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些后,我要求面见一位院士,他很年轻,我跟他单独聊了一下午,有了之前多次的信息,我们交流得很愉快。我将最后一个硬盘交到他手里,“这是你的团队的成果,在2015年8月17号之前,千万不要公开硬盘里的东西,谁都不可以。” 我想起他之前给古潼京里的黑线虫命名的乐事,调侃道,“期待这次你给它们起个什么名字。” 院士笑了笑,“没办法,搞科学的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中二病。” 我待了一周,他们追问了些事,但某些事关重大的决策,还是保持沉默最好。会面到最后很成功,他们许诺如果需要军方力量,可以直接电话申请。 当然,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来验证我声称的时空穿越者身份。再次要求面谈,我用很慎重的语气强调了四川汶川5月12号将发生的特大地震,建议他们四月就可开始疏散震源影响范围内的居民。 我走在大院里,接我的车正停在门口,身边跟着那位干部,他问我,“要不要再留些更私密的信息,下次可以更早来找他们。” 我看着北京晴朗的天空,摇摇头,“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迄今为止,我已经重复了八百次。不久前我得知,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次还没成功,我们都没有明天。” 干部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了,孩子。” 疲倦之下,我个人的私心,却无法实现。即便我能救下所有人,也留不住他。 ?? 2008年4月10号,四川汶川进行大面积搬迁,官方宣布需要在此地进行一项长期工程项目,全县连带周边共20余万人,于5月7号全部撤离。 2008年5月12号,汶川发生特大八级地震,无一人伤亡。 那时我正坐在吴山居的卧室里抽烟,政内来电要求再次会面,接待的车正在楼下等着。 王盟看到持枪的军人站在门口,吓得以为我犯了什么罪。 我回头看了眼吴山居,那盆苏铁又长高了不少。 第95章 95 现在是冬天,汽车进入高原后,身体慢慢出现高原反应。不过我们这种人,除了没自己上天飞过,剩下的啥都干了,下过深海斗过禁婆,进过大山地底杀过尸蟞,区区高原反应没什么大不了。 开车的是上面派的军人,名叫高阳,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人,徒手一打五,在部队拿了好几次奖,是本次活动我的保镖。说是保镖,其实也带着点监视的意味。得到便利的同时,也要坦然接受限制,我只是期望他能容忍我这些朋友们偶尔的犯罪发言。 胖子还不知道我做的事,我介绍高阳时,斟酌了会,说他也是个退役兵,偶然机会投靠到三叔手下,被我借过来使使。高阳听到我这般胡扯,只是笑笑点头,乖乖跟着伙计们叫了声胖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就折煞了。 胖子蒙在鼓里,乐呵呵拍了把高阳的肩膀,捏了捏,赞叹道,“这肌肉密度跟小哥有得一拼了,小伙子练得好结实,跟咱们混好吃好喝都有。” 我推了推胖子的胳膊肘,“别说得像□□。” 胖子诶了声,正声道,“说屁呢,咱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高阳又笑了笑。 黑瞎子跟小花在另一辆车上,胖子歪着身子靠着我的肩膀打鼾,副驾驶座堆着我的背包,因为长期训练,高阳的坐姿端正,肩膀简直是一条水平线,换挡动作流畅,极其好看。 高阳说他不抽烟,我这下也没办法做烟民,无聊地翻出笔记本,上面写着近期的一些安排。我再三演算,确认无误后才收起来。 高阳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问,“吴先生,这次来墨脱是什么任务?” 我连忙纠正他的措辞,“在这行得用活儿来形容任务,可别暴露了,而且,你最好叫我东家或者老板。” 高阳噗嗤笑了声,规规矩矩换说法又问了遍。 我看着外面的雪地,上面有不少羚羊踩过的小印子,“放轻松,我们只是来旅游散散心的。” 高阳嗯了声,明白我这是在糊弄,也不再多问,专心开车。 很快到了墨脱县,一进主路,两侧的人几乎快贴着车,连胖子都说了句脏话。好像西藏就没有旅游淡季,一年大雪封山八个月,再怎么难,也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这里避世。人群熙熙攘攘,我们的车行进艰难,花了些功夫才到了陈雪寒的民宿,不过他不在店里,员工说老板在邮局兼职管锅炉,白天都在那卖热水。 这次队伍人不多,除了基本标配,只带了两个负责照管行李的伙计。办理入住后,我提出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胖子挥着手让我别磨叽,他跑到小花的屋子,缠着他俩斗地主,桌上堆着花生,当做点数。 高阳自然不会放任我一个人行动。我走出民宿的木门,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这边,高阳也察觉到了,但我们都明白绝对不能朝着视线方向望过去,发现存在敌人,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地位的反转机会。 我找到一条小道往山上走,不多时看到一条长阶,有个穿红袍的小喇嘛正在铲雪,看到我俩正直勾勾盯着,便放下铁铲朝我们合手做了个揖。 我也回了他一个礼,小喇嘛让开路,我跟高阳沿着那条小台阶慢慢往上爬。两侧积雪很厚,再怎么清扫也只能露出仅一人同行的道路,我走在前面,寒风从背后往上涌。不过心里却特别踏实。 