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一击竟然未中,对方竟然能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从自己掌下脱身,虽未竟全力但他也足够令他慎重对待。待他再次蓄力出掌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后发而至! 白云虹光,水印天青,飞虹如一道虹打断了玉罗刹的掌风。 仿若一片冰,从天而降,直落云间。 出剑的人自然是西门吹雪!天下间能对西方魔教教主出剑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也只能是西门吹雪。 下一刻,三人站定岸边。 玉罗刹抚掌而笑:“白云城主的轻功果然冠世出尘,百闻不如一见。” 叶孤城将罗生放在地上,对玉罗刹拱手:“玉教主功力之强,独步天下,今日得见果真世人不能描述万一。” “听闻白云城主远道而来,早想一叙。”玉罗刹笑着睨了一眼面含霜雪的儿子,“可惜听闻城主养病,才不好贸然相见。” 叶孤城:“教主客气,是在下搅扰。” 玉罗刹目标落在小童身上,朝他招招手:“罗生,到祖父这里来。” 叶孤城低头看了一眼拽着他衣摆眼神亮晶晶的小孩,轻道:“去罢。” 小童只仰头看着他,伸手忽然抱住他的腿,张口便叫:“爹,再飞。” 玉罗刹:…… 叶孤城:…… 此处自然不合适叙话的,叶孤城客居之所离这里不远。今日晴朗,院子里积雪已经扫过,正好适合围炉见客。 叶孤城伤愈不久,也不能受凉,箭服外披了一件丝绵披风坐在院中石凳上。 照顾罗生的管家见教主与客人打算叙话的模样,便想将小主子带走,但罗生却不肯,躲进叶孤城披风抱着他的腰不肯出来。 西门吹雪低头给三人分别倒上一杯清水,自顾自低头饮着。 玉罗刹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叶孤城虚握了拳头挡在唇边,掩饰性地咳嗽两声,难得露出一线尴尬的神情。 玉罗刹目光落在那枚暖白的罗刹扳指上,登时想起当年在中都时西门吹雪说救下罗生之人使的也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能得西门吹雪这般肯定的人,的确也只有眼前这一个。当年他不曾留意白云城主的下落,以为他在决战中已经逝去。 眼下,方才知晓这二人渊源比他猜测得更深。 *** 这个画面可以解构成: 白鹤抓小兔,老鹰抓白鹤…… jiao主刚说:我孙子现在不说话很像你……结果孙子就惊叫着呼啸而过…… 西门庄主很直接,直接出剑不多话。 其实jiao主当时心里面已经绕了无数的阴谋诡计,他想提醒庄主,解毒嘛,最好留一手,想控制一个人,最好让他必须需要你。 结果庄主太诚实,听不懂,也不屑。
第92章 93 玉罗刹手指把玩着碧玉杯:“今日方知,原来城主便是当年两次出手救了罗生之人。” 叶孤城见他微惊的神色不似作伪,心道这对父子当真疏远冷淡:“举手之劳而已,罗生遇险,亦有叶某的缘故。” 玉罗刹:“听闻城主认了罗生做义子。” “是。” 玉罗刹叹道:“此子极似我儿幼时,本以为他对旁的事务兴趣全无,没想到今日还能有此童趣。” 叶孤城:“我与罗生也算有缘。” 玉罗刹将话锋一转,又道:“城主所得羊皮地图,标记了莫贺延碛的五座烽火台与野马泉位置,不知……” 叶孤城:“听闻莫贺延碛古称八百里瀚海,自唐代以来便有五座烽火台藏于沙洲之中。绘制这张图的人,必定对莫贺延碛之地知之甚深,想来所图不小。” 玉罗刹:“叶城主久居南海,没想到对西域的故旧也如数家珍。” 西门吹雪不愿玉罗刹试探叶孤城,也是最不耐这类俗事闲叙,当即开口打断道:“总坛尚有人等你,我送你出门。” 玉罗刹对叶孤城:“城主若是有闲,可在此多住两日……” 西门吹雪打断他:“我与他,明日启程。” 玉罗刹:…… 不孝子。 玉罗刹出得大门,走得远了方才站定,目光如炬:“原来当年带回罗生的是他。” 西门吹雪:“是,一次在蜀中,另一此便是中都。” 玉罗刹沉吟片刻:“听闻你一年前去过一趟黄石镇救人?” “不错。”那次他去救陆小凤,自然知道那是个古怪的小镇。 “哪里涉及了一批黄金劫案?” “是。” “现在看来,西北小镇早已被帖木儿的人渗透,黄金劫案,隐匿不见天日的宝藏都是东征的一环。帖木儿懂得挟持一个傀儡废帝,布局不可谓不巧妙。若他能再活三年,天下只怕又要大乱。”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此间事了,明日我便回中原”。 玉罗刹知晓留不住,索性不留了,只冷哼一声:“你如今倒是对着本座也出剑了。” 西门吹雪转身:“若躲不开,便是你老了。” 玉罗刹威严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愠色,但却并非当真动怒,只冷哼道:“你是一心追求剑道巅峰,但可知他也有野心?据本座查得,这个人早已卷入朝代更迭之中,他若无野心,他怎会对西域烽火台也知晓一二。留着这样一个人,你会很危险;对他而言,也并非好事。” 西门吹雪转身抬脚便走:“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次。” 玉罗刹日前谈论叶孤城那次,二人不欢而散,彼时西门吹雪让他不必再开口。 