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觉得自己这时十分虚弱,为什么他们的对话突然就转向了死亡?他无力地抗议道:“我不想,还有,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去死——尽我全部的力。” 他用自己的信仰发誓所说的都是真话,可惜弗吉从来不听他的,他身边从来没有任何人听他的! “钱和房子,我基本都留给我爸妈啦,我的酒都给凯伦……还有笔专项资金我留给咱们律所的,不,别急着拒绝,我留给律所,不是给你!”弗吉深吸一口气,“这真的是个好主意,能帮你更理智地面对死亡——至于玛西,唉,我刚刚和她复合,我希望到时候尼诺能负责告诉她我的死讯,她挺欣赏尼诺的。” “你为什么觉得告诉我这件事是个好主意,”马特焦躁地起身,“知道我身边人早就做好死亡的打算——” “哇,哇哇,冷静点,哥们,我是个成年人记得吗?我自己做出了选择,凯伦做出了选择,我相信尼诺也是,没人规定纽约只能有你一个好人,”弗吉尴尬地张开手,“这只是对你和尼诺的建议,马特,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好过一点。” 他与马特相对无言,片刻后尴尬地拿起衣服,急步走了出去,留马特一人呆在狭小的地下室里。无数话语堵在马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他不乐意,但大脑不听他使唤地思索起弗吉刚刚的提议, 他缓慢地起身,伤口被动作的变换牵扯到,但他宁愿这时候更疼一点,好惩罚自己带来的不幸。夜魔侠的服装被他搁在桌子上,他摩挲的头罩,头一次思索着身边人的离去—— 尼诺已经非常清晰地表达过他对马特死亡的态度。 而他会被尼诺的死亡击垮吗? 马特不想承认,但他……他认为不会,他还是会继续过着夜魔侠的日子。这不太公平,像是他与尼诺在这段关系中的感情并不对等。只是人很难完全骗过自己,即使马特愿意为了尼诺做出诸多牺牲,他可以毫不犹豫替尼诺去死,但只要他这双耳朵还能听见人间的苦难,他就永远不会停下伸出援助的双手——是的,他就是这么可悲的人。 可他的生命依旧会因为死者的离去空出一片难以弥补的空白,马特想,那时候他的胸膛里会有个巨大的窟窿。多可笑,他夜间游荡在高楼之间的时候,风会吹过那个窟窿,提醒他失去了什么。 日子还是会慢慢流去,他会在几个月的悲痛后照常开庭,接待客户,晚上打人。或许他在最初的日子里习惯自我折磨,恨不得在死在地狱厨房的街头,但马特知道,他会慢慢挺过来的。 只不过可能有时候,他路过尼诺最爱的那家咖啡店——假如尼诺死了他根本不会再走进那扇店门,他闻见熟悉的味道,听见来自哥谭的消息,走过律所里尼诺曾经用过的办公桌,或者在超市里旁经放着固定品牌巧克力的货架。在这些时候,思念和悲痛就会如同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会在一瞬间绝望到窒息。 他要再去哪儿找到第二个尼诺·佩蒂特?没人能取代他。他要怎么才能触碰到想尼诺这样复杂又惊艳的灵魂——这是上帝给他的最大惩罚。 马特眨眨眼,忍下因为想象带来的不可抑制的悲痛。 他带上头罩。 他要去见尼诺,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说: 此刻的尼诺:熬夜整理证据材料jpg
可恶!今天码变黄了!!就在我要走进法院的前一刻!!!怎会如此!!我只能转头回家居家隔离!!!!我最近已经出了工作需要尽量不出门了呜呜呜!!!!
感谢在2022-10-10 00:14:52~2022-10-12 19:5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sph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尼诺挑起酒店窗帘的一角,他向下望去,楼下乌泱泱站满了人。 菲斯克的大部分敌人往往会小心隐藏在纽约的踪迹,金并的势力渗透在每个角落里,门口的保安,对面街上推着冰淇淋小车的店员,酒店的前台,送干净毛巾的保洁人员都可能是黑暗中蜘蛛网上的一员。尼诺再三思索后,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他带着凡妮莎住进了与软禁金并居所只有一条街之隔的酒店,第一个晚上,他与女人彻夜长谈,熬了一个通宵拟出诉状递交法院。在第二天的上午,送给了纽约警局一句亲切的问候和一个爆炸的消息。 至于他的安全,尼诺在刚刚放下行李的时刻就把压力转移给了其他人。 “介于您并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艺术创作家,也不是什么一听见风吹草动就会放声惊叫的胆小鬼,我想拜托一件事。” 凡妮莎像是想把手上那杯滚烫的红茶泼在尼诺脸上。 “说吧,佩蒂特。”她竟然还勉强露出了微笑,真是个有教养的女人。 尼诺拿出手机丢在桌上,然后他诚恳地朝凡妮莎眨眨眼:“我希望这段时间没人来打扰我——当我说没人来打扰的时候,凡妮莎,我指的是我身上哪怕破了一块皮,或者多出哪怕只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淤青——我都要找你麻烦。” 桌子面对的黑发女人缓慢地眨眼,被尼诺不再装模作样后的无耻堵得无话可说。她拿起茶杯又放下,几滴滚烫的液体滴在手上也毫无察觉,“是不是哪怕你掉了根头发,我也得因此受苦,律师先生?” “怎么这样污蔑我!亲爱的!”