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不是您所行的!”他义正有辞,两条腿却因为疲劳和不受控的恐惧战战:“审判全地的主岂不行公义” 义人为公不为私,神的目光落在亚伯兰沾满尘土的袍角上,可以想象男人如何一个人穿越风沙,到了所多玛听闻他们的消息又是怎样马不停蹄的赶来求见的,祂握着权杖的手略松了松:“我若见着五十个义人,就为他们的缘故饶恕它” 哈尼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天使在真空里都可以呼吸,刚才他却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但是亚伯兰的心还依旧提着。 “那假若这五十个义人短了五个,”他抬起头,试探的说道:“您会因为短了这五个就毁灭全城吗?” 这实在是妄语了。 从没有谁敢和神这样讨价还价,人类的话足以震撼边上天使一百年,然而神说道。 “若有四十五个,我也饶恕它” “假若能有四十个怎么样呢?”亚伯兰的身子渐渐直起来了,因为祂说:“为这四十个的缘故,我饶恕它” “假若...求主容我陈情,假若有三十个您还能饶恕它吗” “若有三十个”神的金瞳凝视着亚伯兰,内里看不出情绪:“我也饶恕它” “那假若能有二十个......” “十个。”神打断他的话,“义人义举难寻难觅,你若真能在此城中找到十个义人”祂说道。 “为这十个的缘故,此城不灭” 亚伯兰喜忧半掺着退下了,他走后,哈尼雅请神到花园散步。 “您真的会因为十个义人而宽恕所多玛吗”哈尼雅在花/径上问神。 “有何不可?”神侧眸道,“世人中完人身心具正,不堕沉沦,义人次之,智义信主所行所思,有瑕无碍可主天下大定,若能寻到十义,此城天命所在福泽自绵,谈何毁灭?” “这是您所说的义人?!”天使瞪大了眼睛,“义人难道不就是好人吗!” “好人良人往往随念而动,一念之善恶,不定心性难称为义” “您使诈!”哈尼雅憋着一口气,“如您所说,做好人行好事都还称不上义人,您却骗他去做不可能的事!” “这不公义!” “哈尼雅,不要任性”神淡淡道。 天使不听,走在前面把脚剁的山响,他的举动很快吸引了许多目光。 无回城里全是银发和白发的年轻人,很难想象欧嘉是从哪里搜罗的那么多发色为银的少年,哈尼雅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发的,仿佛来到银发之都,他们或惊异或打探或怨恨的看着他。 “都是你!”一个少年冲上来对着哈尼雅就开始拳打脚踢,“大家和平共处不好吗,为什么要叫欧嘉大人赶走我们” “你这个妒夫!我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他身娇体软,天使一只手就挡住了。 “你欺负人!我不活了!”他说着就要寻死觅活,哈尼雅眼疾手快打昏了他,又托人把他送回去。 “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寻短见,生命宝贵,自裁者上不得天堂” 侍女点头,一言不发的拖着银发少年下去了,天使郁闷的看着神。 欧嘉回来后就很忙碌,虽然她说自己忙完了就会来找他们,哈尼雅贴心的认为她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需要人的照顾,但她还是在谁也没有要求什么的情况下,保证自己早晚都会过来见雅威两次。 或许在人的眼中,她看起来就像个得偿所愿之后就始乱终弃的渣女,是以他们虽然来的轰动,一开始也没有谁真正把他们放在心上,生活在这个大花园里的人们认为他们不过是女君一时兴起搜罗到的新玩具。 不过他们的特殊待遇还是引起了人的嫉妒,就有好事的开始散播流言,当然,天使和神都没有将这种流言放在心上,人类的勾心斗角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他们在这城中之城安歇落脚,闲暇之余欣赏这融入了埃及和迦南两地风情之地,倒是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落到欧嘉的耳中。 “胡说!我还没有得逞呢!”她怒容满面,随即就下令将城里那群多嘴的好吃闲饭的银发少年团全部驱走。 这就是殿门口守了几十个人的缘故,欧嘉怕再有闲言碎语打扰到他们。 “为什么被针对的总是我”天使郁闷极了,明明欧嘉喜欢的又不是他! “大概你是其中少有的颜色”神看着哈尼雅金灿灿的头发说道。 “您现在是在同我开玩笑?”哈尼雅不可思议的说道,因为才有个败家人类在他们眼前不要命。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他环顾了四周后说道,“这里乱糟糟的。” “难怪亚伯兰那样看我们。” 经历了银发少年那一出插曲,他才明白亚伯兰刚看到他们时眼里的复杂。 “我们就像两个人类口中吃软饭的” —— 时隔多日,巴哈多再一次踏入无回,他负手而入,熟门熟路的行在花道上,树荫在他头上摇晃,他的脸色显得十分沉郁。 无回城主自曝身份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他毫不怀疑现在她的画像已经被呈放在比拉王的案前。 “真是愚蠢!”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又听到许多嘈杂,是那些银发少年,他也听过欧嘉遣散的消息,那些人原都是她不择手段掠夺来的,现在却为她疯为她狂,恨不能俯拜在她的身前亲吻她的脚背,巴哈多不能理解这些柔弱少年们的脑回路,但是他们的哀嚎和悲痛还是让他不忍卒闻。 他堵住耳朵快步略过,然后在在内厅见到了欧嘉,他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她对他的信任更上一层了,总之他到的时候,她正慵懒的给自己的指甲上色。 她轻轻投来一瞥,随即又漫不经心的把弄她的指甲花色。 “巴多哈,你述职的速度比我想的快很多” 她要不那么说,巴哈多准以为她已经把他忘了,这实在是个危险的女人,但谁都不得不承认她的火辣迷人。 这种如烈火般任性霸道的个性在所多玛乃至全世界恐怕都是少见。 “你不能那么做”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替那群无辜的美少年说话,“你不能没有缘由的将他们夺来,又突然的驱逐他们” “他们活不下去的”他说道。 “呵,那与我有何相干”欧嘉将凤仙花汁制成的指甲油推到一边,举起一只手在光下打量它泛出酒红色的光泽,不知道雅威喜不喜欢这个颜色? 她不在意养一些闲人,顶多费一些口粮,这是她原来的想法,可是有了雅威就不同了,她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便觉得其余人碍眼了。 “如果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恕我不能为你卖命!”巴哈多沉下脸说道。 “卖命?”欧嘉放下还未晾干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下面的男人:“自视甚高的家伙,你现在以什么身份为我做事” “我不信您只是拿我当一位男宠看待” “可是你连一个男宠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好”欧嘉长腿一收,从座上而立,她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严厉。 “比拉王的新宠是怎么回事?” “靛青色是比拉新带回来的美人”巴哈多低下头说道,“国王家事一概不为人所知,他生的极美,比拉近来除了他谁也不召见” “那是你的失职,我交待你的你根本没有听”欧嘉思忖靛青色这个名字的古怪,见巴哈多屈辱的抬起脸庞。 “我不可能讨好一个男人,更不会对仇人卑躬屈膝。”他说道,“而且比拉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他不会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恐怕要重新清算” “哦”欧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仿佛不为他的话所动。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巴哈多往前走了一步,“这很愚蠢,你知道所多玛有多少人等着打你的注意吗!可是你却傻傻的自己送上门,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个女人!” “隐而不出时比拉尚能惧你三分,现在没了神秘护佑,现在的你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块等待叨食的肉” “我不喜欢你现在同我说话的口吻,巴多哈”欧嘉冰冷的手杖抵着他的脸,漠然的眼神同它一样无情,“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我早该向天下公示身份” “女人怎么了,历来只有强者为先,何曾以性别定胜负,比拉有什么资格同我较劲” “您这话也只能同我说说了”巴哈多苦笑道。 “埃及地和示拿地,一个占南,一个据北”欧嘉轻哼一声,反身走上高座:“若两者相争,你认为谁的胜率更高?” 巴哈多愣了下,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说起埃及,但是听到就下意识回答:“示拿” “我说是埃及” “因为您来自埃及人”以拦人不服气的说。 “不要拿我同你这种意气用事而枉顾理智的人相提并论”欧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克里特,迈锡尼,巴比伦,尼罗河三角洲,我的根基随处可立。偏偏所多玛国弱民不济,我取了此地不去,你以为这是什么缘由?” ‘因为那些地方都已经被百年难遇的王者们占领’巴哈多面无表情的想。 “这座城的地下埋着巨大的宝藏” 男人闻言心惊,忙不迭的看她:“什么宝藏!” “我的宝藏”她居高临下的说道。 “只要不是所多玛的。”巴哈多回望上座,“您知道,我已经称不上一个男人,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只有复仇的欲望” “我不在意它属于谁甚至愿意为它的拥有者捍卫她的权力,您应该信任我一些” “锡矿。” 巴哈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他以为所谓的宝藏指的是黄金,这样他们才可以有更多的钱财举事。 “瞧啊”她轻嘲道:“你就和比拉一模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肯定埃及与示拿,埃及更强盛吗?因为他们使用的青铜武器坚硬无比” “青铜武器我们以拦也有”巴哈多强调道。 “以拦的武器,大多都是天然形成的青铜加工武装的”欧嘉垂眸道,“基大老玛当政时仿佛天命加身,他的好运叫我叹服,他掌握到的天然青铜多到让我怀疑全世界的青铜都在他的手里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以拦势已微,兵残器败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萨尔贡王可没有基大老玛那样的好运,他苦于冶炼,埃及王可没有这种烦恼。” “埃及的青铜器是.....” “我卖给他们的” “您懂得冶炼之法?”巴哈多已经明白了什么,敬畏的问。 “斧锉刀匕,手镯额饰,元素的精灵们归我指挥,只有我可以掌握当中绝诀窍,只要他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卖给他们” 这才是她短时间致富的真正因由。 这个邪恶的女人是个女巫,她意图依靠战争发财,但是谁能抵挡强盛的魅力?谁能拒绝掌握绝对的主权掌控当世王者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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