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几个在我江左地头犯下事,我作为江左宗主,自然办得下你们!”梅长苏冷冷地道。 “什么宗主不宗主,老子不认!”叶韫大声道,“若不是出于对林帅的敬畏,我何须从你?就算赤焰番号不再,以老子的能耐,天南地北哪里不能去?何须憋屈,寄人篱下?” “你的能耐?”梅长苏冷笑一声道,“你的什么能耐?聚赌、参赌?欺压百姓?还是杀害同袍?林帅?你等干下诸多不堪、卑劣之事,居然还有脸在此言说敬畏!” “哈哈哈!”叶韫仰头狂笑,“我对他敬畏,不过是跟着他能在军中高人一等,可惜事实证明我跟错了人!” 顾青和陈坤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赤焰之事他们多少秉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着堂上梅长苏与叶韫的对答,这两人不仅各自思忖起来:这到底是…… 而叶韫狂妄的说辞却激起了在场赤焰旧部们的愤慨,他们正欲怒骂训斥,却看到处于上位的梅长苏做了个手势,属于赤焰军的手势: 噤声,待命! 当即,位于下位的赤焰旧部们纷纷退至原先站位,垂首肃立。 一时间,整个议事堂俨然无声。而墨汐、邵安却因叶韫的话而先后站起,站于叶韫身后,得意地看向梅长苏,先后道:“就是,如果不是加入了赤焰,我等何须沦落至此?以我大哥的能耐,放在别的军营早就是领营的大将了!” “没错,大哥有勇有谋,比主营大将强多了。要是大哥也有当武将的爹,早就是领军大帅了!” “……!”到了此刻,梅长苏却没了火气,甚至眼中还有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的视线慢慢扫过堂下众人。很明显,他的旧部对叶韫、墨汐、邵安的行为极为愤怒,好几个汉子已是攥紧拳头怒目圆瞪,顾青和陈坤则神色自若,面无表情,而依旧跪在地上的叶韫爪牙却瑟瑟发抖。 刚好十个人凑成一队,从千夫长变为十夫长,呵呵,难怪心中愤慨,有了火气。梅长苏轻声一笑,道,“我十三岁参军,一入军营就为百夫长,就被旁人称为少帅。确实,那时的我受之有愧,但从百夫长到千夫长,直至领兵赤羽营,我自认无愧,更无愧旁人称我为少帅!” “哈哈!”叶韫再次大笑道,“你有什么能耐,使出来看看,你从百夫长做到千夫长用了一年,用了两年才做到领营大将;而我从最低阶的士兵做到千夫长也不过用了一年,要不是出了这档破事,我再用最多一年就能与你并肩!” “……!”梅长苏漠然地看着趾高气昂的叶韫,心头掠过一丝悲凉。 他不在意了,可为何还有心痛的感觉? “不敢了吧!”叶韫笑道,“别说你现在这样,就算你一身武艺俱在我也不怕你!我和你差的只是出生!” “你是在向我宣战吗?”梅长苏冷声问道。 “……宗主,这?”梅长苏的话没引起赤焰旧部的反应,倒把顾青和陈坤吓了一跳:宣战?对战?就以宗主的身板?或许林殊还有可能会赢,但宗主不是因病,哦,不该是病,而是伤,武艺尽失吗?怎么能? 自信又带着坚定的目光投向他们,顾青和陈坤立刻退至一旁。他们好歹是江左天律堂和天机堂的堂主,就算不知道军中规矩也知道这是梅长苏和叶韫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插手过问。 “是!”叶韫高傲地道,“你敢应战吗?” “比武肯定是不行了,就以选拔赤焰将才的方式,来局沙盘拟战!”梅长苏冷笑道,“如何?千夫长的选拔就是以沙盘拟战为考题的!” “沙盘拟战就沙盘拟战,当年我的千夫长之位又不是凭空得来的!”叶韫道。 “好!”梅长苏冷然道,“由顾堂主、陈堂主布局设局。鉴于他们并非将士,由聂铎从旁协助押盘,对此你可有异议?” “无!”沙盘拟战看起来简单,但还要结合天气、周边情况,这些一般人很少会考虑,有个主营大将押盘,无可非议。“但阵头不能由抛掷铜板决定,得由我先挑!” “行!”梅长苏道,“不过沙盘拟战前,先得说另外一件事!”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沙盘拟战 “什么事?”叶韫皱眉,“说!” “若你赢,可带着你的人离开江左;若你输,你和你的手下就得由江左盟天律堂处置!”梅长苏负手从案桌后走下,冷眼抬眉看向叶韫道。 “……!”叶韫一怔,随即失笑道,“你输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这似乎有欠公允吧!” “我输,我由你处置,但你仍需离开江左!”梅长苏淡然道。 “……”瞬时,叶韫感到四周射来充满敌意的目光,他心头一惊,当即盘算道:按着眼下的局面,无论他是赢是输,这江左地头他是待不了了,只不过…… “你任我处置,哈哈,无论我是伤了你还是杀了你,我都离不开江左地头!”叶韫不屑地道,“说到底不就是赢了能离开,输了就由你处置吗?” “你没资格和他们相提并论!”梅长苏自信地笑了笑,道,“无论是赤焰旧部还是顾青、陈坤,都会从我!只要是我输,哪怕你将我斩杀于堂上,他们也会放你们离开!不过,你已不属于赤焰麾下,你落败会由天律堂按照盟规来处置。” “……不可能!”