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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和C3在听徐睿说话。 木木追问了一句：“那那个茉莉小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徐睿继续说：“难说，昨天赵茉莉从学校里突然请假出去，什么都没收拾就奔了汽车站。警方负责茉莉小姐的专案组，按捺不住了，擅自行动要扣押她。结果发现康水帮的人也在汽车站等着，明显要赵茉莉死，大庭广众就对着那小姑娘开了枪。热闹的是，赵茉莉有人接应，然后双方沿着闹市街区一路下来，拼命开火，边防军和警察也全来了。一个警察还还击了一枪，结果他现在为了解释在闹市区开这一枪的必要性，写了整整5000字的报告，写真详细。在地方上当警察还挺郁闷的。” “那为什么昨天边防军和警察告诉我们，是捣毁了一个毒贩集团，让我们追击残余？”成才问。 “这里的社会关系很复杂，而且警察和边防军一直都在互相怀疑，是否有黑帮贿赂、是否有奸细。拆台、对骂，意见极其不统一。你们真该看看这两家的来往文书，好家伙，正儿八经的边防军师部通告，公安局简讯里，都是夹枪带棍、口舌相争。警察和边防军互相信不过，正好我们在附近训练，又是完全不相干的。他们参谋部一看真合适，激动得差点哭了，求着铁路把我们借来用用。” 木木说：“太不团结了，他们这样。” C3说：“其实是好事情，各种力量的相互制衡，才能保证没有绝对的权力。可是徐睿，这么多内幕你怎么弄到手的？” 徐睿继续在打电脑，说：“哪儿我弄的啊。铁路直接发了个邮件过来，什么资料都有了。他说是这里的军区参谋部直接给他的。据我看，我们别惹事就好，活捉了那位茉莉小姐交差。完毕你明白了？” “完毕明白。铲车，麻烦你去借一只狗过来。”木木说。 “土了吧，那叫追踪犬。”徐睿说。 木木已经急匆匆进了矿井。 “昨天不说，为什么要从铁路那里转过来？”成才问了一声。 C3沉吟道：“也许参谋部里，他们也在怀疑有内奸。” 徐睿还在公安网上查找通缉犯的资料，没有发现C3描述的那三个男子。但是也有一点收获，公安局的黑帮特征资料里说，康水帮的人，胳膊上都有鱼形的刺青。 C3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成才说：“劈柴，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10分钟前，我看他们从一条小路上出来。” “我看到的还要早一点，他们是一直坐在那里，看到我们经过，才出来。” “在等我们？三个人。”成才问。 C3点头，说：“三个人，康水帮的，茉莉小姐的对头，在等我们。而我们，是要追踪茉莉小姐。”C3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追赵茉莉？” 成才说：“队长命令我们追踪的时候，除了我们自己人，还有两个人质，几个边防军和救护员在旁边。那里面，有人向康水帮告密了？” “也许。”C3说。 成才坐到地上，放下枪，脱帽子，说：“真他妈的。” C3还是远远注视着前面的三个人，他们发现跟踪对象失踪了，正凑在一起商量。最后那个脸上有疤的人拿出手机在打电话。 “站起来。”C3轻声对成才说。 成才翻背包，拿出压缩饼干用力咬，说：“我知道，我只是想缓一分钟。你来点？”他把另外一块饼干递给C3。 C3走过来接过饼干，也吃了一口。 两个人都觉得太累。 矿井里，木木录音机一样，把徐睿的话复述给袁朗听。 “有内鬼…..”袁朗沉吟，他现在坐在一个岔道口边上，两边各有一个小矿道。 吴哲和菜刀分头探路去了，迷宫一样的岔道毫无指望可言。 吴哲回复：“死路。” 菜刀说：“目前这里还能走。”袁朗说：“菜刀待那里不要动，锄头回来。” 于是吴哲退回来，刚才木木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他拍拍袁朗的肩膀，说：“我们是空降兵，天生被包围。” “这是什么？”木木没听明白。 吴哲说：“电视兄弟连的台词，我尤其喜欢这句话。回基地我带你看一遍，帅。” 三人往菜刀所在的方向过去。袁朗一瘸一拐在前面走，木木说：“队，队长，我我扛你吧？” 袁朗满头黑线往前面走，说：“我在思考问题。” 吴哲示意木木到前面，他在后面跟着袁朗走。 “思考什么？”吴哲问。 “如果他们要的只是一支没有内奸的队伍，来抓赵茉莉。哪怕是特地从别的地方用飞机运一队人来呢，只要没有这里的社会关系，就不会有内奸。为什么拖到现在，正好我们在附近训练，他们才这么着急找我们。” “也许他们根本不想抓？”吴哲说。 “说得好，你总是给我机会批评你。如果他们不想抓，又为什么找我们呢？我们确实是空降兵，在这里没有社会关系，没有既得利益。而且武器精良，战斗力强，哪怕为了面子也要抓住那女孩。不想抓的话，不该找我们。” 吴哲从鼻子里哼一口气：“那么，边防军需要一支确定没有内奸的精干队伍，不光是为了抓赵茉莉，还有更大的计划。” “有多大？”袁朗问。 “那要看我们的能力有多大。”吴哲说，“队长以为呢？” “队长以为，吴哲同志很能干。”袁朗说，他用力拍吴哲的肩膀，吴哲肩膀一晃，卸掉那一掌的力量，袁朗居然失了平衡往前面倒。 吴哲不扶他，看着袁朗自己往前冲了几步，又稳稳地，虽然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还在那里唠叨：“虎落平阳啊。” 吴哲笑了一下，背着自己和袁朗的背包，慢慢跟在他后面走。
