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沢裕可能也和我们也是一样的感受?你看他和小兰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一直倒映着那片光。老贼那么千篇一律的眼珠画法,这里都特意改了形状,大概真的是深有感触了。】 【然后他送完柯南,回到了漆黑一片的家……】 【???感慨好好的你刀我干嘛,ls受死!】 【他为了民众鞠躬尽瘁,万千灯火里,却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盏……哈哈……真好啊……】 【草,姐妹们不要如此熟练的自刀啊摔!】 【我要说!老贼还没画就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小唐沢家里也有人在等呢,所以他才会对着相似的灯火怔神呢】 【是啊,仔细看他这一格的表情,我倒并不觉得他是那种很落寞寂寥的心境,反而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悠远感?】 【……就像在透过这片光亮,回忆着某个人。】 【嗯,联想到之前的翻盖机……】 【我突然觉得,老贼就算是突发恶疾给他临时加一个CP我也认了,怎么说呢,真的就是那种——所有人只看到他的英勇,只有另一个人在等他回家……我语文不好,大家意会一下qaq】 【唉,倒也的确,小唐沢如果是单身,的确能满足很多姐妹的梦想,但一个人还是孤独的,相比之下,我倒更希望他能有个人照顾吧。】 唐沢裕倒难得有些惊讶,我当时的表情真是这样的吗? 他虽然被尬到不行,但弹幕的反应,还是成功的让他往回翻页,仔细地看了看这一格。 漫画的侧脸陌生又熟悉,可眉眼的确是温柔的。 漫画的画风,注定在人物的刻画上会损失很多细节,神韵却不用反复渲染,寥寥几笔,便能跳落眼前。 那时的唐沢裕瞳孔里倒映着帘幕灯火,眼尾微眯,眉毛放松而舒展,黑发柔软垂落颈侧,偶有几根弯到嘴角,便勾起一丝极细微的笑意。 唐沢裕默然片刻,好像有人忽然在心尖掐了一把,跳动的心脏,便汩汩流淌出温暖的热度。 某个……不知何处,又不知是谁的男朋友,便忽然探进脑海。 他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细微如蝴蝶振翅,小心又惶恐地想:……真的有人会等我吗? 我因为失忆而几天没有回家,他又会怎么想? 会担心吗?会满世界寻找踪迹吗? 这样推导下去,他又莫名地生了气:谁家男朋友几天音信全无啊,怎么说,也该打电话问上一句。 ……总不能真是在冷战吧。 在这个遥远又寒冷的夜晚,一直以来漂浮于同事或同期口中的恋人,突然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如海船靠港的锚点,植物向阳的根须。 直到这个时候,唐沢裕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并不是空白一片的。 失忆初醒的他无着无落,惶惶然在陌生的剧情里随波逐流;可这个世界的唐沢裕,其实有过去、回忆和羁绊,有了解自己的朋友, ……和陪伴身侧的人。 酒店标准冰冷又空旷的房间,忽然就变得不是那么可以忍受了。 钥匙串被一把抓起,金属的碰撞叮当作响。 唐沢裕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才发现脚下的拖鞋早在他上来时,就已不知道被踢飞到哪里去了。酒店并不是高端的房型,地面只铺着冰冷的大理石块,他踩着小碎步摸索半天,才从床底扒拉出一次性拖鞋。 踩在薄薄的布料上,想在今晚一口气找遍东京的冲动,终于慢慢消退。 唐沢裕才感觉自己冷静了。 东京那么大,十一层的公寓一间间翻过去,要找到猴年马月? 把钥匙交给阿笠博士之前唐沢裕已经自己查过,这种房型属于东京的一个超大型房地产开放商,旗下的所有商品房,钥匙都是这种默认的制式。 阿笠博士能帮的忙,顶多是帮他查清楚对方究竟开发了多少小区,拿到手的待排查名单,应该还会在二十到三十个不等。 唐沢裕泄了气,重新往回一躺。天花板看起来空白又陌生,他将这一串钥匙举到眼前。 不论名单多长,只要坚持不懈地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他能够回去。 得过且过了许久的唐沢裕,忽然升腾起几分莫名的迫切和期待。
第33章 Case4.声东击西的重逢(完) 漫画的更新到此为止,唐沢裕顺手翻了翻评论区。 对于本堂瑛祐的立场,弹幕里并没有实质性的分析,或许在适合长文讨论的评论区,还会有注意细节的读者,从现有的画面中发现什么。 然而上述情况只是他打开评论区之前的设想,或许弹幕所说的本堂家人气不高,并没有任何夸张的部分。 本堂瑛祐已经在剧情里显露出那么大的疑点,评论区中居然一点水花都无,点赞数最高的长文,标题的用词奇奇怪怪,大量唐沢裕看不懂的缩写中夹杂着几个可疑的“口口”……他撇了眼后面的18 提醒,犹豫再三,还是没鼓足勇气点进去。 嗯……纸片人应该和同人保持距离,就是这样。 在他追完更新的一个小时里,没擦的头发已经基本上干透了。唐沢裕跳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房间的矮桌边。 那张写着Pulque的便签纸,还被他攥在手心。唐沢裕将它平摊在桌面上,提笔在一旁补了个直指向它的“Kirr”,通过基尔的邮件,才最终确认了关于自己身份的线索。 唐沢裕跪坐沉思片刻,又从Pulque拉出了两条线,一端末尾接hiro,另一条的末端则是FBI。 首先,最开始面对诸伏景光的消息,他的思路其实被引进了一个误区。 救济失败,与本人死亡。事实上,两者间是不能划等号的。 那么“救济”的含义,究竟该如何定义。 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算救济成功? 