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能以稚龄便修改‘乱剑诀’,使之成为一等法诀剑阵的小端儿,这法子,怕也唯有你想得出。” 心魔陵越低声呵笑,眼中全是赞赏,到比自家胜出还要开心,只是他那素日板得象人欠债三百两的臭脸,摆出这亲和之态,却着实怪异,闹得其他弟子以为大师兄输不起,气傻了。 虽面上不显,但却心下暗斥陵越无容才雅量,对其“敬”而远之。 对于这种误会,心魔陵越只是“呵呵”一笑而罢。陵越?顾不上! 陵越这会儿头皮都是麻的,他只是有些犯睏,就一不小心让自家的心魔“出门散心”,偏自己还被关了小黑屋,只能在识海里跳脚干瞪眼。 陵越不是反对予陵端修好,可修好的代价,却不该是可怜的屠苏以及自家被心魔夺神,成日在识海里只有跳脚的份儿。 可事实上,却由不得他,因为,心魔陵越比陵越更强大,他又不能将此告之师尊。 ——非是不能,实是不愿,陵越生恐紫胤真人为自家伤神,也自负不会为心魔所夺躯,他清冷骄矜的性子也容不得如此 太虚事毕,陵端师兄弟们都有所得,陵端一回天墉城便立时闭关,而齐桓与兔宝宝便带着肥肥与小金子四下蹦跶,玩得甚是开心。 特别是肥兔,把跟自己一样胖的小肥龙也教会麻将后,那后山卷云台便时不时听见“碰”、“大三元”、“爷糊了”等等声音,到是热闹得紧。 热闹得,连涵晋、涵究、还虚、凝虚四长老也加入其中,就更别说寻常弟子,那是把这麻将给玩出了花儿。 象肇庆,就用炼器之术炼出一副麻将来,却是以符文而制,规则是用符文组牌,功效强大者胜。 芙羽手里的却是炼丹之术的麻将,若组合错误,小木牌们会变成一个个淘气小人,非拧着耳朵让你记住了不可。 总之,你可以牌张有缺难胜出,却不可自作聪明乱组牌,还有,记好丹方药效,每局完后,小木牌们会考试的。 陵渊的麻将又不同,每次胜出的人,在一局结束后,可以观赏到一套精妙剑法或法阵,是什么,端看胜者是修剑、修法或修阵。 之所以陵渊所得这副不同,乃因,肇庆与芙羽的麻将是齐桓指点下自家动手炼制的,陵渊的,却是兔宝宝亲自炼制的。 非是有偏有向,兔宝宝炼的这副牌,原是陵端准备拿来教小弟子用的。 却不想陵端闭关后,兔宝宝见肇庆他们在指点下可自行炼制,陵渊却太小,无法自炼,才送予陵渊的。 兔宝宝炼制的东西,当然胜于这些弟子们,故,陵渊才会有这副人人羡慕的法宝级的,麻将。 要说无人生妒恨之心,那是骗人,仙门修真与俗世相比,也没什么不同,人心纵善,也偶生恶念,何况人心原亦非善。 陵渊也得亏有肇庆等相护,加上兔宝宝与齐桓明里暗里的震慑,才让陵渊好歹没似百里屠苏一般被人群起而攻。 而屠苏在百里屠苏识海内看着,也觉无奈,他从不知晓自家还有这本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纵为真传,百里屠苏亦是紫胤真人亲口承认下的幼徒,并为之不惜威压语胁掌教涵素真人亦要收入门墙,他的身份在天墉城,自然不低。 既如此,百里屠苏只要言语略和,示人以谦,纵不亲近弟子,亦不至落得众人齐唾的地步。 偏其自伤身世,待人冷颜,又不能自控心绪,至令煞气大发人前,数次伤及旁人,尽管紫胤真人相救及时,亦让人畏之厌之。 若百里屠苏知机,能相机补救,到也不会有众人齐攻之忧,可这人心中只知有己,又曾想过师尊、师兄,乃至师门? 自然也就让人难忍其轻狂,纵素日脾性极好的弟子,也心中甚厌。 时逢陵越心魔已盛,时不时的便出来晃悠,折腾得陵越心力交瘁,自也难时时关照,也就只能眼见百里屠苏又如前尘般,被人孤立。 待得陵越觉查不对时,已成定局不可挽,也唯叹奈何。 年华似水,一往无回,冬往春来,年复一年,转眼间,又是繁花漫野之时。 百里屠苏已然年满十五,这年是将招新弟子之年,亦是前尘欧阳少恭上山,动乱天墉城之时。 欧阳少恭向来自负智计过人,却也不知此事当做何解。 明明在蓬莱已同巽芳一起赴亡,连残魂亦逸散天地,可三日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回到从前。 也曾疑过是否有诈,却在百般探查后,不甘又庆幸的明了,自己确是已返曾经。 那么,是否还要上天墉城夺取焚寂,引百里屠苏下山? 欧阳少恭却是,心有动摇。 不为其它,乃恐有同他一般重返者。 只是,身为上古乐神,欧阳少恭纵仅半魂,身为神灵的高傲依旧刻在骨子里,思之再三,他还是上了天墉城。 然,欧阳少恭不知,有三个同魂兄弟,正稳坐天墉城,等他自投罗网。 仙门收徒,历来登山之径便是第一重考验,乃试心性,虽是行走不便,却无危险。 天墉城原本,亦是如此设定。 但,陵端上山后,门派弟子开始注重己身所适之道,一时剑、阵皆修的弟子多起来,上山观景偶有所悟,在路上布个小阵,已是寻常。 结果,好好的上山路,被人今天一个炼心阵,明天一个明意阵,左边刻九曲阵,右边幻明阵的折腾下来,彻底成了条“问心路”。 心志不坚,胸怀恶念的人,第一步便会被坑到吃土。 ——丢你下山是轻的,天打五雷轰是常态。 欧阳少恭惯会演戏,扮个纯良仁侠的医士,简直不要太轻松,只他忘了,有时活人骗得,法阵却是未必! 陵端在重返天墉城的第二年,便在昆仑各处入山之径刻画法阵,凡神魂不全者,都会在踏入昆仑境后,无论所走何处山径,都会被法阵所惑,自动转至前山正门,那里有一法阵,名曰:残魂。 残魂阵,乃洪荒之地诸神魔伤损魂魄后,鉴伤养魄之用。 陵端当时立阵,乃借口门派弟子下山除妖,有时伤损神魂不自知,回山过阵时验出,好立时救治,不会留下隐患。 同时,亦可验是否有妖邪混入,毕竟,人魂与他魂,是不同的。
