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有这样的可能。 作者给自己笔下的人物写小传是很常见的事情,为了不让人物的性格在剧情发展的时候受到冲击,弄清楚塑造出人格的经历是必不可少的。 可鲤生没有那样的打算。 以前他也奇怪过,伏黑甚尔这样的人怎么会变成专业小白脸,明明靠他的能力能做到的会更多。但也仅仅是奇怪而已。 甚尔自己没有想要袒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这是一个自己改变不了的人,既然不会造成影响,那么放着不去追问也是可以的吧。 当稍微了解之后,好像很多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作为前辈,他无疑是可靠的那一类,但您要是将他当作恋爱对象……或许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那道疤痕是离开禅院之前留下的吗?”鲤生却突然问起这个。 禅院研一点头:“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不是什么意外。” “原来是这样。” 显眼的疤痕往往是人物设定的佐料,比如浪客剑心里绯村剑心脸上的那道十字。 第一道是雪代巴的未婚夫所伤,附有诅咒,于是伤口会一直流血;第二道由前来复仇却爱上剑心的雪代巴死前补足,那时,血却不再流了。 伤口和疤痕都是故事。 嘴上的疤痕要更特殊,长又深,只要说话或是进食都会反复撕裂伤口。明明是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它的存在。 要对抗这种存在感,要么在羞辱中保持沉默,要么饥肠辘辘也要停止进食。 要么就像伏黑甚尔那样,舍弃疼痛,随便伤口撕裂又愈合,最后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那恐怕是他第一次有「舍弃」的概念吧。 然后就会一点一点舍弃得更多,更彻底,直到自己没有再不能舍弃的。 这种丰富的人格……总觉得用来当作故事的客体有点浪费啊。 “研一君完全不用担心《拟爱论》的事情,我会写完的。虽然这样讲有点厚脸皮,但总觉得是会越来越丰富的小说啊。” 鲤生看了看腕表,已经到了和伏黑惠约好去花店的时间。 “你说的没错,甚尔的确是个很可靠的人,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可靠。” 禅院研一直觉他们在谈论的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但鲤生已经摆出了要离开的姿态:“出版和发行还是得全部交给你了,毕竟我对此一窍不通嘛。对于我来说只要按时交稿就可以了。” 说完,鲤生便向他道别,离开了谈话的咖啡店。 *** “就算你摆出一副和我很熟悉的模样,也掩盖不了是可疑人员的事实。” 在约定地点找到伏黑惠的时候,他正仰着头对面前的人这么说。 现在快到午餐时间,又是周末,街上的人不算少,见到这一幕多少会回头或事驻足,犹豫着要不要挺身而出。 让他们犹豫的是被小孩称作「可疑人员」的青年。 精致漂亮的面容和价值不菲的行头,以及目前看来并没有威胁性的动作,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对着陌生小孩发难的那类人。 “欸,小朋友对我误会很深啊,我当然和你不熟悉,充其量也只是见过一面……一面也算不上,不过我倒是知道你那个混蛋父亲。”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我还是青春靓丽的年纪,不要以为小孩子造谣就不用负法律责任哦!” 在那之前我就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将这个在大街上说怪话的人拖走——伏黑惠的这句话被赶来的泉鲤生堵回了肚子里。 鲤生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隔着老远就看见伏黑惠和五条悟在这里神秘对峙,前者咬着腮帮子,后者春风满面,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等很久了吧,小惠,不好意思稍微有些晚了。” 伏黑惠一骨碌跑到他身后,两只手抓着鲤生的手掌:“我们去买花吧。” 好好地没事买什么花——五条悟的这句话也被泉鲤生堵回了肚子。 “好哦,还是要向日葵吗?”安抚性捏了捏伏黑惠的手,鲤生看向五条悟,“说起来好巧,五条君也在啊。” 五条悟十分自然地站到了泉鲤生身侧:“太无聊啦,杰被夜蛾神神秘秘叫去薨星宫,硝子也不在,所以我就出来买东西了。看见这个小孩在路边一副随时都会被拐卖的样子,好心的五条悟决定来拯救他。” 伏黑惠忍着没有冲上去展露拳脚。 虽然伴随着一些不理解的名词,但鲤生的确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名讳,他昨晚忘记问了,现在倒是想了起来:“硝子是……家入硝子吗?” 五条悟一愣:“你认识硝子?” “之前在海上,她救过我,当时和她一起的似乎还有两个人。只不过我离海太远了,看不清楚。” 五条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精彩,像把颜料盘打翻在画布上,被手忙脚乱的人胡乱抹开,怎么做都只会得到更加花里胡哨的结果。 “……我应该就是那两个人之一。”他咬牙切齿地憋出来这么一句。 鲤生瞠大眼:“是吗?家入硝子当时说「让他别玩了」,原来说的是你啊?” 五条悟:“……” 五条悟:“重点错了,应该是「救了你的人是我」才对!” “那你回去有被骂吗?”鲤生好奇问。 五条悟死不承认:“没有!” 泉鲤生的脸上直接就写着“嗯嗯嗯,好好好,你说没有那就没有”。 