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刀?割鹿刀有命要紧?” “那怎么办?我们,还是溜吧!” “当然要溜,不然等死呀!” 这俩货悄悄后退想溜,齐瑞瞟了眼,为陵端斟上杯酒,问: “那俩只耗子很臭,要逮么?” “沈飞云敢大肆张扬以割鹿刀为嫁,她惹来的耗子,自己逮。那么脏,别污了我们的手。” 陵端脂玉似的手指轻抹过酒杯边沿,那双黑曜石似的眸子中掠过丝冷光,悠然轻语: “侠盗?哼,敢上我连家来偷东西,怎么可能不留下点儿记号?至于捉他,他只要是不搅城璧的订亲之礼,就归沈飞云去捉。 否则,她这武林盟主,岂不是太过轻闲了。” 轻闲?沈飞云这下,是真的轻闲不了,她的宝贝女儿沈璧君,居然留书逃婚去也。 你早不跑,晚不跑,却在到无垢山庄之后逃婚,是要打谁的脸? 陵端双眉一轩,凤目生威,冷笑声中一众随待亲军尽皆腿软。 ——毒帅,这是动了真怒啊!
第十一章 或许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想逃婚的沈璧君依旧让丫鬟代替自己,而她也同样碰到风四娘与萧十一郎。 无垢山庄已然非是昔日连家,想出去,自然不易。 于是萧十一郎又卖弄起聪明,那能带人的飞鸢,又一次从众人头上掠过。 只是这次,运气不好,沈璧君的丝巾尚不及飘落,那飞鸢已然砸在了地上。 武国公,一品威武大将军连城端缓步而来,那双比星辰更璀璨的明眸中冰寒似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象冰刃般锋利寒冽: “本公沙场血战,连蛮人尚不敢自本公头上飞掠,区区盗贼安敢!” 众者尽寒,那飞鸢连同其上三人,乃是此君以长鞭生生扯落砸于地上的,纵那沈璧君是武林第一美人,面朝下砸落? 画面太美,细思极恐。 连城璧? 连城璧听闻沈璧君逃婚,先觉“果然~”,随后,便见天上砸落的三人,他下意识一闭眼,居然在想: ‘端儿就是狠,脸朝下的砸落?那,脸还能看吗?别毁了容后,让沈飞云再赖上,我可不想再娶一个心有他人的女子为妻。 嗯,沈飞云最怕端儿,让他出手吧!反正,无论武林还是朝堂,都知道连家是端儿做主。 我这家主,就一摆设!’ 如今,连城璧这丢锅绝技也是极熟,没办法,谁让弟弟“毒帅”的名头太响,已然是天然背锅不二人选。 所以说,璧璧如今也是黑芝麻汤团一只。 陵端平生最恨以“侠义”自居者所行之恶,何谓“侠义”?为天下苍生鸣不平者,以一己之血,内安天下,外御强敌者,方为侠义。 因一己私利,打着侠义名声,行鼠偷狗盗之事者,不过贼也! 侠盗?真正的侠盗乃是于乱世之中,取不义之财,不私谋一文,尽皆济于天下者,方为侠盗。 如风四娘、萧十一郎之辈,也只配称为贼。 不告而取者,窃贼也! 被武国公定为贼,其实大家也心知肚明是因为其中脸着地的三只中,有一个沈璧君在。 否则,这位只需一句“刺客”,刺杀当朝一品国公,手掌兵权的大将军的罪名,就算沈飞云再厉害,也是个抄家问斩下场。 逃?这可是无垢山庄,二位国公一位尚书的祖宅之地,先不论武国公的近卫私军,就是那些以为府丁,自沙场百战退下的老兵,也够人喝一壶的。 何况,你再能,休论文武,这三位大员可都是双榜三鼎甲,龙虎榜上有名人物。 特别是二位国公,那是弱冠之龄便血战沙场的百胜之将,外御强敌,内慑贼寇之人。 武林高手?你纵能万军之中斩人首级,也不过是乘其不备,若真是三军环待之下,万箭齐发,就是只蚊子,也成蚊子馅儿了。 其实,如若三人聪明些,就这么趴着别动,当贼抓后,顶多风四娘和萧十一郎倒霉些,会按律处置,视所犯轻重处以枷号几日,或是斩指。 至于沈璧君,这亲,自然是不会订的,但也不会拿她如何,顶多说与连城璧八字不合,各自婚嫁便是。 可惜,这三个都是会折腾的。 沈璧君忽地腾身跃起,一把金针直刺向陵端面上,风四娘也揉身而上持刃攻向陵端背后,萧十一郎更是狠绝,长剑短刃直攻胸腹要害。 兔起鹘落,也难得这三人配合得如此默契,若是旁人,怕是一着不慎已伤于三人手中,特别是沈璧君那把射向面门的金针,原本就是乃专伤人眼取人性命的。 这丫头敢是有病吧? 一旁不及相救的众江湖豪客几乎下巴砸地,把眼珠子给惊脱眶。 那位是谁?武国公!朝中一品实权武将,又享国公爵位。伤了他,别说你沈璧君难逃一死,沈家九族之亲怕也难逃一刀。 就是今日他们这些上门贺喜的,有一个算一个,也得被连累。 什么仇什么怨?咱们上门为你贺喜,你要害咱们大家伙儿满门? 再说,你被抓了,也是毛事没有,和俩明显偷东西的搅和在一处,姑娘,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马棚里几匹骏马长嘶:少来,咱家不养那蠢东西,少丢锅! 陵端是谁?天墉城一霸,仙门鬼仙! 区区凡人小技也能伤及他,他干脆找块地把自己埋了算了! 