刻意忽略掉“你已不属于赤焰麾下”,叶韫恼羞地叫道,“到时候他们还不仗着人多活剥了我!” “他们要做现在就可以!”梅长苏轻蔑地看了叶韫一眼道,“要是觉得不放心,你在赢下战局后,可挟持我远离江左,然后再对我下手!” “我能赢你,可我不可能拖着你这个病鬼到处走,没了你,我还不是……!”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叶韫的心里却暗暗思忖:江左势力不泛出江左十四州,而赤焰旧部能为林殊拼命的也就几个,这几个人中…… 小心地抬头看向梅长苏身后的聂铎,叶韫有了个想法:赢下战局,劫持梅长苏,利用梅长苏将聂铎和卫铮拿下,再将他们三个交给悬镜司。从中获取的赏银足够自己讨上几房媳妇了。至于其他赤焰旧部,看在同袍一场的份上,就放过他们。他一定能赢,相士曾说他在三十岁之前会开枝散叶。今年他二十有七,拿着赏银,寻个地方安家落户,娶妻纳妾,这时日刚刚好! “江左盟的势力不会泛出江左十四州,包括聂铎在内的赤焰旧部不会离开江左,卫铮……他是我的副将,你连我都能赢过,何须惧怕他?”识破叶韫心思的梅长苏淡淡地道。 “说得也是,只要不使暗招,不以少胜多,我叶韫何须惧怕!”叶韫笑道,“沙盘拟战对吧?行,请两位堂主布局、谋局!” “少帅,少帅,不,宗主,宗主……我是一时糊涂才跟着叶韫犯下错事,方绪鹏知错,任由宗主处置,我,我不跟着他!”方绪鹏虽为赤焰最低阶的士兵,但他和叶韫不同。叶韫是赤焰裁军前入的伍,而他已经在赤焰待了五年了,可以说是和林殊同时入伍,也是看着林殊建立功勋从百夫长走到领营大将的。故而他深知林殊成为赤焰领营大将绝对不是依靠着其父亲名头得来的。当他听到梅长苏对叶韫说“你若赢,便可带着你的人离开江左;你若输,你和你的手下就得由江左盟天律堂处置!”时,他便知少帅虽失了武艺,但傲骨犹存,风姿不改,这局少帅是赢定了!因此他想也不想地爬向梅长苏,重重地磕头道。 “方绪鹏,我待你不薄,你居然临阵倒戈!”顾不上叶韫的怒骂,跪在方绪鹏身侧的乐飞也慌不迭乱地磕头道:“宗主,属下知错!属下有负宗主厚望,属下认罪!属下只是一时糊涂!” “……”墨汐、邵安眉头一紧,额头冷汗直冒,内心开始慌乱。他们和叶韫是同时入伍的,知道叶韫的能耐,目睹了他从和他们一样的普通士兵靠着功勋做到了千夫长,可为何比他们早入伍的方绪鹏和乐飞却…… 各自心中打着鼓的墨汐、邵安忐忑不安地看向梅长苏。只见离他们几步之遥的梅长苏将凌厉的视线越过了他们两个,射向跪在最后面的五个人。 五名涉案其中、被顾青拿下的江左盟弟子,仿佛感受到梅长苏射来目光,先后抬起头来。但他们第一眼看向的不是梅长苏,而是顾青。 他们盼望着顾青能给他们一个暗示,可顾青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们的目光。选边站?从这些人的言谈中可以肯定梅长苏就是林殊。虽然不知不败的少年将军是吹捧还是确有才能,但能扳倒姜雄,迫使小姐和长老会交出实权,这份能耐不容小视。 且看堂上,除了诸多赤焰旧部,只有三个敢对他叫嚣,而这三个中有两个也萌生了怯意,只是那两个已没了退路。以宗主的性子,手上沾染有同袍鲜血的人,焉能容其存于世间? “属下知罪,任由宗主处置!”五个人各自思忖一番,在相互对视一眼后,开口道。 跟着梅长苏,就算梅长苏败了,他们也就是被叶韫羞辱一顿,被长老会逐出江左。跟着叶韫,叶韫败了,结局难料;叶韫赢了,有沈聪的例子在前,难保叶韫将来不会向他们下手。况且今日堂上他们所听所闻乃属密事,如不从上位者,性命堪忧。 “真有本事,一句话都没说,就让我的人都从了你!”叶韫怒笑道,“但这是你运气好,不是你的能耐。你父亲是朝中大帅,你母亲是当朝长公主,你一入军营即为百夫长,十六岁就有了自己的独立营。呵呵,北谷两头封堵灌入火油,却烧不死你。托了江湖人士来了江左,不到半年就将原来宗主取而代之。呵呵,放眼天下,谁能和你相比!” “顾青,陈坤,你们将堂外的人带下先行安置,而后去隔间布局沙盘拟战。金双,你去协助两位堂主,但只能提点、补漏不能参与谋局、布局!“梅长苏的手在拢袖中慢慢揉搓着,冷冷地扫过方绪鹏、乐飞及五名俯首在地的江左盟弟子,道:“你们几个先退至一旁观战,待沙盘拟战后再行处置。” “是,宗主!”方绪鹏、乐飞等人依制行礼,随即分退两侧,垂手肃立。其他赤焰旧部立刻将他们围在中间,这种未有言说就行动一致的默契,让顾青和陈坤暗中赞许。 随即,聂铎、顾青、陈坤在行礼后先后告退,而留在堂上的赤焰旧部则依着黎纲的指挥,将原本放置在梅长苏座前的案桌搬至前厅正中。 小半个时辰后,聂铎捧着盛放黄沙的木盘走了进来。将木盘置于案桌上后,行礼道:“宗主,可以开始了!” “你退至一边吧!”梅长苏清冷地道。 “是!”聂铎再次行礼,随即看了下四周,走向了方绪鹏等人处,站在了旧部中间。 “宗主!”顾青和陈坤齐声道,“沙盘拟战的战局已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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