第七章 成才和C3还在监视着那三个康水帮的匪徒。他们失了目标，开始慢慢往路外撤退，同时环顾身后四周，看看是否有人跟踪。 茉莉小姐已经确定不在那条路上了，成才和C3有的是时间盯死他们。两个猎人极有耐心地各自潜伏着，通过狙击镜观察他们。 三个人，脸上有伤疤的那个走在前面。30多岁，拿着一把仿制的AK，他并没有看着身后，只是单手拎着枪，往前走。姿势很帅，但是极其不专业。白色T-shirt故意好像小了一号，绷紧紧的，肌肉很壮，露出小臂刺着的一条大尾金鱼。 他后面那个年轻人20岁左右，穿条破破烂烂的无袖背心，画满了张牙舞爪的蜘蛛和骷髅。左肩膀上刺了一条箭鱼，长长的鱼嘴在胳膊上绕了一圈，成了个漂亮的环饰。他拿着把AK，走着标准的步兵前行姿势，动作生硬而夸张，兴奋得一塌糊涂。 第三个人看起来年纪最大，30多岁的样子，穿着宽大的迷彩服，戴着帽子，左手中指缺了两截。 他只有一把54手枪，现在揣在衣服里，手上的刺青也拢进了袖子，目光随和，神态平静，和旁边的年轻人一左一右着，四顾查看。 三个人起先慢慢撤退，后来觉得没有人跟踪，加快了前进速度。 成才的狙击镜对准缺指的中年人，说：“缺指是首领，另外两个只是流氓。” C3说：“缺指的架势是当过兵，你说，他手指为什么缺了？”他们现在还不能动，趴在那里，闲到聊天。 “出老千被砍了？”成才胡扯。 “嗯。”C3说，“可都是右手出千，砍右手的吧？” “戒毒戒赌，自砍手指？”成才最近看香港片看多了。因为前几天休假，徐睿帮各个宿舍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齐桓的柜子里的宝贝大箱子，装着好几百张香港片的碟片，而且是按照图书馆目录分类存放的。于是一堆无聊的人在会议室里用大屏幕看电影。特别是成才，小时候稍稍看过几部，念念不忘至今。现在一次看爽了，出来讲话都带广东味。 “戒毒戒赌的话，一般只是砍尾指，”C3说。 “被别人砍的？触犯帮规？偷了老大的钱？”成才沉浸在电影情节里，不可自拔。 “继续编。”C3说。 “枪伤截掉的？”成才说 “有点靠谱。”C3说。 矿井里。进度慢得很，越来越复杂的矿道，根本是个三维迷宫。而且出路不止一个，即使一条路侥幸走地通，也不能确定就是赵茉莉走的。 “这样不行啊。”齐桓说，“这个路真是。吴哲！” 他那么大声喊，是因为吴哲咚一声落进一个矿坑里，摔得七昏八素，淅沥哗啦落到坑底，枪和背包都压在身下，硌得背痛。哀嚎一声。 袁朗单脚跳到矿坑口问：“没事吧，吴哲？” 吴哲叹了口气，说：“出师未捷身先死。”待了一会，袁朗在上面问：“然后呢？” “背不出来了。”吴哲说。 “摔傻了。”袁朗说，他大半个人往下面探，拉着吴哲的背包带朝上拎，可他腿用不上力，拎空了几厘米又让吴哲落下去了。 吴哲很无奈地又摔到坑底，说：“队长，就算你认为自己臂力很好，也请考虑一下我的身高体重和背包的分量。我又不是猫，随便这么往上拎的动作很伤我自尊心。” “多摔两下，保持你神志清醒。手脚能动么？脊柱有没有伤掉？”袁朗问。 吴哲站起来，甩手，说：“万幸，没瘫痪。” 木木脚的勾在旁边的石头上，吊下去。和袁朗两个人拉着吴哲的手，让他攀上来。 齐桓已经做好了路标，说：“我看还是先出去吧，这样是追不上的，而且太危险。” 袁朗沉吟了一下。 徐睿正在那里抓狂，追踪犬很麻烦，边防军那里的狗都是搜爆搜毒犬，追踪用的是警犬，得去和这里的公安局联系。但是明显警局不搭理边防军的要求，公事公办地让他们先写申请过来。 齐桓的话有道理，等追踪犬来，是个更合适的选择。 但是即使是犬来了，这么复杂的地形也不一定能追踪下去，万一时间延误，三个人质被让他们带到缅甸帮派里，再回来的概率就太小了。 吴哲说：“先坐一下吧，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 木木看看其他三个人，觉得不说话挺闷的，说：“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这里休息一下吧。” “没让你去，坐着。”齐桓说。 袁朗再想了一会，说：“走，出去。犯不着冒险。” 木木赶紧上去架着他。吴哲在后面拎着背包，腰有点痛，趔趄了一下。齐桓默默地拿过他的背包和枪。 吴哲空出手来，下意识地一摸胸口口袋，说：“那个戒指不见了。” “什么戒指？”齐桓问他。 “你们捡到的那个，落坑里了吧？” 齐桓兴致不大地在坑旁边打了一圈手电，没找到。 吴哲爬进坑底找，戒指确实在坑底，另外，还有一颗透明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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