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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n才放松了一点，“……红的那个？好像有点印象。” 倒是和Porsche想象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他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Kinn看他一眼，很清楚他在想什么，酸溜溜地说道，“反正在你心里他不是一直都比我值得相处么。” 当然嫉妒，嫉妒得想发疯。但是不敢再轻易发疯了，没有偏宠做托底的人，发了疯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看而已。 周末海边的人还挺多，都是拖家带口的，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Kinn走在了前头带着Porsche。 “要去哪里？”Porsche察觉到了Kinn行动里的目的性，Kinn指了指前面的沙滩小屋。 沙滩小屋卖些泳具什么的，Kinn进去不知道买了什么，出来后绕过沙滩小屋向旁边走。小屋后头是搭建起来的浮桥，桥旁边系泊着几艘游艇，算是个人工小码头。沿着浮桥继续向前，Porsche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Kinn在一辆水上摩托前停下脚步，“要不要试试？” 还没等Porsche反应过来，Kinn扔过来一串钥匙，朗声冲着还楞在原地的Porsche招手，“Vegas让你玩他的摩托，我也让你玩我的，要试试吗？” 连吃醋都这么光明正大，浑不在意自己的心思摆在Porsche面前。但很难得，并不讨厌，不类之前阴郁的算计，反而让Porsche也舒坦些。 而且这确实是个新鲜玩意，Porsche会开快艇，但没玩过水上摩托，虽然想来大差不差，顶多摩托更轻便些。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跳上去，示意Kinn赶紧麻溜上趟，“这怎么动的？” Kinn失笑摇头，坐上后座，绕到Porsche的胸前教他保险和发动。确实不复杂，尤其对于Porsche而言，再加上后头再不济也还有个会的Kinn坐镇。于是两个人都很放松，Kinn笑着嘱咐他，“这可是在水上，别像刚刚在地上一样又把速度拉满。” Porsche嫌他烦人，摆摆手叫他住嘴，兴奋地一咬下唇立刻发动加油。Kinn追着喊都追不上，只能“哎哎哎哎”一叠声惊叫。 哪有起步就加这么大油的！ 也顾不上什么了，Kinn赶紧一把抱住Porsche以防自己直接飞出去，在Porsche耳边慌忙叫道，“收油啊收油啊！摩托起航不能这么大马力的！” 摩托毕竟不是快艇，没有那么稳，骤然加速不仅容易把后座的人甩出去，更容易控制不住方向。Porsche显然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摩托在水面上七扭八拐，全凭他出色的个人能力保持平衡。 水上摩托又不用戴头盔，Porsche自然听得清Kinn的大吼，下意识跟着他的指令动了，然而Porsche不是一点点减少油量，而是一下子熄火了。 这又是摩托和快艇不一样的点了，如果快艇熄火了，就会减速慢下来，最终漂在水面上。而水上摩托本身就不稳，还依靠尾部喷水，骤然熄火得到的结果就是带着Kinn和Porsche直冲岸边。 “操！”Kinn和Porsche只来得及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眼看着浮桥在自己眼前放大，还是Kinn下意识的反应快，把着Porsche的手猛打了个方向。 哗啦一声，带着好大一片水花，摩托猛地倾斜翻倒，连带着Porsche和Kinn直接下海。 Kinn扑腾着翻上水面，噗噗地吐了两口咸水，头发贴在头皮上，像条湿漉漉的狗。过一会儿水面又翻出来另一条落水狗，呛咳两声凫着水，面色还带点惊恐，睁着一双眼睛瞪着那艘翻了的摩托。 看他这模样，Kinn又心疼又好笑，终究还是好笑占了上风，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Porsche听见动静就转过来看他，怕被逮着，Kinn把下半脸都藏在水里。可惜笑意是半点藏不住，眼见着他脸边的水开了锅一样咕噜噜地冒泡。 “操。”Porsche人都还懵着，胡乱擦一把脸又低低地骂了一句，还带点不敢置信。一转过来就看见Kinn跟池塘里开锅的青蛙一样，脸旁边泡泡都快炸出声响了。 Porsche费劲地游过去，拽住Kinn的耳朵恶狠狠道，“笑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开头不能加大油的！” 他气不过撒了手，然而漂在水里看着那架摔得屁股朝天的摩托，又实在忍不住想笑。于是一个藏在水里，一个扶着摩托，在众人好奇的注目中终于大笑出了声。 使了牛劲合力把摩托重新翻过来，在水里漂了太久，又在摩托车表面打滑，一时间有些爬不上去。Kinn在水里托了他一把，Porsche才得以爬上去，再反手把Kinn拽上来，两个人终于能扶着摩托歇一会儿。 反正都湿了个彻底，五十步不笑一百步，两个人挨在一起，漂在摩托上都在愣神。风一吹，湿透了的衣服就有点冷，连带着水上摩托也飘悠，看上去特别像骑在橡皮鸭子上打漂。 晃悠半天，Porsche才想起来要动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不能起航就加大油。” “不能起航就加大油。”Kinn重复了一遍。 “不能立刻熄火。” “不能立刻熄火。” “还有什么别的要注意的吗？” “……要不你给我开吧。” Porsche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装听不见，完全不肯让渡主权。Kinn也只是说笑，小心地看着Porsche也一点点拧着油。说到底，水上摩托和陆上确实像，加油这事儿就得凭感觉一点点品。这回很快Porsche就摸到了门窍，起航不冲，后头就也不必费尽心思维持平衡。 