几分钟后,我站在喇嘛庙门口,已经有人在檐下等我,是那位老喇嘛,他看到我,引着我往里走。 高阳在门外等着,屋里应该是一股很浓的藏香味,但我什么也闻不到,只能靠想象弥补这一块的缺失。喇嘛点亮一盏灯,放在正中间的石台上,我走过去抬起头,闷油瓶穿着红袍的身影撞进眼里。 虽然看了这么多次,但每一次我还是会为画师精湛的技艺折服。不过我没有时间过多停留,经过喇嘛同意后,我走到最角落的那间院子门口,让高阳自己到处看看,难得来一趟。 高阳嗯了声,转身观察起四周的环境,但距离始终保持在合理的范围,确保能及时冲过来救人。 那座雕塑就在院子中央,阴暗暗的四角里,他保留着最后一束光,积雪漫射光线,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慢慢靠近他,蹲下来仔细打量,这张脸还是在流泪,积雪全落在身上,这一回,没有人为他披上一件抵挡风雪的外衣。 我靠着雕塑休息了会儿,走之前脱下自己的冲锋衣披在他身上,把兜帽规规矩矩戴好。 远看起来,就像闷油瓶本人。 我笑了笑,走出院门准备叫高阳回民宿,却见他苦笑着举着双手,一个男人正用枪指着他的脑门,再强悍的高手,也只能管热武器叫爹。 我往后退了几步,准备找机会躲进院里的小屋,腰撞上一把枪头,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喇嘛庙里已经陆陆续续站满了不知道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黑衣人。 第96章 96 我们俩被押着走进一间屋子,高阳凑过来小声问我,“咱们会被一枪毙了?” 我找了把凳子坐下,身后拿枪威胁的人也顺着我的动作移动,不过凳子只有一把,他不可能松开我自己去搬一把过来,我有些开心,大爷还能坐着,端着枪再厉害有什么屁用。 我倒也不顾忌,直接跟高阳商量起逃跑的方案来,“我看不像,倒像是有所图谋。真的要杀,一开始就不会留活口。” 屋里两个看守的哥们也没想到我能这么放松以及轻敌,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心里笑话,这么不熟练,出门绑架都不知道带卷黄胶布封口。 等了半天,屋外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两哥们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突然响起一声□□的声音,听着是用足了量,两人松开枪,冲出屋子。 我按住高阳,“别慌,让胖子再来几发。” 高阳噗嗤笑了,“东家,你说话怎么荤里荤气的。” 我挪过去,把门别好,又把窗帘紧紧拉上,“我以为当兵的也会讲下流话,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高阳一脸平静,坐姿照旧端正,“家里人信佛,染了点习惯。” 门外的动静更大了,机枪突突,我有些担心胖子他们,拉开窗帘看了看,汪家人倒了一大片,胖子躲在那三炉火盆后,正用嘴拉开一个手榴弹。 “完了,喇嘛庙没了。” 高阳走过来打量一番院子的面积,说出个准确的爆破范围数字,肯定表示这点量还毁不了。 我哟了声,没想到这小子懂爆破,“你是不是还会拆炸弹?” 高阳嗯了声,“我也没想到会被派出来接这种任···活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你会发挥很大的用处,上头派你来是因为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高阳说确实如此,“你的危险系数堪比肯尼迪。” 黑瞎子沾了一脸火药黑灰,他呸了两声,吐出一口黑唾沫,“徒弟,你得赔钱,走之前那一局我都快赢了。” 我点头说好哇好哇,“我现在啥也没有,穷得裤衩子都是找王盟借的,你要吗?” 我蹲在一个重伤的黑衣人面前,但绝对不会问他问题,因为那是自找耻辱。之前我抓过几个汪家地位较高的,拷问大半年,他们始终闭口不言,反而用一种极其怜悯的表情盯着我。我最讨厌别人这样打量我,好像他们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后来我变了策略,抓了汪家下层的人,结果他们更过分,因为不管你问什么,他只会朝你吐唾沫,像极了曹尼玛的羊驼。 我只能放弃从汪家人嘴里撬消息的路子,不过也很佩服他们的信仰坚定。衬托下,我好像渣滓洞的监狱长,干的都不是人事。 我去阿穆尔州汪家基地的库房看过资料,对他们的体系有些了解。汪家族群不拒绝任何有信仰的人,极其厌恶张家那套族内通婚,只认长生血浓度的制度。这种作风像极了张家的逆反状态,一个来者不拒,一个闭关锁国。 至于他们的信仰是什么,我只能叹气,好像是我打乱了原本正常的顺序。在那些资料里,明明白白写着,通过他们研发的大数据分析,汪家存在的理由是替代张家,成为新时代人类的引路人,即第二个张家。 我只有三个字送给他们,中二病。 剩下的事只能拜托驻地部队,高阳打了个电话,很快开来两辆军车,把尸体装上车准备运去火化或者就地填埋,不过基于之前喜来眠的文献,现在支持土葬的人少了很多。临走前,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兵蹭蹭跑过来,朝高阳敬了个礼,叫了声上校好。 我噢了声,原来是有个有军衔的,还不小。好在胖子他们离得远,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我给喇嘛大概解释了番,没想到人家比我淡定得多,说这种事经常发生,他们已经习惯了。听着有些无语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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