尼诺假惺惺地张大嘴,他苦口婆心地劝告,“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为什么你们就不能阻止我脱发呢?” 女人冷笑一声,拿起手机起身,她握住房门把手的手指节发白。尼诺在她重重摔上门之前高声提醒,“还有,凡妮莎——” 尼诺拿着杯子隔着半个房间同女人举杯:“别忘了,别说些不该说的,也别做些不该做的暗示,假如菲斯克要我不开心了,我也能让他不开心——我一定会把你的灵魂转卖给出价最高的魔鬼的。” “我很确信我们俩会在地狱相逢,”凡妮莎扭头反问道,“猜猜你有几个朋友会在地狱陪你?” “呃,大概整个哥谭吧,”尼诺耸耸肩,“以及我宣布菲斯克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 凡妮莎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摔上了门,留给尼诺一个寂静的夜晚和尚且安全的几天。 接着,尼诺联系了记者。 很多记者,他几乎拨打了手机里所有存下的号码,而没人想错过这个!即使在当今时期,大部分比起纽约市长的更换,超级英雄的死亡,或许更乐意去追卡戴珊家族的真人秀,但威尔逊·菲斯克在竞选市长之前的诉讼也会是条有价值的新闻。 更何况这里面还参与进了尼诺·佩蒂特。 记者们带着摄像师汇聚楼下,这对他们来说算得上一举两得的好事——隔着一条街就是反对威尔逊游行的人群,他们完全可以先去采访一趟,再等着凡妮莎的记者招待会。 星球日报的露易丝·肯特,哥谭日报的维姬·维尔,纽约公报的凯伦·佩吉,除了这些优秀的女记者。纽约的号角日报和其他出名的媒体也在楼下翘首以盼,甚至连星城和中心城的几家报社也派出了记者前来凑热闹。 公正的判决是多方博弈的后果。 正义女神从来不轻易现出真身。 倘若有人还不懂这个道理,那他真该去法院看看,瞧瞧原告被告席上人们激动又迫切的嘴脸,瞧瞧法官敲下法槌时的其他人起伏的胸膛。在最最庄严肃穆的地方,人人都穿着古板的西装,声嘶力竭地为自己的利益呐喊——所以尼诺的证据石沉大海,也是最正常不过了。 好在胜诉并不是尼诺的主要目的。有时候,真正的交锋反而在法庭以外。 * 尼诺坐在凡妮莎身边,脸上的伤痕已经全部被遮瑕膏好好的隐藏起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细纹西装,这个颜色更让他稳重了几分,却又不至于像黑色那样无趣。凡妮莎低低垂着头,沉默着,闪光灯闪烁的时候她会朝尼诺方向瑟缩一下,瞧上去全然信任律师的样子。 “凡妮莎女士,我们都清楚,您是与菲斯克先生在去年相识的。相识不久,您就陪同他出席了宣布要竞选纽约市长的新闻发布会——是什么让您做出如此大的改变?” 维姬·维尔最先发难。 尼诺清清嗓子,移过话筒,“好问题,维姬,但我必须强调一点,我们都清楚菲斯克先生的地位,而且他还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相比之下,我的当事人在过去一直从事艺术相关的行业,从未涉及政治领域——” “你是说菲斯克存在对凡妮莎女士的暴力胁迫行为?” 尼诺冲维姬笑笑:“我想,这不是我能给这段关系具体定性的,我只能透露我的当事人的日常生活受到了非常剧烈的影响,以至于她并非自愿地被送去了西班牙。” 凡妮莎冷漠地和尼诺对视,她的下颌线因为咬牙而紧绷,“是这样没错。”她轻轻点头。 “我是星球日报的露易丝·肯特,女士,我想问有关菲斯克干涉市长选举,并贿赂官员的事情是否属实?你通过什么渠道了解的?而迫使你起诉菲斯克先生的契机具体是什么?” “有关证据我们已经全部递交给地方法院和纽约警局了,”尼诺抢答,“很抱歉有的问题涉及到我的当事人的隐私和具体案件进展——我这儿不能回答。” “起诉菲斯克的契机?”凡妮莎重复道。 她眼底燃起了复仇的火焰,身体因为痛苦颤抖起来,露易丝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尼诺和凡妮莎。在女记者看来,这是对相当奇怪的组合,两人看上去默契十足,尼诺绅士又专业,凡妮莎偶尔会和律师有眼神交汇——一切都看上去和谐美好,只是在场都是精于观察的记者,难免发现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露易丝有点困惑。 “因为我的灵魂要我这么干,女士,佩蒂特律师帮了大忙。”凡妮莎奇怪地微笑着。 “您的意思是,您在菲斯克之后转而和尼诺·佩蒂特陷入了爱河?” 维姬·维尔,史上最可怕的记者。 尼诺几乎和凡妮莎在同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维姬的那个问句干脆利落地击碎他们俩脸上的假面。不管下面还有多少摄像头,尼诺条件反射地和凡妮莎隔开了距离,他们望向彼此的惊恐眼神里写满了嫌弃和恶心。 “当然不是!”凡妮莎尖声否认,维姬只用一秒就完成了尼诺达不到的目标。 而尼诺搓了搓手臂上不受控制冒出的鸡皮疙瘩,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冲维姬翻到底的白眼,“能不能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我从不和我的当事人暧昧,也不会在案子的途中搞上对方的律师或者对方当事人,我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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