Porsche甚至大胆地打了个弯，Kinn怕他动作幅度太大又把两个人甩下去，连忙拦住他胳膊帮他承担些重量。要不怎么说一个人的行事风格不会轻而易举地改变，Porsche得了趣，紧接着就逐渐肆无忌惮起来。大约秉持着一种反正已经下海，哪管再多湿身几次的心态。 Kinn想出声阻止他，想想到最后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Porsche恨不得把油门拧烂，在水上像一颗打水漂的石子接连跳跃转向，尾后带起一条水花。 也得亏沙滩玩水的海域和这边的人工码头有界限，要不然Porsche今天少说得为撞到五个人赔礼道歉。不过现在倒没有什么担心的，只需要享受着人们远远的艳羡目光就好。 “总在一片小水塘打转也没意思，要不要正好去远些地方看看？”Kinn这样建议道，正中Porsche的下怀，他都来不及嘴上应一声手上就已经调转方向朝更远的地方跑去了。 远离沙滩，也逐渐远离了人群，视野变得很开阔，扑出去的全是水的域界。这个时间点海面上也偶尔有几艘停泊的游艇，但不见什么人气，只有摩托是这池中的游鱼，色彩鲜明地游曳在碧蓝的水面上。 他们的左边是海，右边是山。相比起辽阔海面，山都显得低矮，像是乱石堆起来的岛屿。山路上都是着急回家的车，迫切的心踩着油门，像贴在山壁上一支支的箭。 漫天的箭朝家里奔，向市中心落，唯独他们逆着人群迎风疾驰。摩托与山、与水都是渺小，偏生拖出一条线白的尾巴，是水墨画上最重要的那一道留白，如同一支信标，分割了两个世界。 他们的右边是阴，左边是阳。长日将尽，夕阳带着最后一息残热撞在山壁上，却被黑色的石吞没，只留下残薄的橙。在这样决绝又不计后果的落日中，他们穿梭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像一场盛大而热烈的逃亡。 逃向一个不为人知的伊甸园，逃向只有两个人在的地方，逃离喧嚣，逃离世界，就连时间不过也只是空中猎食的一只鸟。 风吹干衣衫，吹得湿黏的皮肤干燥火烫，像夕阳挽留的余恨，猎猎作响。 这世界上再不会有此刻一样的地方，只容纳他们两个人，连别的恨与爱都再容不下，只是他们两个人本身。轻盈的水上摩托，这艘小白船，像水里鱼跃将要飞翔的鸟，像是要带着他们飞向无垠的空。 Kinn忍不住站起来回头看，他的身后是太阳，身前也是太阳，熔化的光充满他的眼眶。残阳是注定坠落的巨人，但Porsche，是他心里永远不会凋败的另一个太阳。每一天，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心动，更不舍，却也要更爱他。 橙红的光像是困在腐朽身体里的嘶吼，几乎透出些声嘶力竭的血色，拼尽最后的气力落在海面，等待着夜的倾覆。 那就是Kinn。 Kinn温柔地注视着Porsche，注视着他无知无觉又天真美丽的凤凰，要迎着光，要飞进光，要成为新的太阳。Kinn梳理着他被风吹得半干的头发，让它们全部都随风后散，让它们在指尖停留又飘去。 风嫌他惊扰，Porsche反手抓住Kinn作乱的手，又轻轻放开。龙舌兰的气味在风中被吹得清淡，留下的只有风和海的气息，和Porsche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辽阔又蓬勃。 千万句话变成妄念在心头涌动，Kinn几乎无法呼吸，只好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喊完才惊觉自己脸上的笑意。那曾经困扰着他的诅咒的真名，终于再次变成了想要抓住的回音。 Porsche笑着转过了头。 Porsche，你问我想要的是什么。Kinn笑着看他，不发一语。 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仅此而已。
第27章 Avalon “在前面停下吧。”Kinn拍拍Porsche提醒他，他们真的走了很远，远到又渐渐看见人烟，竟是从那个浮桥码头到了另外一个码头。 这个码头很明显比之前的稍微正规些，大约是因为这边码头再走不远就是一个小型的商业中心。要Porsche说，这个布局有一点点像威尼斯的市中心，但是又完全是泰国的风味。 Porsche有点玩累了，想找点吃的，于是两人一人在街边买了一支热狗咬着往前走。场景的置换让Porsche开始意识到身上潮湿带来的不痛快了，他晃了晃脑袋，看模样是想从街边的小店随便抓紧打折T恤来套。 Kinn自然注意到了，但脚步并没有依着Porsche，反而把他带到了另一面方向。 Porsche打量着面前的建筑和景色，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他刚想走近瞧瞧，却被Kinn直接拽进了员工通道。 “这是哪儿？”刚刚从外面就看出来这家餐馆没开门，员工通道里也黑魆魆的，Porsche只能抓着Kinn摸索着往前走。 “一间酒吧。”Kinn答道，很熟门熟路地领着Porsche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开了一盏灯，是间员工休息室。Kinn从墙上取下一套衣服扔给Porsche，“酒保服。” 看Porsche有些犹疑，Kinn笑了笑，“放心吧，全新的，这家酒吧都是全新的。” Porsche这才低头换上，他倒也不避讳，直接在Kinn面前三下五除二套上。Kinn很自然地给他整理领结，Porsche推了他一下，但Kinn很坚定。 “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为什么你有这里的钥匙？”Kinn对这里太熟悉，让Porsche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他眯起眼睛，一口气想问出十万个为什么来。 Kinn冲他一摆头，示意他走到外面来。 一路上并没有开灯，所幸酒馆只是玻璃门上落了锁，还能借着光看清路。向外走去，Porsche感觉越发熟悉，这种熟悉不是因为酒吧的氛围，而是一种既视感。从大厅看出去，外面还附带了一个小院子，Porsche忽然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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