玉罗刹:“紫禁之巅一战,他连你也算计在内。莫要忘了,你差点杀了他。”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 人生如棋,动如参商。 有些人,相遇便注定毁灭。 片刻之后,他冷冽的声音淡淡响起:“若当日他死在我剑下,也许,我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玉罗刹一怔,他听懂了这句话。 失去毕生对手的西门吹雪,对世间最后一丝执念也斩断。他于剑道的极致追寻,注定会将他引入虚空。到了那个时候,他的结局便是和一切分离——和人,和这个世间的一切。 是生、是死、是逆、是乱、是正、是邪,又有什么分别? 冰上飞雪,寒夜流星,注定是昙花一现的绚烂。 叶孤城活着,西门吹雪也活着。 玉罗刹叹了口气,慢慢道:“等等,同本座再说说当年他带回罗生的事罢。” 西北的冬天室外不耐久留,玉罗刹离去正好叶孤城便携了小童回到室内取暖。 小童一进屋便爬上软塌,将自己裹在一堆薄衾之间,睁着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看这男人。 叶孤城心中好笑,上前认真道:“以后你当唤我做义父,你爹是西门吹雪,下次不可叫错。” 小童不吭声,固执地望着他。 叶孤城软硬兼施:“叫义父。” 小童与他对峙良久,终是扁扁嘴:“……阿父。” 叫得虽口齿不清,但也算纠正了过来。 叶孤城手指牵薄衾一角,将孩子整个兜在中间卷好:“还想玩这个?” 小童一双眼登时射出两道星芒。 西门吹雪晚间方回,此时罗生正如同昨晚一般自己爬上软塌,不甚熟练地挥动调羹吃酥酪。 叶孤城在一旁斜倚着看书,见他进来便放下书卷:“这个时辰回来,可用过晚食?” 西门吹雪摇摇头:“不必麻烦,歇一刻便走。” 他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儿,转身吩咐管家再拿一盏过来。 叶孤城看父子俩都认认真真吃一样的点心,觉得此情此景十分难得,看得兴致勃勃。 等二人重新漱口整理完毕,西门吹雪方道:“你日间与教主交手,伤口可有裂开?” 叶孤城:“无事,教主顾忌罗生,连二成功力也未用到。” 西门吹雪:“今日观你身法,似乎有所不同?” 叶孤城闻言目中露出笑意,只说了一句“你看”,说罢手下一按,古雅的长剑如流练划过灯火,那豆大星火竟然如粘在剑尖上一般随着剑势舞动忽左忽右,仿若萤火之光,在他周遭划出一道残留的黄光。 小童拍手道:“阿父!飞!” 待剑势回转,持剑之人手下一抖,那枚即将燃尽的灯芯又稳稳落回被削断的棉芯之上。随着长剑回鞘的清越之音,方才流萤扑火的一幕就似错觉。 西门吹雪目中映出烛火,里面有跳跃着光:“萤火虽微,但为其芒。你的剑,已心随意动无迹可寻,很好。” 马车一路向东走了一旬,终于在梅花落尽之前赶回万梅山庄。 管家与一众仆从早已得了飞鸽传书,之前欣喜的气氛至今仍蔓延在山庄之内。 西门吹雪用皮裘裹着小童,抱着他下了马车,叶孤城也跟着他踏入山庄大门。 管家见到叶孤城很是开心,上前行礼:“庄主、城主一路辛苦,房间已经按照庄主的指示重新归置妥当,立即便可休息。” 西门吹雪听了,便对叶孤城道:“我知你喜欢看书,之前回到中原后便飞鸽传书,让他们将书房与卧室打通,做成前后进,如此你我起居也宽敞些。” 叶孤城听了一怔,没想到对方在西域便将一切都安排地如此妥帖。 想来从前西门吹雪一人起居,一桌一榻已是足够。 如今扩建了起居之所,亦是因为这里从此……便是他二人的家。 *** 这场回家路,可称之为道阻且长,但,终究还是回来了。 紫禁之巅城主死时,庄主仿佛看到初恋的情人在眼前慢慢死去……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一起失去的还有人生最初的牵挂。从此和什么人在一起,是不是孤单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著里庄主在那一战之后越来越不像活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所以,作为强大对手的人或者,意味着庄主也还是活生生的人。 西域莫贺延碛的五座烽火台,是昔日玄奘偷渡时候真的就存在的。城主这么清楚,因为他的先祖和元有仇啊,职业病。
第93章 94 新扩建的屋子刷四墙得雪白,冬日寒冷,四角都燃着香炉烘烤新糊的墙纸。屋内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小童从西门吹雪怀里下来,跌跌撞撞蹭到桌前软塌上,裹着披风用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轻咳一声:“眼下,不行。” 西门吹雪对管家到:“福伯,你带罗生下去休息。今日便不必再来主院,明天一早再来。” 早有奶娘与奴仆在屋外候着,听得吩咐之后便立即接过小主子,安静地出了主院。 叶孤城四下打量着套间,用作练功的蒲团、长榻、竹笛、玉箫、古琴、香炉、剑匣、古籍、新画,墙角一只耸肩梅瓶里斜斜探出一只遒劲古雅的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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