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没有一棍子打死,也没有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墨水弄脏了木剑,她看那些点很有规律,似乎带有某种奇妙的韵律。 高长松也大大方方回答道:“是你灵力在剑上流转的过程。” 他不好意思道:“我练剑太晚,平时练得也不够多,只能耍这种小聪明了,如果能够一丝不苟按照这流程将灵力传下去,便能发出稳定的剑气。” 他复制得十分严谨。 叶澜终于有些惊讶了,她惊讶的不是灵力的运转方式,而是高长松能看到灵力这点。 她也没多说,顺气之后喟叹道:“你有双了不起的眼睛。” 或许是猜到高长松的眼睛是慧眼了。 * 次日叶澜便离开了,高长松将她送到镇上,恰巧窦亮也在镇上,身为大唐来的郎君,他在乌斯藏是非常受欢迎的。 窦亮对叶澜也有些嘱咐,高长松听了一嘴,竟然都是什么“御剑飞行切莫超速行驶”“进入城后白日不得飞”之类的。 高长松的表情都变成了囧字。 可他承认,窦亮说得十分有用,他想到自己在唐坐牢的经历,心戚戚道:“若非要事,千万别犯宵禁,若犯了是要被抓的。” 谁知叶澜眼前一亮道:“被抓,可以坐牢否?” 高长松感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还是接着回答道:“那肯定是要的,金吾卫执罚毫不留情面。” 叶澜追问道:“牢房里管饭菜吗?” 高长松:“……” “管。”他忍不住补充道,“若无人打点,只吃牢房内最差的饭时也不值得。”基本只有蒸饼,还是冷掉的,放了好几天的。 叶澜接着问:“差……是馊食吗?还是观音土、树皮?” 高长松猛摇头道;“当然不是!”他汗颜道,“就是正常的饭菜。” 叶澜:…… 她已陷入沉思,路费……除了回程的船票她都买到了,其他什么都没有买,她先前还在担心自己的伙食问题。 但如果真因超速行驶去大唐吃几天牢饭…… 甭管别的,食宿问题是解决了。 她的心动了一瞬。 好在叶澜及时清醒过来,她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先把酒水香皂送回大安国吧,切不能因小失大。 高长松:?不至于!真不至于啊! 作者有话说: 高长松:这波是主动铁窗泪与被动铁窗泪的区别
第151章 高长松的生活割成了两半。 白日,他往返于乌斯藏各地,为即将组成的小商队百般谋划。 乌斯藏少有自己的商队,他们多是将货物卖给往来行商,可想而知,货品买进卖出,价格有天壤之别。 根据钟离珺口述,起码高长松的酒价格就差五倍有余。 这数字高长松听后都大惊,他本以为自己卖得够贵,哪想得会如此,即便是路途遥远、多有耗损,亲自去一趟也能挣得盆满钵满。 高长松一直准备带妹妹们入唐,那毕竟是这年代数一数二的国际化大都市,在长安会享有更好的资源。这可不是对他,而是对仨妹。 他想自己三个妹妹并非池中物,高老庄不若当作老家、当作大本营,这都是极好的,可论了解各国风情、感受大都的文化内涵还是要去长安,或者去那类似宋京城的大安也不错。 倘若一切顺利,高长松也会在长安城内置办产业、作坊,将一部分重心挪移到此,高老庄的这些也不用担心,向西销售给丝绸之路上的那些国家也好,来自唐的粮食酒、瓷器、布匹等在西方各国都是紧俏货。 组商队一开始不大顺利,高长松不识乌斯藏本地的氏族,与他相交的多是寒门、商户。商户做的生意困于一隅,既没有远超唐国的拿得出手的技术,也没有足够的胆量,在这点上,实在给不了高长松帮助。 好在赵德斌对此很热衷,他做货郎多年又积攒了些人脉,有弄来新奇货的路子。 他准备带去唐国的货物多且杂,甲心、银圈、银兽、盘子、梳、锁、毛毡、锦袍、金冠等等,应有尽有。 高长松看过他准备的货物,确实,很有乌斯藏特色。 倘若说乌斯藏与唐有何大不相同,那定然是他们的崇佛之风。 乌斯藏可是实打实的佛国,这里的寺庙与唐那些碧瓦白墙的寺庙不同,许多庙宇颇有异域风情。这股风情延伸至金银器雕刻上,高长松仔细打量银盘,实在不知这在后世到底该被称之为阿拉伯风还是其他,镂空花雕煞是好看,这是不同于青瓷白瓷的美。 还有毛毡,那是从草原上收来的,草原人民做的毛毡温暖又结实,就是模样比较朴实,未染过色,他展示给高长松看还有另一重原因,是要借高长松手下的作坊印染。 高长松没有不答应的,相信他要与赵德斌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 …… 夜晚,高长松未曾疏懒,日日苦练剑法。 钟离珺在时,他危机感不是很强,时常叫苦,可等人走后,只剩自己一个,面对等级高于自己的猪八戒,危机感越发强烈。 猪八戒是满足于当下的生活了,可谁知他以后会如何? 修炼至能压着八戒打的地步才是当务之急。 双重压力下,高长松跟以往大不相同,气质沉稳了许多。 家中除他外还有一人,难得勤勉,那就是年纪尚小的高翠兰。 说年纪尚小,按现代的岁数,她也是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了,美中不足的是,还是低年级。 低年级的小学生高翠兰成日里没心没肺,既没有像二娘那样钻研学问,也没有像大娘一般帮衬家里。 她活得还是很无忧无虑的。 这跟高长松穿越来的时间点有关,高老太跟高太公死时她虽然记事了,却还在不能理解生死的年纪。 