保住本人的命吗?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所谓“救济”的范围,是否还包括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的,其自由意志所决定的信念本身呢? 如果他背叛了曾经的自我,彻底沉入黑暗,算不算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此一来,对于原本的“诸伏景光”而言,是不是也等同于“救济失败”? 唐沢裕转着笔尖,毫无缘由地笃定想:一定是算的。 他们出身于五湖四海,最终却相聚于同一片樱花下,无论最初来到来到的理由是多么五花八门,心中却毋庸置疑,怀揣着对五瓣樱花最纯洁的信仰。 即便是后来卧底组织、半身行走与黑暗之中的zero,在他的心目中,也一直自居为整个国家的“恋人”——这种对正义的执着和坚守,才是自始至终凝聚着他们的,最根本的原因和力量。 自己的立场究竟偏红还是偏黑,唐沢裕难下定论。 可他却如此笃定着这五个人的立场,如果黑与白混沌不辨,那么他们所代表的,就一定是光明本身。 * hiro的名字后面,再一次延伸出两个箭头。 第一个指向的疑问是:为什么他还在组织里。 从基尔的信件里看,苏格兰能够与琴酒产生冲突,说明他依然保有清明的思维能力。 唐沢裕和他的实质接触,只是车窗的惊鸿一瞥,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里,却分明写着:离开。 不要过来。 ——诸伏景光还认识我,说明他的情况也不是像我一样的失忆。而无法脱离组织的原因,目前大致有二: 迫于亲人的威胁,和药物的依赖控制。 家人的话,唐沢裕记得他的哥哥,诸伏高明是长野县县警,或许他会注意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而对于药物依赖,唐沢裕打算改天问问灰原哀的意见。 第一条箭头末端分叉,最终指向了两个名字:诸伏高明和灰原哀。 hiro所跟的第二条箭头,则指向他过去的经历。 苏格兰身份暴露,为防止信息泄露,危及家人和同在组织卧底的zero,最终选择开枪自杀。原版的剧情,在重置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发生? 当时在场的还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波本的出场遥遥无期,想解开这个谜团的话,恐怕还得从赤井秀一的这头下手。 ……说到赤井秀一。 hiro之后的第二个箭头,正好与一旁的FBI相连,唐沢裕皱眉想: 这个人的特殊性,在于他不是孤军奋战的独立个体。赤井秀一背后,还有另一个庞大的、来自别国的暴力机构。 今晚在电梯里他提到的初遇,当时的自己思索再三,给出的是一个介于“疑惑”和“肯定”之间的答复。 赤井秀一没有惊讶,也就是说,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两年前莱伊身份暴露,叛逃组织。这是个时间的分水岭,我原来是在之前认识的他吗? ……不对。 白光均匀明亮地淌满房间,唐沢裕跪坐在矮桌前,执笔的右手却忽地一紧:这是另一个误区! 自己认识的是莱伊还是赤井秀一,这点真的值得纠结吗? 真正的问题该反过来表述:赤井秀一当初认识的,究竟是唐沢裕,还是Pulque! * 灯光稳定而安静,水滴落地可闻。 笔尖与纸张摩擦,拉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FBI的名词之后,最终写下了两条对应。 唐沢裕认识莱伊; 莱伊认识的,却是Pulque。 这样的猜想衍生出一个推论:作为Pulque,唐沢裕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容。 赤井秀一之所以在电梯里那样问,很可能是他已经对此产生了怀疑,话里的时点,应该是“唐沢裕”这个身份,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的情境才对。 自己的应对,反而在他“唐沢裕=Pulque”的猜想上增添了新的证据。 唐沢裕把笔一扔。 去你的FBI! * 想通了电梯之中的关窍,唐沢裕一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把某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揍一顿。 所幸只要没抓到证据,赤井秀一的怀疑,就永远也无法落到实处。唐沢裕心里的警戒程度立刻拉到了最高,兀自气着,反而气出了一个哈欠。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10,是该休息的时间了。 唐沢裕锤了锤腿,从矮桌前站起来,首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分析完目前的所有疑点,未来的行动终于有了方向,虽然真相依旧被迷雾笼罩,但至少心中有了点望见路标的安定感。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声音在门外凑近问:“先生,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唐沢裕刚从桌前起身,听到问话,顺口说了一句:“啊,不用,谢谢。” “打扰了,祝您周末愉快。” 宾馆的隔音并不合格,一墙之隔的走廊上,小推车的滚轮轱辘辘驶向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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