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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能闻见整个哥谭的血腥味，这座城市，于他而言就是由或浅或浓、或新或旧的腥味组成的。这次这个，离他那么近，又那么新鲜，他那蓬勃的、炙热的生命力跳动着流出他的伤口。 那真的太有吸引力了，柯克几乎瞬间就感到一切噪音都远去，他只能听见血滴在案板上的声音，还有埃尔南说了一句“抱歉”，大概吧？那年轻人往洗手台走去了。 柯克的牙齿伸了出来。 然后突然间，有只手一把抓住了柯克，埃尔南说着“抱歉，我必须先带他回去。” 那只手用了劲，把柯克的头按在埃尔南胸口动弹不得，柯克跌跌撞撞跟着他，一边不自觉在推埃尔南，但显而易见，蚍蜉撼树，最终柯克像个醉鬼一样被拖着出了酒吧。 柯克二十来分钟后冷静下来。 “对不起。”柯克说，“毁了你的夜晚。” 埃尔南“啧”了一声，却没对柯克说什么抱怨的话，他们安静了一会。 “那你平时就不出门？都在干什么？” 柯克想了想：“做实验。” 埃尔南等了一会，才知道没有下文了，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你想过吗，或许你不需要这样压着它，也许稍微满足一下，它就会暂时消失。” 柯克明白埃尔南的意思，他小心地选择措辞向埃尔南解释。 “我以前不是这样。”柯克回忆，“刚……转变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很饿，但我是清醒的。我选择向罪犯下手，只要吃饱了，那种饥饿就会消失，和人吃饭也差不多。即使我不是每天照三餐杀人，但也能勉强维持平静。” “但有一段时间……我饿了很久，为了消除那种饥饿感，我开始不停杀人，寻找各种血源，慢慢的，它越来越难以填满，开始影响我的神智，即便我一点也不饿，但只要有新鲜、好闻的人血，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我不想这样。”柯克说，“像只动物。” 这就是柯克能够倾诉出来的全部了，他不知道埃尔南能不能理解，但是埃尔南没有在他攻击无关路人的时候杀他，或者把他送到牢里，而且超人也救人，虽然他表现得非常不想管闲事，但应该也不会任由柯克随意杀人。 埃尔南没再说什么，送柯克回他的实验室，柯克猜想他们应该暂时达成了共识。 送走埃尔南之后，柯克脱下衣服，清理了一下，开始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口。 那个伤本来快好了，但或许是因为他最近活动频繁，又克制了进血量，而且发疯的时候一通挣扎，那伤口又裂了开，好在出血不多。 柯克用新的止血带把大腿包好，又化验了自己的伤口标本，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大概就是太用力了。柯克想。
第6章 4 = 4 埃尔南和柯克度过了一段和平时期，这和平时期的意思就是，他不再对柯克的做法有意见了，任由柯克在他那个房子进出，也得亏他是超人，可以随便在大都会与哥谭之间往返——至于训练室，不，他老早就没有弄伤柯克了。 他对柯克的印象也发生了变化，柯克实在是个老实人，他在血库偷血都会挑近效期的，也因为民众会质疑血库管理，他慢慢的也不怎么去拿了。 一般埃尔南每天都会去一趟哥谭，但这段时间他查到爱尔兰有点能量异常，因此他和柯克知会了一声，算是去出趟差。 他在那里呆了两天，没有找出源头。埃尔南本来也是因为觉得这世上除了他和柯克，应该还有其他有特殊能力的，但他没想到这次这个超出了他的认知。 埃尔南避过扑过来的怪物，一拳把它打出三丈远，然后飞向高空，俯视这个地方。 这看上去只是一座被森林环绕的小城市，除了生活的都是些长相丑陋的生物，但若是这里只有这森林和城市，那就不太妙了。 埃尔南试着往边界飞，遭遇了强行遣返，又被送回原地。 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他收到一本书。 柯克在埃尔南失联三天后就确定他是出了事。 当然并不是因为埃尔南三天没来了，也没联系他，他们本来就是没事不会联系的，超人的工作也和柯克没有关系。但是如果超人三天音讯全无，那多半是出事了。 虽然柯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超人翻车。 总之柯克没想太久，就决定收拾一下，去找埃尔南，就算是确定一下埃尔南没事也行。 柯克从上着密码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电子屏，激活了定位系统。 柯克跟着定位，找到了爱尔兰当地一片小树林里，这片地区附近就是小镇的墓地，所以树林也显得鬼气森森，一般大人都不准小孩子到这边玩。 柯克放下屏幕，看了看，又拿起来。 他终于确定就是这个地方，柯克看着地上那本故事书，脸上的表情，就叫做匪夷所思。 埃尔南不会是终于找到办法拿下了手环，然后扔在这里吧。柯克想着，捡了根树枝把书翻了个个，没有手环，也没有纳米小超人，柯克又把书翻了个个，书的封面沾上了更多泥土。 最后，柯克脱下外套，把书包了起来。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又查了一次定位，这下他确定这本书有古怪了。 但柯克毕竟只是个科学家，对这种超自然的情况可以说一窍不通，就算他把这书带回实验室，难道还能怎样？ 柯克提着这本书回了哥谭，把书抖落在桌子上。 他把沾着泥的外套放在一边，拿出一把镊子，然后夹住书页，小心翻开了这本书。 埃尔南居然看到了柯克。 埃尔南不知道柯克是怎么进来的，他看上去闷闷不乐，穿得难得整齐了点，手里还拿着一个镊子。埃尔南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星期，这里什么都没有，活的只有那些丑八怪，他都快要呆自闭了。 “你怎么会在这？”埃尔南有点奇怪，难道柯克是发现他失踪了，特地来找他的？ “你失踪四天了。” “哦，所以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埃尔南有点……怎么说，不习惯吧，他独来独往惯了，家里人也没能力找他，顺便他注意到里外时间有点不一样，“你怎么找到的。” 柯克沉默了一下。 “手环有定位。” 埃尔南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果然”的想法，刚才的一点感觉顿时烟消云散。每当他觉得柯克已经老实了，现实就会悄悄跳出来打他脸，这人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气他的吗？ “还有什么？！你最好一次性说出来！” “……真的没有了。”柯克小声说。 埃尔南不是没有试过透视手环，只是他发现透视也是模模糊糊，问柯克，柯克也不清楚原因，倒是柯克那个导师——卢瑟的名字引起了埃尔南的注意。 但他去看过，大约是发现自己实验室失窃的事，卢瑟把东西都转移了，埃尔南没能找到更多，隐隐约约，埃尔南觉得卢瑟可能知道自己的来历。 埃尔南试图正面和卢瑟接触，但卢瑟不肯和盘托出，让埃尔南很是恼火。 不过也确实是在卢瑟执教过的学校数据库，埃尔南找到了柯克的信息，柯克·朗斯特姆，主攻生物专业，患有癌症，后来失踪了。埃尔南算是猜到柯克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了。 总之，这次埃尔南虽然也很生气，但柯克确实是特地来找他的，倒是让他没法再说什么，转而问他：“那你找到办法出去了？” “……没有。” 埃尔南无话可说。 “那你进来干什么……算了，我明白了。”埃尔南说着，也没等柯克回答，先往前走去，他把柯克带到他最近休息的地方。 柯克也看到了那些在底下徘徊的怪物，但看埃尔南的样子，那些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所以这个陷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把埃尔南困在这里吗？
第7章 5 = 5 埃尔南在这里呆的久，熟门熟路，每天飞出去找线索，但这幕后黑手也太能藏了，埃尔南找了这么久，还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的动植物也遵照着一套简陋的自然法则，埃尔南有时还会看到怪物之间的弱肉强食，但物种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看。 柯克来了之后，也会和他一起出去，他还要捕猎，这里的生物并不是红色血，但柯克一点障碍都没有，他蘸起来尝了一口。 “我觉得没问题。” 埃尔南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知道柯克吃得乱七八糟的——他简直好像什么血都吃——但这个还是有点超过了，埃尔南心里有点堵。 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吃过什么，好在他有太阳就饿不死——等等，如果敌人的目标是超人，他们会把超人放到一个有太阳的地方吗？ 埃尔南抬头看了看天上。 柯克看上去暂时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他当然也会考虑一些事，但他和埃尔南一样，都不会随便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他们的交流一直只围绕着柯克那个瘾症，柯克不愿多说，而埃尔南无所谓。但眼下不同以往，他们需要多做交流，才能找到办法。 “这里有问题。”埃尔南把他前些天的遭遇都说了，“我希望你如果感受到不同，也把它说出来。” 柯克点头。 “这个确实不能算血。”柯克说，“但是，我喝这个也有用，问题是……我出去的时候呢，会不会因为我吃了这里的东西，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柯克只是做个假设，他开玩笑一样引用了一个神话情节，因为这本书就是一本故事书，很难说它不会有什么离奇设定。 但埃尔南却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了。 “那先别吃了。” 柯克一怔，也没反对，点了点头。 这天仍然一无所获，晚上的时候，在埃尔南那个临时居所，埃尔南削了两根长树枝，磨掉边角尖刺，做成了长手杖一样的东西。 柯克坐在角落的床铺上。 “你做这个干什么。”柯克问，那两根木棍被埃尔南做得圆润光滑，还挺能看。 “明天开始，我们节省下体力。”埃尔南在上端缠上细藤丝，“我也不会再用飞的了。” “你觉得这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埃尔南说，随即看向柯克，想到柯克是为了找他才掉进来的，又补上一句，“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柯克没有回答，埃尔南也不在意，等他把东西做好，放在墙边，才听到柯克“嗯”了一声。 埃尔南转过头，柯克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了。 柯克不是很在意这里生物超出常规的部分，它们没有比老鼠更难吃。 埃尔南说的话令他在意，但他也没有就打算不吃了，他只是暂时观察几天。事实上，目前来看，它们能够充当正常血液的替代品，而柯克也不会因为这些动物的血发狂，这在他看来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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