在此之前,家中也没什么事需年纪尚小的高翠兰帮衬。 等到高长松来了,速速鸟枪换大炮,书也读上了,仙也修上了,每日不说别的,蛋奶肉都是有的。 高翠兰的修行天赋也好,基本上没遇见什么瓶颈,他人为掌握符箓道法,日日参悟经书及一应道教典籍,她却不用,大体上是师父教哪她就读哪,对她来说道教的经文跟四书五经一样,高长松让她学,她也就学了,说有多上心多主动,好像也无。 可她到底知道,在这年代学习是很可贵的,与她同龄的小姐妹已承担家务,哪怕不用生火做饭也要带家中弟妹,至于那些小子,能够趁着冬闲时去学堂学两个字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家人也无钱买书,相较之下,她家中的经文、书触手可及,她说给小伙伴听过几次,对方都露出了羡慕不已的眼神。 这让高翠兰从练字到背经文都一丝不苟,从来不打折扣,毕竟,学习的机会很难得,除了她们家人外,高老庄上再也没有谁家请人教女子读书了。 她很有灵性,教她读书的先生夸她聪明,看过她修炼的道士赞她日进千里,长此以往,高翠兰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这也是为什么,她见自己练剑不成、凝不出剑气时会那么不爽。 不爽归不爽,高翠兰本耍赖似的想:大不了不练了,我会的已十分之多,差这一门又何妨。 然而她有些好胜心,如此阿Q精神的想法没安慰她几天,高翠兰就受不住了,她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模样,对自己说:不就是剑,他人能修得,我怎么就不行了? 又拿起她的小木剑,趁夜色而起。 叶澜指导高长松她也知道,每日偷偷躲在草丛中去看,她可不想让高长松知道,跑掉的也是她,跑回的也是她,给人发现了,可实在是太没面子啦! 当然,就这么一只小团子,隐蔽力能有多强?其实叶跟高长松都发现她了,只是看破不说破,大家一同装傻罢了。 * 她练剑第一个瞒不过高香兰。 高香兰锻体全靠吃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不是高长松配套设施跟得上,什么聚灵阵、药浴都准备齐全,她还不知道会被搓磨成什么样。 眼下因时常泡药浴,虽“皮糙肉厚”、非灵器很难留下伤痕,可外观看来她还是盘靓条顺一小姑娘,皮肤白净,光泽宛若玉石。 高香兰感念兄长的付出。练习更加刻苦,要不然高长松强令她一日要休息多少个时辰,指不定她能练到什么时候。 高香兰起得早,睡得晚,冥想后的她一身轻松,在寒冷的初春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粗布短褐,闻鸡起舞。 她练得并非剑招,而是基础的劈砍。扎马步、空挥、劈砍等一个不落。 她练了一小轮,就见高翠兰拿着把小木剑哒哒哒地跑了出来,高香兰看后挺惊讶的,这时间高香兰一般不是在跟周公见面吗?哪怕起来了,也会选择类似休憩的冥想。 她拳脚功夫也就那样,比起练武,更像是活动活动,锻炼身体。 高翠兰还未抽长身量,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俩羊角小辫,俏生生地立在头上,开口就说:“大娘,可曾带我练剑?” 她是知道的,若不找半个行家,自己瞎练,难免动作变形,比起高长松,还是找高香兰更能安抚住她的小心灵,谁叫她是当着高长松面跑掉的呢? 高香兰听后大惊,嚯,她竟然主动要修行了,这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了吗? 话虽如此,她也本着能练一日就练一日的想法,不做多言,只对她说:“我也并非是行家,可种种武器,大多万变不离其宗,帮你打个基础还是没问题的。” 以体修来看,她勉强算登堂入室,指导个小娃娃,还不是很简单的。 高翠兰答应了。 高香兰说:“你先不用剑,扎马步即可,切记支撑住,不可变形,就先扎半个时辰。”她又说,“半个时辰后开始空挥,倒是我与你一起。” 高翠兰的小猫脸立刻垮了下来,这也太累人了吧! 可自己说出口的话,若是不做…… 她看高香兰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心说自己若跑了,大娘不得把她捉回来?她就是这种人! 又想到自己学剑不通的挫败感,只能垂头丧气,扎起马步,高香兰的声音接踵而至:“蹲得低点,背挺直!” 高翠兰:知道了知道了! * 早餐时高翠兰摆出气吞山河的架势,风卷残云。 高长松都看愣了,她看向高香兰,后者给他做口型:练久了,饿了。 高长松哑然失笑,想这样也不错,倘若她身手练好了,未来就能从站桩法师进阶成为战斗法师,远近攻击皆可,这不是很妙? 这让他不由将视线投向正打着哈欠夹菜的高玉兰,也不知是否为高长松的心理错觉,总觉得她最近日日苦读,脸颊都熬枯了,不那么丰盈。 哎,不成,读书最好,整日整日读书却有损身体,她还那么小,必须得活动活动,否则不说别的,马上长途跋涉从乌斯藏去长安,对身体就是个不小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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