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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克里斯托弗和维达尔此前从没有到过这附近，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才到这附近。 这个村子很难找到，甚至附近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一个名叫“卡姆布莱特”的村子就在他们长大的地方附近。 也表明这地方少有人拜访。 维达尔下到矮丘下，看到矮丘背面竟然有一间房子，几乎嵌在里面。 房子前有一棵巨大的树，树荫伸到了房檐。 克里斯托弗把旅行袍的帽子放下来，看了看维达尔叫他待在原地，然后往房子的方向走。 克里斯托弗走到房子的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他看向开着的窗户，又敲了几下门。 还是没有人回应。 维达尔往前走了两步。 克里斯托弗抬手阻止他：“你就站在那儿。” “我十六岁了，今年十二月就成年。”维达尔说，“也就是说我其实不需要过度保护。” 克里斯托弗说：“十二月成年，就是说你并没有成年。在那天到来之前你最好还是别拿这件事来反驳我。” 克里斯托弗在房子周围草草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人在家。 “这窗户是怎么回事？”维达尔说，“没人在家窗户却开着。” “说明是有急事，我看屋子里面还有没吃完的早餐，咬了一口。”克里斯托弗皱了一下鼻子。 他们离开这间房子，往村子的深处走。 村子里也有一些树木，长在土堆上。 两个人绕着树，沿着不明显的小路去往下一栋在树冠间若隐若现的房子。 也没人。 “我开始怀疑了，这村子是活着的吗？”维达尔问，“这附近安静得要命，但却有生活痕迹。” 克里斯托弗没回答他，继续往下一栋房子的方向走。 直到他们拜访第五栋房子时才看到人。 事实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了。 克里斯托弗走过去混在人群中，发现这是一场葬礼。 他们正在把一个年轻的男孩葬进这栋房子前面的一片空地上。 一个男巫站在他们中间，为这个年轻的男孩身上盖上泥土。 这个死去的孩子大概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克里斯托弗退回来到维达尔身边，小声说：“我们最好还是离远一点。” “他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葬礼。” 维达尔顿时明白了：“所以他们都不在家。” 他们没有等多久，葬礼很快就结束了。 人群散开，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那个葬下男孩的巫师和大部分人背对而行，往克里斯托弗他们来的方向走。 “抱歉，请问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克里斯托弗礼貌地拦住他说。 那个男巫——他说他叫海因里希·威尔逊。 他说：“你说小布里？他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是村子里的守墓人，这是从我曾祖父手里接过来的活。” 他打量了一下克里斯托弗和维达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克里斯托弗说：“斯德哥尔摩。” “啊，斯德哥尔摩，我前几年还计划去那儿住几年。”他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认识安德烈亚吗？他之前住在这里。”维达尔在克里斯托弗说话之前问。 海因里希说：“当然，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维达尔说：“他是我哥哥，我想问他有什么东西留在这里了吗？” 海因里希看了看他：“跟我来吧。” 维达尔和克里斯托弗跟着海因里希再次回到他们看到的第一栋房子。 一路上海因里希都在和他们说话，看得出来他很健谈，并且渴望交谈。 “我是前年圣诞节前回来的。他们传信给我说我曾祖父去世了，需要我回来做守墓人。”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固定的工作，因为我知道我迟早得回来。”海因里希说，“事实证明我猜的还挺准。” “守墓人。” “我们村子的传统，看着村子里的墓地，还有负责下葬。”海因里希把他们带进他的房子说，“你们来时一定看到外面那些树了吧？每棵树下面都是我们死去的家人，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上，更生机勃勃，更长久地陪着我们。” 维达尔想到后面矮丘上的那一片树，还有村子里到处都是的大大小小的树，问：“为什么不统一葬在上面？” 海因里希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有区别的。我们最早是葬在家门前，但是时代太久远了，树会挤满院子。我们的祖先就选择了上面那块空地埋葬家人。” “但是你们刚才……？” “现在很少会那么做了，因为只有去世时非常年幼的孩子才会被葬在家门口。”海因里希点点头，“你们也看到了，村子里的树都长得很大，山上面的树则是年龄不一。” “安德烈亚比我先到，听说他是第一个发现我曾祖父去世的人。” 他从后面拖出一个箱子：“这是安德烈亚留下来的，我两个月前才收起来，他没留下太多。” “他之前住在这里？”维达尔问。 “不是，在格兰特家，但他好像不打算回来了，我就把他的东西收起来，不然总是占着格兰特家的空间。”海因里希解释道。 “格兰特，休伊·格兰特？”