广袖一卷,漫天飞针已尽收其中,同时沈璧君还不及变招,她的一双皓腕已被折断,双手烂泥似软垂,她的脸和风四娘的脸也撞在了一处。 那个响!反正,鼻梁骨是保不住了! 萧十一郎与风四娘配合已久,原本是万无一失的攻击,却在下一刻,被陵端一脚端飞,丹田气海破成筛子,今生休想再有动武之力。 一切不过须臾,便已尘埃落定,早有亲军上前倒拖人脚清场,旁观之人无论文武还是江湖客,尽皆吓得噤若寒蝉。 “真是晦气,我长兄好好订门亲,亲还未订,女方先让盗贼重伤,看来这福薄的,要不得呀!” 陵端做势抖抖衣袖,一枚由金针紧成的金丸落地,吓得一旁众人忙忙的随声附和,心中却道: ‘盗贼所伤?那盗贼还真是不开眼,明知您不喜这未来大嫂,还伤人,真个善解人意。 福薄?可不是嘛!跑您面前来现眼,这下傻了吧? 毁不毁容咱们是不知道,谁知沈飞云是不是有手段能寻名医保住女儿的脸,但再想有这福气进连家?怕您老人家,也是不允的吧!’ 听话听音,纵是江湖客,也没几个傻的。 沈飞云因沈璧君这一出,已然是把这位天下皆知最是睚眦必报的毒帅给得罪到家,这位已然把话撂下了,谁又敢还再上赶着去奉承沈飞云? 得罪个将要过气的武林盟主算什么?得罪了毒帅,还不知明天一家老小还有口安生饭吃没呢! 而沈飞云,还没等她寻到女儿,想出解决之法,便有锦衣卫上门,宣旨沈家私藏“割鹿刀”,意在谋逆,沈家上下尽拿入狱。 沈飞云到是想逃来着,可以面对上千张千机弩时,她却只能束手。 没法子,千机弩可是利器,大可攻城,小可杀人,她沈飞云再是武功高强也是人,是血肉之躯,和铁板都能射穿的弩箭对上?她脑子没坏! 这会儿,沈飞云连啃了沈璧君的心都有。 自家赔上老脸,死贴连家不放为沈璧君谋的一门好亲,结果,不仅被这丫头把脸给摔地上,还恼了那天魔星,居然出手要沈家满门性命。 沈飞云也只恨此刻沈璧君不在身边,否则她非亲手捏死这货不可。 沈璧君这会儿和风四娘一起,也在狱中,只是她们呆的,却是军中的大狱。 陵端与齐瑞在沈璧君、风四娘眼中,不过是“官”,可在军中,在寻常百姓眼中,他们却是御敌千里,守护他们平安的“神”。 敢向毒帅动手?那是要破吾长城,任敌入关的奸佞啊! 于是,也不用谁吩咐,这俩同男牢里的萧十一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牢中男女本就无几善信,可对保家卫国的二位国公,却也是敬重得很的。得知三人因何来此,折腾起来,可是够一受。 萧十一郎是大盗,与其师司空摘星一样,只以为盗者风流,却不知,因他等之所为,造下何等恶果。 旁者不言,与萧十一郎同牢者便有一人,原是太原李家的护卫,他平日小有积蓄,原想待日后岁长辞工归家,可以平安养老。 然,李家乃太原世家,家有夜明珠一双,乃是先皇御赐之宝,被萧十一郎乘夜盗去,家主一怒之下被生生气死。 ——先皇御赐宝物有失,会累及家族,甚至被问罪抄家,三代之内休想有出头之日。 家主被气死,继任者虽上表请罪,到底举族尽罚,虽未被抄家问斩,但,凡有官职者尽贬之为白身。 可怜许多族人十载寒窗,半生辛劳,尽因明珠之失而付水流。 自然,这一众护卫便也遭殃,被疑与盗勾结扭送官府。 官府查证需时,又无明证可证清白,便被押至今。 如今,但逢祸首,无奈因其被押,家中二老忧愤辞世,老妻日日泣瞎双目,幼子亦被拐无踪,已然家破人亡。 如此,纵是证之清白已晚,又何不让人生恨? 而此等之事,又何独此一桩? 萧十一郎与其师司空摘星盗尽天下,只顾自家快活,又何曾管过他人死活?那被连累得家破人亡者,又何其之多? 或许,在这些江湖人眼中,提剑杀人,纵马横街乃是常事,可他们伤及的路人何辜?撞坏他人之物,损人生计,被毁者又何辜? 侠以武犯禁,那些自称侠义者又有几人真为这家国天下,苍生百姓做过什么? 江湖人的“侠”,不过是一群相互争斗,苟且名利之辈,连那苦守边城为国百战的小卒,都比他们更配这个“侠”字。 故,不独军卒看不上他们,连平凡百姓,也是不喜。 萧十一郎如今丹田已废,不过是力大些的青壮男子,纵手脚快些,可在军狱也是讨不到好,被锁马桶边饱以老拳,那是轻的。 也亏得军狱中为囚,不似寻常牢狱,乃以犯者充劳力做工,故管束极严,萧十一郎才没被人打死。 风四娘和沈璧君却没那么好,沈璧君双手骨肉成泥,已然是个废人,与风四娘锁于一处,二人亦是要做工的。 风四娘数次想逃,却因与沈璧君锁在一处,沈璧君又废了双手,功败垂成,时之一长,二女便心生各异,各有谋算。 这三人如何且不言,连城璧却是快哭了,谁家见过弟弟追在兄长身后催婚的?他家端儿,这是要干嘛? 连城璧只想仰天长啸,他不是说了嘛,他真的,没看上沈璧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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