们寿终正寝这件事再开始也行？ 可是诺曼说：“好。” “那莱昂能说说具体的事宜吗？”他甚至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他一直用的计划本。 莱昂眼睛直接瞪老大。 “喂喂喂监护人，别什么都一本正经的纵容啊！不要溺爱不要溺爱！”雷受不了了，抬手就去揪莱昂耳朵。 “莱昂居然连人类世界的‘农场’都考虑到了吗！可是这样就一定能真正和平吗？”艾玛居然也在认真思索。 莱昂环顾一周，全是对他笑着的伙伴。 “我，我我……”愣是给他吓结巴了。 “看到了哦，莱昂心里是在痛哭着还要龇牙咧嘴的小孩。”艾玛如是笑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莱昂拒不承认。 皮塔也来凑了一次热闹，“哎……我有点改变主意了，我的罪恶是死亡也无法赎清的，如果放心的话，我可以继续当两边的中间人。” “有点想去见哥哥的时候，能给他看真正明亮的世界啊……”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明亮的不会是世界，世界永远是不黑不白的灰，明亮的是他们这群闪耀的人。 莱昂想要故技重施落荒而逃，却被诺曼，雷，艾玛三只手同时抓住了手和衣角，更多的孩子选择手牵手传递了这份挽留。 再后面是温柔微笑的伊莎贝拉，是在地上解开心结大笑的皮塔。 莱昂迫于无奈，只能原地蹲下，像他刚来这个世界躲在角落一样。 救…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莱昂的防御力在小孩子身上不堪一击真的，他是想不通的，不代表现在被人坚定选择不能触动他，他上辈子都因为选择他的生灵心甘情愿死了，你说他心能不软吗？ 孩子们真的都是很温暖的人，莱昂在这种发疯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反而藏得没有平时深了，艾玛他们肯定都能看出来他看起来很凶很凶的外壳下就是很无助，因为这种柔软的无助他只能把刺竖的越高越好。 结果这个时候有人就直接伸出手来要摸摸这只“刺猬”，一点不怕扎手，他反而把刺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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