维达尔说，“他现在在霍格沃茨。” “是啊，我们村子离德姆斯特朗有点远了，我们一直上的霍格沃茨，我是赫奇帕奇的，毕业六年了。” 海因里希站起来说：“所以安德烈亚现在怎么样？我离开太久了，村子里没什么熟人，我和他算得上是朋友了。” 克里斯托弗说：“他的情况有点复杂，不是很方便说。” 海因里希说：“哦，理解，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没有故事的人。” “我能问一下他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吗？”维达尔一边翻着安德烈亚的东西一边问，“我们来的时候迷路了三次，这地方不太好找。” 海因里希感叹：“是不太好找，出去的人回来也很难——听说他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他是回来找一个女人的。” 维达尔停下动作抬头看向海因里希：“一个女人。” 海因里希笑起来：“应该是他妈妈吧，我听休伊·格兰特的妈妈苏珊娜说他们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维达尔摇摇头说：“不对，他妈妈没有照顾过他。” 克里斯托弗干咳了两声。 “这是事实。”维达尔看了他一眼说，“雪莉那时候工作比现在还忙，他就跟着莫林到处跑。” 海因里希耸耸肩说：“不清楚，我两岁就离开村子了，什么都不知道。” “有什么人一直住在这里吗？”维达尔问。 “不清楚，但安德烈亚来的时候住在格兰特家，他们可能知道得多一点。”海因里希说，“而且你们还挺幸运的，从休伊·格兰特开始上学，苏珊娜和埃里克一个月就回来一次，正好被你们赶上了。” 他们按照海因里希的描述找到格兰特家。 房子前有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正在给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哼曲子，那大概是她的第二个孩子。 维达尔说明来意以后，苏珊娜就把她的女儿交给埃里克，让维达尔和克里斯托弗进来喝杯茶。 “安德烈亚是你哥哥？”苏珊娜饶有兴趣地看着维达尔说，“那你一定就是瑞玛的儿子了。” 维达尔狠狠呛住，咳嗽了好一会儿。 克里斯托弗说：“呃——其实我们并不——” 维达尔按住他的手臂，用手帕擦了擦嘴说：“不对，我妈妈叫格瑞玛安娜·格欧费茵。” 克里斯托弗惊愕地看着维达尔，维达尔则看向苏珊娜。 苏珊娜见怪不怪地说：“是嘛，在这里我们叫她瑞玛。” 维达尔手下不自觉用力，克里斯托弗也被惊得没反应过来维达尔正掐着自己。 “安德烈亚，他认识格瑞——瑞玛？”维达尔嘴唇颤抖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珊娜，“他确实认识瑞玛？” 苏珊娜笑了：“你们这么想知道瑞玛的事？好吧，我让埃里克多做点饭，我们好好理一理。” 苏珊娜带克里斯托弗和维达尔上了二楼，安德烈亚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小威尔逊把东西都收走了，因为我们现在很少住在这里了，东西放在这里没人照看容易坏。”苏珊娜说。 “小威尔逊……？”维达尔迟疑着问。 “海因里希·威尔逊，他的祖父是老威尔逊。” “曾祖父。” “曾祖父，对。” 维达尔和苏珊娜面对面坐着，克里斯托弗则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四处看一看。 “瑞玛来的时候只带着她的儿子，他们都是红头发，很好认。”苏珊娜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维达尔的脸，“她好像是哑炮，我不知道，她有魔杖，但是从来不用。” “瑞玛来的第三个月，村子里来了一群走私犯，把这里当做交易站，走私龙蛋或者其他昂贵的禁交易物品。” “瑞玛的另一个孩子，安德烈亚说就是他，跟着他的父亲来到这里。” “他是被放养的，所以就在村子里流浪。最开始是谁家愿意给顿饭，他就去谁家吃。后来瑞玛照顾他，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外来者，所以互相照应。” “那时候——我当时记不太清，不知道安德烈亚之前是什么颜色的头发，反正和瑞玛住在一起以后他的头发一直都是红色的，所以很多人以为他们确实是一家人。” “后来他找过来，我才知道他是易容玛格斯，我之前从没见过真正的易容玛格斯。” “我记得安德烈亚会帮忙照顾瑞玛的孩子，他们一直一起生活，那群走私犯走了以后也是一样，直到有一天他们突然离开时也是一起。” “她去哪儿了？”维达尔问。 “不知道，那之后我就没看到他们了。” 苏珊娜结束她的故事就下楼去看她的女儿，维达尔和克里斯托弗在上面的房间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你妈妈是什么人？”克里斯托弗问。 维达尔按了按太阳穴说：“刚知道不久，阿萨德说的，他说他是我舅舅。” “舅舅——”克里斯托弗失声道，“真是——” “我不知道安德烈亚认识妈妈。”维达尔喃喃地说，“他是被我妈妈带大的？” “他一直以来就是在找她？”维达尔疲惫地说，“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他。在我的梦里……我记得他。” 克里斯托弗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插不上话。 “安德烈亚和雪莉不亲近，他们本来就没相处多长时间。”维达尔慢慢抬头说，“你觉得安德烈亚把格瑞玛安娜当做妈妈的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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