五条悟:“……” 可恶,这不让硝子买一个月的喜久福谢罪真的很难泄心头之恨! 鲤生还在觉得这样耍赖的五条悟似乎比小时候更可爱,突然感觉到伏黑惠拉了拉他的手,仰着头看他:“可以走了吧。” “走!”这话是五条悟说的,他急于用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说,“买花多好啊,我们去买花!” 伏黑惠探出一个头,满脸警戒:“你也要去买花?” “我也算是鲤生的救命恩人,难道不应该送花给我吗?”五条悟大声斥责,“现在的小朋友怎么都这样了,不尊重大人就算了,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讲!这要是放在我小时候——” 鲤生随口接话:“可能就直接对知恩不报的家伙拳打脚踢了吧。” 五条悟“扑哧”笑出来,眼睛转了转:“是这样没错,反正不会和这小孩一样没用——看得出来你是想和我打架哦,叫什么来着?伏黑惠是吧?” 他大言不惭说:“就算我点到为止,你也会哭很惨吧,伏黑惠小朋友。” 泉鲤生眼疾手快把伏黑惠拉住了,阻止了一场差点在街头发生的灾难。 他叹了口气。 好吧,算自己判断失误了,现在的五条悟和小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还在那里摆出各种架势挑衅,估计真的是太闲了。 这样下去真的还能去买东西吗? 鲤生干脆的用空着的手也牵住五条悟,不再寒暄些有的没的,直接把人拉着往前走。 闹腾的人突然安分了下来。 “不是要我买花送给你吗?按照五条君的性格,不买给你的话是不会罢休的。那就走吧。”鲤生说。 五条悟跟着走了一截后才想起来支支吾吾:“噢……” 伏黑惠满脸鄙夷:“不是说是大人吗,怎么还需要人牵着才能上街。” “话不能这么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朋友。”五条悟强装镇定的时候就会开始胡言乱语,一时间只想驳斥伏黑惠的话,找到一个观点就往外抛,“我也还是个未成年,需要牵牵手怎么了?” 看着泉鲤生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和握在一起晃来晃去的手…… 伏黑惠第一次这么想给自己的混蛋老爹打电话。
第67章 「家入硝子:如果晚上六点半的班级会议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到场,接下来半个月的任务你们最好是连擦伤也不要有。」 将这份消息群发给了班上其他两个人,硝子心平气和地坐在教室里发呆。 最近麻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麻烦的源头是夜蛾正道的自欺欺人,他似乎觉得夏油杰多少能中和掉一部分五条悟性格上的问题。即便数次被两人的举措联手击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教育安排上的重大缺漏。 于是在他们即将毕业的现在,夏油杰因为天元大人那边的事情被夜蛾逮去,神神秘秘整天见不到人影,对自己在做什么也绝口不提。 五条悟没了能和他一起浪费青春的人之后脑袋都不太正常了。 太不正常了。 还记得在当初聚餐的时候,五条悟不小心喝了硝子的酒,三滴下去整个人就开始迷糊,醉了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自己绝对是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事情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忘了,就跟喝醉的人不会觉得自己醉了一样。你醉了吗,五条?” 五条悟猛的一拍桌,气势汹汹:“怎么说话呢,家入硝子,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旁边的夏油杰没有阻拦的意思,还笑眯眯地火上浇油:“悟你要是比不过的话我就去告诉店长,在这里坐着喝酒的是三个未成年,随时中断这场「死战」,怎么样,贴心吧?” 五条悟,战意昂然! 五条悟,再起不能。 “意外地是个酒精苦手啊。”硝子凉凉说,“夏油你还真是坏心眼,还不是要你把他扛回去。” “那也比深夜被拉去东京塔吹冷风要好。” 家入硝子赞同地和他碰杯。 而在昨天,五条悟又一次激情翘课,大半夜跑回高专分别把两个人摇醒,跟喝醉了酒一样:“我找到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啊!” 在薨星宫精神高度集中一整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却被这样折磨。夏油杰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不顾校规,直接放出咒灵满学校追杀五条悟。 或许是因为班上还有个随时可以紧急救援的治疗员在,这两个打架一直很真情实感,一点也不知道点到为止这个词要怎么写。 打吧打吧,最好能两个人都身负重伤,然后不得不向高贵的治疗低下头。硝子在一边冷酷摁下打火机。 直到高专结界察觉到咒灵,发出的警报把学弟学妹连通夜蛾全部惊醒,才阻止了这场因为五条悟率先发疯,夏油杰紧随其后而险些酿成的灾难。 夜蛾顺便还把硝子的烟给掐了,简直可恶。 今天五条悟的病状也一点没见好。 喊人的短信刚发出去,教室外很快传来脚步声,门“唰——”地一下被拉开,引入眼帘的不是谁的脸,而是一大捧鸢尾。 五条悟那张脸从花束中显性,一脸肃穆:“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毛病,随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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