第四十五章 因其不同,自可鉴之防之,故,上至掌教真人,下至杂役弟子,都对陵端立此法阵极为赞同。 而这些年中,确也凭此法阵救下不少弟子,捉过不少妖邪,毕竟天墉城号称仙门第一,总有蠢的想来试试“脑袋硬还是石头硬”。 欧阳少恭有一半仙灵,若他能静思己过,再往轮回,并非不能投胎轮回,纵是修仙,也是可以的。 顶多是命魂与情魄有失,生来无情,命途难定,外加身子孱弱多病罢了。 然,仙门弟子,谁又不是命途多舛的? 修仙,本就是凡人逆命之举,又岂会信了命数,为它所困?若信,又何必修仙! 若当日的长琴仙灵能想通此节,便知天帝伏羲实是为他煞费苦心。 那“寡亲缘情缘”,原就为仙门中人的天定命格,又何独他太子长琴一人? “永不为仙”,长琴乃是乐神,重修为灵,登天归神,又岂能自贬称仙? 再者,再踏修真之途时,便乃逆命,命定之数尽改,前判之词,自然为空。 可叹长琴仙灵,终归还是自误,落得仙灵拆分,渡魂苟活,更因此造下无边孽业,纵曾救人,也难抵其过,这才是他散魂之因。 故,凭欧阳少恭之能,才会对残魂阵一无所觉,自动归入阵中。 欧阳少恭被困入阵那瞬间,兔宝宝小爪子一收,手里的麻将顺爪塞给肥兔,笑得肥嘟嘟的小毛脸上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道: “终于来了!小金子,你近日的五行之术练得不错,去残魂阵拿那小子练手吧! 肥肥,准备一桌好菜!他到了,端端也该出关了,咱们又有好戏可看了。” 齐桓也轻抖一身雪白皮毛,伸个懒腰后,打个小呵欠,补了一句: “再准备一百条黄鼠狼的尾巴,保证让那小子一个月不重样的,长尾巴。” 肥龙小金子与肥兔相顾一眼,同为阵中那位,假兮兮的掬上一把“伤心”泪。 欧阳少恭千年渡魂,人世辗转,许是人心见遍,可终不曾放下“太子长琴”的乐神之傲。 纵也曾口口声声怨天地不公,一世安稳也不曾许,声称愿为凡人,可却还是端着乐神的架子,不曾真正步入红尘。 其实,他哪怕有一次肯真的做一世凡人,便会知晓天帝伏羲为何对悭臾戏水如此生怒,为何对他私纵应龙这般生恼。 因为,于洪荒来说,伏羲、女娲都是凡人,他们登天称尊前,亦只是洪荒大地上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人族,于他们而言,是家人,是子孙,亦是根本。 人族之所以忌惮妖魔,便是因妖魔生而便拥有带给人族灾劫的强大破坏力,非凡力所能敌。 也因此,天道之下才会有修真出现,大道才会允这些为天地众生争一线生机的修者,登天为仙为神。 太子长琴生而为神,未经世间之劫,才会不解尘凡,视凡人生死于无物,心中只顾与悭臾的那点私交而纵放恶龙,以至天倾之劫。 虽非成心,却祸自他出,没被立时打得魂飞魄散,已是看在火神祝融面上。 若真论,只凭不周倾这一点,就不是生世轮为凡人能了结的,何况还伤得那许多生灵及洪荒破碎的恶业。 故,无论欧阳少恭如何怨天不公,自诉苦情,兔宝宝都很想一爪子把他拍在黄泉里泡泡,让他清醒一下,看看自己到底闯出多大祸来。 齐桓对其也只有一个表情:牙痒、爪子痒,好想亮亮牙,动动爪。 反是陵端最是淡然,出关后不过透过玄光镜看了眼,便吩咐下去,让师弟们直接用阵中所困之“物”练手,放心出招,绝对打不死! 心魔陵越也插了一爪子,居然前往东海与只墨鱼妖换来几大桶新鲜的“墨汁”,制成硫火弹,让小弟子与门派中的小宠们也来玩玩。 自陵端开了养宠的例,天墉城弟子哪个又不想养只小宠?平素可以为伴,有事亦能帮手,没什么比这更妙。 因此,天墉城中大大小小的各类毛团、灵兽,那是遍地都是。 小到地上针尖大小的灵蚁,大到连山门也挤不进的巨狮、青象,反正只有你想不出的,没天墉城弟子养不了的。 对此,最头痛的不是掌教涵素真人,是执剑长老紫胤真人。 天知道,他那剑阁如何招了这些小东西的眼,不是今天让只肥土鼠把土拱松塌去一半,便是明朝让只胖猞猁给砸穿阁顶。 这天墉城上的灵宠们闹起来,比当年的胖团子陵端还能折腾,闹得紫胤真人无法,干脆连人带剑加徒弟,全挤到掌教真人的无思大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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